Gattuso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还好有这个包，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包是背在背上的。”
Lucia一愣：“这不科学。他为什么不把包直接给扔了。”
Capitolo 44
这时Gattuso的通话器响了起来：“紧急情况，各学员注意：17号学员失踪，最后出现区域为3区，请目前位于该区域的学员密切注意情况。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
两人呆在原地。又去鬼门关晃了一圈回来，Lucia不得不多了个心眼，犹豫着要不要联系通话器那头的Cannavaro。
“让你变线的是Cannavaro？”
Lucia摇头：“当然不是。不过我已经记住那个声音了。”
“联系一下Cannavaro吧，他的担心不像是假的。”
“这你都能听出来？”我觉得你比较像在看玩笑啊哥哥。
“为什么不能？不同的表情带动不同的肌肉群形成不同形状的口腔，声音当然不一样。”
Lucia一挑眉毛：“这么高深？”
“你全部还给你的……啊我忘了你不是我们伞兵团出来的。”
Lucia不想多谈这个，伸手去拿自己的通话器，却发现那玩意不见了踪影，难怪Cannavaro会认为她失踪了。Gattuso把自己的通话器递给她。
“17号呼叫指挥部。”
一阵沙沙作响之后通话器里传来Cannavaro焦急的声音：“Lucia？你没事吧？”
Lucia没想Cannavaro在指挥部一众boss面前那么亲密地称呼她，一时脑子短了路。
“Lucia？”
她这才反应过来：“没事，出了点小意外，我的通话器掉了。现在我和Gattuso在一起。”
“嗯。注意时间。”
“是，长官。”听着似曾相识的话Lucia还是憋不住心中的疑惑，“队长，你们有下指令让我们临时变线吗？”
“什么意思？”
“我收到过两次指令让我变线往水里走。”
“这不可能。”然后对面一阵沉默，“指挥部从不那么做。”
Lucia和Gattuso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含义。
多说无益，Lucia直接切断了和指挥部的联系：“我突然想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我过河，索道莫名其妙就断了……”
她被自己一个大胆的猜测给吓到，发现Gattuso也是一脸凝重：“走，我们去寻找真相。”
东方的天空开始逐渐泛起鱼肚白，两人的心情却好像仍然被黎明前的黑暗包围一般。
在山里的两个人心情沉重，在指挥部里的Cannavaro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中将。”刚刚前来观摩的组长Di Nozzo看着他稚嫩的容貌，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无法描述的威严。
Cannavaro挺直了一直被弯着的猫背，声音波澜不惊：“Lucia Pirlo是我的学员，是GIS的学员，我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死亡率那种东西我想还是为零的比较好。”
Di Nozzo看了他很久，拍拍他的肩膀离开。
一大群人跟着Di Nozzo来了又走，Cannavaro马上又接通了Gattuso。
“队长？”一听是Cannavaro的声音，Gattuso直接把通话器递给了Lucia，她怯怯地叫了一声。
“现在没事了，你尽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Gattuso朝她点头，Lucia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她清楚地听见通话器那头“啪”的重重一声，然后重新传来Cannavaro的声音：“你俩待在原地，我派人来接你们。”
Lucia连忙拒绝。开玩笑，她还想在GIS继续混下去呢，这点事情都怕了怎么得了？
Cannavaro一再嘱咐他俩结伴而行一切小心才切断了联系。
Gattuso拿暧昧的眼神看她，Lucia抢过他肩头属于自己的包砸在他身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无聊的长舌男……”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之前她竟然一直没想到这个问题，跟AC米兰那群人没性别打闹惯了一下刹不住，结果惹出了这样的事情。
Gattuso拍拍她的脑袋，扶着她的肩膀继续前进。
前方的道路并不平坦，相反的有些地方比昨晚的道路更加难行，不过因为身边有了个伴她也不觉得无聊。太阳早早地爬出地平线，空气立刻变得闷热起来。刚刚被晒干的衣服马上又被汗水湿透。好在Lucia常年在米兰内洛锻炼出来的身体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她愣是一直跟在Gattuso身后一米处不曾落下。
Gattuso偶尔回头，拿惊讶的眼神看她：“看不出了啊小姑娘，体力真不错。”
Lucia抬起下巴拿鼻孔看他，心里更是嘚瑟得要死：你们这帮科班出身的也不过如此嘛。
一路上两人几乎无话，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离预定时间不过8分钟的剩余。两人小跑到终点线扔了背包，撑着膝盖大口喘气。Lucia找到自己的室友走过去，数了数人头还差两个：“她俩还没到？”
“Selene没来，Rosa十字韧带撕裂，估计……”
看着默默摇头的Carlo，Lucia心里泛起一股酸楚。对职业足球的了解使她明白十字韧带撕裂意味着什么，别说是进GIS，修养不好怕是正常生活都会受到很大影响。伤春悲秋间她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被那个声音吓得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
“女人嘛，啧啧，战争让女人走开哦，走开。”她转过身，果然看到一个男人调笑着看向她们这边。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声音，男人的身影和水边的那个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Lucia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朝他走去。可有人动作比她快了许多，冲上去一把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Claudio Totti，老子就知道是你！有本事来正经的背地里使诈算什么！”
身边的人赶紧把他俩拉开。Gattuso瞪着牛眼满头青筋，一脚踹在Totti的膝盖上。随着清脆的“啦”一声，Totti痛苦地倒了下去。扶着Totti的一个男人向前一大步推了Gattuso一把：“干什么？找死吗？”
Gattuso一个耳光扇过去，那人的嘴角立刻渗出了血迹：“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败类。”说罢又起脚踢向他。
Lucia又悲哀地辨认出了那个声音，生平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的耳朵。然后她看见又一个人上前准备对Gattuso下手。她冲上前抓住那个人的手臂往后一个用力，那人捂住肩膀撕心裂肺地嚎叫。一个一直观望的男人扑了上来，被Lucia身边的一个人挡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场面越发混乱。
“都他妈给我住手。”Cannavaro阴着一张堪比世界末日的脸走过来。
所有人停下动作立正站好。Gattuso愤愤地抬起被压着的身子扯了扯凌乱的衣服，看都不看Cannavaro一眼。
“Ciro Gattuso，你是否清楚自己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Gattuso 一声不吭。
“在追究这件事之前，Luca Grosso，请你解释一下昨晚八点及凌晨零点你利用指挥部频率两次主动呼叫17号学员是怎么回事？Augusto Cassano，请你解释一下207号公路B…1段＋700米以东250米处河面上被人为破坏的索道边留有你的半只脚印是怎么回事？还有Claudio Totti……”Cannavaro盯着倒在地上捧着右膝的Totti没把话说下去，只是挥了一下右手。一旁待命的救护班立马上前把Totti和Cassano带走，一个医生则在原地为Grosso处理嘴角的伤口。
Totti推开救护班的人自己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着Lucia裂开嘴角，最后哈哈大笑：“该死的北方佬，不要以为你们很了不起！西西里的男人是永远打不倒的！Pirlo！别仗着Cannavaro喜欢你就肆无忌惮！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的！除非你退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进GIS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进这支队伍！老子在伞兵团混了三年才进的预备营凭什么你现在就可以！就因为你是该死的北方佬！”
Lucia听着Totti的咆哮，心情就像心脏被人捏着一样堵得慌。她承认Totti的中间一段说得一点都不错，她虽然没恃宠而骄，但却是和Cannavaro的关系亲密得有些过分了。至于其他的，她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南北问题的形成有如古罗马的建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北方重工业的发展带动经济腾飞，而南方仍以农业为主，经济失衡导致了南方人心理的失衡。其实更多时候，是南方人把自己放在北方人的对立面罢了。生长在米兰那个国际化的都市里，Lucia并未目睹过南方人的不公遭遇，大多数时候大家只是把这个话题当做闲暇之余的段子来讲，从未当过真。倒是她随AC米兰去那不勒斯、莱切、巴勒莫等地打客场的时候经常听到一些极端言论。
没想到这个时候，如此沉重的话题被抛了出来。
她站在原地，呆呆地听Cannavaro让大家集合，被Gattuso捅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站进队伍里。
Cannavaro宣布这次拉练结束，然后用招牌口气宣读合格人员名单。陆续有人在Cannavaro背后出现，疲惫的脸上是相同的懊恼表情。有些人站着两手叉腰，有些人弯腰撑着膝盖，有些人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有些人则直接躺在了地上捂着脸。
看着他们的各种表情，Lucia不禁想着如果自己站在对面的人群里，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Cannavaro很快说完了，赶鸭子似的让他们上了大帐篷的军用吉普。由于列队时站得近，Lucia和Gattuso他们上了同一辆车子。Gattuso很high地当老大给她介绍车里的人。Lucia看着那张凶悍的方脸眉飞色舞的样子笑得直摇头：“Gattuso你不累么？哪来那么多力气？”
“去！老子白忙活了这一阵！叫我Ciro！”
Lucia抱着自己团成一团惊恐地看着他。有了Totti鲜血淋漓的前车之鉴，她哪敢再乱称兄道弟。
“卧槽！这你都不答应！当初老子给Totti那混球的一脚白给了！浪费感情！”Gattuso瞪着眼睛凶相毕露，车上的其他人笑得前俯后仰。
“放心。”Gattuso大手一挥，“有眼睛的今儿个都看见了，你是哥哥的人，哥哥罩着你。”
Capitolo 45
Lucia听到最后一句实在没忍住被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坐在她身边的Valentino Marchisio——据Gattuso介绍就是关键时刻挡在她身前以一抵十英雄救美的那个——很绅士地轻拍着她的背：“看你那熊样，把小妹妹给吓得。”
Lucia突然感到嘴里一阵腥甜。随后一口气从肺里冲上来，她一张嘴，一片鲜红洒在了面前的地上，车厢内一片寂静。
Lucia舔舔嘴角，一脸平静地看着众人，不屑地一笑：“瞧你们那熊样。”
Gattuso完全不买她的账，急急忙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想要走到她身边，可就在这个时候车子一个颠簸他又摔了回去。
Lucia“嘿”了一声：“放心，死不了。”
Gattuso又瞪她。T﹏T老大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表情完全不像GIS，倒是十成十地像个Mafia啊！
好在没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利沃诺。一下车Gattuso就扯着她往救护班的车子跑。Lucia大囧，车上还有她最不想见的人啊！造成她血溅三尺的罪魁祸首啊！救人心切的Gattuso当然听不到她的心声，直接把她丢给刚从车上下来的医生：“先生，这小朋友吐血了。”
Lucia立刻感受到背后几道目光“唰唰”地如同暗箭般向她射来。
“受过什么伤？”
Lucia头皮发麻，但只能厚着脸皮如实相告：“溺水。”
嗷！犀利的目光扎得劳资膝盖好痛！医生其实我是因为十字韧带撕裂导致的肺水肿啊！
医生点点头，示意她跟着去做检查。
Gattuso正想跟着她一起去，但被身后一道严厉的声音叫住：“Ciro Gattuso，一会接受纪律检查组的调查。”
Lucia心里一凉，一路上的伤痛让她几乎忘了这事。她回头看了Gattuso一眼，这个小动作又让她咳了一声。她微笑着朝Gattuso点头，竖起大拇指然后指向医生，在担忧的表情显现在脸上之前扭头。
检查的结果不算好，但比她想象的要好一点。最让她纠结的是她没法参加三天后的伞降训练了。Lucia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心里超级不爽：Claudio Totti一定是故意的，没有比这个时候让她躺着更好的时机了。她本来就不是伞兵团出来的，这第一次的训练就落下，以后可怎么弥补。
一想到那个南方佬她就更加烦躁，倒不是因为她自己。整整四天她都没问到Gattuso怎么样了，她很怕因为自己害得他退训。周围的所有人跟商量好了似的——在她心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似的”而就是“是的”——不向她透露半个字眼。Cannavaro的银威真是够了啊！她要奋起反抗帝国主益，啊不，黑色正全的压迫啊！第四天晚饭后黑色正全领导人Cannavaro终于出现在了她的病房。
Lucia不动声色地往床的内侧挪了挪，裹紧身上的被子。
Cannavaro在她身边坐下，占据了大半张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敢不从？”
Lucia没有其他反应，只是把自己卷成一个寿司低着头。Cannavaro掀开她的被子坐得离她更近，嘴唇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听着，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是我最欣赏的那一个，我对你好是你应得的，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Gattuso呢？”Lucia闷声问他，声音轻得像蚊子一般。
“他没事，我就关了他一个星期禁闭。”
就？不过这个处罚算是很厚道了，没让他直接退训已是万幸。
“那我呢？”
“二季度成绩扣10分。”
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训练营是积分制啊，扣零点几她都很肉痛了竟然一次扣10分！这一扣得出多少血啊！这摆明了不想让她留到最后的节奏嘛。她很想大喊“你还是关我禁闭吧”。
Cannavaro知道她在想什么：“有很多加分的机会，去争取那些，现在先把身体养好。我不想我的士兵带伤上阵。还有，下下个月的山地训练你就别参加了，直接去伞兵营参加伞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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