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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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逸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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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清晨的阳光清透明媚,展昭走出房间时却没有感觉到神清气爽,无语看着门上贴着的字。
  内有恶猫,非请莫入。
  不用说,这种无聊的事只有白玉堂才做得出来。
  白泽琰。展昭紧紧捏着那张纸,心里头把白玉堂骂了几遍。对白玉堂,他现在心情很复杂,这只白老鼠真真是他的冤家,为什么偏要遇到这家伙?
  展昭似乎忘了,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现在那个冤家消失了一天,又跟在他身后。
  展昭视而不见,只是低头整理着包裹,身上穿着他平时常穿的半旧蓝衫。
  白玉堂估摸一下展昭现在的心情,又往前靠了靠,应该还是很安全的。“猫儿,那个……”
  “白五爷不是说这里有恶猫么,怎么不怕猫捉老鼠?”展昭回头看着他,眼神平静,只是平静之下隐隐透出的情绪告诉白玉堂他还恼着呢。
  “一只猫爷有什么怕的。展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五爷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倒是说清楚,你们开封府办案就是判死刑都会讲明缘由,你把爷这么不上不下地掉在中间算什么。说,爷哪里惹到你了?”
  展昭静静看着白玉堂,呼吸平稳。他哪里惹到自己?这人一向伶牙俐齿,不积口德,他说的那些话自己早就不在意,至于那夜……这只白老鼠天生的桃花貌,风流成性,还有什么说不出口,自己为何要为他的醉话纠结多日,何况他自己都记不得。思至此,展昭终于露出些笑意,道:“是展某偏执,无关白兄。”
  白玉堂愕然,继而大怒。“臭猫,你什么意思,冷了爷几天,现在又说与爷无关,还有你叫爷什么!”他是真的恼了,这段时日他对这只其实总是能引起他怒火的猫太过宽容,多少次,他都被这只猫弄得满心怒火,但是他都不知道为何现在和这只猫都吵不起来。
  “泽琰,这真是展某的错,是展某一时糊涂,错怪泽琰。”展昭叹口气,背上包裹,这种事情何必费心思纠结呢?
  白玉堂很想拔出武器和这猫大打一架,问清楚他到底错怪他什么。

  鼠猫逸事之八 迷失2

  万物似乎都有了一种萧落之意。
  展昭像往常一样背着包裹牵着马走出城门,心里暗暗感叹天地之间不动声色的变化。
  汴京的繁华已经被他抛在脑后,听着那些热闹的声音远离自己,展昭竟有一种孤寂感。
  白玉堂看上去是真生气,不同前面几次,忍了又忍,最后甩袖而去,而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动起武来。
  刀重视狠、快,剑重视轻、捷。刀光剑影间,展昭还有心情感叹白玉堂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温厚。但事后却想,是不是因为是和自己动手,所以他才藏了自己的狠戾?
  展昭摇摇头,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自己还有案子要办;至于白玉堂放下狠话,也只能抛在脑后。送到开封府的案子总少不了千奇百怪的,这次亦然。
  凡有案子发生,世人莫不澄清关系,生怕涉及其中,这一次,几位疑犯也是如此,只是人赃俱获,任人如何声辩也是无用。可是,怪就怪在这人赃俱获上。数日前,临近汴京的县城上,一当地寻常百姓光天化日下拖着一距尸体过街,当即被巡街衙役捕获;未过多久,此事再次发生,一男子被人在凶杀现场当场抓住现行,手持凶器,身上还有死者鲜血。
  本来这两个案子理因轻而易举解决,但两个凶手皆声称自己对发生何事一无所知,甚至说出些匪夷所思的言语,当地的官员也不糊涂,觉察其中怪异之处,但苦于调查无果,只得先将疑犯收监,上报到开封府求助。
  一颗松子不轻不重的向展昭额头射去。虽然展昭满腹心事,却也轻易躲过,心里也是一惊。抬眼望去,心里却想到除了那抹肆无忌惮的白再无第二人。
  白玉堂正坐在一棵树上,双手抱肩,从上向下冷眼看着展昭,分明还在生气。不远处,一匹浑身雪白的马悠闲甩着尾巴,啃两口看得上眼的草。
  展昭轻叹一声,开口道:“泽琰还在生气?”
  白玉堂轻哼一声,从树上跃下,却不回答展昭。
  “泽琰,这是要……”出游?不似。若说专门等他,恐怕他刚出口就要被奚落个够。
  “哼。”白玉堂哼了一声当做回应。
  展昭也不问他为何要与自己同行,只是与他保持距离,一前一后;半步之遥。他们俩的马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相处融洽,不似它们的主人,动不动就闹着脾气。
  咫尺天涯。展昭看着他和白玉堂之间的空隙恍恍惚惚想着。
  白玉堂突然回身,一拳挥向展昭,看似凶猛,力道却减了八九分,不轻不重地打在展昭胸口。
  “泽琰。”展昭愕然,不解地看着白玉堂。
  “什么时候变呆猫了?这个样子去办案,你那猫脑子恐怕不够用吧。”细看之下,这猫清减了许多,白玉堂心里暗暗吃惊,细想起来,似乎这段时日展昭是初识到现在消瘦最厉害的时候。早知道这是只天生劳碌命的猫,但是最近……未免太快了些。
  展昭面对白玉堂的质疑,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淡淡说道:“泽琰,说笑了。”
  没劲的猫。白玉堂转过头,心里还是不明白,展昭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让他耿耿于怀。
  “展昭。”白玉堂试探道,“上次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可我真是不记得。”
  难得白玉堂放软了口气,展昭轻叹一声,道:“泽琰……”他沉默片刻,“那些只是醉话,展某已经不介意,泽琰何必念念不忘。”
  “到底是爷念念不忘,还是某只小猫给爷摆臭脸。”白玉冷冷说道。“还是只呆头呆脑的猫,你要是这个样子办案,哼哼。”
  “泽琰可是要跟着展某去案发现场?”
  “正是,爷可要看紧自己的小猫,免得这只猫突然变成其他什么动物,或者迷迷糊糊找不到家。”白玉堂冷笑道。
  展昭白了他一眼,不该希望这只白老鼠能正常说话,至于那套“这是官府的事”的废话,他也不准备说,越说这只向来目中无人的老鼠更嚣张。
  “什么案子?”白玉堂问道。
  展昭拧眉,这人,真不知说什么好。
  说来也巧,当二人赶到县城时,恰好发生第三场命案。

  鼠猫逸事之八 迷失3

  当时清透灵动的阳光正在展昭脸上跳动,白玉堂策马回头时,正看到秋日微薄的阳光下展昭微蹙的眉头清晰可见。白玉堂微微愣神,心里情绪莫名。
  展昭拧眉不语,神情专注望着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虽然只是个乡镇,但因为靠近汴京,甚是繁荣,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谁会明目张胆带着尸体行走?据悉,宋某用来装女尸的麻袋破露,露出女尸的手臂,当时人群惊慌失措,而宋某竟然毫无察觉。
  熙熙攘攘的街头,大胆的疑犯,惶恐的人群。
  展昭心里思索着江湖上流传着可控制他人的方式,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伴随着混乱。
  “走。”展昭神情变得沉凝。
  白玉堂被那阵尖叫换回神,连忙压制内心莫名的悸动,随着展昭迅速前行。
  当街行凶。
  白玉堂一跃而起,用轻功跳过众人,轻而易举制住手持凶器的凶手。
  展昭蹲下身探了探血泊中的男子的鼻息,又将手指按在他脖颈上,抬起头向白玉堂摇了摇头。 白玉堂冷眼看着被自己踢翻在地的男子,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百姓,毫无功夫,却有胆量当众杀人。
  凶手伏在地上,不停发出痛苦的呻吟,看样子白玉堂那一脚不轻。
  “猫儿……”
  “泽琰,当地的衙役已经到了。”展昭示意,目光从男子身上扫过,男子不经意抬头时,正和展昭目光相撞。
  除却疼痛,剩下的是过分的镇静,镇静得茫然。
  见过当地官员,展昭即刻开始查案。
  死者是当地居民,生前开着一家笔墨店,与人无争。与凶手也只是泛泛之交,并无仇恨,用几个与死者相识的人的话,就是死者是个好人。
  展昭和白玉堂心里都明白,死者恐怕生前虽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个处处与人为善的大好人,至少对这几个人来说,私下里肯定没少结怨。原因么,人说谎时语调、神情、眼神、举止、体温都会有异,不是所有人能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个躲闪慌乱的眼神都没有。
  “小民怎么敢杀人,这种事小民想都不敢想啊。”凶手自从被押到衙门后就叫苦连天,根本不承认自己杀过人,自称自己只是在镇上卖卤味,从伤过人。“小民和他真的是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说谎,你可能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很讨厌他,恐怕不止一次想杀了他。”白玉堂语气冷凝,他听够了这些人言不由衷的话。
  “大人,小民真不敢杀人啊,大人~~”彻底变成嚎了。
  白玉堂不耐烦地翻了白眼,对展昭道:“这里交给你,爷受不了这些鬼哭狼嚎。”
  “泽琰请自便。”展昭又对疑犯道,“你当真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
  “小民什么都不记得,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大人您要为小民做主~~”继续嚎。
  白玉堂用左手捂了捂左耳,心道:要是每个疑犯能像这小子这么能嚎,小猫还不变成聋猫。他还是在外面等着猫出来的好。
  “之前你在做什么?你还记得什么事?”展昭似乎毫不受影响,继续问道。
  “小民、小民和平常一样,准备做生意。今天一早就有生意,小民切了好大一块肉,然后……然后……”他用力摇摇脑袋,却还是然后不出来什么。
  看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展昭令衙役将他暂且关押,准备提审之前的疑犯。
  白玉堂看着泛黄的落叶脱离树枝,无风而舞,归于泥土。不知看到多少片落叶,展昭终于走出牢房,对着外面的阳光轻叹一声。
  “如何?”
  “他们都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事,背女尸过街的宋某甚至说当日他背的是别人送的粮食,但是谁给他的,他也说忘了。”展昭越发疑惑,“要说江湖上控制一个人的方式不少,但是为什么要对这些平民百姓用,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莫非是中了什么迷药,不一定只有江湖人才知道那些药的配方。不如去查查药房纪录,配迷药总需要药材。”白玉堂提议道。
  “之前这里的官员也查过药房纪录,却一无所获。泽琰,你行走江湖多年,博闻强识,也许能发现他人不曾发现的东西。”展昭想到白玉堂的义兄卢方之妻卢夫人精通医术,红颜知己殷姸桐也是奇才,加上白玉堂本人的见识和经历,调查这种事情定然是小事一碟。
  “小猫,会偷懒使唤爷给你做事,那你去干什么?”白玉堂灿然一笑。
  “展某要去查看第二起案件的案发现场。”

  鼠猫逸事之八 迷失4

  死者是个鳏夫,在本地和周围乡镇往来做着生意,与他人并无太多过节,表面来说还算是个好人,更深次而言,是个有不少让人厌恶的缺点的家伙。
  看似大方慷慨,其实津津计较;表面充好人,背后做小人;还有妒忌、虚伪等等,总而言之,不是恶徒,却是个伪善的小人。
  展昭环视自从凶案发生后就再无人进入的房间;已经蒙上一层细灰,四溅的血液依然触目惊心。
  死者是被人从正面用斧头袭击,受伤过重而死。展昭看着地上深褐色的血迹,似乎想到什么。
  清浅的脚步渐近。展昭叹气,这人,一时半会儿都甩不掉。倒不是他不希望白玉堂出现,而是发生某些事情之后,再看他围绕在自己身边总有尴尬,虽然自己想着不介意,而且那一位也忘了,但是,事情总是不会如愿以偿的。
  “小猫,爷不在你查到什么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晃眼,白玉堂一身亮白出现在房中。
  “泽琰已经调查完了?”展昭转身,语气平和,却不见笑意。
  “那点小事也需要爷亲自动手?”白玉堂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一定会让小猫满意。”这种事情能办得牢的人一堆,陷空岛的势力分布广泛,而调查这种繁琐的事情最得力的人手何况莫过殷姸桐的线人。殷姸桐手里能掌握那么多线索可不全是她占卜而来,她的线人,从达官贵人到乞丐伎女都有所分布。
  展昭点头,他相信白玉堂的能力。“据周围邻居说案发前并没听到死者和人争执,可见凶手是早有预谋,突然袭击。泽琰,你看,死者死亡时留下大量血迹,地上墙上都有。”
  “溅的四处都是……”白玉堂的目光和展昭东停在了同一处。
  “这里本来溅上的鲜血就很少,不是很容易发现这个空白处,当时这里有东西。”展昭检查着墙上的空白,“地上没有痕迹,看样子不是原先这里放了什么东西,也许当时这里站了一个人,这个人离开时应该从容不迫,因为他竟然没有踩到地上的鲜血,慌乱中的人做不到这一点。”
  “猫儿,你说过当时房里只有死者和凶手,现在看来还有第三个人。邻居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白玉堂眼中精光一闪。
  “是死者的一个邻居过来还借的水桶,当时大门没锁,他进来就看到到在血泊中的死者和站在一旁手持凶器的凶手——展某一开始就很奇怪,凶手高大强壮,不应该那么容易让目击者跑开,但直到衙役赶来,凶手都只是茫然站在尸体前。泽琰,他们都是控制了神智,被人命令杀人。”
  “好主意,让别人杀人,自己跑掉。”白玉堂冷笑,“控制神智,他倒是个高手。”
  “还有经验,这个真正的凶手很有经验,他知道如何不让别人发现他。泽琰,我们应该去查查以前是不是发生过类似的案子,不过当时他恐怕没那么熟练。而且,他杀的人有相同之处,男死者是虚伪之徒,而唯一的女死者,与其他人情形不一样,这个女子对凶手而言肯定有不同的意义。”展昭将房屋查个彻底,连前后门都彻查一遍,心里有了主意。
  “说的没错,不过呢,爷可不想饿着肚子查案。小猫,爷可要先去填饱肚子。”白玉堂来之前就托人安排他和展昭食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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