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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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逸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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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拉着展昭坐在桌前,又伸手捅他的腰,笑道:“猫儿,以后爷可要拉着你来,”他瞅了瞅展昭鼓囊囊的钱袋,“猫儿,又到哪劫富济贫去了?”
  “泽琰,这话该问你,我早就不干了。”展昭瞪了他一眼,心道:白玉堂,你再动一次我就剁了你的老鼠爪。
  “无趣,猫儿,下次跟爷去庞府逛一圈。”白玉堂贼贼一笑,心里念起殷姸桐说的庞府的酒窖里的英雄醉,还有他宝库里的古玉貂蝉,不知道殷姸桐要那块古玉是不是要做法。
  “泽琰,你千万别胡闹,当初那些事庞太师还怀恨在心。”展昭忙要阻止他,这只白老鼠就是静不下来的主,一刻不看紧就不知道能闯出什么祸来。
  白玉堂呵呵一笑,心里盘算起来。
  “展大人也不要多担心,五爷还算有分寸的。”殷姸桐亲捧一个荷花样式餐盘,笑靥如却清丽悠然的梨花,“我先做了几道小菜开胃,也省的你们多等无趣。”
  “殷姑娘,不用费心,展某还有案子要办。”展昭忙起身道。 殷姸桐一手按在他肩上,将他按到凳子上,亲自斟茶。“方才还说要叫姐姐,现在还这么客气,知道你公务繁忙,我也不敢多耽误你,你们暂等,我去去就来。”
  白玉堂带着几分坏笑,看着展昭因殷姸桐的接触而脸色绯红,不怪这猫脸皮薄,而是殷姸桐绝色容姿,由不得他心跳脸热。白玉堂想到展昭调侃自己时的坦然,嗯,这只猫见到美女就现了原形,他白五爷见到殷姸桐从来就没失态过。
  那是因为五爷您深知殷姸桐比自家大嫂还可怕。
  殷姸桐一走远,白玉堂又不安分,老鼠爪子又往展昭腰上碰。“猫儿……”
  展昭不动声色,身形未动,凳子已移向一旁。“泽琰,此案我还有疑点。”
  “猫儿,你又发现了什么?”白玉堂剑眉扬起,展昭发现什么他还没想到的?
  “泽琰,我们先前谈到受害人皆中迷丿丶||药,方才受害。你想想看,两年前陈家和最近的郭家,四女遇害,凶手何时下药才能同时迷倒死人。”他心里忖度起来,郭家四女,婆婆张氏长年瘫痪在床,媳妇曲氏为照顾婆婆请来夫家表妹洪氏帮助,洪氏因夫家常不得闲,所以请娘家侄女时常帮郭家做些针线活,凶手若不是十分熟悉郭家情形,也不可能同时杀害四女,“还有,据仵作所言,四女大概已死一日之久,前面几个案子都是在死者死去多日才发现,凶手恐怕很有信心不会被立即发现,现场也被收拾过,可见他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白玉堂眉头紧锁,点了点头,接着说:“先前说过凶手可能没有制服受害者的体力,不过要杀人,收拾现场,也不是轻松的活,纵然凶手不是身体健硕,也不该是体弱多病,而且这几户人家常来往的多是一些走街串巷做小生意的小贩。”
  “还有米店送米的伙计。”
  “邻居的供词可发现疑点?”白玉堂一本正经,分明忘了展昭才是官。
  “几户人家都说案发当日和平常无异,也就是卖水的,卖菜的,送米的上过门,据郭家的邻居讲,她晚饭前还和郭曲氏在门口说过几句话,可见那时还一切如昔,受害人应该是夜里被害。泽琰,什么人可以在受害人家出入不受怀疑,而且能让受害人在同一时间昏迷不醒,又让他有作案的时机。还有,我让衙役查访那日去过受害人家中的人,米店送米的,走街串巷的几个小贩,他们都是成了婚的,怎么能深夜不归家而不引起家里怀疑?”
  白玉堂挑了块胭脂鸡油卷,一边吃一边道:“男人嘛,这个借口多了,妻子温柔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打发,厉害些的,像大嫂,大哥说是和朋友喝酒也就过去了,顶多被大嫂唠叨骂上几句。”
  “凶手仇恨女子,受害人以年轻女子居多,可能与其妻有关,可是,既然因为怨恨其妻而杀人,为何受害人身上只有颈部乐痕,二无其他伤痕,再则,虽然受害人身中迷丿丶||…药,但被绳索勒住脖颈也会本能地挣扎,受害人身上却没有反抗的痕迹,仵作说,死者身上的某些淤痕要在死后几日后才出现,前几起案子里曾有发现死者手臂处有淤痕,像是被紧紧箍住双臂。”
  白玉堂眉头一挑,道:“猫儿,莫非你怀疑有同伙?”
  展昭点头,微微蹙眉,道:“泽琰,你把我按到床上试试。”
  白玉堂刚把酒送到嘴边,差点一口呛住,强行忍住,省得被展昭见他的笑话。“猫儿……你说真的?”
  展昭点点头。
  白玉堂起身掀起雪白轻纱帘帐,露出里屋描金缠丝红檀木床,他不敢回头看展昭,脸上如火如荼。
  展昭倒是坦然进入里屋,心里只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泽琰。”展昭示意。
  “嗯。”白玉堂用内力压下脸上红晕,第一次发觉原来内力还有此用途。他伸手抓住展昭手腕,按在他身体两侧,展昭轻微挣扎,被白玉堂轻易制服。
  “受害人虽然被迷倒,但会有轻微挣扎,凶手若是一人,只能用双膝压住受害人双手,但那样产生的淤痕与紧握双腕不同。泽琰,每具尸体被发现时都是双手或放于胸前或放于身体两侧,乃是事后摆放的结果,若都是同伙而为,那么事后收拾现场,消除痕迹的也是他。”展昭平躺在床上,丝毫没注意到白玉堂俯身在其上,按住他的双手,姿态暧昧。
  “泽琰,你试着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白玉堂伸手掐住展昭的脖子,触之如玉润滑,不由想起昨夜鼻间清芬。
  展昭用手阻挡白玉堂掐在脖子上的双手。“泽琰,此时你如何既能掐住我的脖子,又能阻挡我的反抗?”
  白玉堂灿然一笑,道:“这还不简单。”一手仍留在他脖子上,一手顺着展昭手臂上移,穿花过柳间已紧锁展昭双臂。
  展昭不满。“泽琰,若是你不会武功,你怎么做?” 白玉堂想了想,手脚并用,想用膝盖压住展昭的手腕。
  “停。”展昭目光洞彻,“要是被你用膝盖紧紧压住手腕,血液流动受阻,被压处在死后会形成一小块淤痕,但死者手腕处只有一边手腕处是一块淤痕,另一边仍像是被握紧勒出来的。”
  “如果这样。”白玉堂腾出一只手,紧握展昭右手手腕,用右膝压住展昭左手手腕,另一只手仍掐在展昭脖子上。“猫儿,死者都是被勒死,凶手要用双手紧拉绳索。”
  “他应该是用膝盖压住死者一只手腕,而同伙在旁边制住死者另一只反抗的手。”
  “嗯。”白玉堂低声应道,鸳鸯枕上,漫飘奇香,他不禁神情恍惚。
  白玉堂几缕青丝从鬓边垂下,落在展昭肩头,展昭如夜黑发丝丝顺滑,像黑色的长河流过枕边,二人黑发溶于一处,似千万河流归于东海。 白玉堂心里冒出个念想,若是低下身……
  “泽琰,”展昭如水清眸对上白玉堂的桃花眼,唤回他飘往温柔乡的思绪。“此案当是二人作案,一主一从,主犯杀害无辜受害人,从犯协助,如果受害人不曾反抗,从犯只在一旁观看。”
  听到展昭清明的声音,白玉堂醒过神,他想低下身干什么。
  “凶手行凶的间隔越来越短,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让他行凶的欲望越来越强。”
  “嗯。”
  “泽琰。”展昭动了动手腕,“你可以放手了。”
  珠帘轻动,殷姸桐端着佳肴,姿态妩媚清逸而入,恰见此景。她眉头不动声色蹙了蹙,继而朱唇露笑:“你们两个可真是劳碌命,到姐姐这里还想着案子,白兄弟,难得见你这么认真过,不如讨个官职入了开封府,日日和展兄弟查案如何?”亏这只白老鼠还在自己面前笑话丁月华春心骚动,他比她还甚,要不然央求自己从中斡旋,早早让丁月华嫁了做什么。
  说什么不在意,还是在意她和展昭的亲近。
  展昭和白玉堂顿时红透脸皮,尤其是白玉堂,似乎自己不可见人的心事被殷姸桐一瞬间看透。
  殷姸桐毫不在意,摆放碟盏,含笑道:“展兄弟,白兄弟,姐姐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不管多重要的案子都暂且放在一边,尝尝我的手艺才是真的。”
  展昭起身整好弄乱的床单,理好略乱的衣衫,坐在桌旁,双颊和耳边还泛着红光。“多谢殷姑娘,方才展某与泽琰唐突之举,还望殷姑娘原谅。”
  殷姸桐似笑非笑,道:“你们做正事,我有什么要怪罪的。展兄弟,你也算是心细的,不过,男人心再细,也比不过女人。”她柔指轻动,替展昭抿好鬓角。
  白玉堂一手搭在展昭肩上,笑道:“殷姐姐,这猫脸皮薄,你看他脸都红得跟锅里滚过的大虾。”不动声色间硬是挤到展昭和殷姸桐中间。
  殷姸桐美眸波光微动,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好个白玉堂,敢连她都防着。
  展昭眉宇轻蹙,欲言又止,总觉得不可能。
  殷姸桐嘴角犹然带笑,微不可查地有着一丝冷意。“展兄弟,你心里恐怕有什么怀疑,不如说出来让白兄弟和我听听,以白兄弟那半转千回的心思,什么事猜不出来。”她眼眸转动,目光落在白玉堂身上,目光一冷,暗透警告。
  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殷姐姐,你真是抬举兄弟我,不过,这世上能难住五爷我的事,还真没几件。”他心道:今天除了蹭两顿饭,没有得罪她吧。
  展昭不由翻了个白眼,这白玉堂张扬嚣张的性子看样子这辈子都不会变,不过,白玉堂玲珑心肝,殷姸桐见识非凡,不如与他二人言,也许对案子有帮助,就是白玉堂见笑也不要紧。“只是展某的一点浅见,方才殷姑……殷姐姐说,男人心再细,也比不过女人,这话不错,论心思细腻真的是男人比不过女人。展某见尸体都被摆放后,受害人衣饰完整,连头上的发钗都整整齐齐,这般细心展某不由怀疑凶手的同伙是个女子。”
  白玉堂夹了一筷子新嫩可口的蔬菜,放到展昭碗里,不悦道:“你怎么之前没告诉爷,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让你怀疑是个女子同伙,这世上什么样的女子会帮着男人杀害无辜女子?” 展昭对他淡淡一笑,道:“还有方才请泽琰相助,也是为了证实展某的猜想。即使凶手和同伙选择多名受害者,但同伙也最多在一旁相助,从不亲自动手,似乎同伙更愿意看着受害人慢慢死去的状态,若同伙为男子,应该更为主动一些。”
  殷姸桐点头,道:“这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事实恐世人不敢相信。展兄弟,姐姐曾听说有些女子因为亲身经历,比男子还痛恨女子,这种情形下,有一种可能,她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可能那个男人对她有恩,也可能是她对那个男人有恩,总之他们碰到一起,然后开始一起杀人,从中取乐,一个喜欢慢慢折磨死受害人,一个喜欢在一旁观看,清理现场,也许还有几分愧疚,所以把尸体摆放整齐。”
  白玉堂一边盛汤,一边对展昭道:“猫儿,我相信那个女人更厉害。”他把汤放在展昭面前,“别光顾着想案子,要是忘了殷姐姐亲自下厨,咱们可比那些受害者可怜。来,尝尝香菇排骨汤。”
  展昭微微低头,正色道:“泽琰,我现在正在办案……”
  “五爷不是一直在帮你,猫儿,爷还除了帮忙还得照顾你这只不知爱惜身子的猫,难怪身上全是骨头。”
  殷姸桐不动声色,在桌下轻轻踢了白玉堂一脚。“不过,要找出那个女子可不容易,展兄弟可有什么办法?”
  展昭轻叹,道:“凶手既然以杀人为乐,乃是找到发泄心中之欲的途径,但在此之前他不可能平平静静做良民,展某已让衙役调查,那日去过受害人家里的小商贩可有以前酗酒,或者其他不良习性,容易招惹是非的,不过,恐怕现在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而那名女子,恐怕只能通过凶手寻找,展某怀疑他们可能是夫妻。”
  殷姸桐轻轻点了点头,展昭不仅心思细腻,而且对案件颇有研究。她轻动心弦,白玉堂张扬个性是不合适官场,与展昭隐忍谨慎不同,这两个人……看着为展昭布菜,嚷着喂猫的白玉堂,殷姸桐心叹,这次可能真的遇上克星了。
  ……
  白玉堂很没有形象地枕着双手,躺在一片青绿草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展昭。“猫儿,你就这么让人守着?”
  展昭一身暗蓝便装,低头看着落在身上的斑斑阴影,道:“只有这样,泽琰,一切都是我们的推论,没有证据证明凶手真的是他们夫妇。”
  白玉堂轻哼一声,这只穿上官服的猫规矩就是多,要是还在江湖,找出证据还不轻而易举,用些手段就是。
  “泽琰,以前未曾将这几起案子联系在一起,以致凶手逍遥法外,多了多少无辜冤魂。”他轻叹一声,“泽琰,要是我推断有误,再生凶案,其实不是我的错?”
  白玉堂一个翻身,与展昭并肩而坐,正色道:“猫儿,五爷不懂怎么破案才对,但既然能找出凶手就不该拘于手段,你我分析半日,查找凶手,既然发现疑凶,在有新的证据前就不能轻易否认,再说了,”他靠近展昭,把头放在他肩上,“就是错,也是你我之错,有事爷和你一起扛,大不了你这官不做了,爷来养你。”
  白玉堂温热的呼吸弄得展昭耳边微痒,他侧了侧头,道:“泽琰,注意些样子。再说了,我就是不当官也不用你养。”
  白玉堂想起那日在殷姸桐那里,柔枕香衾,长河流动……他的手臂环上展昭的纤细柔韧的腰身,似笑非笑道:“猫儿,爷养猫有什么不对,哪条律法说平民百姓不能养猫。”
  那日,殷姸桐私下对他语意深深地说道:“白兄弟,什么是欲?心怀不正是欲,可你看我这风尘欢乐场所,岂不是全是欲念横生,红男绿女,男欢女爱,都是欲,就是有情有意,也是一种欲。白兄弟,姐姐一直当你是亲兄弟,你的事姐姐全都放在心上,你心的事姐姐也猜到不少,连你自己不清楚姐姐都能猜到,欲由心生,你要把持住,把持不住,是福是祸都看你自己,姐姐能帮你的,不及你帮你自己的。”
  当时他笑道:“殷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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