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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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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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明说,南青箫明了,他终于找到酿酒的理由了,自今日始,他将为了一个人,酿出这天下间最好的酒。

    “爷、青箫公子,晚饭已经备好,请移步偏厅。”天枢敲开书房的门,进门之后自然而然地瞄了一眼棋盘,只一眼就明了了棋局,不禁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南青箫既然是骆叔时中意的人,又怎么会差?

    “你们今日有口福了,将那坛酒带去偏厅。”骆叔时买的这处宅子不大,故而与正厅相连的偏厅就成为了用饭的地方。骆叔时是不在意这些的,有个地方用就成。

    “天枢代表七星谢爷和青箫公子赏赐。”天枢眼神一亮,有些迫不及待地带走了那坛酒。南青箫之前刚拿出这坛酒的时候,那浓郁的酒香就勾出了他的馋虫,原以为这酒是南青箫亲手所酿,爷该不会分给他们,没想到却有意外之喜。爷不吃独食的习惯真是好极了!

    待踏进偏厅,南青箫才惊讶地发现这厅里的圆桌极大,摆着的一圈座椅和碗筷刚好七副。南青箫多瞄了骆叔时一眼,却什么都没问,待随着骆叔时落座之后,果然发现其余五人也都跟着围坐在桌边。

    “我们随爷跑船的时间比较多,在船上没那么多规矩,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青箫公子莫怪。”也只有天枢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并为南青箫解惑。

    “挺好。”南青箫与七星相处不多,但从骆叔时与天枢、天璇之间的互动中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虽名为主从,可实际上更像是相互扶持的朋友和伙伴吧,若是如此关系,同席而坐也是无可厚非的。

    “天枢天枢,别废话了,快开坛,我都闻着味儿了。”天璇死盯着天枢手下的酒坛,眼放绿光。自家爷对酒其实并不感兴趣,加上平日事务繁多,很多时候都要保持头脑清醒和十二分的警惕,所以他们甚少有机会饮酒,没想到今天沾了爷的光,还是一坛上等好酒,天璇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环顾一圈,发现除了骆叔时和南青箫,其余几个人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天枢笑了笑,拍掉泥封,戳开封口的纸揭掉。

    这一下,浓郁的酒香疯狂溢出,瞬间充满了整个偏厅。

    “好酒!”手就扶在坛子上的天枢差点拎起酒坛往嘴里灌了。

    “这酒香……”天玑的表情却与其他几只馋虫不同,皱着眉嗅着酒香,似乎是因为什么在困扰,“青箫公子,请恕天玑失礼,吴皓月这个名字,可是假名?”吴皓月是南青箫母亲的名字,一个平凡无奇的名字,但是闻到这酒香之后,见多识广的天玑就觉得“皓月”这个名字并不平凡了。

    “何出此言?”南青箫眉梢轻挑,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睢宁国自产自销的知名酒商有五家,北方刘、孙两家,南方姚、南、岳三家,五家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是睢宁国的酒商龙头,但五家家主却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天玑的话顿住,摇晃着手上的酒杯,侧首观察着南青箫的反应。

    天枢依次为众人斟满了酒之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却腹诽着天玑这话说的不合时宜。天玑是个话不多的人,如非必要,不会多言,可现在却说了这么多,这铺垫、这暗示,一听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在谈论重要事情的时候,他们这酒还怎么喝?可若要他们等天玑说完了再喝,那未免也太惨无人道了吧?好酒就在嘴边,要他们怎么忍耐?

    “哦?是什么?”不愧是骆三爷手下掌管情报的,即使是跟他们无关的事情也了若指掌。

    “习得湟中褚师家的酿酒之法。”天玑目光锐利地直视南青箫,“天玑在追随爷之前曾游历于湟中地区,有幸结识了褚师家的一位酒将,天玑自是不可能知晓酿酒配方,但这独特的酒香,天玑却不曾忘怀。”

    “特别的酒香?”南青箫还没说话,摇光就先开口了,“都是酒,这香气就算有差别,也算不上是独特吧?”摇光能喝酒,却不会喝酒,好酒到了他嘴里都糟蹋。

    “那是因为褚师家的酿酒配方中有一样东西是必须要加进去的,不论酿造什么样的酒,这东西都必须要加,而这东西与酒曲混合之后,就会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香气。”

    “是什么东西?”提问的换成了天权。他们接下来就要开工酿酒了,多了解一点儿总是好的。

    “那可是褚师家的秘方,我怎么可能知道。”天玑耸肩。

    南青箫抿一口酒,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被带开了,没想到下一秒骆叔时就开口找回了最初的话题。

    “所以,你来自褚师家?”骆叔时也举杯轻抿一口,看着南青箫的眼神中只有好奇。

    “不是。”南青箫摇了摇头,“未入族谱,未拜师门,我与褚师家并无关系。”

    “那果然是褚师皓月!我怎么早没想到!”天玑咋舌一声,一脸的懊恼。早想到了,说不定他早就能喝到这等好酒了。

    “这就是说,青箫公子可以完全属于骆家?”两杯酒下肚,天璇万分满足,幸福感达到顶点。不为他们的事业,就为了偶尔给自己解个馋,他也要帮助爷留下这位青箫公子。

    天璇此话一出,包括骆叔时在内,所有人都看向南青箫,等着南青箫的回答。

    “若有用得上青箫的地方,三爷尽管开口。”属于?这个词很耐人寻味啊,不知道天璇是顺口说出来的,还是故意为之。

    “开饭。”虽然对于南青箫避重就轻的回答有些不满,但是目前有他这句话就足够。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饭桌上有酒,所以这顿饭吃得格外热闹。南青箫坐在骆叔时的身边,看着五个兴高采烈的青年融洽地相互斗嘴,这种久违的热闹和欢乐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不自觉地就扬起了嘴角。

    一坛酒很快就被天枢五个人瓜分干净,南青箫只喝了一杯,他身边的骆叔时也只喝了一杯,天枢为他倒的第二杯酒现在还在杯子里,微丝未动。

    “三爷可是有话要说?”他的脸就长得这么好看,以至于骆叔时接连两次失礼地盯着他猛看?

    “有。”骆叔时单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南青箫。

    “三爷请说。”这人不是有话直说的性格吗?怎么反倒“矜持”起来了?

    “你真好看。”

    “噗——咳咳……”异常轻柔又带着点儿轻佻的语气,含笑的双眼微微眯起,南青箫甚至在骆叔时的嘴角看到了上扬的弧度,这是骆三爷会摆出来的表情吗?!这是哪个坠入情网的无知少年吧!!南青箫更是因为骆叔时的一句话将一口茶都喷了出来。你真好看?这是骆三爷会说出口的话吗?!这是谁家的纨绔子弟在调戏良家妇女吧!!

    因为南青箫的大动作,天枢等人全都停下了原本在进行的动作和对话,不解地看着南青箫。

 第9章 酒后乱局

    “谢三爷夸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南青箫再抬头看的时候,骆叔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嘴角绷直,清明的眼神中带着一点点的担忧,似乎是在担心南青箫会不会咳出个好歹来,只是还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南青箫。

    “天枢。”南青箫偷偷拽了拽天枢的衣袖。

    “恩?青箫公子何事?”天枢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南青箫。

    “三爷平日里就这样看人吗?”

    “恩?”天枢这才看向骆叔时,然后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额……爷偶尔是会过于专注,青箫公子不要介意。”天枢拿起酒杯,抿一口酒,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实际上天枢是第一次见到骆叔时这样专注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就只倒映出一个人的影子,别无他物,这也说明爷是真心在意南青箫吧?又多看了骆叔时一眼,天枢突然觉得骆叔时的眼神清明得有些不对劲儿。

    “是嘛。”人家都说这是正常的了,他还能说什么?南青箫想要无视骆叔时的视线,却无论如何都无视不了,如坐针毡,“时间不早了,青箫也差不多该告辞了。”见天枢几人都是吃完了饭在闲聊,骆叔时又是什么都不吃好像只要盯着他看就能看饱肚子的状态,这一顿晚饭也算是结束了,南青箫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辞。再继续待下去,他都怕自己在骆叔时灼热的视线中融化掉。

    天枢等人一听,全都齐齐看向骆叔时。

    “青青要走了吗?”骆叔时依然保持着单手支头的姿势,若不是偶尔眨动一下眼睛,南青箫会以为他已经石化了,而一听到南青箫告辞的话,骆叔时突然一扁嘴,满目委屈地看着南青箫,这一表情和语气出乎所有人预料。

    “爷?”天枢一愣,使劲揉揉眼睛,却发现骆叔时还是那副表情。怎么回事?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青青?”天璇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似乎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过,是什么时候呢?

    “天枢,爷不是发烧了吧?”天玑一杯酒擎在嘴边,不进也不退的,整个人僵住了。

    “天枢,赶紧给爷找个郎中来,要高邑城里最好的郎中,要多少银子直管说。”掌管财政的摇光难得大方一回。能不大方吗?爷的身体可比银子重要多了。

    而一群人当中,反应最小的竟然是南青箫,因为已经完全傻掉了,盯着骆叔时看的双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了?青青怎么不动了?坏掉了吗?骆叔时疑惑地偏头,然后伸手在南青箫眼前晃了晃。

    天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还是他们家爷吗?这真的是他们家爷吗?假的吧!

    “你刚刚说什么?”南青箫终于回过神来,皱着眉死盯着骆叔时。

    “刚刚?”骆叔时疑惑地眨眨眼,“你要走了?”

    “上一句!”

    “你真好看!”骆叔时嘴角一扬,笑得要多单纯就又多单纯。

    “哐当”一声,天璇屁股一滑,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顺便带翻了椅子。

    天权惊得大张着嘴,满嘴的茶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摇光一抬手,合上了天权的下巴,但看着骆叔时的目光是呆滞的。

    “青箫公子,请您配合一下。”天枢突然将手按在南青箫的肩膀上,沉稳的力道像是压在南青箫的心头一样,让南青箫的心猛地一沉。

    南青箫自然知道天枢所说的配合是什么意思,骆叔时的言行举止突然变得不正常,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要调查的,而作为最大嫌疑人的他暂时是没办法离开了。

    “不许欺负青青!”骆叔时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将南青箫拉进怀里护住,怒瞪天枢一眼。

    南青箫不妨,一头撞在骆叔时健壮的胸膛上,撞得脑门生疼。天枢的手悬在半空,愣愣地看着幼龄化的骆叔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天枢向天璇和天玑两个人使个眼色,那两人立刻把自己整理好,快步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地站在骆叔时身边,以防发生什么变故。

    “爷,现已戌时一刻,您该去书房看账本了。”作为骆叔时身边的随侍,天璇总是牢记骆叔时事先为自己安排好的行程,随时提醒。

    “不去。”骆叔时抱着南青箫侧了侧身,背对着天璇。

    不去?!爷竟然会拒绝工作?!这事大了!

    “爷,那些账本都是南家的账本,急着用的,您看……”强忍着一拳打在骆叔时脸上的冲动,天玑强作平和,满脸笑容地看着骆叔时。这不是他们家爷,绝对不是!

    “你谁啊?”骆叔时盯着天玑看了一会儿,突然就爆出一句让天玑想立刻自杀的问句,还嫌弃地退开两步,跟天玑拉开距离。

    “……天权,剑借我一用。”天玑的表情一僵,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天权身后伸手就去摸天权腰间的佩剑。

    “你要做什么?”天权赶忙按住自己的剑。

    “自我了断。”爷竟然说不认识他……爷竟然不认识他……爷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别闹。”天权嘴角抽了抽。爷已经出了状况,这天玑跟着捣什么乱。

    “我没闹,我很冷静,剑给我。”

    于是天玑和天权两个人就在偏厅的某个地方开始了佩剑抢夺战,玩得不亦乐乎。

    天枢扶额,天璇耸肩,摇光额角的青筋暴跳。明明是个男人,天玑的那颗心怎么就跟瓷做的似的,一戳就碎得稀里哗啦的,每次都忙中添乱。

    “青青,他想自我了断,我们要帮他吗?”骆叔时却还嫌不够乱一样,给了天玑非常有力的致命一击。

    天玑的身体一僵,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脚步踉跄着向门外走去。

    “天玑,你去哪?”

    “投井。”

    天权哀叹一声,赶忙跟上。

    “怎么走了?”骆叔时看着天权和天玑的背影,疑惑。

    “我的老天!爷你就少说几句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酒他们也喝了,怎么他们就没有问题呢?天璇暴躁了。

    “为什么?”骆叔时转头看着天璇,扁嘴,“我不是你爷爷。”

    “天枢,现在怎么办?”实在是无法跟你骆叔时交流了,天枢长叹一口气,瞄了一眼被骆叔时死死抱在怀里的南青箫。南青箫正垂着眼,表情严肃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虽然不认为南青箫会对骆叔时使什么手段,但目前来看,南青箫的嫌疑是最大的,可人在骆叔时的怀里,他们也不敢动手抢人。

    “还能怎么办?你们谁敢揍晕爷吗?”摇光撇撇嘴。

    “开什么玩笑!爷现在可是清醒着的!”天璇瞪眼。

    “那不就得了。”摇光耸耸肩,起身向门口走去,“这里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去看看南家的账本。”爷之所以收了七星在身边,为的就是各司其职,尤其是在爷出问题的时候,他们更不能乱,这些年来也已经练出来了,虽然心里的确担心,但摇光相信天枢和天璇能处理好问题,“我会顺便去看看那两个笨蛋的,你们放心吧。”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骆叔时看着天枢和天璇,很是嫌弃。

    “骆三爷。”就在天枢和天璇两人也快要抓狂的时候,南青箫终于开口了。

    “恩?”骆叔时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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