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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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5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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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殿外,苏紫若有些惆怅地收回了视线,轻声问道:“师傅,凭师叔与李世民的交情,她一定会出手相助,你为何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天尼悠长地一声喟叹:“你那师叔生性洒脱不羁特立独行,别说是我这个师姐的,就连以前你师祖在世的时候,也拿她毫无办法,这次她与武不破的比试关系甚大,一定不容有失,岂能为了那小公主而空耗内力?”

“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昆仑剑斋济世为怀,我们又如何能够见死不救呢?”苏紫若语气不禁有些黯然。

天尼奇怪地看了苏紫若一眼,不知她今日为何竟一直替别人说话,略微思忖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绷着脸问道:“紫若,刚才那余大人,可就是你前去突厥保护的那人。”

苏紫若心知瞒不过师傅,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怪不得你一直帮他说话,原来竟有这段交情。”天尼口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揶揄,冷冷道:“修行天道,须得断情绝爱不被世事所牵绊,若挂念红尘俗事,岂能一心求道羽化登仙?师傅终归有离开尘世的那一天,以后的剑斋还须得你来统领,望你能够谨记为师的话。”

苏紫若收敛心头那复杂的感情,双手接印领命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

无功而返,一路上余长宁和柴秀云都是说不出的沉闷。

走出昆仑剑斋,行至刚才等待禀告的地方,罗瑜等人已经支起了一大片牛皮帐篷,篝火腾升肉香四溢,现在正在晚饭之中。

见余长宁回来,罗瑜立即迎上前来笑问道:“余大人,将军,不知情况如何?昆仑剑斋可有答应救治公主殿下?”

余长宁余怒未息,冷哼一声开口道:“那老尼姑刻薄古板,寡恩少义,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善主。”

一听此话,罗瑜顿时知道他们碰了钉子,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柴秀云虽然没有说话,然而一双美目也望着余长宁,显然静待下文。

余长宁沉吟了一阵,叹道:“这次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所以应该谨慎从事不能胡来,只能采取先礼后兵之道。”

“何为先礼后兵?”柴秀云立即出言追问。

余长宁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成算在胸地说道:“常言道礼多人不怪,我们今日去得仓促了一点,什么礼物都没带,也难怪会遭到天尼的白眼,待到明日置办礼品,我再进斋一试,伸手不打笑脸人,想必这次天尼的口气一定会有所松动。”

柴秀云思忖了半响,叹息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好,明日就依照余大人所想的法子试一试。”

翌日,余长宁让刺史王仁表准备了许多礼盒,亲自带着仆役前去昆仑剑斋登门拜访。

这次为了避免来回的劳累,余长宁并未将晋阳公主带上,吩咐柴秀云留在大营悉心地照料她。

顺着山道走了没多远,依旧是昨日那前去禀告的白衣女子拦住了余长宁一行,见状,白衣女子没好气地笑道:“余大人,昨天斋主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对于晋阳公主殿下的病,剑斋是爱莫能助,你今日为何又来了?”

余长宁腆着脸皮道:“今日本官在此登门拜访,自然是想与天尼前辈再畅谈交流一番,另外本官得知剑斋乃是天下武林名门正派,心上仰慕之余,特地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剑斋,连姑娘你也有份,喏,这盒胭脂水粉便是本官专程给姑娘你选购的,姑娘用过之后必定会肤颜更甚,倾国又倾城,红颜又祸水。”

白衣女子愣怔怔地看着余长宁如市侩商人般拿着一盒胭脂上前,硬塞到了自己手里,大感哭笑不得,急忙将胭脂水粉还给他道:“此物贵重,小女子实在受之有愧,大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余长宁听苏紫若说过,许多剑斋弟子终其一生也没有离开过剑斋,不谙世事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对人情世故更是懵懂无知,想必这白衣女子从未受过别人礼物,才会出言拒绝。

心念及此,余长宁笑嘻嘻地说道:“送出去的东西岂能又收回?其实本官是有一件小事情想请姑娘帮忙,还请姑娘替我将这份礼物带给贵派传人苏紫若姑娘。”言罢,从仆役手中接过一个红木匣,递到了白衣女子眼前。白衣女子尚在愣怔,余长宁轻叹一声说道:“本官与苏姑娘相识多年,乃是很要好的朋友,这次前来剑斋,也不知有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份礼物更不知能否送得出去,所以请姑娘帮本官这个小忙,将此匣带苏姑娘,聊表思念之情。”白衣女子恍然点了点头,淡淡笑道:“既然大人乃是传人的朋友,那么小女子自然乐于相助,大人将木匣交给我便是,我一定会替你带到。”说完,她接过木匣,对着余长宁含笑点头。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噪音污染

清晨的太阳还未爬上山巅,昆仑剑斋的弟子们便开始作早课了。( ) 。

虽是一个武林门派,然而昆仑剑斋却很重视弟子们的品行学问教育,每天卯时,所有弟子都会聚集在正殿里面聆听斋主讲解道家典义,如《老子》、《庄子》、《列子》、《皇极经世》、《文子》、《田子》、《黄帝四经》、《老莱子》等等。

这段时间由于天尼有心栽培苏紫若,便让她代替自己主持早课,并讲解学问,苏紫若身为当代剑斋传人,对于道家典籍的认识自然有很多独特之处,即便是天尼听来,也是津津有味,大觉受益匪浅。

今日,苏紫若讲的是《庄子逍遥游》,她也不看放在旁边的竹简一眼,环顾众弟子正色说道:“先贤有言: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此句不难理解,意思是如果水积的不深不厚,那么它就没有力量负载大船。从大舟与水的关系看,我们至少可以得到这样的启示:求大学问,干大事业,必须打下坚实深厚的基础。许多入门弟子时常抱怨武功基础学得太久,却不知基础乃是一切绝世招数的根本,大树是否茂密参天,关键便在于根基是否扎实,所以诸弟子要扎实稳健,戒骄戒躁,万不能急功求进害了自己。”

天尼听得连连点头,嘴角不由划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以后自己羽化登仙将剑斋交给紫若打理,必定会井井有条更加发扬光大,不过,可惜她的身世……

心念及此,天尼不禁暗暗一叹,心道:世间上知道此事的不过我与宁羽,只要我们不说,他人一辈子也不会知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在她悠悠思忖间,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如雷似潮地响彻起来。霎那间山鸣谷应来回作响,震得正殿中的所有人震耳欲聋,惊愕莫名。

天尼脸色一变陡然长身而起,道袍一飘已是掠出了殿口,站在那里观望,殿内的众弟子虽不敢起身出来察看,但却纷纷引颈张望外面。再也没有心思早课。

“师傅,出了什么事?”苏紫若走了过来。蹙着眉头一问。

天尼脸色说不出的凝重,正色道:“好像是大军战鼓的声音,紫若,你陪为师出去看看。”

“弟子遵命。”苏紫若拱了拱手,返回殿中取来自己的**剑,跟着天尼向着斋外而去。

刚行至山门边,便看见守卫弟子匆匆而至,神色竟是说不出的气愤。

天尼停下脚步,佛尘一掸冷然问道:“是何人在斋外击鼓?”

一名白衣女弟子拱手回答道:“启禀斋主。是驻扎在外的朝廷兵马突然擂鼓,原因不明。”

一听是余长宁所为,苏紫若陡然便愣怔住了。

天尼冷冷一哼,正欲出言,震耳欲聋的鼓声又是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若非她武功了得,非被这巨大的声响弄的头晕目眩不可。

这道鼓声络绎不绝。足足响了一刻钟方才停歇,天尼脸色黑得非常难看,咬牙切齿地怒声道:“这余长宁无事击鼓扰乱剑斋清修,实在太过分了,本尊非要前去和他理论不可。”言罢,身形一动。已是朝着唐军营地而去。

苏紫若愣了一下,贝齿紧紧一异唇,也是紧跟着天尼去了。

来到唐军营地,天尼怒气冲冲地便要面见余长宁。

把守营门的将士自然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将天尼和苏紫若请了进入。

然而刚走入营内一看,天尼和苏紫若顿时惊讶愣怔住了,宽阔的营内广场上竟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数百架红木战鼓。每面战鼓前矗立着一名红衣鼓手,手持鼓槌一副临危待命的模样,显然刚才那巨大的鼓声是出至他们之手。

天尼冷冷一哼,在带路将士的引领下走入帐内。

也不知等了多久,余长宁这才姗姗前来,还未来得及拜见,他便睡眼惺忪地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拱手道:“哦,原来是前辈来了?不知找余某人有何要事?”

一见他这般模样,天尼怒气更盛,高声斥责道:“余大人,你大清早的击鼓作甚?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剑斋弟子清修么?”

余长宁闻言露出了一个惊讶之色,继而恍然笑道:“啊呀呀,忘记告诉前辈,因为闲来无事,本官决定现在每日操练军士,而操练的主要内容便是击鼓训练,没想到这鼓声却惊扰到了前辈,实在万分抱歉。”

天尼冷哼一声道:“这昆仑山地域如此宽阔,余大人若要训练击鼓,另外找地方便是,为何却要在我剑斋门前?你这不是存心捣乱么?”

余长宁笑嘻嘻地回答道:“前辈,此地山清水秀阳光明媚,众将士都觉得在此地操练最是合适,若有叨扰,还请前辈见谅了。”

天尼气得怒发冲冠,手中佛尘指着余长宁怒斥道:“余长宁,我知道是因为未答应治疗晋阳公主,所以你存心报复,然而佛也有怒,你莫非以为我们昆仑剑斋好欺负?

“前辈以为本官是故意找昆仑剑斋的麻烦?”

“难道不是么?”天尼愤然反问。

余长宁轻轻一哼,正色道:“不知道前辈可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昆仑山地域乃是我大唐的领土,本官身为大唐官吏,在大唐的领地上举行训练,难道有什么不对?即便是在昆仑剑斋之外,前辈也不能横加指责,因为此地并非你昆仑剑斋的地盘。”

一席话落点,天尼气得脸色铁青,身子瑟瑟颤抖,气急败坏道:“你,你……当真是歪理邪说!”

余长宁一脸遗憾地说道:“若是本官的训练确实打扰到了昆仑剑斋清修,要不这样,你们报官吧,目前肃州刺史王仁表正在本官大营做客,本官相信他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你们这些官员还不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天尼尖声吼叫了一句,继而愤然说道,“贫尼知道你是想我让步答应救治公主,不管你如何折腾,我都不会答应,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吧。”

第一千零六十章 日以继夜

余长宁还未答话,站在旁边一直默默不语的苏紫若再也看不下去了,正色出言道:“余公子,昆仑剑斋乃道门清修之地,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因确实不方便,所以不能诊治晋阳公主,你又何必干出这咄咄逼人之事?”

余长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肃然回答道:“苏姑娘,你们有你们的原则,而余长宁也有自己的坚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命悬一线,我岂能眼睁睁地坐视她香消玉殒?你们骂我卑鄙无耻也好,骂我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好,我都不会放弃。 ”

苏紫若听得一阵默然,望向他的目光说不出的幽怨,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了。

天尼怒气冲冲道:“既然余大人执意坚持,那么本尊也不勉强,不过本尊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罢拂尘一摆:“紫若,我们走。”

苏紫若无奈地看了余长宁一眼,轻叹一声,跟随天尼离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余长宁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喟叹,喃喃自语道:“你们是情非得已,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各有各的难处啊!”

回到剑斋,天尼依旧怒气未泯,真想如贩夫走卒那般破口大骂余长宁的无耻,然而她毕竟还有几分修养,虽是恨余长宁恨得咬牙切齿,却依旧保持着几分冷静。

对于余长宁咄咄逼人的行径,苏紫若也很是无奈,问道:“师傅,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是好?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击鼓打扰?”

天尼重重一哼道:“那余长宁少年心性,想用这般幼稚的办法逼我让步,实在可笑至极!不用管他,闹不了多久他自己便会觉得无趣停止。( )”

苏紫若默默点头,沉默半响突然说道:”师傅,要不你去询问一下师叔的意思如何?毕竟乃是一条性命,若师叔身有余力,不妨出手相助。将余长宁打发回去算了。“

“不行,宁羽闭关正值关键之期,岂能前去打扰?”天尼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苏紫若的请求。

苏紫若暗暗一叹,却是无可奈何了。

整整一天,传入昆仑剑斋的鼓声都没有消停,剑斋弟子们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被“咚咚咚”的鼓声打扰得心烦不已。

然而不少人已经得知官军在山外鸣鼓的原因。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行径,大家自然不会为之退缩。纷纷表示要与那蛮狠不要讲道理的大唐狗官斗争到底。

终于在夕阳西下暮霭沉沉的黄昏时刻,鼓声息至了,剑斋众弟子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而耳畔却依旧嗡嗡作响。

望着唐军营地所在的方向,天尼鼻端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冷哼,她知道余长宁是没有理由夜晚继续鸣鼓的,毕竟再有说辞,也不可能通宵达旦地进行训练,若是余长宁不知分寸夜晚击鼓。她即便是得罪朝廷,也要前去教训那余长宁一番。

匆匆地用罢晚膳,弟子们纷纷入房休息,朦胧的灯光在剑斋摇曳着,恍若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便在这个时候,一片丝竹管弦的乐声传到了剑斋,呜呜咽咽。哀哀怨怨,如泣如诉,直听得剑斋的女弟子们心弦震颤,诧异不已,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好听美妙的歌曲。

剑斋弟子许多都一辈子终老于昆仑山,根本没有下山的时。岂有机会聆听尘世妙音?虽然心里面很是排斥,但也无法阻止那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的乐声入耳,一片清修之地被这奢靡之音破坏殆尽。

天尼气得是愤然变色,恼怒不已,杀气腾腾地冲进唐军营地找余长宁理论。

面对突如其来的天尼,正在观看场中歌舞的余长宁竟是说不出的惊异,半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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