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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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4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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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揶揄笑道:“只要你将王宏伟给我放了,别说是你请我喝茶,就算本官请你喝茶都可以!”

话音落点,韦均直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握着纸扇的右手用力之下隐隐泛白,他长吁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淡笑道:“如此说来,驸马爷是准备与京兆韦氏做对呢?”

余长宁陡然正色道:“不管是韦氏张氏猪狗氏,你今天不把人放了,休想本官对你们客气!即便是闹到御前,本官也是夷然无惧。”

韦均直深知这位余驸马不是一位善主,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怒道:“若是驸马爷替王宏伟还了银两,我们保管放人!”

余长宁脸膛说不出的阴沉,怒斥道:“尔等违背律法放高利贷,还这般蛮狠扣人,当真是长安一霸无法无天,好,本官可以替王宏伟还上银子,但是必须依照朝廷律法规定的利息偿还。”

韦均直长安多年,何曾受到这般恶气,毫不退让地说道:“韦氏质库借债向来收取三分利息,怎会因人而异!不行!”

“既然你宁顽不宁,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余长宁怒声一句,挥手道:“高侃,将这家欺行霸市的质库给本官砸了!”

韦均直惊得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道:“此乃我韦氏产业,尔敢!!!”

余长宁重重一哼道:“那就让你看看本官敢不敢!动手!”

“哎,不能砸,余驸马,不能砸呀!”随着一句尖厉的劝阻声,京兆尹张大象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瞪了韦均直一眼道:“还不快点将人放了!”

韦均直颇是委屈道:“姑父,这余长宁坏我韦氏之规,实在可恶!我们为何要屈从于他的淫威?”

张大象脸色尴尬地对着余长宁拱了拱手,说道:“余大人,这位小辈乃是韦氏子弟,若有言语冒犯驸马爷的地方,在下替他道歉,希望驸马爷不要追究。”

余长宁知道张大象乃是韦氏的女婿,听这般劝解之言脸色立即缓和了下来,叹息道:“我也知道京兆尹大人很难做,这样,只要立即放人,本驸马可以既往不咎。”

“休想!”韦均直立即对余长宁怒目而视,显然不会退让!

张大象面部肌肉猛然一抖,走上前来狠狠地掴了韦均直一记耳光,怒斥道:“混帐东西,余驸马查明杀害你表哥的真凶,乃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区区薄面难道你也不给?还不快点放人。”

韦均直目光怨毒地看余长宁一眼,无可奈何下只得吩咐手下放人。

不消片刻,两名小厮抬着一人走了出来,正是昏迷不醒的王宏伟,只见他浑身上下满是鞭伤,面庞又红又肿,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建兴悲呼一声,扑上前去抱着王宏伟拼命呼喊,王宏伟却依旧没能转醒。

时才跟随张大象一道前来的杜禹英见到王宏伟的惨状,顿时美目含泪,疾步上前说道:“先把他抬出去找郎中诊治,这事,国子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余长宁目光冷冷地望着韦均直,问道:“是谁下令动用私刑的?”

韦均直脖子一挺,冷哼道:“是本公子下令打这刁民,谁让他不还钱还嘴硬!”

余长宁不怒反笑,笑罢陡然冷声道:“好一个嚣张跋扈的韦氏公子,张大人,今天本官要代你们韦家清理门户,好生教训这不肖子孙!”

言罢,他高声下令道:“众侍卫听令,给本官抓住他狠狠地打!”

韦均直登时脸色大变疾步后退,还未来得及逃脱,公主府的侍卫们一拥而上,摁住韦均直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是翱不止。

张大象急忙劝阻道:“余驸马,均直颇受韦氏老家主喜爱,求你看在本官的份上,就饶恕他这一次。”

余长宁冷冷笑道:“张大人,你我皆是朝廷命官,当懂得私自扣押他人并动用私刑该当何罪!韦均直在鞭打我的学生的时候,可有饶恕于他?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张大象额头青筋跳动不止,却是茫然无计,只得对着余长宁苦苦相求。

余长宁眼见打得也差不多了,吩咐高侃让卫士们住手,对着张大象厉声道:“这次在下就给张大人一个面子,不带他去见官,若王宏伟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言罢,拂袖昂然离去。

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韦均直半响,张大象摇头一声长叹,挥手道:“这事本官也管不了了,将均直送回韦门交给家主处理。”

离开质库后,余长宁立即将王宏伟送去了医馆医治,当医师说王宏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之后,余长宁这才放下了心来。

李明达凑过来笑道:“余驸马果然爱惜学子,为了他不惜与韦氏做对,不过你痛打了那韦均直一顿,只怕韦氏也不会善罢甘休。”

杜禹英不知这小女娃乃是何人,听她口气似乎与余长宁颇为相熟,轻叹一声回答道:“韦氏乃京兆名门,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是韦氏家主气不过向大人你发难,的确是一件麻烦事情。”

建兴这才知道自己三人给祭酒大人闯了一个祸事,惶恐拱手道:“祭酒大人,是我们的无知才让你这般为难,你放心,我们立即前去韦府求见他们的家主,向他真挚道歉,若有祸事一定独自承担。”

余长宁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们皆是白身,前去韦府只怕连人都见不到,何谈道歉?放心,此事本官管定了,况且有礼的一方在我们这边,也不害怕那韦氏门主劫机发难。”

李明达昂昂道:“不错,天子帝婿也不是好欺负的,余驸马,我支持你。”

余长宁笑着颔首,对着建兴、文乐吩咐道:“你们先将王宏伟送回去好生照料,有什么事情前来长乐公主府找本官便是,可知?”

建兴两人感激零涕地拱了拱,扶着昏迷不醒的王宏伟走了。

第991章 京兆韦氏

返回公主府之前,余长宁细心叮嘱晋阳公主道:“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长乐知道,免得她担心。……”

晋阳公主拍了拍胸脯道:“余驸马放心,本宫可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然而让余长宁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是被守口如瓶的晋阳公主出卖了,回到府中不久,长乐公主便明白了发生的一切,找到余长宁责问道:“驸马,听闻你今天又得罪了韦氏之人是吗?”

余长宁愣了愣,恶狠狠地瞪了站在旁边的晋阳公主一眼,点头道:“不错,是韦氏之人首先欺负我的学生,所以我才前去要人,以至于起了一些冲突。”

“你你你,真是糊涂。”长乐公主又气又急,“京兆韦氏乃长安豪门大族,就连父皇也须对他们多加笼络,所以昔日才纳韦氏之女为妃,你怎么又得罪了他们?”

余长宁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道:“得罪了便得罪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这次我可是占了道理,即便与韦氏门主御前对峙,也不会怕他。”

长乐公主心知余长宁的秉性,轻叹一声道:“你这次给韦氏如此难堪,想必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怕,就怕他们会暗中对付你,这段时间驸马千万记住小心为上。”

余长宁搂住长乐公主腰肢笑嘻嘻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从事的。”

长乐公主颇觉无奈地点点头,眉头却是蹙得更深了。

公主离开后,余长宁思忖良久,终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找来焦森林密议了一番,焦森林点点头,拱手道:“驸马爷放心,我夜晚便去,一定将那东西偷回来。”

此际,位于冠带坊内的韦府却是阴云密布。

京兆韦氏自隋朝开始便是长安名门,民间有俗语“城南韦杜,去天尺五”,可见其家族的影响力,到了唐朝贞观年间,韦氏子弟业已遍布朝野,其中的佼佼者有左卫大将军韦治,黄门侍郎韦挺,而韦氏女儿也多入宫为妃,现在韦贵妃更是代帝执掌后宫,母仪天下。

韦氏现任家主名为韦庆嗣,昔日曾为李建成太子家令,封彭城郡公,玄武门之变后谢绝李世民出仕的邀请,蛰居专注于家族事务已有十余年,其后更是成为了韦氏门主,即便是位极人臣的韦治、韦挺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称其为族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今日午后天气略微有些闷热,韦庆嗣吩咐仆役泡得一盏春茶,搬来凉席躺在竹林中悠闲品茗,一名白发老仆役站在他身后执扇驱蝇,倒也带来了一丝凉爽。

正在此时,院内传来一阵隐隐喧哗,似乎有许多人正在惊慌争执一般。

韦庆嗣白眉猛然一抖,细长的老眼已是睁开,轻声吩咐道:“去,看看院中发生了什么事?”

白发老仆欠身领命,一溜碎步跑出了竹林,不消片刻匆匆折回禀告道:“家主,东市的质库出现了意外,均直公子被人打了。”

闻言,一丝讶色从韦庆嗣眼眸中一闪而过,他起身冷冷笑道:“在这长安地界,居然还有人敢来招惹我们韦家,真是不知死活。”

白发老仆恭敬说道:“听送公子回来的执事说,打人者乃是天子帝婿、国子监祭酒余长宁。”

韦庆嗣拧着白眉思忖了一番,恍然道:“老朽记得他,昔日太妃寿诞进贡麒麟,便是他当场拆穿了真相,让韦将军和韦贵妃大跌颜面,哼哼,没想到这余长宁胆大妄为,这次又来招惹我们韦氏。”

说到后面,韦庆嗣口气已经阴冷无比,思忖了一下便朝着正堂走去。

吩咐仆役将韦均直抬到正堂,韦庆嗣一瞧侄孙浑身伤痕,奄奄一息,顿时勃然大怒,拍案喝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说!”

陪韦均直一道归来的执事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跪地将事情的经过如实禀告了出来,及至听完,韦庆嗣脸色早就变得阴沉无比。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韦庆嗣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放贷给那王宏伟的时候,可有给他留下什么三成利息的契约?”

执事摇头道:“公子做事向来很谨慎,虽然一直放贷三成,但从来没有留下证据,即便是契约,也只有库房中存了一份。”

韦庆嗣缓缓点头道:“好,你现在便去将那份契约烧了,老夫要让这件事死无对证!”

执事颔首抱拳在,这才转身而去。

吩咐仆役将韦均直抬下去休息之后,韦庆嗣手中竹杖一点站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备车,老夫要出门一趟。”

片刻之后,一辆四面垂帘的马车出了韦府后园,顺着长街一通疾驰后又拐入了小巷,驶入了御史中丞府中后门,直到夕阳西下方才离去。

……

翌日,余长宁也未前往国子监,出门便朝着东市宾满楼而去。

刚进入酒肆内,第一缕阳光刺破云雾撒了下来,照在陈若瑶俏脸上使得她更是美丽动人。

见到余长宁,陈若瑶止不出的欣喜,展颜笑问道:“郎君今日怎么有闲心过来,不去官衙么?”

余长宁点头一笑,故作正经地拱手作揖道:“为夫今日前来,是准备与娘子你商量一件要事。”

陈若瑶蹙了蹙眉头道:“原来现在有事才来找我,没事的时候便将我忘了。”

“我即便是忘记自己也不会忘记娘子你啊!”余长宁笑嘻嘻的说了一句,随即振奋道:“待到玉珠从河北道回来之时,我们便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些年几经曲折,终于能够走到了这一天。”

陈若瑶也满是感叹地点点头,美眸含泪地微笑道:“即便只能当你的妾侍,若瑶也无怨无悔,对了,听闻房大人已经答应了你和玉珠的事情,想必玉珠一定十分高兴。“

余长宁微笑颔首,问道:“不知现在酒肆商会情况如何?”

酒肆商会是当初余长宁提议成立的,凝聚了两人不少心血,陈若瑶笑着回答道:“昔日余家出事宾满楼遭逢巨变,酒肆商会的会长也是为之易主,不过后来宾满楼重新开业,加之又推出了火锅这一脍炙人口的烹饪,前不久酒肆商会重新竞选会长之时经过大家投票,又确定由宾满楼重新接任会长。”

余长宁知道这一切都是陈若瑶的功劳,心里不禁大是感激,微笑道:“你真是为夫的聚宝盆,贤内助,当初将宾满楼交到你手里,实乃明智的选择。”

陈若瑶展颜笑道:“宾满楼乃是你们余家的产业,若瑶身为余家之媳,自然要尽心尽力打理酒肆。”

言罢,她恍然笑问道:“郎君今日前来,想商量的事情莫非与酒肆有关?”

“有那么一点关系。”余长宁点点头,先将王宏伟的事情对陈若瑶说得一遍后,正色道,“那些贫寒学子虽是家境困难,但依旧勤奋好学专研学问,所以我准备设立国子监奖学金制度帮助他们,使他们能够免除生计的困扰,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之中。”

陈若瑶轻轻颔首道:“这个主意不错,但与宾满楼又有什么关系?”

余长宁轻叹道:“本来我想动用国子监的经费设立奖学金,然而却遭到了别人的反对,无可奈何之下,所以准备向长安的大商大贾募集银两,而酒肆商会便是重要的筹集目标。”

陈若瑶默默思忖了一番,说道:“宾满楼和宾朋楼属于余家,拿再多银子出来都可,自然没有半点问题,但其余酒肆毕竟不归我们管辖,即便有商会之间的联系,我们也不能干涉他们的经营,要他们白白拿出银两资助贫寒学子,只怕有些困难。”

见余长宁兀自皱眉不语,陈若瑶轻叹一声道:“郎君,并非是若瑶泼你冷水,儒家重义商家重利,本就是冰炭不能同器,若瑶为商虽然能够秉持义字当头,但其他商贾却不那么想,没有半分利益,他们岂会心悦诚服地掏出银子?”

余长宁点点头,踱得几步正色道:“这样,待过几天你召集酒肆商会所有商家前来宾满楼集会,到时候我再想办法让他们出钱。”

陈若瑶微笑颔首,对于余长宁,她早就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深信夫君即便再困难的事情也一定能够办到,筹集奖学金他肯定也能够想到解决之道。

余长宁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问道:“对了,不知二郎现在在干什么?”

陈若瑶轻叹道:“还能作甚,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好在没给我惹什么麻烦。”

余长宁拉着她的手笑道:“你这当姐姐平日里也应该多关心他才是,我看要不这样,让他来宾满楼帮你如何?”

陈若瑶美目陡然闪出惊喜之色,问道:“郎君,这样可以么?不知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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