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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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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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如此盛情,余长宁急忙拱了拱手,跟随他走进了院内。

院子里一个白发老妪正在用竹条编织竹篮,见到张二郎带着客人进来,立即站起惊疑不定地问道:“二郎,这两位是……”

“娘,他们是在深山中迷路的客人,想来我们家借宿一晚。”张二郎边说边将肩上挑着的柴薪放在了墙角,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道:“陈公子,你们先在院里坐一下,我去给你们沏茶。”说罢,转身进了茅屋。

余长宁四顾一圈,看到院里有几个圆墩,走上前去落座笑道:“大娘,家中只有你与张大哥两人?”

老妪笑呵呵地开口道:“还有二郎他爹哩,哎,说起来现在也该回来了。”

此刻二郎捧着热茶走了出来,余长宁接过茶盏道了一声“谢谢”,端起刚刚轻呷一口,突然一个光头老和尚大步赳赳地走入院中,高声嚷嚷道:“今天真是走了霉运,竟遇到一个臭小子坏了我的好事,二郎,你在何处?快给爹爹整治一壶热酒来消消气。”

余长宁一望来人,嘴中一口热茶顿时喷了出来,呛得他忍不住连声咳嗽,一张脸膛也是憋得通红。

这个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山下戏弄的那个老和尚,没想到冤家路窄,竟又在此地碰到了他。

老和尚闻声回头,一双老眼顿时瞪得来大,不能置信地伢声道:“你,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

余长宁反应极快,先声夺人地喝斥道:“大胆,身为出家人也敢娶妻生子,大师难道不怕官府将你杀头问罪么?”

老和尚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已是吓得不轻,颤着嗓音辩驳道:“老夫才不是什么和尚,如此着装皆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哼,假冒高僧欺骗银两更是罪加一等,看来一颗脑袋还不够砍!”余长宁铁青着脸喝斥一句,已是昂昂然站了起来。

第341章 前往黑子岭

老和尚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作揖求饶道:“小老儿也是无计可施之下的求生之道,请公子绕我一回……”

张二郎二丈摸不到头脑,好奇问道:“爹爹,你与陈公子认识?”

余长宁折扇一甩,气度甚是潇洒:“张大哥待我如宾客,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哪里记得老伯你是何人?”

老和尚醒悟了过来,知道余长宁有心放自己一马,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甘心,脸上却笑道:“公子说得不错,倒是小老儿唐突了。婆子,二郎,快整置酒菜,家里来了客人也不事先知会一声,真是失礼。”

张二郎疑惑不解地看了两人一眼,依言与老妪进屋准备去了。

见余长宁正笑吟吟地看这自己,老和尚大是尴尬,讪讪笑道:“家中简陋,倒是有些失礼了,公子不要见怪。”

余长宁笑着拱手道:“在下入乡随俗,见怪说不上,倒是打扰大师一家人的清静了。”

听他依旧唤自己为“大师”,老和尚脸膛不由为之一红,尴尬笑道:“老夫哪是什么大师?公子唤我张老头便可。”

余长宁点头一笑,问道:“不过张老伯你这身装束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啊,打扮得就如同一个出家人一般。”

“唉,不瞒公子,老朽身无长技,家无钱财,二郎快满三十也没人前来说亲,村中姑娘们都嫌我们家穷,自然是看不上,无计可施之下,老朽便想了这条有些缺德的生财方法。”

余长宁不置可否地一笑,淡淡道:“不过张老伯此法实在不是长久之策,若是被官差抓获,难免会惹上一身麻烦,还是少去为妙。”

张老头面色尴尬地点点头,对余长宁此话表示认可。

晚饭时,张老头一直对余长宁殷殷劝酒,画眉见他光着脑袋的假和尚模样,一直偷笑个不停。

余长宁心中有事,自然不想多饮,略作酬酢便将话题转到了黑子岭的“百鬼夜行”上面。

听到他骤然谈起了这个话题,张老头顿时大惊失色,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低声道:“公子,可不能在这里说此事啊,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余长宁惊讶笑道:“说说便会出人命,有这么夸张么?”

“陈公子,这件事在我们村庄讳莫如深,几年来出了不少人命,谁敢张口乱说?”

“哼,我倒不信有什么妖魔鬼怪,张老伯,你能带我去黑子岭看看吗?”

闻言,张老头顿时将光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拒绝道:“不行不行,老朽虽然胆大,但还想再多活几年,况且官府在通向黑子岭的要道皆驻守了官兵,想要进去没那么容易。”

余长宁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正色道:“若老伯愿意带我前去,这张银票便是你的了。”

“甚?五……五十两?”从未见过五十两银票的张老头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得嗓音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样?只需带我去一趟便有五十两可赚,这样的好事实在太难得了,不知老伯你意下如何?”

“爹,如此危险,我看还是算了吧。”张二郎皱了皱眉头,老实得显然是那种不能轻易被利诱之人。

“哼,什么算了?当真不会说话。”张老头瞪了他一眼,又朝着余长宁谄笑道:“公子此言当真作数?”

余长宁点头肃然道:“自然是童叟无欺,老伯若是愿意,可先收钱后带路。”

“成交!”张老头一声大叫霍然站起,猛然抓起放在桌上的银票揣入怀中,急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老伯不是说要道都有官兵把守么?我们要如何进去才是?”

“白天自然没办法,但晚上那些官兵也要歇息,我们可以从小道偷偷地绕进去。”

“那好,就听老伯之言,我们出发吧。”

张老头借着些许酒劲,领着余长宁与画眉向漆黑一片的茫茫山岭而去。

今夜是夜风呼啸的无月天气,厚厚的黑云把所有的星星都藏在了背后,整个大地都笼罩在深深的黑夜里,分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山。

由于事出隐蔽,余长宁一行也不敢点亮火把,只得摸黑缓慢而行,张老头显然对于此道还算熟悉,不断提醒余长宁两人注意悬崖峭壁,免得不小心坠落山崖。

羊肠小道还未走完,张老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前面火光点点的山腰一指,小声道:“看,那里便是官差把守之处。”

余长宁点头道:“果然是守卫重重,我们要如何过去才是?”

“哼,黑子岭的人道兽道我都很熟悉,你们跟着我来便是。”

张老头轻声一句,对着余长宁两人招了招手,就着山势斜坡向上攀登,余长宁疾步跟上,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不消片刻便登上了山梁。

张老头站在山梁上四顾一圈,沉声道:“下面这一条路不好走,公子可得留神了。”

余长宁轻轻颔首,紧随他的脚步一深一浅地继续前进,待到艰难下山又绕过一道山麓,一片黑沉沉,宛如怪兽的山岭顿时出现在了眼前。

此刻,突然一声尖厉的嚎叫划破长空,似夜枭悲鸣,似山猿啼哭,直听得人心头发颤不止。

张老头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地低声道:“公子,前方便是黑子岭,老朽只将你送到这里了。”

余长宁知道能将自己带到这里已是张老头的极限,闻言点头道:“好,那老伯你就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便是。”

张老头颔首间看了余长宁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惋惜之色,转身疾步去了。

“喂,画眉,你可有看见他刚才的表情,仿佛咱们绝对不可能再回去似的。”余长宁不由有些愤愤然了。

画眉轻轻笑道:“管他作甚?公子,待会说不定会遇到危险,你一定要紧紧跟着奴婢才是。”

言罢,两人继续朝着前方而行,没走多久转过那道山麓进入岭中。

刚刚进入山岭,余长宁陡然觉得眼前一红,整片山岭都浸泡在了红蒙蒙一片朦胧中,就连岭上的天空也被染得红艳无比,即诡异又恐怖。

第342章 百鬼夜行

余长宁虽然胆大,此时心头也不由有些发懵,强颜打趣道:“擦,瞧着架势,我们莫非真的走到地狱之门来了,画眉,你害怕不?”

画眉小脸上也弥漫出了几分惧色,刚要说话,突然山岭深处隐隐约约地响着某种奇特的声音,“扑呼——扑呼——”不是风声,不是雷声,更不是人声,声音倒像是直接从山腹中传来,像是大山得了气喘病。( )

“公子,这……”见到如此架势,画眉娇躯不可自禁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余长宁突然上前抓住了画眉的小手,只觉她手心一片冰凉,温言安慰道:“世间本无鬼怪,别怕,此事必有蹊跷。”

画眉恍然点点头,表情却是半信半疑,此刻,又是一阵尖声长笑从山岭中清晰传来,恐怖之声直钻人心扉,余长宁与画眉心头都是一阵震颤。

尖笑之声由远至近,像是正朝着两人所在之地而来,画眉心里虽是害怕,但为了余长宁的安危不得不强打精神,拉着他轻轻一跃登上山腰一块凌空岩石,偷偷藏在上面俯身朝下望去。

笑声愈来愈近,依稀可见几个朦胧的影子正抬着一个大轿脚不点地的凌空飞行,直如那夜行之鬼飞快而过。

大笑之声尚在耳畔清晰回荡,突然周围哭嚎大作,阴风四起,四周林木摇曳身姿,个个恍若都是来自地狱的鬼怪,

见状,从不相信世间存在鬼怪的余长宁脸色骤然苍白,刚要说话,突然鼻端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恶臭腥膻。

他愕然转头,一个青面獠牙,满头红发的恶鬼正将脑袋探在自己与画眉的中间,“桀桀”的笑声宛如巨雷轰顶一般震得余长宁心头一阵狂跳。

“公子当心。”画眉惊叫一句挥掌而出,护着余长宁便要退后。

谁料恶鬼避也不避便欺身上前,也不知他使了一个什么样的身法,竟一下窜到了余长宁的面前。

余长宁还未来得及躲避,胸口已被恶鬼抓住,用力向后一推便跌出凌空之石摔了下去。

“公子……”画眉吓得心胆俱裂,尖声呼喊久久回荡在了夜空,刚想紧随余长宁跳下,不料恶鬼又是“桀桀”一笑拦住了她的去路。

凌空之石离地面大概有十余丈,人从上面摔下坠地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余长宁心里一声“吾命休矣”还未落点,突然那几个恶鬼抬着大轿骤然而来,竟神奇地将他卷入了阵中。

余长宁只觉鼻翼猛然问到一阵香味,脑袋骤然昏沉已是朦胧睡去,抬轿的几名恶鬼也不停留,带着他进入那红蒙蒙一片的山岭之中。

……

余长宁只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大梦中,有厉鬼长笑,有群魔乱舞,不知过了多久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周身吓得全是大汗,湿漉漉说不出的难受。

短暂地适应了漆黑的环境后,余长宁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之地乃是一个围着铁栅栏的小小山洞,除了一面铁栏外,另三面皆是坚硬无比的山岩,没有火把,没有人声,只有不知何处的水流正在淙淙流淌响动着。

“这,就是地狱?”想起昏迷之前那几名厉鬼狰狞的面孔,余长宁不由深深疑惑了。

正在他疑惑愣怔当儿,一通轻轻的脚步突然走了进来,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他所在的铁栅栏之外。

来人散发长袍,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言不发地打开牢门后,这才阴恻恻地说道:“阁下跟我来。”

余长宁心里虽咚咚乱跳个不停,但好奇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来人,愣怔了半响,终于忍不出问道:“你莫非便是地狱领路的牛头马面?”

来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走入其中将余长宁推了出来,带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不知曲曲折折绕了多久,余长宁只觉眼前又是一片朦胧红色,搭眼一观,原来已经走出了山洞,一座城堡般的建筑物正贴着崖壁凌空建造,隐隐有声响传来。

余长宁伫步看了一圈,不无揶揄地笑道:“不用问,这座城堡便是阎王爷所在的阴曹地府,走吧,我倒要看看阎王如何宣判我今世的功过。”

那人也不搭话,领着余长宁便朝城堡而去。

渐行渐近,余长宁这才觉得身上说不出的燥热,周边的气温仿佛就如同夏季一般,正在暗暗琢磨之际,城堡大门已至,两扇厚重的山石门上携刻着鬼怪狰狞的面孔,凸着双眼盯住来人却是不放。

余长宁此时担忧、害怕、好奇之心皆有,跟着那人进得城堡,却是三步一名挺立武士,显然戒备十分森严。

顺着一道环绕的楼梯走了半响,余长宁约莫估计已经走到了城堡三四层的高度,领路之人这时突然推开了旁边一扇厚重的木门,还未等余长宁说话,便将他推了进去。

木门内是一间十丈见方的屋子,四角皆有一盏冒着火苗的人高铜灯,余长宁站在厅中四顾一圈,这才发现正北方的三尺高台上立着一面遮挡视线的屏风,屏风后面正有一个朦胧的影子正肃然端坐。

见状,余长宁遥遥对着屏风拱手道:“在下余长宁,参见阎王大人。”

屏风后一阵沉寂,突然银铃般的笑声已是飘了出来,那朦胧影子笑不可遏地开口道:“我是阎王?”

余长宁正色道:“对,但在下万般也没料到原来森罗阎王竟是一妙龄女子,真是失敬失敬!”

“好,那本王问你,”屏风后的女子陡然沉声道,“你姓甚名甚?来此地意欲何为啊?”

突然之间,余长宁竟觉得这女子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来不及细想,肃然答道:“在下名为陈宁,洛阳人士,今日醉酒误闯进入阎王爷你的地盘,还望你宽宏大量饶恕我的罪过,放我回阳间如何?”

“哼,本王之前你还敢说假话?”女子的声音陡然带上了几分寒意。

余长宁面不改色地笑嘻嘻道:“在下所言非虚,请阎王爷你明鉴。”

“好,那本王告诉你,你本名余长宁,长安人士,乃是天子帝婿,长乐公主驸马,对否?”

闻言,余长宁陡然一阵大笑,笑得差点已经直不起腰来。

“你笑什么?”女子寒声一问,想必对于他如此举动十分地恼怒。

余长宁电一般的目光盯在了屏风上面,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秦清姑娘对本驸马的名字记得如此清楚,想必一定是对我朝思暮想,刻苦铭心,我说得对吗?”

屏风后的女子骤然一愣,又是一片银铃笑声飞出,笑罢之后,女子站起身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倾国倾城,容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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