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瘦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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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消瘦美人恩-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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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的手好像快烙铁,辛汇不自在动了动。

“不要动。”楚王的呼吸粗粗喷在她头顶。

“在哪里,在哪里!”远远,从后面传来一阵呼声,原来是刚刚那个最先搂着花姑娘的短衫士兵,方才他藏在了桌下,没有被看见。

楚王一扬马鞭,骏马撒蹄狂奔。

纵马而过,马蹄声在清脆的石板上叮咚,两旁是惊慌驻足的商贩,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时候,正大光明骑马在楚都中如此纵情奔跑。

身后是兵士们越来越远的呼喊,和渐渐远去的喧哗。

梁太医和褚太医正在二楼临街的茶寮里清谈,忽然目光顿住,半晌揉了揉自己眼睛。

“梁兄,你怎么了?”褚太医面颊消瘦,眼眶也有些青紫。

“老弟,看来我的眼疾越发严重了。”他摇摇头,看着身后一群气喘吁吁的兵士,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漫天的烟尘渐渐散去,街上惊魂未定的行人面面相觑,何人竟然如此大胆,当街纵马。

一直快跑到了城西的桃花林,马儿才渐渐放缓速度。

“想来,是追不上了。”楚王松了口气,被自己部下看见自己今日所为,实在不好解释啊。

桃花已经谢了,指头大的青涩桃儿露在茂密的枝桠中,马儿缓缓向前走着,不时有茂密的树枝横过来,楚王举手为辛汇挡住枝桠,自己手上很快多了几条血痕。

原本马车都要颠得呕吐的辛汇,被这马不要命的一跑,只觉得屁股都多出两瓣来。

“太危险了!”她心有余悸,努力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万一他们放箭呢?万一我们摔下来呢?”

楚王目光幽深如水,面色隐隐发红,鼻尖是一阵阵诱人的清香和说不出的体香。

“危险吗?”他粗哑重复。

“当然!”辛汇道,“王上不是说关键时刻,就会有人出来吗?”连个人毛都没看见。

“我不是人么?”楚王的头微微垂下,几乎在她耳畔轻语。

呃,辛汇耳朵被传染一般,开始慢慢发红,但是很快,她想起那个小白脸晏隐,心头顿时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郁,心中所想让语调也不知觉中发生了变化,酸酸的,涩涩的,“王上您自然是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和您在一起,才会这么危险啊……”

楚王嘴角一扬,腰上的手用力收紧,低头便吻住了那小巧柔软的唇瓣,含糊不清的话从他的喉咙逸出。

“危险?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险。”

☆、第30章

她的身体猛然一僵,本能后退,然而后面却是他结实滚烫的身体,退不无可退。

他的眼睛漆黑幽森,如同不见底的古井。

他的长手变成天然的牢笼,一只牢牢固定住她脑勺,一手缓缓顺着腰间向上移动,所到之地,灼灼桃花,滚烫如铁。

辛汇又急又气,双唇顷刻之间已经红肿,脖子几乎快要被他拧断,她艰难伸出手去挠他,却只听他低低的喘气,长指甲拧在身上,竟如同没有知觉一般。

“你……唔……”她终于受不住,张口喝骂,而他的舌却趁机钻了进去,那一瞬,他低低喟叹了一声,手也终于移到了自己魂牵梦萦之地。

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方柔软在手中水一般玲珑缠绵的曲线,青涩的桃香,她几乎诱惑般的挣扎。

他的身体汹涌着原始的期盼,手上忽地用力,辛汇吃痛,惊叫一声,他如愿捉到了她柔软的舌尖,紧接着整个身体覆了上去,陌生而沉睡已久的颤栗自腰腹中升腾。

被肆意掠夺呼吸艰难的辛汇惊恐至极,特别在他的手游走到她砰砰的心房上后……

她几乎想也没想,张嘴便要咬那蛮横妄为的强盗头子。

却不想,他警觉如豺狼,飞快移开了嘴唇,然后单手一拎,她便悬空侧坐在马背上。

狭窄的马鞍将两人紧紧锁在一处,他低低叫着她名字,顺着她的耳朵吻过去,细细密密,如同啃噬骨髓的野猫。

辛汇伸手去护耳朵,他却已经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吻下去了。

她徒劳的挣扎混着满腔怒火脱口而出,却变成细细一声嘤咛,只方才片刻未得呼吸,竟然脑子飘飘然,身子酥酥麻,从脚底一直麻到腿根,好似无数闪电劈过一般。

食髓知味。溺海难返。

他一手掐住她纤细的腰肢,眼睛不经意扫过细密的桃树枝桠,顺手扯过身上的披风,将她尽数裹进怀里。

软玉温香扑满怀。

幼时最难那段时间,他随母亲在郡州过活,母亲为了省钱,只买大颗大颗的棉籽,和乳母一起用木锤敲打,抽出棉花,一缕缕堆积起来,像雪一样洁白,却比雪花温柔细软,摸上去,恍如摸到山间绵绵白云。

那时候他便想,哪里会有比这更柔软的东西。

不,原来还有。

“做我的妻子,我会护你一生。”他在她耳旁轻轻说道。字字千钧。郑重其事。

她昏头昏脑仰脸看他,大概方才窒息太久,脑子昏沉沉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竟然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她可不就是他妻子么?

他笑融融看着一脸呆怔的她。

风吹过来,桃树叶子哗啦啦响,粉衣轻纱,她仿佛才是那一朵桃花。

“相信我。”他的唇缓缓贴上,却只是忍耐着在她头顶蹭了蹭,心墙中不知何时打开的缝隙,丝丝缕缕,终究溃不成军。

她被箍在他胸口,但是此刻好歹手得了空闲,唇也得了自由,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心跳,感受到身上某处灼热,女人的本能让她意识到现在很危险很危险……马上就没活路了。

而且一想到方才他们的亲近可能被某些暗中“保护”的暗卫一点不剩全看了去,辛汇只觉心底都在滴血。

“呵呵……我自然相信王上。”她不安地动了动快要掉下去的身子。

楚王皱眉。

“可……晏将军,会不会……”她眨巴眼睛,“不太高兴。”

唔?楚王疑惑看她,但他立刻明白过来了,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你想说什么?”

辛汇咽了口唾沫:“晏将军是个好人。”

“嗯?”他的声音隐隐带着警告。

辛汇咬咬牙,豁出去了。——就算被他扔出去,也比被他这么箍得像个木桶强。

“王上,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抛弃他……”

话音未落,她再一次窒息了,这一回,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抛弃……”他心底冷哼,看来,只有用实际行动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了。

“给你最后次机会,叫我什么?”有碎碎的衣衫声。

辛汇面色发红,先还愣着,很快便一叠声叫起来:“王上,郎君……夫君……相公、当家的……娃他爹……啊啊,死鬼……”

密林中传来低低的笑声,马儿缓缓驮着两人穿过桃林,楚王收紧了披风,将万千风光尽藏于里。

他惯常人前不拘言笑的脸上,单手扣着马缰,信步而前,五月的樱桃已经熟了,大片大片赤~裸动人的红色挂满树梢,他有一瞬间出神,那是他母亲最爱的果儿,亦是他喜欢的零嘴儿。

而今,他突然想将这一切尽数分享,便低头问怀中的女子:“可想吃?”

他在郡州度过了他最贫穷也是最富裕的孩提时光,他的母亲,坚贞、无畏而决绝。

她打从楚宫中出来便没有想着再回去,为了避免她那过于醒目的美貌给自己和孩子带来厄运,她不惜亲手用簪子毁了容貌,至此荆钗粗服,泯然于众。

他从来不成有过父亲,母亲不曾提,他便不曾问。

母亲和乳母出去做事的时候,他一整天一整天都在狭小的院子里,院落中有一棵大大的樱桃树,他喜欢看不同的阳光时辰雨水下,不同色彩的蓝天,一遍一遍的挽弓,一声一声空响。

直到蛰伏已久的暗卫追查过来,他惊慌失措的母亲匆匆掩面,仓促而逃……缉捕的诏令传遍诸国,是哪一个贪财的小人告了状?

他永远记得那浑浊的河水里,女人苍白的脸,失去神采的眼睛,如释重负的叹息……指尖柔软的发丝。

她推开了他的手,巨大的雨水落下来,从没有尽头的天际。

年少的孩子,失去了最珍贵的母亲,泪水涌满了眼眶,大口大口混着泥沙的河水涌入喉咙……

母亲死后,又是很多年,他终于入主菁华宫后。

他贵为一国之主,他的母亲,自然应享有理所应当的尊荣。她从另一个男人那里失去的,他都将一一弥补。

但是有关母亲的所有只言片语和悼文都深深紧锁在三闾大夫手中,他每每相问,年迈的臣子便以头触地,泣涕涟涟。

他几乎可以想象在以铁骨著称的楚国史官笔下,将会如何记载他那温暖美丽的母亲,他们必定将所有最恶毒的揣测和联姻背后的惨剧都算在她头上,他们大概会称她为废后,或者出妇,或者更难听的名字。

他的母亲,是齐国最高傲的公主,自请远嫁楚都,因为爱,可是爱是什么?

她不过是因为杀母夺子,这楚国最隐秘的恶俗,而离开那个怯弱而花心的老男人而已。

自他所知,自他结束。

他带着一众右领左史直接进了宗庙,古籍陈堂,香火缭绕,他那陌生父王牌位搭着刺目的红绸,牌位身旁本是后位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冷冷笑出声。

年迈的大夫膝行向前,叩头不已:“先王遗命,宗庙中一应摆设,万不可动。”

楚王已经看到牌位另一方的典籍,他走过去,边看边扔,终于在厚厚的列传本纪中看到了一本薄薄的玥姜小传。

他的手颤抖起来。

小传上面是老楚王的独用封泥,他不耐烦尽数剥落。

大夫连连劝导:“王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他冷喝,“让开!”

“王上即便要臣的命,老臣也不能让开!此为先王遗册,即便王上,也无权直接阅览,需待宗族祭祀,再行宣读,先王薨逝封存,王上甫登新位,怎可如此莽撞?此时都城人心浮动,众臣观望?老臣受大司马所托,专司守护此处,王上!还请三思!”

“让开。”他面上已有了杀气,他的母亲,绝不允许任何可能的亵渎。

然而,打开小传的瞬间,他愣住了。

颤抖的字迹,虽已极力工整,仍然可以看出书写者的艰难,小传写的很短,大段大段的溢美之词。

……玥姜,不栉进士、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心悦甚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小传不过短短一片,然墨色浓淡,竟然深浅变换无数,仿佛字字斟酌。

最后一处,有墨迹微微晕开的痕迹,以及触目的殷红。

大约是疲累至极,而伏书睡着了。

他默默站在大殿中,静默极致的殿中,不知道哪里吹起了风来,老楚王空荡荡的牌位上,红绸一晃一晃,而后竟被风吹开,他赫然看见同一块牌位上,父母的名字并列而排。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他的胸口,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在一瞬间全数散开,他所不明白的很多东西,他所忘不掉的母亲的笑意从隐秘的黑暗中升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那般笃定,又那般的清醒。他明明想笑,但是眼睛却缓缓涌出了泪水。

那时候,他便决定,这一世,倘若不能给予一个女人幸福,那么,他绝对不要……

☆、第三十一章

金粉的霞光兜头兜脸洒下来,楚王的披风缝隙中挤出一张粉扑扑的脸蛋,眼睛四处扫了扫,然后咽了口口水:“吃。”

午膳还没吃便被打散了,早膳,好像太激动,也没来得及吃……

楚王便笑:“那你唤我一声好听的。”

“吾王千秋万载,百岁百岁百百岁。”辛汇气势如虹。

“不对。”腰上的手收紧,辛汇脸色更红,几乎要赶上那诱人的樱桃。

她眼睛左右瞟了瞟,掩住眼里的狡黠,咬着舌头般低声叫了一声:“珝哥哥……”

楚王只觉胸口一麻,低头便要亲她,却被她躲了披接着怀里传来闷闷的嗔娇:“我饿了。”

他便笑起来,面上熠熠生辉,好似霞光都映照了上去一般。

“这可不算。”他这么说着,捏了捏她柔柔的脸蛋,便听见她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于是他飞快伸手解开斗篷,为她带上风帽,确认从外面看不到一丝□□,这才翻身下马。

“在这等着。”他将缰绳搁在她手里,为她握住手,又细细嘱咐,“这马性子温和,你只要不乱动,它便乖巧得如狗儿一般。”

辛汇便笑:“王上放心,臣妾便是没骑过马,也是吃过马肉的。”

楚王的手僵了僵。

她便更加温顺笑出一口白牙。

楚王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她正歪着脑袋看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湿漉漉,仿佛棉花人儿上搁着两颗葡萄,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她冲他挥挥手,楚王扣住树身,两个跳跃,便跳上了树枝,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久违而熟悉,不同的是,原来等在树下的是叽叽喳喳的小鸟,而今,等在下面的却是她罢了。

他将衣衫下摆扎进腰带,只拣选那熟透的红的快要划掉的樱桃撸下来,一边摘完了,他又看得一根更大更饱满的枝桠,便折身攀附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见一声马嘶,仓促回头,只看那匹向来温顺的玉骝马扬着前蹄使劲跳跃,而辛汇正用力的勒住马缰,马儿的一边马脸也被她胡乱揪住,眼看便要落下来。

“小心!”他一手护住兜里的樱桃便要预备跳下树,却看她忽然猛力一拍马臀:“你给我安静点!”

……安静……

变故只是须臾之间,玉骝马猛然受痛,终于一甩马尾,纵蹄狂奔起来,他惊怔瞬间,只听风中传来辛汇断断续续的声音:“王……王……啊……”

夕阳之下,风吹落了她的风帽,打散了她的长发,她像一朵映着霞光的彩云,温暖而灼目,在他的眼里迅速远去。

他跳下树,滚滚的樱桃洒落一地,落尽绒绒青草中,像开了无数鲜花。

两个蒙面的暗卫从不知哪里跳了出来,跪倒在地。

“前面有暗哨,已放出信号接应夫人。”其中一人立刻道。

“不是说这马极其温顺吗?”楚王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这比盛怒的诘问更让人不安。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先说话那人额角缓缓流下冷汗。

“如果君夫人对玉骢马稍微温柔些……它万不会如此暴躁……”

另一个暗卫抬眼看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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