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瘦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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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消瘦美人恩-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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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额角的青筋微微绷起来。

然,楚王正在缓缓低下头,他的肩膀如此宽阔,将她白兔一般囊括其中,而他的唇,正在缓缓的低下。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魅惑,说在她耳边,如同低低的春雷。

“阿珍,我以后便这么叫你好么?我很想等,等你像我对你一般的时候再要你,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

然而就在他的唇将要接近之时,忽然从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熟悉而陌生的痛楚,腰上的肉被一双细嫩的手捏住小小一块,旋转牵引。

啊……他猛地跳起来,苦心经营的所有气氛顿时消失无痕。

辛汇搓搓手指,不怕死的看着他。

“你!”他怒气冲冲的指向辛汇。

果真呢,这就显出原型了,和说书先生讲的那些故事一般,花言巧语的书生为了骗千金小姐骗妖精们睡觉,什么花言巧语都能活灵活现的说出口——她想。

怎么回事,明明基本都是和求鸾小札差不多的招数,特别最后那招将女人逼到狭小的怀里角落,然后深情款款的注视,接下来不是应该全身酥软,予取予求了么?哪里不对?——他想。

他便不说话,皱着眉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次。

辛汇也不怕他,跟着他的目光也将他好一阵打量。

他压着嗓子说了这么些话,此刻积累的温柔全部随着腰间的痛楚消失,但是那痛楚消失后,却又在那里开始发热,隐隐约约,如同儿时母亲打在身上的藤条。他直起身,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辛汇立刻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他轻轻咳了咳,声音回复到正常的高度。

“看来你精神很好嘛。”他得出一个结论。

“你也不耐。”她立刻回嘴。

他便明白了,不是书哪里不对,是眼前的人不对。

但是明明晏隐靠这个摆平了好几个恶叉般的女人,嘁,亏他当年在军中还费了那么多精神偷偷摸摸藏了晏隐这本宝贝,真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仿佛刚刚有点蠢,还好都是自家女人,也没有说出什么更蠢的话来。

“这便是辛家女儿该说的话么?”他危险的眯着眼睛。

“我既然又丑脾气又不好,自然也不聪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王上想听什么?不妨直说。”她可记得清楚。

楚王赞许点头:“还算有自知之明。”

“你!”她柳眉倒竖,碰见他总是格外容易失控。

“我要是你,至少会略略拿出一点女人的样子,讨讨自己丈夫的欢心。”他虽然说着斥责的话,但是口气却听不出半分不悦。

“哼……”辛汇利落一裹被子,“王上,妾身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今晚本王也要在这里休息。”楚王并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他本就是这么想的。

啊?辛汇首先想到的便是那惊天动地的呼噜。

“我如果说‘不’呢?”

“没有‘不’这个选项。你可以说,王上,您睡我的枕头,也可以说,王上,我当您的枕头。”他眼睛扬起,有奇异的情绪从心底涌出,让他情不自禁扬了嘴角眉梢。

果真,还是喜欢这样的相处呢。

辛汇咬牙,猛地亮出杀手锏,伸出手指,明晃晃的金戒指又戴在了上面。

“妾身此时不便侍寝。”

“没关系。”他简单粗暴回答,“只睡觉,不侍寝。”

辛汇愤愤的扭过头,满脸羞愤,这样荒诞不经的话,竟是将她当成那曲意求欢的女子不成,她愤愤道:“王上,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

楚王摊手,额头那道刀疤也生动起来了,愈发显得英气勃勃。

“为君之道,自然当审时度势。”他向她伸出手,“起来吧。我有东西给你。”

辛汇没有动,他竟然直接将手越伸越长,再次探身过来,几乎想也没想,就在他手伸过来的瞬间,辛汇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避无可避,但是他却纹丝不动,而另一只手已经牢牢捉住了她的脚,竟让她动不得分毫。

“你的脾气的确不好。”他苦恼的样子,“而我的脾气,有时候也会很差。”

说罢,他只是轻轻一送,辛汇就势一滚,直接在床上滚了两个圈,撞到另一侧的软被又弹了回来。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他的眼皮子地下。

这回教她逮到机会,辛汇果断缩手、攒力、就像今日下午对付翠儿一般,一个黑虎掏心直击要害。

连托词她都备好了——被摔糊涂,滚过来便不小心“碰”到了。

至于碰的厉不厉害,严不严重,这意外,谁也不能预料的嘛。

“好吧。”楚王看着那横冲直撞的拳头,叹了口气,他还是有点累了,对付女人,果真比上阵杀敌还要疲累。他决定将那本号称不传之秘的求鸾小札彻底烧干净,该扔哪扔哪里,用最直接、最简单也是他最擅长的方法让眼前这个女人稍稍听话一些。

“你真是不够听话的。”

他略微一动,便避开了她的攻击,然后他抓住辛汇脖子后面的衣襟,她顿时叫起来。

“好汉,有话好好说。”

“我有东西给你。”他的手一用力。

“啊……大王,我这回也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认错是她的强项,更是曾经的日修课。

然这回却不起作用了,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已经被拎起来,像一只短耳朵兔子,尽管已经死命挣扎,却还是轻轻松松被楚王从床上拎到了妆台前。

她双脚一落地,便捂住喉咙咳嗽起来。

——蛮子,蛮子,穿上王袍也是个蛮子,说话再温柔还是个蛮子……呜呜,好痛。

那“蛮子”浑然不知她的腹诽,只从玉盘中拿起自己母亲的戒指,轻轻擦了擦,便直接戴到了辛汇手指上。

“带着它。无论什么时候。如果有天我又像现在这样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看见它便不会了。”

说罢,他粗大的手掌握住了辛汇的皓腕,将那串狮负直接拨了下来,然后带到了自己手腕上。

狮负的绳结并不十分合适,珠子之间的缝隙像漏风的太婆门牙。

“你干什么?”辛汇伸手要去抢。

他却摇摇头:“我送了你我最珍爱的东西,要一样回礼,也不算过份。”

“我不要。”

楚王直接伸出手,放在她脖子处,瞳孔幽暗:“你说什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辛汇咽了口口水,被衣襟勒疼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不是说有戒指就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吗?果真男人的话听得,那母彘也可上树了啊。

她心不甘情不愿,哼哼唧唧服了软:“呃……暂时借王上开开眼也不是不可以……”

大不了有机会,再偷偷拿回来就好了。

☆、第二十五章

听了她的回答,他原本放在她颈部的手便移到了她的脑袋上,顿了顿,复而随意而生硬揉了一揉。

温暖,粗暴,辛汇只觉自己的发髻跟着那粗糙的手也晃了晃。

她抗议抬头,正好看见他含笑的目光。

那眼眸深邃无害,她一瞬看进他眼里深处去,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以后要还给我,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为什么要解释呢?她说完这句话竟有些心虚的脸红了一红,转过眼睛看向别处。

——只是因为是母亲的珍贵遗物,不想被他误会是陈国太子送她的信物吧,她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只是,懿天子赏赐世间仅有的两串狮负,怎么母亲竟然会有一串呢?

楚王眼角笑意更甚,似乎看穿了她辩解后面的心事:“那倒是我,想多了。”

辛汇面上红了一红,强撑道:“自然是你想多了。”这话说的僭越,却晕染出别样的情绪。

他又转头看那串狮负,道:“岳母对夫人甚好。昔日天子春蒐于雒,有锡兰异人奉上狮负,称之仙娥所献,可勘行运。这便是其中之一。”

“天子竟然都赏给了陈国?”辛汇赞叹,陈王这可真是好手段啊。

楚王难得耐心解释:“天子新得麟儿,大喜之中,便将这两串狮负作为彩头,以狩猎多者得之。”

“啊?陈王竟如此厉害?”辛汇想起那胖胖圆圆的陈王,怎么也不像个善战之士。

“自然不是。一串为穆陂所得。”

“太子?可是……”辛汇板着指头来算,惊叹,“那是他不过稚龄少年——”

楚王的耐心便消失了,哼道:“不过是他运气好,箭也稍微准了些许。一箭射穿了一只饿虎的眼睛……”

辛汇感慨:“才那么小竟能……”

等她感慨完,便看见楚王的脸色隐隐都是说不出的不爽。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扣在了辛汇的肩上,她咽了口唾沫。

然后,她看见他也咽了口唾沫。

“呵呵”她的心中警铃大作。

他命令道:“闭上眼睛。”

那双手牢牢的抓住她,像她吃过的那海里的大螃蟹巨钳子,她疼得抽了口凉气,咧牙。

“闭上嘴。”他自个已经闭上了眼睛。

傻子也知道他想干嘛了,可是,可是……可是!!辛汇的头努力向后退,他的头缓缓向前移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听见他紊乱的呼吸,而砰砰的心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简直把这辈子的聪敏都用上了。灵光乍现?还是自找死路?

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的所有动作全部停止了,活像被扔进油锅的煎鱼,一动不动,全身却开始冒着奇怪的气泡。

“好了。”左右是亲一下,不如“丢卒保车”——她似妥协又似乎哄小孩一般,用力抬起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推,他懵懵的,整颗头便像失力一般侧向一旁。

辛汇一喜,顾不得许多,抓紧时机从他的桎梏中退出来,谁知刚转身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动不得分毫,回过头去,却看见他歪着头看她,眼眸深沉,嘴角扬起,而他的脚踩在她逶迤在地的裙裾上。

“不够。”他说,目光灼灼。

她竟然有些不敢去看他那眼神,像火光一般似会灼人。

“放开我。”她低头看见裙裾上面那只大脚,登时恼道,“真真是,新做的衣裳,今天才上身!”

她心里的嘀咕还没说出来,便被他一把抓过肩膀,紧接着,便是温热的嘴唇覆盖下来,这一瞬间,她的双眼蓦地睁大,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的手穿过她散乱的发丝,牢牢固定住她的头。

唇瓣是灼热湿润的触感,他的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触碰到她光洁的脸颊。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用他自己的方式攻城掠地,她像是傻掉的狍子,呆呆站在原地,滚滚惊雷从心口涌动到四肢百骸,有奇异的颤栗。

直到他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间缓缓移动,辛汇才猛然回过神来,她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她扬起手来,然而还没到他脸颊,便被他的手紧紧握住。

他漆黑的眼眸深深锁住她,看她急促的喘气,看她气急败坏几乎要打人的炸毛猫模样,他便伸出手去,想要帮她顺顺毛,然而手还没到她眼前,她竟转头伸嘴便是一口。

他眼疾手快,她的牙齿咬了个空,咯咯两声,辛汇只觉得心尖都要气炸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你这……”她愤愤指责他。

“我是你的夫君。这是我们未完的仪式。”他理直气壮。

“……”辛汇怔住了。

看她终于安静下来,楚王便松开了手,顺便帮她将散乱的头发拨到后背去。

他隔的太近,而她的身姿如此丰盈,于是,“不可避免”触碰到了她的柔软。

辛汇柔软的胸腔热血激涌,整个人都跳起来,她大怒:“你、你!你这蛮子!你信不信,我打你全家!”

楚王先是一惊,继而竟然一愣,便如同她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接着竟然笑起来。

辛汇双拳紧握,闭上眼睛咬住嘴唇,豪言虽说出口,脑子还没彻底坏掉,楚王是打不得的,她心中郁结难平,胸口涨疼、一咬牙,伸拳便锤自己胸口:“我打你婆姨,打你婆姨!”

打打打!

楚王:……

真是个蠢女子,真是个稀奇的蠢女子。

楚王一伸手,抱住她整个人,那最后一丝迟疑,猜疑还有一些强压下来的情绪全部倾泻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让她无处可逃,也断了自己的退路。

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这个时候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是不会有人来惊动他的。

通传的宫娥小心翼翼汇报了名号,是晏隐并大司马。

是齐人来了么?

楚王松开辛汇,他已经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见辛汇咬着嘴唇桀骜难驯的样子,未说话,便先笑了笑,长手一伸,辛汇尚没有回过神,便看见他手上多了一方手帕,想来是刚刚挣扎时候露出的。

“这个,我要了。”说罢,他扬了扬手上的战利品,头也不回阔步离开。

她怔怔了半晌,皓腕空空,脑海空空。许久之后回神,无端端想到方才被打断的问题,一串狮负赐给陈国,那还有一串呢?

☆、第二十六章

出了坤和宫,楚王周身那种轻松戏谑的氛围便随夜风消失不见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崖岸高峻、盛气逼人的楚王。

每个人都有无数脸谱,而最真实的永远包裹在最下面。

只是转进宸宫甬道之前,他脚步停下来,宫灯朦胧,夜风送凉,他目露温意,将手中那方丝滑柔软手帕看了一看,朦胧的宫灯下上面一片素白,复又缓缓送至鼻尖轻轻嗅了一嗅。

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隐隐,怎么有股子鱼味……

他远远捻起蹙眉看了两眼,扔给身旁的小太监:“洗干净。”顿了顿,又补充,“用软香豆。”

小太监不敢多问,立刻捧着帕子如临大敌一般去了。

楚王这才按了按太阳穴,不疾不徐走向朱子房。

房中等候已久的两人各怀心思。两鬓斑白的大司马有一道引以为傲的美髯,日日睡觉都要特制的帕子包扎起来,此刻,他虽然仍安坐于此,但捋胡须的力度已充分说明主人的不满了。

晏隐位于他下首,安安静静做他的美男子。

房中流淌着不安的空气,连烛火都跟着噼啪起来,晏隐纹丝不动。

大司马眼角跳了两跳,终究耐不住:“为师听褚拱说他日前去了坤和宫,并梁世贾、谭元春,然朝马进宫却又未得召见。可有此事?”

楚国太医院三杰之褚拱是大司马的儿女亲家,知晓此事并不奇怪。

但是在齐国蠢动之时却问起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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