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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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何辜-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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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匕首咬深一分,季冰扬的左肩,就像我现在的脖子一样,白皙光滑有如初生。
  轻柔抚了上去,右胸的玫瑰。
  “这是女皇的恶趣味。”季冰扬笑得优雅又平静,微垂着眼睑,羽翼般的长睫在他琥珀色的星眸里投下整个世界的晦暗莫名,“君临与现实的真实,灵魂的伤痕,one and only。”
  我觉得我的手脚都虚软得不成样子。
  季冰扬覆上我撑在他右胸的手,紧紧握住。
  他抬眼冲我温柔微笑,淡然而安心。那么熟悉。
  “尘,听过雪月的故事,你仍是不懂么?”季冰扬眼睛里的琥珀像是融化了,柔软得我相当不知所措。
  我扯了扯嘴角,“我都被华枫变成半个白痴了,一个不真不假的故事,你少指望我。”
  “是两个故事。”季冰扬摇摇头,“我是苍烬帝,亦是苍蓝宇。”
  我很想翻个白眼一刀切断他的脖子。
  敢情我的脸就是为了剧情泛滥的。
  “最初纠缠墨尘,因为我看到他眼底的沉紫,这是墨族嫡系的标识——亦是神兽银狐的标识。我需要墨杀助我摆平长老会,正如苍烬帝的君临。可最后,”季冰扬顿了顿,一挺腰杆,将欲逃离的我再度卷入漩涡里去。也不顾炽玖护匕整个没入血肉,单手后撑着直起上身,直至鼻尖对鼻尖,他睁着一汪琥珀定定地说,“最后苍烬帝爱上了锁月,亦将离章放进了心里,但他真正能给予幸福的,是离章。”
  我被他的坚定吓到了。睁大眼不知说什么好。
  “我不觉得……苍烬帝爱她……”
  季冰扬自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笑声,“离章也这么认为。所以她自作主张发了禁咒,在苍龙摆尾时跳上了他的背,甚至和他人生了个儿子!”
  “你才和别人生了个孩子!”我瞬间横眉瞪眼,如果不是一手匕首一手被季冰扬攥着,我一定已经蹦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了。
  TMD,明明和我在一起,却让雪月怀上孩子,我不就六年前主动一次怀上华枫的种嘛,有种你变回颜双亲手让雪月胎死腹中啊?!
  腹诽的同时季冰扬双眸一冷,狠狠冲撞了一下,我尖叫一声直往季冰扬怀里摔,匕首划破血脉抵上季冰扬的后背,后者吞了粒药丸双手扣上我的腰。
  如果现在镜头由华枫掌握……嗯咳,此人直接捏碎摄影机的可能更大,于是来个群众镜头吧……镜像正中是一张红晕密布的精致的脸,一脸的含嗔带怨,红肿湿润的双唇轻轻翕合,诱人的呻/吟便断续传出。羽睫扑扇,眸光流转,情/欲之色烈烈,欲/火焚焚,远山黛色的细眉浅浅蹙着,却媚意更显。粉舌无意识探出,轻舔,含回,吞咽,仰起的白皙颈项极细微地蠕动…………(作者无奈接过机器)镜头拉远一点点往下,就是……是一双微微颤抖的持刀的手,以及(180°旋转)黑发披散的脊背,星点裸/露的肌肤有如雪玉,再往下,是未褪尽的鲜红羽衣下难耐扭动的纤细腰肢与雪白翘臀(请自行想象),然后——
  【墨染:作者有话说不是在这里吧?!!!!!!我踹————!!】
  细弱的低泣般的呻/吟,扣的不止是心弦,喷的不止是鼻血,血脉贲张什么的,我就将它用在一个地方。
  “我靠!我不……不要……了~~啊……给我……啊啊~!”和季冰扬比定力、比技术,我永远败北得一塌糊涂。我可以确定如果他和华枫搞一块去,华枫都叫得出来,不过谁上谁,用光暗灵纹的话说就四个字:有待开发。
  “你思想又不纯洁了。”季冰扬轻刮了下顶端,垂眼看着我颤巍巍的本该继续做缩头乌龟的小弟,温柔的笑弧带上了本质的邪恶,比他以往任何优雅魅惑的笑容更惊为天人。而他就含着这样的笑微微偏首,轻轻印上了我的唇,然后他又拉回咫尺的距离,伸出舌尖舔着一嘴的颜色,说出一句像在血池里浸了好几天的话来。
  “就算我和华枫一块,也是搞你。”他如此说。
  我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气急攻心,呲牙咧嘴地咬上季冰扬的唇,巴不得将这张果然说不出好话的嘴撕烂了——如果不是我一手匕首一手被季冰扬攥着。
  “尘。”季冰扬低笑,将火凤羽衣披上我肩膀,放开我的手拥抱我,声音低沉温柔而坚定,“你是我的。”
  早垂落在身侧的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发白后,终于是回抱了他。
  胸膛贴着胸膛,跳动在我右心口的心脏,住着两个我爱过的人,一个终于拥有爱的完整的季冰扬。
  他将颜双吃了,吃到了心里。
  他们本就是一体。
  他是谁?——他是季冰扬。
  以季氏的经济与科技实力,借用君临最完美的躯体塑造功能,将一个好看的疯子不要的另一种人格活生生造出一个人来,真的,一点不难。
  有的东西可以产生却无法消灭,这是最好的处置方法——在不违反君临非人为后台的规则下,制造一个全无异常的真人傀儡,间接参与君临的运行——甚至于,操控。
  难得的是季冰扬这个有洁癖的疯子将被废物利用的颜双又吞了回去。
  这比华枫被我赖着寒着脸吃掉一只烤乳鸽而不吐一样艰难痛苦并……伟大。
  相比之下食言而肥算什么。
  相比之下好马都在Drunbility。
  可是……
  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那种灵魂都被扭曲的盛大的伤痛。
  整个世界的天旋地转。
  “魔心是我命章女史下的,以颜双精血为引,失明失声失忆,还有窥心。”季冰扬抽身穿衣清洁便在我的一念之间,我披着火凤羽衣蜷在青石圆台中心,像一只濒死的鸟,收不起翅膀,也起不了飞。
  我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一样死死瞪着季冰扬。
  双重人格什么的,我算是体教了。
  “尘,我就是我。你心中所想,我全都知道,越亲近,就越知道……”季冰扬勾唇笑得招人极了,翕合的薄唇缓缓地平静地重复着我心中所想,“以季氏的经济与科技实力,借用君临最完美的躯体塑造功能,将一个好看的疯子不要的另一种人格活生生造出一个人来,真的,一点不难。”
  “有的东西可以产生却无法消灭,这是最好的处置方法——在不违反君临非人为后台的规则下,制造一个全无异常的真人傀儡,间接参与君临的运行——甚至于,操控。”
  一字不差。
  “猜得不错,他们本来也是这个心思——”认同一句,季冰扬突然斜挑了剑眉,俊脸上一半受用一半不敢苟同,突然又狠狠纠结了眉心,“呵……‘可是,我能再相信他一次吗?’”季冰扬缓缓俯身,面无表情着一张脸,连声音都毫无情绪,“我爱你吗?——不。我不爱。”
  我望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的绝望。
  “尘……”季冰扬终是叹息一声,半跪在我面前,伸手捏开我的双颚,将几乎被我咬掉的下唇解救出来。他深深凝视我,眸中是整个天空消失的碎星,他一字一字,清晰而坚定,“尘,墨染,千色,无论哪个你,都给我听好了:我季冰扬此生只为你一人食言而肥,此生只对你说过一次谎话——因为墨尘说,你是我的儿子。”
  我瞬间冲季冰扬咧开嘴无声大笑,是笑到一定程度连声音都发不出。我很想翻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我觉得季冰扬真的愚蠢极了。
  季冰扬的笑容毛骨悚然的像是要将我撕碎了吞掉。
  我想到恶狼扑食与吞吃入腹两个成语……嗯,是恶狼扑食还是饿虎扑食来着……
  在我纠结的思维中,季冰扬终于头痛抚额了。
  “我算是理解他了。”季冰扬嘴角的笑容无奈又宠溺,他放开我,低笑着站了起来。以我的视野看去他就一教堂里的神像,就像华枫与苏筱冉结婚必须仰望的那座,我几乎错觉地以为我站在了季冰扬的身体里,一脸麻木地看着自己的狼狈不堪。
  季冰扬垂着眼睑,羽翼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漫天月色樱花中似极再适合光明不过的邪魅的白衣祭祀,又高贵又邪恶。
  看着他翕动的精致的嘴唇,我再一次确定季冰扬的嘴说不出好话。
  那瞬间我真的看见他化身白素贞龇牙咧嘴口喷毒液。
  他只说了一句话,然后他走了。又优雅又潇洒的背影,白素贞在人前就又美丽又善良。
  他说。
  “尘,离章是苍龙与银狐的血裔,苍龙王后是位双性龙鲛人,他叫苏霰。”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走了,华枫上来了。
  漫天的樱花纷扬如羽,覆在我身上却比冰雪更寒冷刺痛。
  花雨纷扬着将我埋葬。宛如一场盛大的死亡仪式。
  我捂住我流不出泪的眼睛,发出欢笑般的哭泣。
  越悲伤越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竟然被锁文了……墨染:我怎么觉得你其实挺高兴的?/银狐=墨尘,苍龙=华枫,苏筱冉原名苏霰……抱头爬走/


☆、第六十四章 裂心

  真相永远是裂心毒药。
  十五岁又三个月那夜,我便懂了。
  我原本当墨尘裂心而死是个笑话。不就是你爱的人不爱你,在又一次亲手杀掉你们的孩子之后自杀了么?不就是你以为是我亲生父亲的男人为了救你而喂我喝下所罗阎么?不就是这一切都是你爱人的爱人,我亲爸的母亲一手造成的么?不就是如果你没杀掉洛莲的丈夫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么?!
  当我从水晶棺中醒来看着手持玫瑰的睡美人一样安详美好的墨尘时,不无恶毒地想。
  你凭什么死啊?
  而我,为什么还活着?
  真正该疯掉的人是我才对,真正该死的冤孽是我才对。
  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去,死去,又活来?
  …………………………………
  哭够了,穿好火凤羽衣,没有眼泪地爬起来。我扯着华枫黑色的长袍,一点一点爬了起来。
  他并没有抱我,他面容冷俊如极品雪玉雕像,他一双凝霜蓝眸,冰冷地嘲笑我的无力。虽然他并没有笑。
  从他第一次没杀我开始,六年多的时间,却是我被他救了无数次。
  任之遥为我准备的只是所罗阎的失败品,只是留我一条命。身体里盘踞的毒素,就像一个多世纪前的超级癌症一样,又聪明又顽强。我不断地昏睡吐血,定时安眠药都时常失效。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挣脱墨痕的手,投向华枫,投向那座离枯叶街74147号刚好二百步的金属贵族城堡,投向城堡里更冰冷的一堆又一堆医疗器械。
  被洛莲卖给季冰扬的时候,为了救我,死掉了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孩子——他全身的血都给了我。
  一模一样的血型,最高标准的相溶度,最高标准的健康指数。万万分之一。
  六年前,华枫握住我的手,三天三夜,近一半的血量缓缓流入我大出血的身体。
  他说小染,我要你好好活着。
  明明冰冷的无谓,却那般悲伤。
  蛰伏的所罗阎不会放过任何与同类结合反击的可能。我可以肯定那包安胎西药是假的。
  而三天后的报导,则让我肯定连“安胎”都是假的。
  光脑里冠冕堂皇地播报了一句话:高科技研究发展的代价。我笑得倒在赶来的华枫怀里咳出好大一口血来。
  然后,我再也离不开华枫——的血。
  整整六年,我身体里流的几乎全是他的血。
  他甚至为此喝习惯了提炼合成的营养液,每天瓶瓶罐罐一堆,顶级营养师量身配制,十瓶里有八瓶是补血的。
  和华枫接吻的时候,可以尝到他口腔中淡淡的雪莲清香,以及喉咙深处翻涌的沉郁的血腥味。
  说不感动,可能吗?
  我找不到第二个与我血液相溶的人。在高攀到下一任饲主前,离开他,我会死。
  说到底我自私懦弱又可恶。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只能吃蝙蝠都活下来了,一旦被伤害便全身都竖起刻着“想死”二字的刺,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拔掉它们。近乎盲目,甚至本能。
  没了这个,我还有那个。
  总是这样,在我死去活来甚至连记忆都抹去的时候,季冰扬,华枫,颜双,季冰扬,华枫。
  华枫早便问过我,在他将华三少从我身上扯开的时候,他将我抱在怀里,声线冰冷但认真,比他娶苏筱冉对着我宣誓时还认真。
  “And I together,has nothing to do with love。”
  我反手拥抱他,仰起的脸笑得妩媚又骄傲,“But he said,you're in love with me。”
  华枫捏住我的下巴,捏得我一丝笑容也没了,这才轻启薄唇,冷冷的几个自齿缝间坚定蹦出的单词:“The rules of the game,don't fall in love with me。”
  他早便说过了。
  他扔了我,因为我爱上他了。
  Game over。因为我将他上了。
  他明知道的。
  “为什么……”我闷声发问,迎着他平静冰冷的眸,似乎心脏都被撕碎。
  他的声音仍然凉薄如冰,“没有为什么。”
  与六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心真的裂了。
  “你知道,对不对?”我揪紧了华枫的衣领,声音很平静,却比交代遗言还苍白。
  华枫浅抿薄唇,声线冰冷未有丝毫波动:“见到你这双眸子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了。”
  “你只比季冰扬大一岁……”我垂死挣扎般呻/吟,“你只大我八岁啊……”
  我听见华枫轻笑,冰冷而讥诮,他的脸上仍挂着一直的面无表情,“现今世界,连男人都可以怀孕生子,让一个七岁的孩子瞬间成熟并非难事——特别是由季氏集团亲手执行。”
  “你说谎。”我死死地瞪着华枫,“既然由季家负责,为什么墨尘认为我是季冰扬的儿子,季冰扬也信了?!”
  “小染。”华枫微垂眼睫,睫毛纤长,却笔直,“我只是将你的智商抑制为常人水准,你并不是白痴。”
  “可对于我来说就是!”我一把推开他,却令自己狠狠跌退几步,他欲上前扶我,我没站稳继续退,我摇摇晃晃得像个醉鬼一样,瞪着华枫的眼神哀怨而恐怖,“华枫我告诉你,我早就恨透你了!你将我变成一个白痴,夺去我持刀的资格,你甚至杀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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