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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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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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第296章绝不心软

施衙内到没有问是谁要去夷州,想当初海公子临走的时候,是把夷州或者称琉球,交给时穿管,施衙内自己人手不足,对那块海外飞地,他基本上当做捕鲸船的临时歇脚点,但他不知道,如今那块海外飞地已逐渐成了勒在对日贸易商脖子上的绞索……

“夷州那地方,鸟不生蛋的,经营起来可要花大力气,你打算派人去,嘿嘿,山高水长的,可别失控了”施衙内随口说:“嗯嗯,方举人拔除了,剩下的是素珍姑娘的事了,你上心点,这几天我要把东海收拾一下,海州这边的事情恐怕顾不上了。”

“夷州是个好地方啊”,时穿少少提点了一下:“咱们俩的产业都在生意上,粮食上反而不经心,而夷州那里稻谷一年三熟,路途又近,三天可以一个来回。如今你我名下的快帆船有三四十艘了吧,这种小快船仅用在海岸巡逻上,太浪费了,如果能让他们在夷州与海州之间络绎不绝,那才是物尽其用。

快帆船载重四五十料(二三十吨,一天半航行到夷州,装上粮食回来,加上卸货的时间,也就是五天一个往返,这样,即使大饥荒发生,咱今后也不愁粮食。而夷州的粮食销路好了,那里一年三熟的,只是生产粮食就能换回需要的物资,自然有人乐意过去移民。夷州发展起来了,咱多了个粮仓,多了个退路,岂不很好?”

施衙内一听,马上回答:“我听你的,回头我也派管家过去,往夷州岛上迁一点人手,置办一个万顷庄园……”

“不错,控制夷州岛做好的办法是往哪里多派人手,多控制地盘。那里是无主之地,咱想圈多大地盘圈多大。另外,我听说那里还有食人族,迁过去的佃户不免要武装起来。大路上不是训练军队的好地方,夷州岛上任你打枪大炮也没人管,多好的事?!”

时穿沉浸在畅想中,施衙内再度提醒:“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收拾行装,派个管家随你的人去探探路,而后将家中淘汰下来的老弱发送过去耕田……这个,褚姑娘的事,你抓紧点。”

时穿拱手与施衙内作别,回答:“已经发动了,这几天开始造舆论,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忙完,就回城主持这件事……唉,难得浮生半日闲啊。”

这年头有忙人自然也有闲人,时穿家的院里,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睛的海公子搬了张躺椅,悠然地坐在蒸酒坊前晒太阳,女仆英迪拉跪在躺椅前的小茶几边,带着舞蹈般的动作,很有韵律的给海公子调着酒。

那是一杯发泡的淡蓝色酒液,海公子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英迪拉将一枚红樱桃放在杯中,满意的点点头,冲背着手走来的时穿波澜不惊的问:“得手了?”

时穿点点头,冲英迪拉吩咐:“再去搬个躺椅。”

英迪拉按宋人的礼节福了一礼,小跑着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时穿摇摇头,冲海公子——现在的李大郎说:“你不该过去的习惯,早晚会被人认出来的。”

“哦”,李大郎懒洋洋地伸出手去抓那杯酒:“尝尝看,这是我酿的薄荷酒,过去弄得,味道总是不正宗,今年终于对了味道……哈,在这寂寞的世界,好不容易有点享受,何必放弃呢?再说,便是被人认出了又能怎样,整个崔庄现在你说了算,不是吗?”

时穿顺着这话题,指了指正搬着躺椅走近的英迪拉问:“她认出你了?”

“没有,我的相貌变化这么大,这世界除了你,谁能知道我是过去的海无涯?”海公子抿了一口酒,悠然地回答:“我们俩凑在一起,是因为她觉得我很熟悉,仿佛前世见过一样。有意思吧?……啊,又到酿酒季节了。今年玩些什么?”

时穿笑着打断了海公子的畅想:“恐怕你待不长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四名管家,带着四百名农夫,还有两百名童子军,在左斜街码头上等你,船跟货已经齐备,施衙内今日动身,你也一起走吧。”

海公子笑了笑,依旧是一副慵懒的神态:“没事,我们这种人,到哪里都不需要行李,拍拍屁股就可以走,到走的时候你喊我一声就成。”

时穿马上说:“英迪拉你可以带去。”

“可惜了”,当着英迪拉的面,海公子也不忌讳,他带着微笑,看着英迪拉放好了躺椅,又温柔的跪在茶几前开始给时穿调酒,淡淡的说:“这可是经过阿拉伯后宫调教的女人,味道格外不同,嗯,你不是正在教导那些女孩吗,让她去做个教师,你家那些女孩绝对能上一个档次。”

“还是你用吧”,时穿散漫的回答:“我不喜欢用二手货。”

“行”,海公子直起身来:“现在动身,英迪拉,收拾一下跟我走……你放心,一年之后我再调教一名懂宋语的印度后宫女,绝对是原装的。”

走了几步,海公子停下来问:“我很好奇——这次你收获多少?”

“方家名下的田产全归我了”,时穿的表情没见多么欣喜,仿佛这是件很平常的事:“被牵连的赵家,只剩下少数旁支子弟不被追究,大部分田土已经让官府没收,而官府方面,我已把契约让蒙县尉带到县里盖官印,剩下的就是交钱的事。

方家大院今后改作团练总部,屋子拆除了一些,毁于战火的就不修缮了,空出场地来建操场。余下的屋子我储存军械。至于方家作坊嘛,我准备当做团练作坊,作坊里原来的工人,按官府的意思全要流放出去,我打算安排给施衙内,让他用船送到夷州岛种地。

至于赵家大院……”

海公子一声轻笑:“我想提醒的就是你这点——千万不要把赵家大院分给那些赵家旁支子弟,在这个宗族社会里,你以为把本不属于他们的院子分给那些旁支子弟,他们就会感谢你吗?

不,凡是住进那个院子的人,都会以复兴宗族为己任,即使他们从你这儿获得利益,也绝不会感谢你,还要把你当做仇人、死敌,仿佛这才能显示他们住进赵家大院的合法性——千年以来,从来如此。”

“没错,多谢你提醒”,时穿目光突然变得很锋利:“施衙内反复说过:只要为仇,绝不心软。好笑我居然一时心软了。你放心,这赵家院子,我正好卖给蒙县尉,也算酬谢他帮忙。”

房子卖给蒙县尉,也算是扯大旗作虎皮。蒙县尉得了这房子,他能容许村人对时穿的“侵占”发出质疑吗?

海公子拔脚就走:“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就放心走了。”

时穿拱手:“我就不另外相送了。”

送别了海公子,时穿整个悠闲下来,他端起英迪拉刚调好的酒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只是——似乎大宋原本有薄荷酒这个品种的,海公子在宋代鼓捣出这玩意,还不算原创。

这是一个创的时代呀。

放下酒杯,时穿想起海公子刚才的话,招呼几位家仆过来,问:“似乎又到了酿酒季节,家里准备好了吗?”

主管酿酒的大灶回答:“东主,今年白虎山的葡萄刚种下去,还不能结果,但咱们已在白虎山建了三座蒸酒坊,如今那些酒灶已经生火,收拢一下乡间的野果,也能对付过去今年的酿酒季节。

至于咱家的果园么,去年冬天大寒,夏季大旱,许多果树已经冻死,庄头(穆顺的意思是,今年咱们缓一缓,更新一下果树,等明年再大造。”

时穿一指眼前的薄荷酒:“并不一定非要果子才能酿酒啊,你瞧,薄荷也能入酒……李大郎琢磨这酒的时候,你们都看见了?”

大灶拱手:“李大郎倒是没回避人,这酒还是我生的火。”

时穿摆了摆手:“那就去吧,跟庄头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收购一些薄荷,咱生灶酿一次酒……哦,四乡的野果也收购一下,今年的就不能缺。”

灶头尴尬的一笑:“东主,庄头前两日去了城中……”

时穿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按照产业调整的计划,穆顺将坐镇锦绣街,主管左斜街、锦绣街以及船队的运作。因为自解决了庄中的隐患之后,庄里的一切都走上正轨,作坊的生意有掌柜打点,田地里的农活自有熟练地农田管家操心。宋代的职业经理人素质很高,这是个诚信社会,所以完全可以放手让下面人去干。反而城中,千头万绪,没个揽总的人不成。

“对了,找墨芍”,时穿一拍脑门想起了这个大丫头。黄娥与环娘是城市人,贪恋城市的繁荣,不想在乡下住,反而墨芍喜欢呆在乡下,喜欢乡下的清净。如今崔庄的时园,基本上都是墨芍在打理,穆顺这一走,许多权力该向墨芍移交了。

“恐怕墨芍姑娘不会愿意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的是崔小清。她一身红衣,打扮得很喜庆,头上戴着全套金首饰,阳光底下,像个灿烂的小星星。只听着扬着手帕,别有意味的说:“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咳咳,大郎,我置办了酒席,这阵子你忙来忙去,夜里都不得安枕,如今总算事情了结了,咱一块喝一盅。”

酿酒师傅以及家仆们看着崔小清这一身红衣,下巴都快掉了,时穿见到大家诧异的眼神,也不禁觉得奇怪——这红衣……大宋朝穿朱紫衣,也是用讲究的吧?崔小清神神叨叨的,喝的是什么酒?

VIP卷第297章心甘情愿

从清晨起来,遭遇涟水军袭击,再到跟保甲长说完分赃事宜,与蒙县尉、施衙内、海公子分了手,这个忙忙碌碌的一天已接近傍晚了,太阳正在落山,满天都是红霞,让人经不住沉醉。

时穿愣了一下,不由得被崔小清的温柔感动了一下。

“好吧,把这的薄荷酒带上,墨芍呢,也唤上她,带几件礼物,一起吃饭”,时穿一边吩咐着,一边跟着崔小清向外走。

这个时候,村里家家户户炊烟渺渺,空气中带着淡淡地菜饭香味,小孩子们欢笑着,聚拢在村中心广场上,玩着各种游戏,老人们一边端着打茶碗,跟邻居下着棋,一边呵斥着孩子小心,见到时穿出来,所有的人都要停下手中活儿,冲时穿欠个身表示招呼。

一名孩子咯咯笑着从时穿脚边跑过,孩子的祖父惶恐地在后面喊着,时穿一把楸住孩子,见到孩子拖着两条鼻涕,他顺手给孩子擦了一把,而后……他看到孩子胳膊上的黑纱。

崔小清在一旁轻声提醒:“这孩子的父亲是团练,前日阵亡了。”

说这话。崔小清轻轻牵起时穿的手。时穿感觉到柔软的小手在掌中轻颤,他心中叹了口气,重重捏了一把掌中的小手,顺势牵着手说:“苦了你了……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前一句话是对崔小清说的,后一句话是说那孩子——父亲死了不久,亲戚还在哀伤,孩子却已经戏耍。大约这时候,孩子还不明白父亲“走了”的实际含义。

“丧事办了吗?”时穿抱着孩子询问跟来得老丈。

老丈低下头,语气哀伤的回答:“已经办了,老爷,因是横死。没敢大办,等不到头七就埋了。”

“他是老几?”

“是老三!”

宋代的士兵地位低下,不禁脸上要刺字防止他们逃亡,而且平常的歧视待遇也很多,宋代的汉子要不是逼不得已不会参军,已经加入军队的汉子,家族一般不拿他们当活人看。而阵亡在古代属于“横死”,连个正常的殡葬待遇都无法获得。

可他们是为了保护乡民牺牲的呀?!

时穿无法指责整个时代的规则,他想着,等到《租借方案》正式实施之后,大约崔庄团练的待遇会更好点。他脸色只阴了一下,又柔声问:“抚恤发了吗?”

老丈拱手:“老爷,发了——烧埋银子三百贯,还说以后家中男丁每月给两贯钱,女童一贯五,一直发到孩子十八岁。等孩子长大了。还可以免费上学堂,或进团练作坊。老爷慈悲,家中上下感激不尽。

时穿轻轻摇头,唉,既然拿了钱,怎么还草草葬了……罢了,不说了。

放下这孩子,牵着崔小清的手走了几步。似乎崔小清很享受这种感觉,主动提议:“郎君,再走走,去那几户死伤团练家中看看……”

不错,这几日忙来忙去,现在闲下来,正该去他们家中看看。

村中道路很好,时穿脚下蹬着一双牛皮快鞋,崔小清则穿着一双木屐,带上全套首饰的崔小清走起路来,雅致的像一幅水墨画,她温婉的迈着小碎步,木屐踏在石阶上,走一路一路是音乐,这样的天气,如果再加上丝丝细雨,那就是画中人了。

不能不说,玫瑰园的兴建影响了村里的建筑风格,而时穿的作坊,以及早先的崔园时园等建筑,基本上都是石材建筑,影响所致,村里的乡民有钱了,便喜欢把自家屋子换成砖瓦石材,而宋代民居的建筑风格嘛——现代的日本乡居,就在竭力模仿宋代味道。所以整个崔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现代日本小镇一样,但它比日本小镇更古朴,更有那股中华的味道。

海州是港口城市,每年的季风以及由此而来的台风是大害,加上海州临近海边,海水倒灌导致土地盐碱化严重,所以过去的海州,农业人口并不多,如果不是海州茶叶市场撑着,这片地区并不富饶。

而这一两个稍稍改变的是:时穿兴建的巨型作坊。

崔庄因为作坊而得利,村民们日子过得还不错。自玫瑰园兴建之后,村里的建筑变化最大的是屋顶,如今草帘式屋顶已基本不见了,因为它抵御不了台风暴雨,所以村民但凡有钱,先要换个防水水泥屋顶。这样一来,村内的建筑风格更像北海道海边渔村。

比如为了防止积水积雪,大多数民居的屋顶倾斜很厉害,快类似尖顶了。整个村落的屋子虽然带着典型华夏味道的方正,但红瓦石墙,石板街道,临街的窗户开得很小,厚重的石墙显得很凝重……这一切,更像现代风格的北海道。

清脆的木屐声踏在这样的街道上,怎一个诗情画意。

宋人的鞋底都是木制的,连快鞋都是。基本上直到清代,在橡胶传入中国之前,最好的鞋子底都是木头雕成,比如官鞋,直到清代覆灭依然是“木底为上”。

制作木底的材料有软木与硬木,甚至还有银质鞋底——宋代最著名的银底鞋其实是一双高跟鞋,这鞋子也被指认为“裹脚”习俗的初始,它叫:错到底“》但其实,把这双鞋拿到现代商场里,路过的人会脱口而出,称呼它为“松糕鞋”》

时穿牵着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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