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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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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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欺骗哑哑食言而肥了?我懵了,仔细回想了又回想,我答应过来陪她看桂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我并没有约定过时间吧,我只是说尽量!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哑哑这几天都一直在等我?!可,不应该啊,这几天她也一直有在和我发短信,怎么半句都没听她提起过呢?这个傻孩子,她早点说,我就是请假也会过来看她的啊!
    “桂树病了,我已经交代园丁处理了,予雅不放心非要天天盯着,医生说是中暑引起的发烧。”纪予臻道,“我会交代管家给你送去换洗衣物,今晚你就住在隔壁,明天予雅醒了,记得兑现你给她的承诺!”
    她说完话便出去了,留我一人在屋子里呆呆坐着,看看哑哑,又看看那还剩半瓶的输液瓶。保姆又进来了,见我一脸沮丧地坐着,忍不住道:“即墨小姐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二小姐好了。”
    摸摸哑哑的额头,还有一丝丝余热,想来剩下的半瓶输完应该就会好了。横竖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漫漫一个晚上应该也没事,住这就住这吧。我心下安了不少,眼见如此也只得同意了那保姆的提议。“那,我先去休息了,哑哑有什么事你就到隔壁找我。”
    洗完澡睡觉,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认床真是个要命的毛病。好容易捱到了天亮,半昏半醒地起床洗漱,才忙到一半就被保姆的敲门声给彻底惊醒了。
    “二小姐醒啦!”保姆欢天喜地地喊着,“即墨小姐,大小姐吩咐了,二小姐一醒就让您去看她。”
    “知道了。”我叼着牙刷含糊地应了声,回去快速洗漱完便去了哑哑房里。
    哑哑本来平淡无神的双眼在看到我进来之后立刻亮了起来,保姆笑道:“二小姐,洗漱好就和即墨小姐一起去楼下用餐吧,大小姐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哑哑却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正思索她摇头的含义,保姆已然了然:“那好吧,我去和大小姐说一声,叫管家将早点送到房间里来。”走到我身边时她微微苦笑了笑,不无无奈地低声说:“二小姐对大小姐总是有些惧怕,唉,其实大小姐很疼她的,只是脾气太大,有时候难免……”
    我无意中看到哑哑正别扭地绕着自己的发丝,想来是保姆的感想令她不甚自在了,忙笑着打断了保姆的话。“我明白!”
    保姆一怔,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说太多,讪然地笑笑便开门出去了。
    我走到哑哑的床边坐了下来。“哑哑,对不起!”心里的愧疚翻山越岭奔涌而至,看着她褪去嫣红重复苍淡的瘦削的脸颊,更是一阵心疼与不忍。“都是我不好,等下我就陪你去看桂树好不好?”
    哑哑拿过了床头柜子上的纸笔,慢慢写着:“桂树,病了”。
    “我知道,那我们去看看病了的桂树好不好?”
    她怔了怔,又缓缓写道:“花落了,不好看”。
    “没关系,不管有没有花,桂树都还是桂树啊。就好像哑哑昨天也生病了,可对我来说,哑哑还是哑哑,没有任何变化。”我诚恳地道。摸摸她的额头,凉凉的,看来烧真的完全退了。
    仿佛是被我的话鼓励到了,她沉吟了几秒,蓦地绽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掀开被子便起身下床。
    我将保姆放在一旁的衣物递给她,她接了过去,忽然睨了我一眼,苍淡的容色未变,可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却蓦然一丝波痕掠过,淡淡地,近似羞赧,可动静之间却又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清妩来。
    我一怔,眼见她手指已然放到了睡衣襟口的扣子上,这才意识到她是要换衣服了。尽管在我心里她仍是七年前的小女孩哑哑,可面前站着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十七岁的少女。我有些赧然,为自己一贯后知后觉的毛病,赶紧起身指了指门外。“我先出去。”
    转身的同时仓促与她对望了一眼,她的手指停在衣扣上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站在门外的时候我心底忽然一动,刚才那一眼……不知是否我多想了,总觉得她的眼神里竟隐隐流露着一丝淡淡的莫名的忧伤。
    等等,忧伤?!
    不不不,不对,哑哑是缄默症兼轻度抑郁症患者,这样的孩子大抵精神中的忧郁感总是能轻易透过眼睛直达人心吧,一定是这个原因,嗯,是我多想了。
    成功安抚了自己,仿佛是为着心底的歉疚与不安,我今天一整天都留在纪宅里陪着哑哑,直到下午五点才开口告辞。哑哑还想留我,我只好搬出漫漫来。“我再不回去,狗狗就要饿死啦。”
    她才十分难过地应了。
    我只让司机送到了山下便自己打车回去了。想打个电话问问渺飒要不要一起吃饭,掏出手机才发现屏幕黑着。好吧,看来今晚注定自己吃饭了。
    苏曼不在家我也懒得做,买了一盒披萨便回了家。进电梯,出电梯,掏钥匙,开门,所有的步骤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违和,可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怎么也形容不好!这感觉一直持续到我在玄关处换完鞋子又径直走了几步才蓦地醍醐灌顶般顿住,转过身去,死死地盯住地上多出来的一双不属于我的高跟鞋。
    而与此同时我还发现,苏曼常穿的那双淡粉色的拖鞋也不见了。我愣了几秒,心里蓦地便擂鼓般激越了起来,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势头冲进了客厅,扬声便喊:“苏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没有应声;一眼望去只有空荡荡的用餐间;冷冰冰的厨房;连餐桌上的水杯都好似没有动过位置,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我离开家时一模一样。怔住,难道是我误会了;苏曼其实没有回来?
    绕过金丝楠木的苏绣牡丹屏风;一眼就看到客厅的电视竟然是开着的;只是声音被调得极低;不注意听几乎就听不出来。而正对电视那偌大的浅米色沙发组上;一抹凝白纤细的身影穿着一件湖蓝色的真丝睡裙,正孩子一般蜷在里头沉沉睡着。
    苏曼?!我一惊之下急忙上前,丢下钥匙便蹲□去轻喊:“苏曼;苏曼;醒醒。”
    她却是始终恍若未闻的模样。睡裙的肩带滑掉了,乌黑的长发丝丝缕缕缭绕在她细瘦的肩头,也勾扯着我的视线。她就枕在抱枕上睡着,细瘦的手臂环绕在胸口,本便雪白的肤色瞧起来更是几近纤薄而苍淡。许是睡姿的缘故,裙摆已然撩到了腰下,曝露出整段雪白修长的双腿,被凉飕飕的空调风直直地打着。我心里一紧,摸一摸她的脚,几乎是立刻触了满手的冷凉。再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刘海,手背拭了上去,果不其然,正微微地烫着!
    天啊,她这是发热了啊!我跳起身便把空调先关了,眼瞅着她仍沉沉地睡着,呼吸倒是越发地灼热黏腻起来,我心头大急,又立刻去找了药箱过来。“苏曼,醒醒,别睡了,起来吃点药。”怕她不舒服我不敢太用力地摇她,只好轻轻在她脸上揉着。“别睡了,起来吃药,你生病了……苏曼……”
    我这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苏曼总算有了点反应。她动了动身子,因着发烧格外沉重的眼皮眨了好几下才终于睁开了眼。看我在她面前红眼兔子般蹲着,手上还举着一粒药和半杯水,她大约是吃了一惊,隔了好几秒才低低地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声音沙哑而涩然,她说完话便即捂住口唇轻轻地咳了几声,拉好衣服慢慢坐起身来。
    我连问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是顾不得了。“晚饭吃过了吗?”后知后觉地想起西药要在饭后服用这件事,可再一联想苏曼睡得那么沉,怎么也不像是吃过晚饭的人啊。不由心下惶然,怎么办,现在去给她煮粥,她等得及么?让她先吃点披萨?可是那种垃圾食品怎么忍心让她吃呢!
    果然,她摇了摇头,忽然深深地看我一眼。可就在我以为她是不是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却又闭上眼睛缩进了沙发里,脸色苍淡而神情凝重,一言未发。
    情知她正默默抵抗着病痛,我当下不再犹豫。“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先休息下,很快就好。”
    将米洗了干净,今天也来不及泡了,直接就拌上切好的肉丝和皮蛋下锅煮上。出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然取了电视遥控器心不在焉地随便摁着,只摁了几下便选定了一个台,然后默默地缩了双腿在身前,抱着膝盖怔怔地看了起来。
    大约只是想随便听点人声吧。一念及此我心底登时如被刺到了最绵软的地方。我真是该死,要是早知道她今天会回来——怎么也不会忍心放她一个人在家,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的啊……
    去盥洗间拿了毛巾打到半湿,包上冰箱里拿出来的小冰块走到她身前蹲下。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在距离我不少半臂之遥。乌墨墨的发丝裂锦般散了开来,空气中漂浮着熟悉的花香与体香。松松的睡裙曝露出整段细腻而象牙般柔白的肩颈,漂亮精致的锁骨蝶翼般向着两侧细细伸展。真奇怪,明明是病中之人,可那似是与生俱来的天然诱惑却丝毫未减分毫,反因着那倦怠而颓靡的姿态更添了几分动人的情境,蛊毒般摄人心魂。
    我呆呆地看了至少十几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来意。“别看了,再躺会吧,捂上这个。”
    静静等了几秒,见她不理我,我只好放下冰包,一手抱住她的后背,一手探入她腘窝下,轻轻一挪——她病中之人哪有力气抵抗,下一秒,已然微有些气鼓鼓地被放倒了。
    赶在她生气之前我立刻将冰包放在了她的额上,轻轻一压。“别乱动,乖乖在这躺着,再过半小时就可以吃饭了。”
    她闭上眼睛不说话,仿佛是放弃了气力抵御,便预备改用这样的冷淡态度来应对我的关心与紧张似的。到得此刻我要是再看不出她对我隐隐有气这件事,大约是真的可以去自挂东南枝了。想抓她的手握着也被她不动声色地挣开,抽出的同时那薄薄的皮肤几乎是立刻泛出一抹浅艳的潮红,我心头一软,低声哄道:“是我不好,不该这么晚才回来,可是,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今天会回家,我要是知道你要回来,绝对是半步不离地守在家里等着你,哪儿也不会去。”
    苏曼挺翘的睫毛微微抖了抖,闻言睁开了双眼。墨玉般的眼瞳仿佛浸了一冬的冷凝与清愁,她不接我的话,却是问道:“你的手机呢。”
    我一怔,立刻掏出手机递给她。“没电了。”
    她动了动颈子,我立刻会意给她脑后多垫了一个抱枕。她也不与我多说,修长纤细的手指直接摁了我手机的开机键,只是一秒后,那清脆熟悉的开机音乐便立刻响了起来。
    “哎,怎么会?”
    我错愕地看着她直接将手机丢到我面前。“自己看。”
    拿起手机,我心里几乎是立刻咯噔了一声。我那明明应该是没电了才自动关机的手机竟然显示还有半格电,未读信息一条,未接电话两个。一一点开,信息是渺飒发来的,电话却是苏曼与渺飒各一个。
    看了下苏曼打过电话来的时间,显示竟然是上午十一点四十。我懵住了。“我没听到电话响啊。”手机也没调静音,这是怎么回事?
    “出发之前我给你发过一条短信。”苏曼蹙眉看着我,“你接收的时间应该是夜里十一点左右。没看到信息没关系,可,抵达后我打给你的电话却是被人为挂断的。再拨过去就是关机。对此,你就没什么想解释一下的?”
    她沙哑着嗓音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听得我又是惶急又是心疼起来。“我没有——天,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挂你电话?”我把手机按来按去反复琢磨着,这不科学啊!还有苏曼说的那条信息我手机里压根也没有,难道是我手机坏了所以根本没有接收到?难以描摹心底隐秘滋生着的疑虑与不解,我思索来思索去也只能得了这一个可能——哑哑。我记得午餐前,大约就是十一点四十左右那个时间我去过一趟洗手间,手机就在哑哑房间的书桌上扔着,她是唯一一个可能接触到我手机的人。
    我心里想着,嘴里就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哑哑倒是有可能碰过我的手机,可是她不可能也没理由会挂我的电话啊?难道是她玩的时候不小心挂断的?”
    “呵。”苏曼没有接话,只是淡薄地勾了勾嘴角。
    “苏曼……”我明明没做亏心事的人被她这么一笑也莫名地心虚起来了。
    “你这两天都是在纪家?”我正心乱如麻,苏曼忽然又道。
    “我昨天晚上过去的。”我嗫嚅着说,蓦地一惊。“你怎么知道……”
    苏曼又咳了几声,才幽幽道:“很明显的事,我回来的时候,漫漫已经在到处找水喝了。”
    “……”事情说到这里,我已然是千古罪人了。纵然不是成心,也间接导致没能去接苏曼,没能照顾好漫漫。我揉着眼睛低声道:“哑哑病了,纪予臻打电话要我去看她,她是因为想给我看桂树才发烧的,我没有理由拒绝。”
    “是没有理由拒绝还是根本没想过拒绝。”
    我怔住。“苏曼……”
    “思归,你让我觉得我冒着大雨赶飞机回来这件事,变得很多余。”苏曼淡淡一笑,说话间脸颊已然侧向了里面,不再看我。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苏曼,你不要这么说……”我再忍不住哭了起来,“电话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可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看到你生病我宁愿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知不知道?”
    “不是每次你哭,都会得到原谅的。”她的声音轻极了,嗓音更是因着发热而带了几分涩哑的质感。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便径直甩开冰包坐起身来,伸手拿过我放在茶几上的感冒药便就着杯中的温水咽了下去。
    “苏曼——”
    我阻拦不及,只得眼睁睁看她吃完药,单薄的身体微微定了定神便站起身来。
    “你看到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她淡淡地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担心我。”
    “苏曼——”
    我的话被淹没在她明显虚浮孱弱的脚步声里。话音甫落,她人已走向了卧室门口,几秒后——砰!
    门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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