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丑了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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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丑了我拒绝-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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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卿!你没事吧?”黄袍道人见他一直牵念着的这人终于被放出来了,连忙一抹唇角的血凑到他身边,站在地上挥着手打招呼。
    秦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闭嘴!回去再揍你!”
    栖元面上一片阴鸷,拂袖抽剑正欲上前,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有几名身穿蓝紫色仙衣男子持剑而来——正是云采夜和烛渊方才遇到的星宿门一行人。
    栖元见此暗自咬牙,秦卿出幡的动静太大,而鬼月的灵气罩又被破,现在星宿门的人已经来了,想来再过不久,云采夜也该到了。
    而为首的那紫袍男子看到栖元后,瞳孔猛然一缩,霎时扔出极粗的金绳,对着其余六人大声喊道:“布阵!”
    六人闻声而动,接住金线后迅速在这林间摆出了一道七星八卦阵,与天上的北斗七星相应,下一瞬,便见一道白光从天上倾泻而下,将整个泽瑞洲笼罩在其中。
    仙魔一旦交战,无辜的凡人必定会牵涉进来,伤亡无数。而这七星八卦阵却是仙界召兵之阵,阵法所及之处,凡人均不入地府,可死而复生,而仙兵顷刻后便寻光而至,与阵中魔物妖兽兵戎相见,厮杀至底。
    当年,魔界就是败于这阵法的——仙界援兵源源不断,而魔界纵使强军无数,也根本应接不暇,大皇子也因此死在了那一役之中。
    但如今,他早有了准备。
    栖元冷冷一笑,后退两步,召来身边的魔族近卫,低声道:“你去找人山子,让他开始吧。”
    而正和烛渊僵持不下的荒夜余光扫到那道白光,眼中的血红便更深了几分,虽然他面上仍是没有半分表情,烛渊却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在看到云采夜对别人好时,经常流露出来的恨意与妒忌。
    他原先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自从他将云采夜予他的小木剑掏出来以后,从这人眼中流露出震惊、讶然、和痛苦中知晓了他是谁。
    “师祖。”烛渊脸上一直带着笑,荒夜的攻击越狠,他便笑得越欢畅,“未能给您敬茶是烛渊的不孝,不过请您喝一杯我与师父的喜酒还是可以的。”
    荒夜闻言,周身的空气瞬间又寒了几分,面上的表情也更冷了,但他仍是一言不发,握紧手中的剑,如云采夜往日挥出的斩仙诀那般狠厉,朝烛渊挥出一道极重的剑气,烛渊不躲不避,轻轻扬起了手中的木剑接下这道剑气。
    剑气扫过之处,空中水雾尽数凝结成寒霜,自空中纷纷扬扬洒落,而那猛烈的剑气以摧朽拉枯之势瞬间将前方石块碾为尘埃,但烛渊在这剑气中却毫发无损,唯一有异的,便是他手中那把木剑——它的剑身被剑气击为齑粉,随着漫天的寒霜冷风消散在空中。
    荒夜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然而却几乎在同一时刻出现在烛渊面前。
    剑光微闪,一剑入心。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依旧僵持着。
    烛渊微微低头,望着插在自己胸上那一把剑,低声笑了起来。复而抬头,深红色的竖瞳变回圆形,他用看路边乞食的饿犬般可怜的眼神看荒夜,松开右手,让那失了剑身的剑柄落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输了。”
    剑柄在空中划出一道影子,落到松软的土地上后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烛渊!”
    荒夜听到这声音后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剑在那一瞬间几乎变成了烧得通红的铁块,烫得他差点握不住。他身形微微一颤,抽出插在烛渊胸前的剑后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最后以剑撑地才稳住身形。
    他望着烛渊身后那道疾飞而至的红色身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垂在袖间的手指紧扣进肉里,张了张唇默默喊出一个无声的名字:采夜……
    然而那个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满脸焦色,痛苦又心疼地看着与他穿着同色衣服的另一个人,连声喊着他的名字。
    一声连着一声,如利剑,如车辇,碾过他伤痕累累的心脏。
    
    第53章 鬼王秦卿4
    
    云采夜亲眼看着小徒弟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里一下就急起来了,原本抱着闻一行的胳膊也瞬间收紧。
    而闻一行见此,却瞪大了眼睛,疑惑地开口道:“咦?那个大哥哥也不见了吗?”
    “也?”云采夜低头,问着怀里小孩,“还有人也像他这般不见了吗?”
    “亲亲就是这样不见的啊。”闻一行抬头,清澈的眼瞳里一片无辜,“不过亲亲还给了我留了话呢,那个大哥哥什么也没给你留。”
    ——什么也没留下。
    听到这句话,云采夜心中蓦然间升起一股怅然。
    他想起了烛渊以前在镇魔塔时,他忽然离开的那件事。
    烛渊什么也没留下,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他心中是这样的焦急和担忧,那么烛渊呢?他告诉烛渊,让他好好闯塔,他会在塔外等他出来,可他食言了。
    而当烛渊满怀期望的出塔后,却看不到他时,他心中是否也是这样的无措、担忧和彷徨呢?
    当年他师父死去时,也是什么话都没给他留下。
    他一生都在追寻着云夜的脚步,学剑,生活。在他为人的那短而漫长的十几年岁月里,云夜充当他生命中所有重要的角色——亲人、老师、朋友,他教他识字认物,教他习剑练武,云夜虽然教他一切,却从未给他施加过任何期望,他不需要他把剑术学得多好,不需要他努力修行成仙,也不需要他长大后来报答他,他只是养着他,像养一只心爱的宠物一样,给他最好的一切。云夜甚至没有限制他与任何一个外人的交流相处,但他却代替了那些人,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的种种痕迹,让他成为了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无所适从的一个人。
    世人皆说云夜教出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徒弟,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云夜教出的这徒弟,一旦离开了师父,便是废人一个。
    他也曾问过云夜,问他希望自己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云夜那时是怎么回答他来着?
    ——“想成为什么人?端看你怎么想了。”
    ——“那师父你学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是为了成仙吧。因为师父想做个好人,所以习剑,除魔卫道,守护天下正义。但后来我才发现做个好人和成不成仙根本就没什么关系,神仙也会杀人,妖魔也能救人,即使杀心不息,匡扶正义之心也永不息灭就好。”
    杀心可息,匡扶正义之心永不可息。
    这曾经是云夜教给他的,后来他在教烛渊习剑之初,也把这教给了他。
    天帝弦华一直极力倡导众仙,对六界生灵一视同仁,同施仁爱,不分厚薄。众仙异口同允,但实际上真正能做到的仙人,却少之又少,而他从小跟随云夜,见过太多好妖好鬼救人之事,对天帝弦华此条仙令十分赞同,所以他频繁出入镇魔塔,与镇魔塔塔主浮云枝——仙界唯一被尊称为“上仙”的魔物成为好友;他广收门徒,不论是妖兽渡劫,还是鬼灵得道的小仙,他都视同一律,爱护有加,可天界众仙对此对不屑一顾。
    他们谈论的,依旧是他好看的容貌和高超的剑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他的烛渊在仙界受到排挤,也不只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面容,还因他的出身。
    说来也是可笑,他原本一心仰慕的仙人们,一身出尘不染的皮囊下却是一片空洞,他们碍于仙律,碍于天道,不能随意出手救人;他们明明享受到了六界最珍贵的宝物,却仍是耐不寂寞,屡屡私自下界,或趁着仙职在人间界游玩而迟迟不归,而他们一直敬而远之,嗤之以鼻的魔物千万年来,却忍得住镇魔塔里无尽的黑暗和空寂,日复一日,恪尽职守地看押着无数妖魔;他们一直觉得兽性不除,暴戾难消的烛渊,手上也未曾沾染过半条人命。
    为永安洲百姓带来太平盛世的相尚,死后尸首全无;歩医的三徒弟朔茴也因违反天规,为救无仙洲众人而亡;而他一向被众仙诟病的三弟子为杀栖元,如今身受重伤,仍未清醒;而那时应负起责任的星宿门众人,他们又在何处?是在人间界熙熙攘攘的长街上花楼里醉生梦死,还是瘫坐在舒适至极的软塌上欣赏浓艳灼灼的仙界桃花?
    云采夜闭目摇摇头,短短几息之间他脑海内不知闪过多少思绪。睁目后他长吁一口气,缓了缓心绪,他抬手握住衣领间烛渊给他戴上的那颗蓝色小石头,它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蓝光,云采夜望着它内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竟能从这石头里感受到烛渊此时无事,更何况他未能闯过的镇魔塔九层,烛渊都闯过了,仙力定然不必他弱,否则天帝弦华也不会下令,严禁此事传出仙界——毕竟仙界还是要留有几分魔界不知晓的暗力才好。
    “美人哥哥?”闻一行见云采夜抱着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不禁好奇起来了,“你都不担心那位大哥哥吗?你不是他小媳妇吗?”
    云采夜捏捏他的鼻头,却没否认他后一句话:“当然担心,不过那位大哥哥很厉害,他会没事的。对了一行,你不是能看到那位大哥哥身上的金光吗?采夜哥哥现在带你在天上飞,你帮哥哥看看地下哪里又金光好不好?”
    “飞上天?”闻一行眼睛一亮,拽紧了云采夜的衣衫连连点头。见他应允,云采夜便抱着他就地而起,飞至长街最高楼的楼顶,闻一行朝底下望了几眼,摇头道:“这里没有。”
    云采夜闻言,便抱着他换了另一座高楼。
    一刻钟过后,闻一行忽然指着前面一座小木林大喊:“我看到了,那有好多金光,还会动呢!”
    ——好多金光?
    云采夜皱眉,烛渊只身一身,那许多金光必然不会是他,很可能是星宿门那群人,可眼下他也没别的线索,便只能动身朝那木林飞去。
    但还未到达那处,云采夜便见那木林中心忽有大量鬼气阴风涌出,狐鸣鬼火不绝,动静极大,且有极大的剑气激荡。心下一紧,云采夜连忙御风朝那处赶去。
    越是靠近,云采夜心中的不安就越是浓郁,但他只以为,这是一切都是因为他担心烛渊,随后密林中央腾起的一柱白光,更将他心中的焦急推至鼎盛。
    而当云采夜穿过丛丛灌木高树,到达密林中央,看到烛渊被一黑衣人一剑入心后,他便再也遏制不住大喊出声,连将闻一行放到地上,在他身上套上一个护体用的灵气罩后便朝烛渊奔去。
    “烛渊!烛渊!师父来了,你没事吧?”云采夜接住摇摇欲坠的小徒弟,满脸心疼,“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他也不管在场无数的人,也顾不上会因此暴露自己和小徒弟的关系,伸手就去解烛渊的衣领,在看到小徒弟一如既往的光滑强壮的胸肌后还探手上前,在上面反复摩挲,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看到你受伤了啊,怎么会没有伤口呢?!”
    烛渊一把扣住云采夜白皙的手,将其紧紧地按在自己胸口处,面上却摆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如肺痨鬼咳血那般瞎咳了几声,弱声道:“师尊,我受了内伤。”
    云采夜:“……”
    “没受伤就乖乖站好。”云采夜皱眉,收回手,握拳在烛渊胸口处锤了一下。小徒弟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他便知道他是装的了。
    烛渊还不死心,歪着脖子靠在云采夜肩上继续装柔弱:“师尊,烛渊的心真的好痛,我一定是受了内伤。”说着,他便将搂在云采夜腰肢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暗幽幽的红瞳却满含挑衅,朝站在两人对面脸色苍白的荒夜投去一笑。
    云采夜察觉到小徒弟不老实的动作,便低头朝他看去,见他嘴角含笑,望着对面捅了自己那一剑的人,云采夜心中也有些讶然——小徒弟有多记仇他还是了解的,怎么面对仇人还能露出笑来呢?
    这样想着,云采夜便也顺着烛渊的目光朝那人看去:“你在看什——”
    荒夜对上云采夜的眼睛后,眼瞳猛然一缩,但他很快就像是被青年那目光灼伤了一般,仓惶地移开了视线,微微侧过头去不再继续对视青年。
    他先前一直不敢见云采夜,他怕见了他以后,会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他丑陋骇人的那一幕来。然而当真正见了青年后,荒夜才发现他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平静到他终于能够端端正正地站在他此生唯一的徒弟,也是他唯一爱过的人面前。
    ——没有落荒而逃。
    而云采夜却做不到像荒夜这样平静,他在看到荒夜的脸庞后,心中便掀起了惊涛海涛,眼睛也兀然睁大,嘴唇哆嗦着喃喃道:“……师父?”说着,他还向前踏了几步,伸出手去想要拽住荒夜。
    荒夜垂眸,他望着青年伸过来的那只手,藏在袖间的双手却握得更紧了——他需要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走上前去,不抱住眼前这人。
    “师父是你吗?”云采夜双眉皱得更紧了,他像是忍不住了一般,立即抬步朝前走了几步,让荒夜不得不接连倒退。
    云采夜向前几步,荒夜便退几步,每一步不多一分,也不少半分。待烛渊回握住云采夜另一只手腕,使力将青年重新扯回自己怀中后,荒夜这才停步,抬起变回墨色的眸子,朝云采夜看去。
    
    第54章 鬼王秦卿5
    
    “我不是你师父。”荒夜冷冷地望着青年,声音无波无澜。
    栖元听到他这话,挑了挑眉,还以为荒夜终于想开了,但他余光一扫,看到七星八卦阵光柱中有无数天兵开始御风而下,便不知荒夜这话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想要护着云采夜,不让其他人知晓他是他的徒弟吗?
    “太子您可真是个好师父。”栖元幻化为黑雾,从秦卿面前消散后凝聚到荒夜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真想看看你能护他到何时。”
    荒夜闻言,立时转身将剑横到了栖元的脖子上,稍稍用力,便有黑色的鲜血顺着剑锋滑落。
    栖元笑着,偏偏头,声音温柔清亮:“你再不动手,仙界的人就要到了。”
    荒夜置若罔闻,依旧压着剑一动不动。
    这边星宿门的人见这群魔人起了内讧,持剑就朝他们冲了过去,却被鬼月拦下了。酣战之余,星宿门大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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