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喂养一只主角[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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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喂养一只主角[穿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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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在自己死前,团子会来么?
    萧子白不知道,他有些害怕他来,又有些希望他来。
    如果团子来了,这些人发现了团子也是妖怪,他们会像想要烧死他一样去烧死团子的。萧子白想,他不知道唐临不怕火,他只是单纯地担心着团子来了之后会受伤,甚至会死去:如果说对他而言什么是最可怕的事,那大概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团子。
    又一支火把被激动的人群扔了过来,紧接着是另一支、再一支……萧子白垂着头,任凭那些火把接二连三地被掷来,又一一滚落在地上无声地熄灭。
    团子不来,大概也是好事。萧子白努力地试图安慰自己。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他还不知道团子是否安好,甚至不知道团子是否还活着!如果团子能来,只要让他看一眼,让他知道团子好好地,哪怕是死了……哪怕是死了…
    …
    柴堆被架了起来,更多的火把被点燃,萧子白微微抬起头,眼底是一片闪烁的火光。
    “啪”地一声脆响,青白的玉简被唐临失手掉在了地上。玄宁闻声抬头,看了唐临一眼,好意提醒道:“别慌,这玉简结实着呢,轻易摔不坏的。”
    唐临勉强笑了笑,谢过他的好意,低下头捡起毫发无损的玉简,唐临的脸上现出了忧心忡忡的神情。
    就在刚才,他突然心生一股格外不详的预感,这预感来的毫无来由,却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手中紧握着玉简,唐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闪烁的火光,而火光中央,是萧子白苍白到几无血色的脸。
    “萧子白出事了”,这个念头一经生出便如野草般地疯长。他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玉简,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紧了牙,低下头拼命地练习着化人的法决。
    唐临此生从未这么努力地学习过什么,即使在当年高三赶考的当口也没有。整整三天,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硬生生啃下了那玉简里浩如烟海的内容。感谢他身为穿越者的强大元神,感谢他身为妖族的强健体魄,他发挥出了自己都想象不出的潜力,以惊人的速度掌握了化人的法门,但即使他已经发挥了自己都想象不出的潜力,学完玉简里的内容也花去了整整三天。
    而原文里,萧子白被焚烧的时间,正是三天三夜。
    想到可能会发生在萧子白身上的事情,唐临不由得心急如焚,只来得及跟孔六告罪一声,就急匆匆地冲出门想要去萧家村看一眼,刚抬起脚却就被孔六给叫住了。
    “站住。”孔六从他身后大步走来,不客气地直接喝道:“你的脑子怎么长的?就打算这么直接走人?!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吗?你要找的人又是在哪个方位?自己一个人这么出去,你是打算用脚走着去吗?别忘了你现在是人,可没有翅膀了!”
    唐临被这连续几个问题给问得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答道:“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在哪里……”
    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孔六漂亮的眉毛慢慢地挑了起来,显出了一个又像愤怒又像惊诧的表情,唐临下意识地闭了嘴,稍稍有些疑惑地看着孔六。
    “你刚刚说,你能感觉到那个人在哪里?”孔六盯着他,一字一顿地慢慢问道。唐临不明所以地答了个“是”,便看见孔六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孔六看着他,眼神里是极力压抑住的愤怒,连声音也微微地发着抖:“……你是不是还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
    唐临看出了孔六的反应不对劲,却并不想欺骗他,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是。”
    孔六硬生生地把脚下的青石地砖踩成了一摊碎石粉。
    “你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孔六闷着声问,唐临想了想,迟疑着回答:“应该是我刚破壳不久……”孔六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你们见面之后?你身上是不是沾上过他的血?”
    唐临回忆了一下山洞里满地结成了冰的血液,小心翼翼地说:“是。”
    孔六慢慢地闭上了眼。
    “你和他订了契约。”沉默了许久,孔六方干巴巴地道,他看着唐临的眼神非常奇怪,奇怪得让唐临有些毛骨悚然:“你和他的魂魄彼此吸引,又沾上了他的血液……”
    孔六忽然冷冷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幼崽,不会沾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却忘了当初我也是刚刚破壳……”他渐渐地降低了声音,后面的话唐临便听不大清了,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两个字:“天道”。
    唐临不由得悚然一惊。
    天道?什么是天道?天道就是修真文里隐藏的超级boss。修真文里的主角要么是天道之子、气运深厚,能够感悟天地至理,所作所为无不符合天道心意;要么就是逆天而行,视天道为桎梏,于体内自成天地,在天道的层层打压下艰难成长,就连雷劫也会比别人要猛烈十倍。
    萧子白是那种受上天宠爱的天道之子吗?别开玩笑了,他小时候就被金手指害得那么惨,最后都死在堕渊谷底了,有哪个天道宠儿会这么受虐待啊,根本就是后妈生的吧。
    萧子白是那种受天道打压的逆天修行者吗?唐临想了想这孩子苦逼的童年、惨死的结局、强行的be……顿时发觉,这还真的是很有可能啊……
    唐临顿时警惕了起来。别的不说,就说这个什么“契约”,虽然能借此感觉到萧子白的位置和心理活动,看似很好,但是万一里面有个他不知道的坑呢?想想萧子白最后的结局,唐临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什么契约?这契约又有什么效果?”
    孔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13章
    
    不管唐临再怎么问,孔六也还是拒绝告诉他契约的具体内容,只警告他,决不能让自己的血沾到萧子白的身上。唐临猜测现在定下的契约只是单向的,如果他的血沾到了萧子白的身上,契约就会变成双向的;也就是说现在的契约还不算完全成立,要等到萧子白沾到他的血,契约才算完全达成。
    ——这多多少少让唐临感到松了一口气。
    自从他意识到萧子白八岁时的那段剧情还是发生了、自己什么都没能改变后,《修真之一剑灭世》的结局一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口,坠得他很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修炼化人法门的间隙,唐临总是会忍不住去思索,结局里的萧子白为什么会拼死去保护一只宠物?
    就算那个宠物很可爱,很聪明,给予了他许多慰藉,但萧子白的生活中并不是只有它呀?他还有疼爱他的师尊,爱护他的师叔,还有许许多多的同门,也许是作者给予萧子白痛苦童年的补偿吧,他在凌山剑宗的生活,可以说是比较简单快乐的。
    是什么让他抛弃了这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温暖,毅然选择了用生命去保护一只数百年都没有学会飞行的雏鸟?
    ——除非对萧子白来说,那不仅仅是一只宠物,甚至不仅仅是一只鸟。
    小说里的相关描写霎时间被回想起来,一幕幕情形像尖针一样狠狠刺入唐临的心底。
    “……雏鸟在他怀里低低地轻叫着,依恋地用喙啄了啄他的手指,一种奇异的孺慕感在他的心中生起,萧子白伸手揉了揉雏鸟头顶柔软的短毛,唇角轻轻勾了勾……”
    “……感应到萧子白心中所想,毛团子不由得灰心丧气地‘叽’了一声,掉转头直接趴在了他的臂弯里,把脸埋得深深,只将短短的尾羽对着他。萧子白微笑起来,哄它道……”
    “……阿玄察觉到了他的沮丧,在萧子白怀里努力地扑扇着短翅,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的下巴……”
    那个“阿玄”会时不时地安慰主角,在主角失意的时候扮可爱逗他笑,甚至主角连一个眼神都不用,就能让它轻易了解自己的意思。原本以为这些只是那个“阿玄”聪明机灵的缘故,现在再回想起来,那些打滚卖萌的段落却让唐临感到一股从骨子里渗进来的寒意。
    唐临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属于萧子白的情绪依旧在那里悄然涌动。
    本以为是什么穿越的金手指,却原来……只是契约罢了。书中原本的那个“阿玄”,大约也是和萧子白签下了一模一样的契约?
    想到这里,唐临的眼神沉了沉:他绝不想走上那个“阿玄”的老路。
    所有导致萧子白惨死、“灭世之妖”毁灭人世这样悲惨结局的引线:“灭世之妖”的身份,天衍宗宗主的占卜,还有这个什么契约……无一不沾染着天道的影子。想到这里,再看看自己身上这未完成的契约,广阅网文的唐临顿时闻到了一种阴谋的气息。
    脚下白云形状的法宝被孔六催动着一路往萧家村的方向疾飞,唐临抬起头,望向萧子白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事情的发展真如天道所愿。”
    萧家村外,被牢牢捆缚住的萧子白半仰着头,眼底是熊熊燃烧的火光。狂热的人群在他的身边架起了高高的火堆,欢呼雀跃着从外圈慢慢往里,将那厚厚的干柴依次点燃。在灼灼的火光下,萧子白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冰冷如寒冰玄玉。
    “我现在还不能死。”萧子白静静地想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再见团子一面。”
    亲手做好的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出,计划的一起旅行也犹自未能成行。只和团子在一起生活了那么短、那么短的匆匆数年,只在萧家村不远处的那一小块山野里留下过二人生活的痕迹,只拥有了为数不多的一点点想起来就忍不住开始微笑的回忆……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甘心。
    他的身体忽然间狠狠一颤。
    下一刻,萧子白将视线转向了面前的村民,虽然他此刻是仰着头的,给人的感觉却是他其实正在俯视。
    沸腾的人群之外,萧子白眼角眉梢尽是泠然。
    “我一直很想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突然开口问,他说话的声音其实很轻,但在夜晚的风中听起来却格外地清晰,清晰到狂热的人群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们所有人都那样对待我?我伤害了谁吗?弄塌过谁家的房子、杀死过谁家的鸡?为什么你们都要打我、骂我、欺负我……以至于…
    …杀我?”他眨了眨眼,长长睫毛下的皮肤白皙到几近透明,仿佛是由冻玉雕成般精致,这样精致的脸庞却深深地陷在阴影中,火光内的村民们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平静,很快便有大胆的村民昂起头,理直气壮地喝道:“你是妖怪,俺们是人!人杀妖怪,天经地义!”
    他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低低的附和,“天经地义”、“天经地义”,这四个字一遍又一遍地钻入萧子白的耳中。他本以为自己会难过的,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毫无波动,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下,他甚至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类似讽刺的冷笑:“妖怪?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妖怪?就因为我和你们不同么?”
    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道:“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除了妖怪之外,还有一种和你们不同的……”
    “神仙。”
    随着“叮”地一声轻响,捆缚住萧子白的绳索顷刻间四分五裂,落在地上化作了破碎的冰块,萧子白自熊熊烈火之中站起身来,血玉般剔透的唇边突然漾起一抹天真的笑,还不待村民们发出喉中的那一声惊呼,他便平静地伸出手去,朝着虚空之中轻轻一点。
    层层冰霜霎时间自虚空中弥漫开来,沿着他手指所点之处往四周飞速扩散,燃烧的火焰、拥挤的人群、柴禾与大树……一瞬间凝固成了永恒,所有的事物上都笼罩了一层不祥的白霜,几支被投掷而来的火把上,火焰都被凝固住了,它们保持着下飞的姿态,掉在地上摔成了细碎的冰粉。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过,扬起许多细小的雪花。萧子白逆着风向风雪的中心望过去,隐隐看见霜雪的深处有一个与他眉眼仿佛的青年。
    青年的身影极虚幻,影影倬倬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萧子白抿了抿唇,快步向着他跑过去,白色的冰霜自他的脚底波纹般扩散,封冻住一切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厚。他的脚步声单调地回响在冰面上,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不是一片死寂,这个已成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除了萧子白之外,还有一个活物。
    萧子白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他停在青年面前,慢慢地抬起了头,用自己尚带着些许懵懂的眼注视着青年如覆严霜的眼。那青年伏低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几近虚影的手,摸了摸萧子白的发顶,用轻柔的声音轻声问他:“你怕吗?”
    他的神色温和而笃定,虽然声线中依旧带着股抹不去的寒意,却自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萧子白咬咬下唇,下意识地想回头看一眼那被封冻起来的人群,却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最终还是摇摇头道:“不怕。”
    “你不能怕。”那青年温和却坚定地对萧子白说:“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想杀你的人、想害你的人,要比这个村子里的人更多,多很多。但是你不能怕,一定不能怕,如果你想要保护好谁,就先要把自己变得坚强、变得坚不可摧,这样你才能真真正正地保护好他,跟他一起活下去,做那些你们想做的事。”
    青年的话其实萧子白听不太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努力地记下这些他听不懂的话:就像刚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下了那几句青年告诉他的话,又转口去对那些村民说一样。那些话虽然是从面前这个陌生人口中说出的,他却本!能地觉得对方可信,只是仍然有一些微微的困惑:“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而且……而且那些人扔的火把全都碰不到你?”
    萧子白这话其实说的不太对,火把并不是“碰不到”青年,而是直接“穿过”了青年的身体,青年苦笑着蹲下来,将手抚在了他的肩上,看着愈发像是一个飘飘渺渺的幻影。
    “大概是因为我死了吧。”青年苦涩地说:“我不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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