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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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侍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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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煜靠在墙边,看着身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陌篱,眉眼弯了弯,“你这是要摘菜给我亲自下厨吗?”
  “。。。王爷若不嫌弃。。。”陌篱转身,脸上依旧是夏煜熟悉的笑容,然而微红的眼角却出卖了他。
  “不嫌弃,我很期待。”夏煜笑笑,转身走了。
  然而陌篱却辜负了他的期待。
  久居“桃李阁”,自然是没有什么机会下厨的,所以陌篱的厨艺还停留在十二岁的时候,虽然菜色不错,但是味道却差强人意。
  夏煜被自己期待中的一口菜噎住了喉,整张脸顿时黑了下来,陌篱尽力抿住了嘴角,然而眉眼还是泄露了笑意,漆黑的眼若点点星光,令夏煜一瞬间失神。
  “真可爱。”
  脱口而出的话令陌篱瞬间红了脸,作为一个男子被人称赞可爱,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然,他却克制不住的脸红了。

  ☆、被风迷了眼

  “冰火阴阳潭”对“七日阴阳”的克制效果十分明显,不过五天,夏煜向来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血色,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天气越来越冷,山谷虽然四周环山,但谷内过于平坦空旷了。风吹来,带起一层枯叶。
  陌篱是那种对气温和疼痛都特别敏感的体质,一到冬天就变得慵懒,奈何夏煜一反闭门不出的常态,拉着他牵了马就要去谷内溜达。
  看着眼前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陌篱在心里叹气,风已经这么大了,还要骑马,这是找虐的节奏啊。
  “怎么,你不会骑马?”夏煜翻身上了黑马,回头却看见陌篱站在原地,挑眉问道。
  “王爷。。。”陌篱轻唤了一声,却没有说下去。
  “是我考虑不周了,过来。”夏煜坐在高大的骏马上,逆着光向陌篱伸出手,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星目剑眉,俊逸非凡。
  陌篱微微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交给了他。下一秒就被凌空抱起,坐到了夏煜身前。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都那么清晰。
  “英超,辛苦你了,驾。”夏煜双手从他腰的两侧伸出拉住缰绳,亲热地拍了拍马头。骏马疾驰,马蹄过处,掀起一地落叶。
  陌篱悲剧的发现,他这完全是替夏煜挡风啊!骏马识途,径直往山谷深处狂奔,陌篱被风迷了眼。而身后的人却悠闲的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温热的气息直袭他的耳朵,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很紧张?”夏煜见他僵硬着身子,觉得好笑,又讨人嫌的把唇贴着他的耳朵,笑着问。陌篱被他的气息吹得耳朵发痒,耳垂迅速泛起了粉色,双颊更是一片潮红。
  “我。。。没有。”陌篱矢口否认,微微把耳朵移开了一些。
  “呵呵。”夏煜没再逗他,只是笑了笑,而后直起了身子。
  骏马在一条长河边停下喝水,夏煜翻身下马,又笑着把陌篱抱下来,如愿又看见他红了脸。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薄,动不动就爱脸红。”夏煜坐在河边支着脑袋看向陌篱,初见时的冷若冰霜难道真是错觉?这样可爱灵动的陌篱,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陌篱沉默,他知道,就算不答,夏煜也不会生气。说实话夏煜是个不错的主子,不端架子,不会喜怒无常,也不会随意责罚下人。
  河水清澈见底,偶尔能看见小鱼游过,岸边几颗高高的大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的果子,夏煜从马背上拿下鱼竿,把钓竿安置好后又拿出两本书,丢了一本给陌篱,然后挑了块大石头坐下。
  陌篱靠着大树坐下,好歹能挡住一些风,但还是冷得发抖,努力缩了缩身子,依旧缓解不了这刺骨的寒意。日光融融,晒在身上有些暖意,但是风一吹,只觉得更冷了。
  太阳渐渐偏西,夏煜揉揉腿伸了个懒腰,该回去了。然身边却不见陌篱,疑惑着像四周看了看,还是没影子,顿时有些担忧。河边就这么点地,夏煜又仔仔细细地看看了周围,瞥见一棵大树背对他那方的根处露出了一角绯色衣衫,快步绕过去,果见陌篱在树下抱着书睡着了。
  “陌篱。”皱眉叫了声,却没得到回应,夏煜蹲下身,乌黑柔软的发丝缠绕在莹白的手臂上,露出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心一紧,伸手摸向陌篱的脸,入手的肌肤细嫩绵软,温度却有些高。
  “陌篱,醒醒。”夏煜拉起他,拍了拍他的脸,换来他高高皱起的眉头,却依旧不见转醒。
  心知他是发烧了,夏煜招来英超,疾驰返回别庄。
  看着躺在榻上的人,夏煜的心有些柔软。忆起那天夜里醒来,他就是这样守在自己床边。在他这二十年的记忆里,生病的次数不算少,小时候病弱,母亲夜夜守床,是他生命中少有的温暖。第二个守着他的人,是云林。
  “七日阴阳”入喉时,夏煜觉得这便是他的死吧。不料还有自黑暗中睁开眼的机会。那时候,云林见他醒来,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然后泛起一个温柔的笑,像是黑暗里一道明亮的光照进他的生命,那刻的欢喜是二十年来最深刻的。
  第三个守着他醒来的人,是陌篱。睁眼看见他那刻,不可谓不欣喜。便是那时,下定决心对他好一些。
  满世界都是水,涛涛江水不断向他涌来,十二岁的陌篱死死抱住一块浮木,几次差点被江水拍落。不能放手!一旦失了浮木,他便要葬身鱼腹了。
  咬牙忍着身体的疼痛,江水冲着浮木不断向下,陌篱猩红的眼被江水冲刷得火辣辣的痛,但是却不敢闭上。然而,当堤坝出现时,陌篱心凉了下来,身不由己的被江水推移,一个浪头打来,终是被江水淹没了,慢慢下沉,江水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耳朵和口鼻,窒息的感觉是那么难受。。。
  猛的睁开眼睛,被光线刺了眼,陌篱舒了口气,平复呼吸,那种窒息感慢慢消失了,但是那种恐惧在空落落的心里徘徊不去。
  夏煜推门进入房间时看见坐在床上的人转头看向自己,白皙的皮肤有些苍白,额上还有几滴未滑落的冷汗,看着自己的视线略显茫然,一幅不知身在何处的模样。
  夏煜走近他,叹了口气,用被子围住他瘦弱的身躯。“你还要陪我三年呢,可别折腾坏了身子,怕冷为何不跟我说?”
  “我说了王爷就会允许我不去吗?”陌篱反问出口,才惊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急忙低下头。
  被陌篱的问得一懵,夏煜呆了一会才笑道,“生病了胆子倒是变大了,你说了自然也得陪着我去,但是我会让你一直呆在我怀里。”
  陌篱感觉眼有些酸涩,大概是被风迷了眼罢。
  (冬天到了,该找个温暖的怀抱窝着了。—Ps;这话与本文无关。)

  ☆、生辰礼物

  陌篱的风寒好得很慢,他那样敏感的体质,一生病没个花十天半个月休养是好不了的。夏煜对此颇为不满,却命人去谷外取来了貂皮大氅,依旧是绯红色的。
  等到陌篱好利索了,夏煜便拉着他去练功室要教他武功,用他的话说,不但能增加一些男子气概,更能强身健体,体力也会变得更好,实在是好处多多。
  陌篱明显感觉到夏煜对他更好了,甚至可以称之为纵容。大冬天,起床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陌篱总是赖床不愿去练功室,夏煜在练功室等他,他却久久不来,便折返去他房里找他。
  本该在练功室挥汗如雨的人正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连他站在床前看了许久都没能醒来。夏煜叹气,伸手掀开被子,随手拿了衣衫便抓起陌篱往他身上套,陌篱幽幽转醒,看见夏煜黑着脸看他,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主动接过衣服穿上,夏煜把火红的狐裘递给他,“你起得可真早。”
  陌篱接过狐裘披上,笑笑,“王爷恕罪。”
  夏煜缓了缓脸色,带着陌篱向外走去,不料打开房门便看见丝丝雪花飘落下来,这是今年的初雪。
  “王爷,如此良辰美景若是在练功室度过,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陌篱眸子雪亮,嘴角带着盈盈笑意。
  夏煜摸摸下巴,“说的也是。”反手把门一关,随后扯落陌篱身上火红的狐裘,抱起他就往床边走去。
  陌篱错愕,他不是这个意思!这样的天气难道不该温一壶酒,坐在窗前赏雪景吗?“王爷。。。我能反悔吗?”
  夏煜把他放在柔软的锦被上,揶揄道,“你想去练功了?”
  陌篱连忙点头,比起现在这样,还不如去练功呢!
  “你早这么乖该多好,可惜现在,迟了。”说罢将幔帐一扯,挡住满室风华。
  时间在嬉笑打闹中流过,窗前的的腊梅初开,在漫天银白里露出微微一点红,陌篱在书房的桌上绘一幅腊梅图。夏煜提着热茶走近书房,便看见陌篱的脸被冻得通红,大步上去把窗子一关,搂着陌篱坐在自己腿上,“又感染风寒怎么办?”偏爱赖床不愿练功算是自己纵容的,但是谁允许他吹冷风了?
  “不会的,窗子只开了一会。”声调暖暖的让人舍不得责备。陌篱把手中的笔放回桌上,依靠在他的胸膛,感觉到了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若论起体弱,明明夏煜才是那个该被担心的人。尽管毒被暂时的克制住,但是他脸色依旧苍白,唇依旧没有血色,看起来比自己虚弱多了。
  “下不为例。”夏煜拿他没有办法,也不多说,而是拿起他绘的腊梅图细细品赏,“画得不错,字也不错。”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在初见他绘的兰花图时就想夸他,但是那会夏煜对他小倌的身份颇不以为然,根本想不到几个月后他会与自己亲近到这种程度。
  “恩。”陌篱乖巧的应下。
  “年末了,我们该回去了。”夏臻已派了三次人来了,若再不回去,他免不得要派御林军来抓自己了,这在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夏煜已经学乖了。
  当天,夏煜便带着陌篱回了安定王府,却没有让陌篱回“幽兰苑”,而是在“木槿园”给他安排了一间屋子。
  “公子,王爷对你可真好。”陌篱受宠,忠心侍主的元宝自然很高兴。高兴陌篱终于不用过之前的苦日子了。
  “是吗?”陌篱手一颤,狼毫在宣纸上划出长长的的一笔,墨汁在刚写好的字上晕开。
  “啊,好好的一篇字就这么毁了。”元宝痛心疾首,若不是自己多嘴,也不会惊吓到主子,毁了这幅字。
  “烧了罢。”陌篱搁下笔,把宣纸从镇纸中抽出递给元宝,语气淡淡。
  对他好吗?不,不是的,陌篱清醒的知道,夏煜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一个有着温柔笑容,眉目如画的人,那个妙手回春的神医,云林。他只是替身,夏煜所有对他的好,其实都是传达给云林的。在夏煜眼里,他不过是云林留下的一个替身,一个躯壳,仅此而已。
  腊月廿八,雪霁云开。夏煜推开房门,看见元宝在院子里堆雪人,好奇着走了过去。
  “王,王爷。”元宝正拿着胡萝卜给雪人添上鼻子,抬头冷不防看见夏煜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手一抖,鼻子添歪了。
  “你做这干嘛?”夏煜伸出手把鼻子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手掌蹭到了一些雪,冰冷刺骨。看着元宝双手冻得通红却还在滚着小雪球做雪人的手臂,有些不解。
  “这。。。”元宝吞吞吐吐着,一时没回答。
  “说。”难不成是陌篱想看想到有这个可能,夏煜就忍不住想笑。
  “今日,是公子的生辰,小的买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便想着堆个雪人逗公子一笑。”元宝见夏煜执意要知道,只能老实作答。
  “生辰?”微微皱起好看的剑眉,夏煜有些意外。他从未问过陌篱的生辰是哪天,也没想到过这个,却偏偏撞见了元宝堆雪人,然后知道了。生辰。。。应该要送贺礼的吧?要送什么呢?夏煜一边思考着一边往陌篱屋子走去,不如直接问他想要什么就好了。
  “礼物?王爷待我很好了,陌篱没有什么想要的。”
  “不行,怎么可以不要?你好好想想,金银财物,奇珍异宝,或者你有什么想做的事,都可以。”生平第一次想送人礼物却被拒绝,夏煜有些气恼。
  陌篱努力想了想,“我若说想要回卖身契,王爷一定会生气的。。。”果然,话未说完,夏煜的脸已经黑了一半,陌篱莞尔,“那么,王爷跟我说说‘七日阴阳’这毒罢,若是意外发作,我也好知道该如何做。”
  夏煜被这个要求惊住,“这就是你要的礼物?”
  “是。”陌篱点头,表情柔柔,夏煜一阵悸动。

  ☆、往事如烟

  夏煜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怀抱着陌篱,他的胸膛和他的脊背契合得没有一丝缝隙。夏煜偏爱这个姿势,既能紧紧相贴,又能不被看见表情。
  “你可知道,夏臻并不是太子,本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夏煜叹了一口气,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知道。”天下皆知,现在的帝皇弑兄夺位,但资格不资格,在胜利面前没有任何问题。
  窗外是银白的世界,屋内茶香袅袅,陌篱执着羊脂白玉雕刻的茶杯,静静听着夏煜说腥风血雨的过往。
  江南“沉香谷”里有一隐逸世家—苏家。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大夏国只要不是聋子的人必定听说过苏家。苏家家主苏不武曾是武林盟主,退出江湖后带着整个家族的人隐退在“沉香谷。”
  夏煜的母亲便出自“沉香谷”,是苏不武最疼爱的女儿,名唤苏莲香。“沉香谷”尚武,苏莲香更是文武双全,惊艳绝绝,堪称“天下第一奇女子”。在她十八岁那年,在谷外偶遇了夏煜的父亲,当时尚为太子的夏渊。英雄和美人相爱总是那么必然。
  然而江湖和朝廷那时势如水火,苏不武根本不同意苏莲香下嫁夏渊。苏莲香毅然叛离了苏家跟着夏渊私奔了,如胶似漆时夏渊许下承诺,“此生只爱苏莲香一人。”
  但是只爱她,并不意味着只娶她。夏渊执意立苏莲香为太子妃,气得他父皇差点废除太子。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但相爱的两人却觉得幸福,彼此就是唯一。
  不久,老皇病重离世。夏渊在一片反对声中登基,一堆老顽固认为他大逆不道气死了老皇,闹得他焦头烂额苦不堪言。誓言就是在那是被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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