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澈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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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澈岁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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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暮浅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奇景,恍然如梦。
操场上漫天的蒲公英随风飞扬,远看就像细小的飘雪,只是他们是由大地出发,向着天空的,越飞越高。暮浅走进一片花海,轻轻地伸出右手,好像害怕惊扰蒲公英的美梦,静悄悄地打开五指,看着细小的伞花穿越她的手指,往南方飞去。就算有时,几个调皮的小家伙伫足在她的手掌,也会因着风的使命,被带离暮浅身边。
暮浅发自内心地微笑,孤独地忘记自己的存在也很美好,很庆幸这样的美好,只有她自己才能发现,才能享有。
许多的蒲公英起点太低在飞不过学校的围墙,暮浅走过去,轻轻取下成熟的种子,在风里举高手臂,打开。如愿地将她们放飞到围墙之外。
玩得不亦乐乎之时,隐约听见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暮浅疑惑地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人影。风太大,听不到对方似乎竭力的呼唤。跑了好几个其他错误的方向,才循着微弱的声音找到操场边上教师住宿楼一楼的某人。
“啊哈!我感觉像在探监。”暮浅双手交叉在胸前抱住,挑高眉毛不忘取笑。
铁窗里的岳蔚清清喉咙:“咳咳,我声音都叫哑了,还好你不是真的聋子,方向感也太差了吧?”
“你再损我,我就走了哦。”假意转身。
“别别,大小姐!钥匙在窗台下的花盆底下,麻烦你!”
暮浅一边说着“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要请我吃饭哦!”一边翻开花盆找钥匙,“呀!打不开!”
“别玩了,笨蛋!”声音伴随着门的拉开变大。
“诶……谁比较笨啊?你聪明,我可从来没有听说,”暮浅摇晃着脑袋,双手摊开作无力状,“谁可以把自己锁在宿舍里,然后把钥匙放到窗台外的花盆底的。”
“是室友早上出门,不知道我在睡觉,把我锁起来的啦!”赏给某人一个暴栗,看着她皱眉揉额,满足地笑开,“陪我去吃饭!”男生说着又把门锁上,径自往校外走。
“我吃过了。”本来想这样说的暮浅,愣了几秒钟,换上灿烂的笑容,“好啊!不要让你一个人显得太凄凉。”
3
“你今晚一个人睡啊?”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在前面的岳蔚突然停下来转身,后面踩着他的影子玩的女生毫无预兆地撞上对方的胸膛。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嗯,因为我不受欢迎啊!”
“那要不要过来我们寝室睡?只有我和小罗两人,还有十张床哦。”男生“很认真”地建议,他保证他没有笑。
“好啊!我跟你睡一张床。”女生一副“我看你敢不敢”的样子。岳蔚笑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月光在他转身的瞬间,忽然投射到暮浅眼里,竟会刺眼得她睁不开眼,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
“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岳蔚拉住呆傻的女生的手腕,奔跑起来。暮浅听见“哒哒”的声音,才发现因为放假而没有穿校服,衣冠楚楚的男生,此时穿的是一双深蓝色凉拖鞋。
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暮浅弯腰扶着膝盖喘气,立刻被岳蔚提着领子直起身:“那样子会晕倒的啦,你漫画看太多了是不是?”
涨红着脸,伸手打开男生的爪子,“来……这里……干什么?”这是教师住宿楼的天台。
“赏月啊!”剧烈的运动之后,完全脸不红气不喘,岳蔚走到天台上有心人放在那里的废弃沙发,用手随意扫一扫,便坐了下去。双手交叉放在后脑,抬头望月,很享受的样子。
暮浅也缓缓走了过去,男生用手扫一扫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你怎么不回家?”暮浅忍不住问。
“我没有问你,所以,将心比心,你也不应该问我。”男生惬意地闭上眼睛。也对,如果是岳蔚这样问她,暮浅根本不会说出答案,跟他的友谊还没有好到,可以说那些事情的时候。
静默持续了好一会,暮浅始终觉得尴尬,便换了话题,“那……你为什么住在教师楼啊?”
“我爸本来给我在校外买了一间房子,通过关系让我有那样特殊待遇,但是后来我坚持不要做异类,他又通过关系,把我安排进学校住。你们那栋高二生宿舍楼已经住满了,我们寝室十二人都是太慢办住宿手续的。”
“那多好啊,很自由。”
“其实你不必那样做。”男生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
“蒲公英就算飞出了这片围墙,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飞进另一片围墙呢?”




、(四)烧烤之夜

“我想每个人都是千面人,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面前,自如地转换着角色。”——暮浅日记
1
暮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是手指冷得疼痛才会醒来。黎明之前最为寒冷黑暗。暮浅醒来时已经看不到月亮,漫天星星眨眼。
身上很温暖,低头一看,盖在身上的是男生的外套,她枕着对方的肩膀睡得头皮发麻。轻轻一动,男生就醒了,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她缓缓问:“冷醒的吗?我本来想下去拿被子,不过你睡得太死了,我走不开。”
“哦,不好意思哈。”暮浅把外套拿下来,盖回睡眼朦胧的男生身上,寒风立刻吹袭至她身上,很冷很冷,“你很冷吧?我睡不着了,你继续。”
男生努力地睁开眼,无效,又用那冰凉的手指揉揉眼,“算了,我的睡相不要被你欣赏。”
“你是怕自己流口水吧?”女生好笑地反驳,即使这样一起过中秋,两个人心中却是十分坦然,没有扭捏暧昧。
2
“哇啊!蹇颖最好了!”暮浅抱住巧笑倩兮的美女,往她脸上“啵!”了一下,喜滋滋地接过一大早回到寝室的蹇颖带来的礼物,月饼和一大堆零食。
蹇颖好笑地摸摸沾上口水的脸颊,“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哦,我承受不起。”听到这句话的女生,停下翻找零食的动作,困惑地看着蹇颖,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弄得对方哭笑不得才说:“就是初吻啦,你要负责哦!”
“知道你没回家,我已经把家当都给你搬来了啦。”美女嘟着嘴抗议,“早上我都是趁我妈妈没起床偷偷带来的,所以这么早哦。”
“知道你最好啦,所以呢,岳蔚说国庆节去烧烤,我也要求要带上你了啊!”暮浅神秘地眨眨眼,“有很多名副其实的帅哥哦。”
蹇颖这样的女生自然不会像其他女生一般立刻犯花痴,不过也应该表现得镇定自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愣。“怎么了?”暮浅摇摇她的手。
“暮浅,你是不是……”蹇颖为难地看向暮浅,久久不能说出下半句话,暮浅疑惑而认真地看着她,“是不是喜欢岳蔚?”
“啊?”这回傻愣的是吃着零食的暮浅,随即,她吞下口中的食物,摆了一个“拜托你了”的手势,“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那是什么意思?”蹇颖着急的神色落入暮浅的眼中,她急急地在暮浅身边坐下,嘟着樱桃色嘴唇,无辜地看着对方。
暮浅“扑哧”一笑,问:“你喜欢他?”
蹇颖很认真地点头:“喜欢很久了。”
3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是岳蔚一个朋友的临时住处。因为家离得比较远,父母又在外地做生意,一年才回来一次,所以他经常呼朋唤友来玩耍。烧烤的工具和调料一样也不缺,各种餐具一应俱全。更令暮浅惊讶的是整个房子的整洁度,这绝对是她这种缺乏条理性的人很难做到的。
“风弦是很有洁癖的人啊,每次来非要把这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不可,所以汤文很欢迎他来哦!”一楼厨房里,岳蔚把已经煮沸开水的炉火关小,“不过,是他家的佣人来收拾啦。”开始洗那只生鸡。
“呵,真没想到,你和江风弦是那么好的朋友。居然从来没有向我提过!”暮浅咬牙切齿。
“你又没有问我!”男生一副居家男的样子,仔细洗着东西。
“啊——你没有告诉他我我我,你……”
“没有。”
“啊?”
岳蔚抬起头对暮浅粲然一笑,“我没有告诉他你喜——”
“闭嘴!”暮浅左手叉腰右手往岳蔚一指,同时一跺右脚,“你给我闭嘴!”
“好吧,不玩你了。”岳蔚将整只鸡洗好,放进洗菜盆旁边的玻璃大碗中,拿出木砧板和刀来洗,“只是……我说,沐暮浅同学,你不趁机去亲近亲近小江同志,跑来厨房搅和什么?”
“平时没什么,但特意去接近很尴尬唉,”看着岳蔚准确地将两只鸡腿斩下,“比起看心仪的男生烤肉,我对阳光贵公子洗手做羹汤更有兴趣喔!”
男生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你很闲吗?给我淘米去!”女生动作利索地三两下搞定按下电饭锅的煮饭键,又要去洗菜。手已经伸出去了,完全没有在意男生已经切好鸡肉,提着沸水壶要往碗里倒。
岳蔚听见女生“啊!”的一声尖叫,赶忙移开水壶,却不料满满的水壶却因为这突然剧烈的震荡,少量的开水从壶嘴飞洒出来,溅上他挡开暮浅的左手,又换来女生另一番尖叫。岳蔚二话不说,放下水壶便拉着女生的手,拧开水龙头冲水。接着才拧开另一个水龙头为自己的左手降温。
闻声而来的几人,看到的便是两人一人一个水龙头,表情痛苦地用水冲洗着手臂。
暮浅不过碰到壶身不到一秒钟就条件反射地弹开了,所以只不过是烫红了一点皮肤,只有炙热的痛感。而岳蔚则是被滚烫的开水淋上手臂和手背,已经有起泡的迹象了,风弦给他上药的时候他疼的龇牙咧嘴的。他向暮浅投去无可奈何的眼神:“我真的认为,你的本事就是让人抓狂。”
“意外而已啦!”
“那现在怎么办?大厨受伤,汤谁来负责?”在场的十来个人面面相觑,“难道这次要多买一些饮料?”许久静默,岳蔚正待说话,却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我来吧,不过可能没岳蔚做的那么好。”
暮浅抬头一看,原来是蹇颖,在心里感叹一句:不愧是多才多艺的才女啊!“这简单啊!小颖你来做,岳大厨从旁指导,”说着便向蹇颖偷偷眨眼,见对方羞红了耳根,低垂下头,又说:“好,那么我们去天台烤肉吧!”推了其他人上楼。
4
即便暮浅认为她自己的安排能帮助蹇颖,却不能阻止其他男生到厨房献殷勤,反而是天台烤肉的人只剩下江风弦、暮浅和另外三名女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帅哥在场,其他三个女生表现得十分好学而勤快。四个人挤在小小的烤肉架前,暮浅便成了给楼下人送烧烤食物的服务生。
一个小时后,天台的人却不见暮浅过来拿食物,吃食都被其他豺狼虎豹抢个精光的岳蔚也不见暮浅再送食物,吩咐了蹇颖几句,就打算自己上楼觅食。
“什么嘛,一个个见色忘友!”岳蔚踏上三楼的最后一级楼梯,就听见这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想拐进某个房间的时候,却听见右手边从天台的楼梯下来的吴洁玲惊喜的声音:“阿蔚!你怎么自己上来了?”她急下五级台阶来到他面前能于他平视的地方,“那个暮浅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这些都熟了,冷了就不好吃了,我特意送给你吃的。”
“谢谢,”男生嘴上这么说,双手却插回口袋里,脸上也没有笑容,“但是楼下的汤文更加需要,我自己上去。”完全无视女生慢慢变僵的笑容,闪身要上楼。
“你是不是因为汤文喜欢我,才不能跟我在一起?”女生收起笑容,神情变得冷傲,“你不用这么伟大,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只要我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以为你们还能做兄弟吗?”
岳蔚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吴小姐,拜托你不要这么幼稚了好吧?你不值得我们两个起争执。”说完径自往楼上走,吴洁玲瞪着眼睛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冷哼一声,跺了一下脚,这才调整好笑脸下楼,看得暮浅目瞪口呆。
但无妨,不关她的事,她又回到某个房间,继续应付她一大盘的烧烤食物。
岳蔚拿了另一盘的烤肉找到暮浅的时候,她正靠在枕头上,拿着一串羊肉串吃得津津有味。“咦?”正想说什么的暮浅,看到岳蔚手上的大盘子,立刻了然一笑。岳蔚从衣柜里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在播的是无聊的综艺节目,于是他转到体育频道,是重播的足球比赛。
男生转过头来询问暮浅:“反正没什么好节目,你不介意吧?”暮浅对这些几乎看不懂,但也没有想看的电视,点点头答应了,只是:“那么多房间。你干嘛偏要到这间来。”
“那是你和我有默契啊,我每次来都是睡这间房,遥控器也是我藏的。”
暮浅感到无语,眼看自己盘里的食物就快吃完了,就拿了专心看电视的岳蔚两串里脊。“拜托,你不适合当小偷吧?”男生毫无预警地转过头来,戏谑地看着女生。
暮浅粲然一笑,“你是大帅哥,那么多人为你服务,你出去转一圈就赚回来啦。”真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长了眼睛,明明是正方向背对自己的的啊!“见鬼哦。”她不禁嘟喃了一句。
“再过一个小时,才能喝汤,我们到时候再出去吧。”男生将他自己的餐盘推过来给暮浅。
暮浅也不客气地挑了喜欢的东西吃,口齿不清地问:“你怎么不在级花面前表现表现?”
一个小时后,并没有人注意到岳蔚和暮浅期间的消失,大家满足地喝着蹇颖的杰作,赞不绝口。蹇颖在夸奖声中羞得低头。食物还剩下很多,这回是没有人义务烧烤了,谁想吃便自己烤,暮浅终于有得玩,好不开心。
 




、(五)回“家”

“被别人叫做‘避风港’的地方,好像我从来都不曾拥有过。”——暮浅日记
1
国庆节有三天半的假,暮浅在第二天傍晚终是收拾了一点东西回家了。其实住处离学校也只要骑20分钟的自行车,但她尽量不回来。
正想按门铃的手犹豫了一会,她掏出钥匙轻轻将门锁旋开,“咔嚓”一声,垂直于地面的缝隙逐渐扩大,开启了另一个空间。
“顾叔叔,许阿姨,小柔,我回来了。”暮浅用足以让其他人听见的声音说,淡淡的。
“哦,暮浅回来了,”客厅里顾怀南从电视节目里抬起视线,“咦?你怎么又变瘦了?学校的伙食不好吗?”
“也?是啊,暮浅你不是舍不得吃好吃的吧?”看报纸的许婉因也抬起头关心地问。
“是啊!沐姐姐你是不是节俭惯了?现在住在我家用我爸妈的钱,不用像以前在农村那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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