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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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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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碧海瞪他一眼:“满嘴胡说。”
  陈悦看他一阵轻声道:“多年朋友,你不说,我就当不晓得。”
  云碧海一脸震惊,陈悦鼓起脸颊:“虽你从未说过,但最早在寝室上网查唐严的,是你。”
  万万没想到,没心没肺的陈小悦居然看得出,云碧海有些头疼。
  陈悦拍拍他手背:“祝你得偿心愿。”却又俏皮眨眼,“若真喜欢唐严先生,我不和你争。”
  果然还是那拉低整个小区智商的水准,云碧海宽宏大量,放弃再喂唐小宝一瓶奶发动攻击的念头。
  陈悦歪歪头:“老朋友才透露,方才唐先生要我订一束花。不是玫瑰蔷薇之类香艳花朵,乃是卓尔不群花中君子。你对手绝非一般人。”
  云碧海心头一动,陈悦嘿嘿直笑:“是否危机感十足?”
  云碧海哼了一声:“小宝,咬他!”
  唐小宝啊啊两声,小嘴里空空如也尚未长牙。
  陈悦低头看着文件:“秘书黄小姐亦说唐先生明天上午要用车。”
  云碧海轻轻拍着小宝的背:“好员工背后不说老板是非。”
  “背后不说当面说?”陈悦惊诧,“谁比我还蠢!”
  云碧海哽了一下,默默扭过头去:“你和那金毛肌肉男有何打算?”
  “呸呸呸,人家有名有姓的好伐。”陈悦聪明不过三秒,“他约我今晚吃饭。”
  云碧海看着他面上又红一脸娇羞,心里颇不是滋味:“陈小悦终于长大,懂得思春。不过你打算何时告知陈老?”
  陈悦面上一僵,口里含糊道:“我早已成年,这些琐事藏心里好些,何必说来让老人家担惊受怕。”
  “父母眼中儿女无小事。”云碧海摇头,“出门至街面上站足一天,也见不到几个男人比你亮眼。只要你愿意,大把女人陪你睡。”
  陈悦吃吃直笑:“你也忒恶俗。”却被对方一直盯着看,终于收敛笑容认真道,“我只能活一次,并不打算顺应人类繁衍大计。与个女人生半打孩子,继承老爸工厂朝九晚五挥汗如雨,然后满头白发躺进公墓。牺牲我的理想与自由换来别人眼中正常人生,不,绝不。我很自私,我要找个好对象。”
  说到这里陈小悦又笑起来:“想我陈小悦,家世不错成绩优秀,品行端正可爱无敌,正所谓完美无缺,好得连我自己都害怕。蓝盆友,要多少有多少。”越说越得意直至挤眉弄眼,“但好老板,养眼至唐先生这般男神等级,哪里找。”
  云碧海看着他嘚瑟深沉不过五秒即刻打回原形已觉习惯:“总有歪理。”
  陈悦嘿嘿直笑复又低下头去:“少说废话,赶紧弄完这些。我已预约绿云九街卡奈琳旗舰店弄头发。”
  云碧海翻个白眼抱起唐小宝,打算去游戏室找个布偶或者积木开发智力。
  唔,四个月了应该不会吐奶才是。若非《婴儿宝典一千招》无误,是否该寻致电汤普森医生?对了,预防接种需服脊髓灰质炎糖丸第三次,还有该打百白破第二针。昨日喂的米粉小宝不吃,是挑食还是口味不喜,要不要换一种呢?
  二楼游戏室铺满厚厚羊毛地毯,空调吹着不热反而极为舒适。
  云碧海光着脚打个盘腿坐下,将唐小宝抱着怀里。自堆积如山的玩偶里抽出条肥乎乎的尾巴——哦,捕获长毛大眼布偶喵一只。
  唐小宝似乎十分满意,踢着双脚伸手去揪喵胡须。
  云碧海放他在一侧,走开几步捏着布偶喵尾巴,晃来晃去的逗弄。小宝扭着屁股爬了一小段儿,成功抓到咯咯直笑。云碧海托着小宝想取回布偶喵,小宝却机灵的换只手抓紧,挥舞空着的手呀呀直叫。
  云碧海忍不住笑,再抓过个玩具来,两个一起逗弄小宝。看小宝玩儿的不亦乐乎,云碧海悠悠回想方才与蠢悦的对话。
  明早出门?
  唐严教主莫非邪功大成打算下山危害武林,谁可主持正义。不不不,打草惊蛇十分不妥。但良机稍纵即逝,怎生是好。至于订下的花。。。
  花中君子,不蔓不枝。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小海讨巧,此花非彼花。吟咏诗词那般多,为何独选这一句?
  因我不忿。根茎深埋腐臭污泥中,偏作皎洁白壁之态,虚伪至极。
  嚯,这麽大气,年纪轻轻怎好敌视社会。
  并不,冤有头债有主。我的时间宝贵,不愿随意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小海,事情早已过去。如今父母具好,何必追究。
  我只想问个为甚麽。
  不是所有问题皆有答案。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还记得尚复丽警署罗警官与他联系时说的话。
  飞机自斐济楠迪国际机场离港,行至南太平洋上空时失联,三日后寻得遗骸,无人生还。除林小姐外尚有五十余乘客未能寻得遗体。那是一场令人遗憾的意外,请节哀。
  云碧海签好律师递来的遗产赠予文件递回。他脑中只记得遗物手机通话记录里显示她登机前最后一个接通的号码。
  该号码系某著名编剧私人电话,而他事发时远在万里之外,毫无嫌疑。
  任何人都无嫌疑,那只是意外。
  云碧海冷冷一哼。人生虽不长,但所有经验告诉他没有意外。
  可惜观察至今,暂无所获。
  云碧海合目深吸口气,最难不过生活,全天秀演技,还无NG。不过天长日久,总会发现蛛丝马迹。
  有人敲响游戏室房门,云碧海回过神来,扭头看见混账唐先生。
  不穿红衣,不邪魅狷狂,不虎步龙姿,不长发及地,也好宣称一代教主?哼,说不定东方教主今晚就携莲弟入梦拜山,小银针飞嗖嗖嗖扎死你!
  “咳,魂兮归来。”
  嗯?云碧海茫然的抬起头来,只见唐严强忍笑意虚指一下:“一直发愣作甚。若真喜欢,不妨拿去。”
  云碧海低下头来,看见自己双手大力捏住喵尾巴。唐小宝揪来扯去拉不动,此刻瘪着嘴眼中有滚滚泪光闪动。
  唐严伸手抱起小宝,让他舒服的躺在胳膊肘里:“乖乖乖,爸爸买新玩具。小火车如何,呜呜呜——”
  看来这月余努力也非完全没有把握,从最初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到如今一脸傻爸爸样,全是朕的功劳,哼!
  诶呦,莫非被蠢悦传染了?云碧海浑身一抖,用力甩甩头:“小宝四个月,也该有大名了。”
  “是曾想过几个,不甚满意。”
  “也许女性更知性会有好建议。”
  唐严双手托住他腋下举高高,唐小宝呀呀直笑:“他母亲确实有几个中意的。”
  云碧海再试一次:“商议一下定下才好,小宝小宝的。。。虽然也不错。”
  唐严扫了他一眼:“明天无事随我出门,带上小宝。”
  云碧海眨眨眼睛:“去哪里?”
  唐严似笑非笑抱着小宝离开:“去见他母亲。”
  云碧海愣住,垂目看着手中的布偶喵。呵,不知不觉间竟将尾巴揪掉,露出里面一团团洁白的绒羽。
  

  ☆、第六章

  
  第二天清早天高云淡,一碧如洗。
  云碧海抱住唐小宝站在门前嗤笑:“小学生春游作文水准。”
  陈悦哼了一声:“实话最不受欢迎。”
  云碧海站在道旁树下,突然长长叹息:“总觉得许久不见天日,世上已万年。”
  陈小悦嘟囔着:“那是自然,你只管与小宝玩耍,连门都不必出。一应生活所需都是我操办,你可还记得超市怎麽走?卫生纸亦不是自动跳到卫生间放好的。”
  “那是王妈功劳,你又来冒领。若在古代,当斩首示众。”
  陈小悦呸呸两声,看着周围宅院:“不知周围住的是甚麽人家,最好有同龄人,可把臂同游共论古今。”
  “真有你也不会共论古今。”云碧海斜他一眼,“这麽快就对古斯塔夫丧失兴趣了?”
  “你又胡说甚麽!”
  陈悦扑过来追打欲要争论,恰巧隔壁一百二十六号车库门开,一辆灰色平治驶出,按按喇叭示意他让路。
  陈悦吓了一跳,转身叉腰恶狠狠骂道:“急着作死麽?”
  车窗摇下来,一个面皮黑黑的青年笑着接口:“老板催工,确实着急,不好意思。”
  陈悦眨眨眼睛,云碧海上前将他拉回来:“抱歉,请便。”
  那青年便又笑笑方驶离,那白净的牙齿闪闪发亮,叫人印象深刻。
  陈悦歪着头一脸留恋:“呀,不知他几岁多高,是否喜欢健身?这样健康的黑皮肤,是爬山,徒步,沙滩排球,亦或单人皮划艇?”
  云碧海揪他耳朵:“见异思迁的蠢悦。”
  “痛痛痛!我只是想认识新朋友,你又扭曲我本意。”
  “咄,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世道必进后胜于今,你怎能用老眼光一直看我?”
  “就算做个换眼手术士也无法对你另眼相看。”
  “你又凶我,哼!”
  那边秘书黄小姐将车停下出来:“陈小悦又在耍宝。”
  云碧海与她问好:“黄小姐。”
  “诶呦,甚麽黄小姐,直呼大名黄伊珺,若不见外叫我黄姐。”黄伊珺一条白色长裙,平底鞋,身段妖娆。满头秀发全数扎起,二十五六最佳年纪,不化妆亦是青春靓丽。杏仁眼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一圈笑出声来,“我还记得你的求职简历,当时震撼整间工作室。谁的证件照能拍得如写真集,简直东方男版芭芭拉帕尔文。”
  云碧海觉得额头一定爆出几个十字结,可恨陈小悦还在卖队友:“那当然,否则老板怎会见猎心喜将他关在家中?所谓养在深闺人未识。”
  黄伊珺爽朗大笑:“当心转头我就报告老板,你觊觎他金屋藏娇。”
  云碧海嘿了一声:“真正藏娇乃陈小悦,否则如何解释工作助理与生活助理两字之变?”
  黄伊珺唔了一声若有所思:“老板口味捉摸不定,果非常人也。”
  “又在编排我甚麽是非。”唐严一身肃穆墨色,双排八粒扣西装,无条纹领带,只衬衫是白色。手表,领夹,袖口等会反光之物统统不见。就连皮鞋都是深沉的黑。
  黄伊珺替他往领口花孔处别一朵小小白玫瑰,陈小悦巴巴凑上去:“唐先生,花已放在后备箱。”
  唐严顿一顿:“很好。”
  四人上车坐下,云碧海惊讶居然是唐教主开车。
  副驾驶座上黄伊珺主动解惑:“唐先生一直坚持女性在场必须如此。”
  陈悦转转眼睛:“不知隔壁住的是甚麽人。”
  黄伊珺道:“隔壁有人住?”
  陈悦吓得抓紧云碧海,黄伊珺哦了一声:“我记起来,隔壁二老据说纪念金婚往世界各地蜜月去了。也许你见的是他家子女。”
  云碧海嫌弃的把陈悦的手拉下来:“你是小宝麽,一点点事就吓得屁滚尿流。”
  唐小宝呜呀哇啦叫起来,仿佛知道在说自己。
  陈悦嘻嘻笑着转移话题:“黄姐自毕业始就在唐先生工作室?”
  “唔,他将我自三环北路萝贝卡咖啡厅外马路上捡来。”
  两个新人张大眼睛,黄伊珺看看老板面色沉稳一心开车便道:“年少无知爱做梦,以为办公室恋情刺激精彩。东窗事发被老板娘当做野狐狸精发落出去,坐在咖啡厅对牢玛琪雅朵哭足四小时。那时以为世界末日。”
  云碧海不知该说甚麽好,是以闭口不言。陈小悦歪歪头:“你不知他有老婆?这渣男!”
  云碧海捏捏陈悦手心,黄伊珺连连点头:“可不是?渣男贱女,我不追究他隐瞒婚姻,他家黄面婆还得理不饶人想追打我落井下石。他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惜老板那只皮鞋还是佰鲁提,定制一双手工花费二百五十小时,居然用来踩街市婆,真正暴殄天物。”
  云碧海嘴角抽搐:“你打女人?”
  唐严微微勾唇:“或可称为美色当前路见不平,提脚相助见义勇为。”
  黄伊珺爽朗一笑:“老板嘴里这般说,怎麽公寓里藏娇的全是同性?”
  “瓜田李下,男女大防。”唐严打着转弯灯直往城郊开去,“甚麽时候结婚,提前知会。准你三月带薪婚假,早生贵子还有半年大礼包。”
  黄伊珺惊喜道:“明日就登报应征男友!”
  一车气氛委实轻松,下车时云碧海与陈悦简直不敢相信目的地是东城墓园。
  唐严停好车,左手抱住唐小宝,右手挽着一束荷花,领路走向某区某列站定:“山山天性喜乐,最不耐人哭哭啼啼。你们不用紧张拘束,就当认识新朋友。如有不适,可在车上休息。”
  好奇宝宝陈悦自然跟来,看着白色碑上小小一帧照片啧啧称奇:“好漂亮,好年轻。”却又再三叹息,“太年轻。”
  紧随其后的云碧海牢牢盯住那张照片,袖子里不觉握紧拳头。
  唐严将小宝放下扶好,望着墓碑眼波温柔:“小宝,见见你母亲。”
  唐小宝眨巴眼睛,咿咿呀呀伸出手去,拍着小小照片上人面。
  云碧海低声道:“从未听说唐先生已婚。”
  唐严弯起嘴角将花置于墓前:“她是母亲我是父亲即可,我们无需是夫妻。”
  黄伊珺垂下头,长长卷发贴着脖颈:“林小姐若在,见到小宝这样康健一定开心。”
  “不,她一直期望生两个女孩。”唐严却笑,“一个养好一个养坏。好的那个留在身边,照顾老妈叔伯,替我们叫车做菜,再把别人家悉心教养大的好儿子勾搭来服侍咱们,任我们呼喝使唤。如有仇家,只管把养坏那个嫁过去,保他家宅不宁,杀人于无形。”
  云碧海嘴角直抽,不知说甚麽好。陈小悦屈膝蹲下抱住唐小宝:“你有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妈咪,不知将来怎生古灵精怪。”
  唐严抿抿嘴唇,伸手轻抚墓碑上方:“是以山山从未想过男孩名,就连她自己名字也不似女孩。”
  云碧海望着碑上“林氏碧山”默默不语。
  陈小悦转转眼珠:“唐宝或唐宝山也都很好。”
  “小宝将随母姓。”唐严摇摇头,“那是她的爱子,由她所出,是她所有。”
  云碧海道:“那他父亲?”
  唐严叹口气:“她从未说过。只言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
  “有谁攀不上谁,她——”云碧海惊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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