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受不弱之容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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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受不弱之容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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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澜心头发酸,想着自己估摸要走了,任性拒绝:“我就想赶在大哥成婚前去,等大哥成了婚要陪公主,哪里还有时间陪我?”
    容烜愣住,随即宠溺拍拍容澜的脑袋:“是大哥糊涂了,等你身体好了,会有皇上陪你游山玩水的。”
    容澜不以为意:“他是一国之君,会有时间游山玩水,太阳定是打西边出来的。再说,我不喜欢和他玩,我就喜欢大哥陪我。”
    容烜无奈,又有些忍不住的开心:“好,大哥陪着小澜,但是要等你身体好一些。今日你忽然晕倒,大哥真的很担心。”
    容澜刚想接话。啪!手中杯子掉到地上,应声碎裂!
    他捂着心口直直倒下!
    “小澜——!”容烜大惊!
    容澜倒在容烜怀里,死死揪着心口。
    心被撕裂一样剧痛,容澜很清楚这疼不是真实身体心脏病发作时带入游戏的那种疼。
    他苦笑抬眼,疼得声音断断续续:“哥……药……我身上……有解药!……”
    他今天终于能出宫,结果一高兴忘了吃药!
    呵呵!这下可好玩了!

☆、第39章 解药之毒(三)

容澜吃下解药顿时心口疼痛消失,他看着凝眉正色的容烜知道再也瞒不住,于是弱着声音老老实实交待了关于蚀心水的事。
    “蚀心水!!”当容烜听到容澜口中道出这毒的名字,握着解药瓷瓶的手骤然松开,周身杀人的戾气再难掩盖,“小澜,你是说他们给你下了‘蚀心水’?!”
    容澜点头,脸色惨白,容烜此时的样子让他无端生畏,“大哥,你别担心,太后已经将解药给了我,我只要按时吃下就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怎么可能不会有事?!”容烜双眼赤红,那眼里几乎掉出血泪紧紧盯着一脸无知的弟弟,痛心疾首:“小澜!那解药也是毒!是会让你‘断子绝孙’的毒!!”
    容澜一瞬间怔住!
    断子……绝孙!?
    他没有听错,容烜是说断子绝孙来着吧?
    容澜后脊一阵发凉,太后的手段果然狠毒干净,难怪他那日会对弥儿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小澜!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容澜一动不动怔在原地,容烜沉痛闭眼,将他搂住。
    “哥……”容澜把头埋在容烜微微颤抖的怀中,声音闷闷响起,“那个,我反正也不需要孩子,断子绝孙什么的,其实没有关系。”
    “不!……这不同……小澜!他们怎么能……!”容烜抱着容澜,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竟然亲手喂小澜吃下解药,他也一样该死!
    “小澜,冥莲也许可以缓解这解药的毒性!仙人道长和王褚风也一定能找出别的办法彻底为你解了蚀心水!”
    蚀心水不发作,从脉像便丝毫看不出,容澜心知仙人道长是千羽庄派来为他治病的,想方设法只让容烜去请了王褚风一人来。
    他和千羽夙雪还有婚约,重翼这一战还要靠千羽庄的支持,这种事岂能此时让千羽庄的人知道。
    反正游戏结束前他会“假”死逃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日后,重翼如何摆脱千羽庄,那个与游戏相连的真实时空里,容烜真正的小澜又会如何,他也实在有心无力去管。
    料想,以重翼的能力定不可能受人挟制,而那个“小澜”有容烜这样的大哥保护,兴许还要再被重翼爱着,境遇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哥……我有点累……”容澜到底还在生病,又中了别的毒,加之蚀心水一发作心口剧烈疼痛,更是耗费了他极大精力,他很快趴在容烜肩头沉沉昏睡,容烜轻轻放他躺平,望着被折磨得万分憔悴的弟弟,眼里满是疼惜与怒恨。
    “老夫无能为力。”王褚风很快赶来为容澜把脉,然后在容烜希冀的目光中叹气摇头,“你也多少行走江湖,应当知晓蚀心水是源自北厥生长的一种罕见奇草,草的汁液为赤红色,有剧毒,可腐蚀人心。而草的根茎为翠绿色,便是这解药。蚀心水没有别的解法,就算请了仙人道长前辈来也是一样的结论。”
    “那冥莲可否……”
    “哎!”王褚风再叹气,“冥莲再如何传奇也只能修复人身,说白了便是强身健体,是没有解毒功效的。”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容烜颓然垂眼,“小澜,大哥对不起你……”
    王褚风第三次叹气,转身离开。皇上当初得知这结果,也是说了这句话,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容家小公子上辈子一定是欠了皇上的,所以这辈子就算侥幸保住了性命,也注定要为皇上受其他苦楚。
    还有三天就是大婚,婚期紧张,重蝶是皇帝的亲妹妹,当朝太后唯一的女儿,容府内由皇宫里派来的宫人亲自布置,各处张灯结彩,一应物件都极尽奢华。
    全府上下都喜气洋洋,忙得不亦乐乎,管家容实一大早就去城外迎接从苗南赶来的老爷和二夫人。
    而容烜这即将大婚的人却格外沉默,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容澜望着这样的容烜第一次体会重蝶说的“冷面判官”是个什么概念。
    原来越是温柔的人,生气起来越是可怕。
    昨夜容烜要退婚,被他用苗南王裔的身份拒绝。
    他对容烜说:“大哥,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喝下蚀心水的。仇恨太痛苦了,我不恨谁,你也没有必要为了我恨任何人,更恨不到想要保护你的公主头上。这婚你既然一开始答应了,就没有现在退婚的道理!”
    容烜听后只问:“小澜,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他无奈只好应道:“以容家侍奉的苗南王族身份。”
    容烜第一次向他恭敬行礼,换了对他的称呼,也没有再在他面前自称“大哥”。
    “请世子放心,容烜会迎娶公主。”
    容烜收了对他总也温柔的笑,对他毕恭毕敬,恪守礼节。
    容澜对此是沮丧的,可事到如今,他们都没有别的路。
    那解药有何功效重翼也一定是知道的,却从没有告诉过他,更是命令王褚风对容烜三缄其口他被下了蚀心水一事。
    他前后想想,恐怕他被余嫔下毒才是太后安排的让重翼放他出宫的机会,至于重蝶会来找他,更多的应该是重翼在幕后推波助澜,促成这桩婚事。
    北疆即将开战,开战以前,重翼怎么可能让南境有任何潜在的危机。
    把自己的妹妹嫁到对南境军最有影响力的容家,用联姻笼络人心。
    他的游戏爹娘为了参加婚礼也已经重新回到重翼的监视范围之内。
    他这拥有继承王位资格的所谓南王遗孤就算有心趁大周与北厥开战的机会复国,也无兵可遣,更无计可施,何况他如今连子嗣都不能有。
    若是此时退婚,容家一定会被判欺君,然后名正言顺全都押进天牢。
    照理说,重翼直接杀了他和容家的人就万事大吉,根本用不着把妹妹搭进来,还如此大费周章。
    重翼不舍得杀他,又顾及他的感情,连他家人也不杀,可他顶着这么个危险的身份,重翼也不能全然对他无所防备。
    容烜的大婚,成婚是活路,拒婚是死路。
    重翼给足他面子,他岂能不识好歹,自寻死路?
    “小澜,你穿这身官服是要去哪?”早膳后,容澜命下人为他带冠束发,收拾整齐准备出府,容烜忍了许久,终还是拦在府门前,语气僵硬。
    “哥,你肯原谅我了?”容澜有些意外,答非所问,绯色官服衬得他面颊晕开红霞,他嘴角扬笑,目若星子,表情很是期待。
    这样的小澜无疑是令容烜心动的,容烜杵在那里,一时间心思千回百转。
    容澜唤的是单一个“哥”字,而不是“大哥”,容烜知道,每每小澜做错事或者有事求他,总会这样唤得格外亲昵,以示讨好,可这轻唤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上去凉凉的。
    容澜撒娇耍泼,向来字面看着像是姑娘家家,只有容烜这唯一有机会听得人才知道,哪怕是这样的场景,那声音里也不会多带一丝温度。
    可绕是如此,他也甘之如饴,毕竟他还是唯一,小澜从不会这样对别人说话,就连对着重翼也不会。
    见容烜不答,容澜目光里的期待变得有些黯然,话语更软:“哥……你别生我气了,行吗?”
    容烜沉声:“小澜,昨日王太医才说了你的身体还不能乱跑,你不在府里休息,这么一大早是要去哪里?也不……也不让大哥陪你。”容烜说到后面有些难以开口,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宠着弟弟,他并不想阻止小澜,他只想陪着小澜,至少在成婚前,他还能陪着小澜。
    容澜指指一旁小厮身前抱着的公文,“我去趟尚书阁,辞官之前还有些事情需要交接。实叔去城外接父亲和二娘了,府里又这么多地方在忙,我是怕大哥走不开,就没让你陪我。大哥放心,我的身体好着呢!我大概晌午回来,不会耽搁太久的。”
    容烜听完一把端过那小厮手里的东西,“大哥送你!”
    容澜目光狡黠蹭到容烜身侧,“那大哥是原谅我了吗?”
    容烜仍旧不答,却是抬起一只手,“哪个下人给你戴的?”
    容澜任由容烜给他摆弄头顶的乌纱帽,撇嘴:“我自己戴的,怎么?有问题吗?”
    容烜的手一顿,终于不再绷着一张脸,宠溺笑道:“没有大问题,有些歪而已。”
    容澜挑眉,“没有大问题,你还嫌弃我!”
    容烜一脸正经:“大哥哪里敢嫌弃你。小澜,你笨一点……挺好的。”

☆、第40章 解药之毒(终)

之前容澜忽然告假,户部大小官员都以为他终于是打算好生修养身体了,结果当天晚些时候容澜就派了弥儿去尚书阁里头取公文,尚书大人病重卧床,却仍不忘国事、为皇上分忧,这份担当与忠君,但凡接触过容澜、见过他如何以一副病弱身躯执掌天下钱仓、坐镇户部之首的人,都难不佩服、不动容。
    这其中,感触最深的,自然要数和容澜共事最多,却也是被容澜挤下户部尚书之位的前尚书大人,程何。
    因为容澜最一开始在尚书阁里头天天呼呼大睡,程何起先对容澜的印象是不好,甚至是极差的,但在容澜提出平落同州粮价的法子,又自觉自动把功劳推给他之后,程何就变了对容澜的看法,除却上下级的关系,更是与容澜成了莫逆之交。
    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他惊叹于刚刚及冠的少年郎竟有如此为官的才智与魄力,不仅同州一事处理得极为漂亮,更是见证了容澜怎样谈笑风生间就完成了他此前想做,却一直畏首畏尾的事。
    容澜清查旧账、惩治贪腐,手段干净利索,几乎将整个大周官场都翻了个遍,这青年人丝毫不怕得罪权贵,却也绝不是横冲直撞、蛮力蛮干之辈,那各中利弊权衡、该睁眼还是闭眼,桩桩件件连他这从地方调到京城,见惯官府做派、混迹官场二十多载的老人都自叹不如。
    如今,容澜这位刚年二十,连科举都没考过就一步登天、横空出世,当了二品户部尚书的容大人被世人奉为传奇神话,京城、地方都传得风云。
    程何与这样的人物成了莫逆,自然有点自豪的味道,却也很是心疼容澜这个体质孱弱的晚辈。
    之前李咏客私下里告诉他容尚书的身体恐怕熬不到开战,容澜告假当日他就登府探病,结果变成一场公事的讨论。
    容澜那时连身都坐不住,在自己哥哥的搀扶下与他谈了一个多时辰屯田养兵的具体事宜如何展开,有可能遇到哪些问题、分别怎样解决,两人正探讨该派户部里哪几个人去北疆实地勘察推令比较合适,容澜猛然吐血,然后在哥哥着急寻大夫离开的极短时间里,交待给了他一件惊天的绝密任务。
    “程大人,皇上早与天下第一富的千羽山庄有盟约,攻下北厥后,北厥作为大周属地,其盐沙贸易七成将由千羽庄负责,而此战短缺的钱银物资千羽庄已经派人送出,如今正在往北疆的路上。这几个官员去了北疆还要干什么,就由程大人指点吧。这件事牵连国策,大人知道如若泄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开战前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程何此刻回忆当日场景,犹觉惊心,面前那青年苍白的只剩嘴角一抹鲜红,半个身子踏进鬼门关,却还能轻声慢语,与他从容言谈。
    容澜不过比他的长子年长三岁,如玉一样的面容,清俊风雅,处事老练,但也带着年轻的魄力,这样好的青年人还没成亲就要不久于人世。
    他前几日去容府探望,被下人告知小公子不见任何人,他猜想容澜是已经病得见不了人了,就连徐老丞相与他同去,都未能见得一面。
    又想容大公子即将大婚,容府里如今张灯结彩,就更为容澜觉得惋惜。
    容澜一双黑亮的眼睛秋水明月,眼里深处都是对这遭世的冷淡;一张总也无甚血色的脸上时常挂着笑,或浅笑,或玩笑,无奈的笑,惊讶的笑,发怒的笑,但那些笑里又都透着“冷眼旁观”的漠然。
    程何摇头,有那样一副身体,不淡然冷漠怕会活得更苦,他拿起今日早朝要奏请的折子,转身吩咐人将尚书之位打扫干净,抬脚刚准备往皇宫走,忽然尚书阁里一阵安静。
    他望着远处走来的人,双眼大睁。
    被传病重的尚书大人一身官服惊显尚书阁,从来苍白的脸第一次带了些微血色,行动间步履从容。
    尚书阁里,每个人都惊讶看着容澜,想着传言这玩意儿真的是——不可尽信!
    短暂的寂静之后,便是一阵行李问安之声。
    “见过尚书大人!”
    容澜目不斜视,微微颔首回应,穿过偌大的阁厅,径直走到程何面前,“今日这折子,我自己呈给皇上吧。”
    程何一愣:“真的是你?”
    容澜点头:“这事儿我瞒了程大人,你从一开始就毫不知情,如今自然也不用受无谓牵连。”
    程何不解:“有那盟约,问题已经解决,你何苦还要做这种不讨皇上喜的事?”
    容澜轻声附上程何耳边:“难道要皇上一直看某个江湖庄主的脸色吗?”
    程何怔住,“你……!”
    容澜笑:“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顶多斥责一顿,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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