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坐到床边，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回到了尖叫棚屋，“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再等一会儿好吗？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被手掌贴合的脸颊从炙热降回冰冷：“等多久，等到你死在伏地魔的杀戮咒下？还是等来巫师界对你的审判？”
“莱姆斯……”
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离，我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莉莉的豪言壮语就是我和西弗勒斯的未来，我们都太可笑了。
“各为其主吧，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请你别揭发我真正的身份。”看着他眼底的痛苦，我身心愉悦，“等你觉得我妨碍你的时候，我就功成身退了，离开也好，死亡也罢。”
我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天旋地转，我被西弗勒斯按在床板上，鼻尖对鼻尖，额头碰额头。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弥漫周身，他说：“我来做间谍！我来为邓布利多传递情报！我会告诉他黑魔王的一切，求你别再让自己冒险了！”
那么骄傲的人，却对我说了“求”字。
“你改变主意了？”
“是。”
“答应我一件事。”
“我会平平安安的。”
这个傻瓜，这么温情干什么？我的大笑惹来了他的瞪视：“我们一起干，我递情报你把门，做一对夫……间谍搭档。”都怪西弗勒斯靠的太近，我差点说错话了。
“不行。”他措辞严厉，“回去！”
“你！”
“砰砰——”
门板被砸响：“莱姆斯卢平，别真吃了斯内普，那是黑魔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事情已成定局了吗？
我心不在焉的坐在这个类似下水道的地方——就是当日我和贾斯汀决斗的“地下天堂”，我和西弗勒斯的对话也因为他锲而不舍的砸门板而告一段落。要是他能晚来几分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威廉士的朋友，你连喝一杯饮料也要瞻前顾后？”和我说话的是维克托，今天不是他当值，所以他乐的跑到这里讽刺我。
“你们管这叫饮料？”
即使我从没喝过血，也知道这个味道和色泽一定来自刚刚逝去的生命。我抬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感谢魔法的方便使用，它被我恢复如初了），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维克托眼皮一耷，嫌弃的又把它推回我身边。当然，他的嘴巴一如既往的傲慢：“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最擅长说教了，你来这里是为了游说我们弃暗投明的吧？”
聪明的头脑，还是说我的表现已经明显到如此地步了？我摇头，干脆把凳子搬离桌子一米远：“不，在我没把握说服你们之前，我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劝你们。”
“伪善。”他就像时下最叛逆的青年，扭头不带一丝好脸色。
“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喝水。”
我拿出西弗勒斯偷渡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在月亮还没接近的时候，这滋味比那杯“饮料”可口多了。
“噗嗤”，还在轻蔑状态的维克托张开满口白牙，挑衅的端起血红的杯子，好像我马上就会扑过去似的。
通道内的脚步声零乱的传进，对此我早已习惯了，每隔三两天这里就会出现我从没见过的狼人，他们随时都会进来。
贾斯汀扭曲着标志性的刀疤：“看来我错过很多次你们共享甜点的时间了，”他转而看向我，“我从来没在维克托那里讨到一杯处女血。”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向他举杯，“很遗憾，我不想接受带着恶意的礼物。”
别怪我这样挑衅他们吧，我没法低声下气的和他们共处，如果为了打探消息而交付自己的灵魂，我宁可去最贫远的地区乞讨。
我让他看了我的白开水，几乎所有人都默契的抽搐了嘴角，不过没有一个人再会讽刺我了。没有回应的自言自语就连狼人也会发疯的，他们更倾向把我当成空气。只有贾斯汀吐了一口唾沫：“我现在闻到你的味道就恶心。”
那最好不过了，他们很快就会习惯和食物呆在一起的感觉。但我很明智的没有说出口，如果我还想出去兜几圈——这是我始终坚持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最好办法，把自己扔在繁华的大街。
贾斯汀近乎暴躁的抢走维克托手里的杯子，我很疑惑他为什么会做出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下一刻，贾斯汀为我上演了一场吐血戏码，本就浑浊潮湿的地面被他镀上点点血迹。维克托被他拎着衬衫拽近：“你给我喝猪血？”
可怜的青年差点晕过去：“那、那本来是我的早餐。”
谁信！
贾斯汀面无表情的放下人：“我决定了，你和莱姆斯一起留守吧。”我确信他选择了对维克托而言相当残酷的惩罚，剥夺了他的狩猎权利。但这还不算，“威尔他们肯定很乐意为你捎一头野猪的，有莱姆斯和你一起分享，你就不会寂寞了。”
“哦，不！”维克托凄惨的抱着他的大腿，哀嚎的仿佛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贾斯汀，你不想我变的和莱姆斯一样让你充满食欲吧？”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我莱姆斯，维克托向来看不惯我。
贾斯汀呵呵一笑，大腿一颤就把人抖落到地上，他得意的冲身后的人吹口哨：“那你有空的时候就来闻闻人血吧。”
事情发生在十月的某一天，维克托变成了我的仇人加室友，一干面目可憎的狼人们也渐渐可爱起来了。很难想象西弗勒斯的脸会变成一张调色盘，在他例行为我们送来狼毒药剂时，狼人们的举止竟然靠向了绅士。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遗忘皆空？”
“我还不想透支魔力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否定了他的判断，也否定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如果我销毁了他们的记忆，那么巫师界就会多出一批毫无组织和纪律的狼人。
“别做多余的事。”他一把握住我拿着狼毒药剂的手，“你只需要传递消息就够了。”
“你总是对我不放心。”我明白他的担心有多么宝贵，我已经连续被他警告三回了，“伏地魔有新的计划了？”
“他在联络巨人。”西弗勒斯皱着眉头，在我的狼毒药剂里加了些东西，“卢修斯马尔福是这一次的联络官。”
卢修斯马尔福？他让一个大贵族去和野蛮的巨人谈判：“他脑袋里全是肌肉吗？”要是马尔福叛出食死徒，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喝下去。”
我捏着鼻子喝下这杯颜色怪异的魔药：“味道比上次好多了，麻烦下次给我来点牛肉味的。”
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碰过肉食了，贾斯汀兑现了他作为领导的命令，我一天至少两顿都是猪血、狗血和鹿血。为此，我经常鬼鬼祟祟的跑去麻瓜家中偷食……
西弗勒斯盯着我半晌，挣扎在他的眼底渐渐变成纠结：“我不劝你了。”
房门打开，外面龇牙咧嘴喝完狼毒药剂的人们快要断气般的贴在墙上，他们中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在月圆之夜软弱的躲在地下室，因此这部分人对待西弗勒斯就不那么友好了。
经过维克托时，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轻笑着突然攀上西弗勒斯的背，后者颤了一下却没有反抗，任由我趴在上面接近他的耳朵：“晚上我去找你。”
他没说话，黑色的袍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有气势的翻滚而去。
“你们发展挺快的，什么时候咬他一口？”维克托有气无力的说道。
“如果你希望今晚再和猪血作伴的话，你尽可以耍嘴皮子。”
维克托立刻谄媚的贴着我走：“拜托，我从来没觉得血可以这么难喝！如果你不打算在那儿过夜的话，给我捎些土豆烩羊肉、烤鹅填栗子馅，火腿、生菜也行啊！”
自从我偶尔给他加餐后，维克托已经很久没有提过人血了，就连那几个神情恍惚的狼人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紧凑神马的果然不适合我= =
☆、第 49 章
冬夜在临近，我尽力避开维克托的纠缠和大部分的视线，偷偷溜出翻倒巷。冰冷的空气乍一吸进体内，温暖的手脚也仿佛渗出寒气。我一个激灵，隐藏在巷子深处的人便露出大半张脸。
“威廉士？”
“嗨，好久不见。”他完全走出阴影，借由月色我轻易察觉出他这时透出的疏离感，“你这是去哪儿？”
“出来活动活动。”我做出一副困扰的模样，“我有点受不了下面的气氛。”月圆之夜刚过，少部分激进派总会带着一身腥臭回来。
“一起走走怎么样？”他带头走远几步，然后示意还停留在原地的我跟上。老实说，他这派神秘的作风给我添了些许不痛快，难道我真的会闲极无聊到四处走动的地步？
“聊点什么吧。”他慢走几步与我平行。
这是要我无中生有？但我不能把心里的烦躁表现出来：“好吧，我早就想问了，这段时间你去什么地方了？”我装作没看见他皱起的眉头，努力营造记忆中的友好氛围，“你可真够意思，在我被贾斯汀狠揍一顿之后，你跑了？”
威廉士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提及这事，也因此他甚至没能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回暖了许多：“如果你非要算在我头上的话。”他扔了一身古板规矩的气质，活像一个地痞无赖，“请容许我推卸一部分责任，黑魔王在此至关重要。”
“是啊，黑魔王让你丢了朋友。”我懒懒的接了他的话。
“……我不能背着他说他无辜，”威廉士也意识到了话里的不妥，谁都没有立场说伏地魔是一个好人，当然，这属于我们私下里的玩笑，“他把任务交给芬里尔，但我认为他更喜欢偷袭巫师，和马尔福一起联络巨人的任务就到了我手上。”
“那只孔雀给你做垫背变成了化肥？”不其然的，我想到了西弗勒斯给卢修斯马尔福起的绰号。
“很形象的比喻。”他莞尔一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鸡婆的男人，他总想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示出来，事实上，他的身高只到巨人的小腿，那些沾着泥巴的腿毛啊……”
——这个可怕的话题，我极力掩饰自己的笑意：“那么，你们都平安无事。”
“是的，我们只是多了一点儿运气，从那个原始森林里逃出来。”说到这里，威廉士仍然一脸心有余悸，“他们拒绝了黑魔王的好意。”
好意？那简直就是灾难！
至此，我已经打算和威廉士划清界限了，即便对方曾经被我纳入需要保护的范围，但是我们的交情不足以让他做出和西弗勒斯同样的决定，这取决于伏地魔对他的信任，以及他自身所暴露的品质。
他和西弗勒斯不一样！
“说说你吧。”他侧头看着我，“我很抱歉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愿你没有受到虐待什么的。”
“除了食物上的苛刻，我认为还不错。”
他轻笑着摇头：“你没有说实话，这里的一切都让你不习惯，你还没有放弃你的饼干！”他仅凭我开始的措辞就抓住了漏洞，但他一没有防备我，二没有审问我，暧昧的近乎让我随时准备掉入他的陷阱。
有人说过，谎话的艺术在于半真半假，我不介意告诉他一部分真话混淆他的视听：“我的饼干从来都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于他，我永远都不会放弃。”我们走在月光下——曾几何时我最讨厌的景色，现在它却是我的保护色，让我安然吐露心声，“看，我从霍格沃茨追到了克雷德，是你让我离他更近一步的。”
好一会儿，我没法从他的脸上得到任何讯息。
威廉士适当的停止脚步，温和的道：“你应该告诉我你今晚有约的。”他遗憾的看了我一眼，向前方的西弗勒斯点头而过。
“进去吗？”我抬头示意，这是一间暖色温馨的酒吧，老板是一位二十出头，长相迷人的女士。得到他的首肯，我向罗斯默塔女士要了两杯啤酒，在窗边的一个小隔间里落座。
今年的圣诞干燥温暖，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孩子们失望的苦脸。
“我以为今年我们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圣诞节。”好不容易和威廉士结束了对话，我分外想念和西弗勒斯在一起的轻松和平和，也因此我的话里多少含了点儿抱怨和亲近。
“抱歉，”他冲我眨眨眼，忽然激起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我本不该扫了你的兴致，但是西弗勒斯的暗示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认为我有必要和你们其中的一个见一见。”
梅林，这是邓布利多？
“介意和我对一下联络暗语吗？”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的，“请问，莱姆斯卢平最喜欢的食物？”
“呃，滋滋蜜蜂糖？”
这个可恶的老蜜蜂！真难为我在窗前还得堆起一脸灿烂笑容：“莱姆斯卢平最喜欢的人？”
“西弗勒斯！”他的鹰钩鼻惟妙惟肖的带动一抹微笑，“这是当然的，恕我直言，你还可以加上一个‘最尊敬的人是谁’。”
“毫无疑问。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滋滋蜜蜂糖吗？”
他无奈的喝了一口啤酒，这使得他因为时间快到而差点显形的鼻子保持了西弗勒斯的形状：“因为它差点把我甜死。”
“全中，现在我相信你是谁了。”我恶劣的露齿一笑，顺带与邓布利多联手布下反侦察咒。
“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发现了？”
他宽容的没有计较我的恶作剧，这反而让我生出了一丝羞赧，就好像我无理取闹似的。我耸肩道：“马尔福的失踪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事实上，他早就带着一批巫师和狼人前往沼泽山脉。”
“我没有得到情报，看来他们失败了。”邓布利多又呷了一口啤酒，“为什么不来一些爆米花和鸡腿？”
“我无法想象西弗在我面前大快朵颐的样子。”
“他肯定少了很多人生的乐趣。”
“马尔福同样如此。”我盯着这张属于西弗勒斯的脸颊，这得花费我不少力气去克制揍人的冲动，“我不相信伏地魔会为失败的下属大摆宴席，马尔福不会好过的。”
“你的意思是……争取到马尔福家的支持？”
“我想是的，但愿詹姆斯和西里斯不会生气到和他同归于尽。”我也不指望往后他们三个能够相敬如宾，对了，我怎么忘了还有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