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天琪炽~热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白云菲，仿佛他此时是个迷途的孩子，迫切地想要找到一条活路，“你说我跟天翊相比，如果我的命运不好，那肯定是因为我个人的问题。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让自己变得即使只好那么一点点？我的病是不会好了，不知道哪一天会死掉，在我死之前，就让我感受到一点人生的乐趣行不行？”
他的眼眶变红，痛苦地望着她，心脏此时绞得就像刀割一样。
白云菲被他扣紧肩膀，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一颗心也被狠狠抓住了一样，眼中竟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两人这样对望着，莫天琪极力克制着想要吻她的冲动，却又无法抽回自己的手，抓着她，呼吸比刚才更加不稳起来。
白云菲见他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禁望向他的胸口，想起他的心脏病，反应过来，忙反手将他的手臂抓住，紧张地说：“是不是很难受？你坐下来缓缓！”
她将他按回去坐下，莫天琪有些茫然地感觉着她的手温透过他的衬衫印在他的手臂上然后传向全身。
“要不要去帮你拿杯水来？”白云菲小心地望着他。
莫天琪却摇摇头。能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一秒钟他也不想浪费掉。
两人默默地坐着，风吹进来，将纱帘微微掀动。
“对不起，柳心雅的事并非我所愿，但确实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半晌，白云菲才轻声说，“但是哥哥，不管事情变成怎样，不管你遭遇过什么，你以后快乐不快乐，其实还是可以由你自己选择的。”
莫天琪望着她，清瘦的俊脸渐渐恢复了平静，换上淡漠的表情。“我怎样选择？我想要的，都得不到，不想要的，一拨一拨地扑过来。”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你总有需要承受的，开不开心，只在于你个人怎样看。”白云菲叹口气，“我家是很普通的底层老百姓，父母经常有各种烦恼。那时我和柳心雅还是好朋友时，租着几百块的房子，每天挤公交车上班，工资不够用时，就想，啊，有钱人真好，不会像我们这样烦恼。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想去哪里都可以。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但是现在看到你们的生活，我才明白，人生，解决了一个烦恼，必然有新的烦恼。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哥哥你现在是天成集团的总裁，可是你多不开心啊，心里这么多痛苦，这么孤独。”
“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回到那句话，这一切，其实还是得看你个人。不要试图去活成别人的样子，也许你成为天翊时，也会一样很痛苦。失去双腿，失去尝试很多事情的机会，怎能不痛苦。因为人，就是一直想要自由，想要无所不能。可惜，自由永远受到禁锢，能力永远有限。”
白云菲怅惘地说着，莫天琪默默地看着她，有些失神。
“哥哥，既然你在我面前不打算再掩饰，那我可不可以同样直白地问你要一个承诺？”想了想，白云菲忽然问，神色郑重。
莫天琪怔愣了一下，缓声问：“什么承诺？”
“不要伤害天翊。”白云菲诚恳地望着他，“你说这个家没有人爱你，其实不是的。天翊是爱你的。只是，或者你的目光，习惯了只看向你得不到的，而无视你可以得到的？你想要爷爷对你重视，憎恨你父亲对你造成了伤害。可是天翊从来没伤害过你，他认为你是最好的哥哥，而你有放在心里了吗？”
莫天琪只觉得一道麻意倏地由脸颊传到手脚，僵住。白云菲用话突然扇了他一个耳光。
心脏处蓦地又一个狠狠的抓痛。
难道她早已看透了他？所以她面对他时，才有那不自觉的警惕和逃避？
原来她一直在害怕他伤害莫天翊。
他的心顿时被撕扯得更加痛了。心底的孤独感再次翻涌起来。她离他，也是那么的远。
即使他向她剖开血淋淋的千疮百孔的心，她第一想到的，仍只是她所爱的莫天翊。
她说了这番话，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莫天琪望她良久，忽然有种如果是她亲手将刀插进他的心脏，可能他也会接受的感觉。彻底的痛感，也是快~感。
“好，我答应你，即使有天他从我身边拿走一切，我也不会再反抗。”莫天琪深深地望着她，缓缓说。他的眼底有血红的颜色，但她不会看到。
白云菲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绝望，不禁怔住。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如此自暴自弃。
“哥哥，你不要这样想。天翊不是那种人，他不会抢走属于你的东西。”白云菲很肯定地说。
莫天琪惨淡地笑了笑。她真的很相信，很维护莫天翊。但人心的事，真的会像她想的这么简单么。即使莫天翊不抢，爷爷有一天也会帮他抢，莫天琪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莫天琪深呼吸了口气，向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白云菲见他这样，犹豫地站起来：“哥哥要不回房去休息？”她试探地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莫天琪震了震，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抱住她。只一下也好。
但他闭着眼睛，没有动。“你走吧。”半晌他才说。
白云菲尴尬地松开手，迟疑地望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哥哥要爱惜身体。”
见他仍是没反应，白云菲想了想，又说：“那边有沙发，躺着会比较舒服。”
她的话还没说完，莫天琪蓦地抓住她的手。白云菲吃了一惊，想挣开，但他抓得很紧。莫天琪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她知不知道她的关心对他来说，就像罂~粟一样，是毒药。
白云菲涨红了脸，紧张地看着他。
莫天琪的心里就像有列车疾速地飞驰着。他望着她，还是慢慢松开了手，起身从呆若木鸡的她的身边擦身而过，穿过纱帘走出去，离开了图书馆。
白云菲砰砰的心跳慢慢缓回来。心里莫名地感到很难过。
过了很久，有些茫然地走出图书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白小姐和莫大少爷关系很不错啊。”充满嘲讽的声音。
白云菲吃惊地转回身，看到秦绮阳双手抱胸站在那，嘴角笑盈盈的。
第83章她想代表我
第83章 她想代表我
“天翊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好？”秦绮阳向白云菲向走过来，嘲讽地问。
白云菲脸色变了变，不想理她，转身走开。
秦绮阳停在那，望着白云菲的背影冷笑。
下午莫天翊下班回来，竟没看到白云菲像平时那样来接他。
秦绮阳远远扭着性感的腰肢过来，笑着说：“像昨天一样，我们先去松一下筋骨吧！”
莫天翊却想着昨晚白云菲说要回去的事，心里不安，不由问：“秦小姐有看到云菲吗？”
秦绮阳愣住，没想到白云菲只是没来接他，他就掂记成这样，心里顿时很是不满，想了想，故意说：“云菲小姐吗？我刚才还见她在图书馆跟天琪少爷说话呢。”
莫天翊微怔，白云菲竟跟莫天琪说话而不来接他？
回到西院，秦绮阳正想推莫天翊去康复室，但他阻止了她，说：“你先过去，我等下再去。”
说完莫天翊自己推了轮椅离开，留下秦绮阳呆呆地站在那。
问了佣人才知道白云菲就在院子里，莫天翊找过去，看到她正在那无聊地给锦鲤投食，不禁有些郁闷。
莫天翊推着轮椅到她身边，十分不满地戳戳她。
白云菲转过头，瞅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不是要去做康复训练吗？”
“你现在都开始不来接我了。”莫天翊哼一声。
白云菲好笑了，白他一眼：“不是有美女去接了？”
莫天翊扬扬俊眉：“她能代表你？”
“她想代表我。”白云菲也哼一声。回身将几颗鱼料丢到池子里。
“哎，你别把我的锦鲤给撑着了！”莫天翊抗议，然后奇怪地笑起来，有些不相信，“你还吃康复师的醋？”
“康复师？”白云菲嘲讽地重复着，心想，那狐狸精以为她特别好欺负，在莫天翊面前一个样，在她面前又一样。白云菲真想冲口而出，那是你的前任女友，才不是什么康复师！但想到莫天翊很信任秦绮阳，对康复充满了期待，如果让他知道这其中复杂的事，只怕对康复训练产生不好的情绪，白云菲只好忍下来。
“是啊，吃她的醋！多性感的美女，你天天对着，要是心里动心了，我也不知道！”白云菲气呼呼地又丢几颗鱼料进池子。
莫天翊嗤地笑了一声，把她的胳膊拽回来，不给她继续投鱼料，“走，去陪我做训练。你自己看着，不就不用担心了么！”
这还差不多。白云菲跳下石椅，将莫天翊推去康复室。
路上，白云菲想了想，对莫天翊说：“今天我做了一件很讨厌的事。”
“什么事？”莫天翊诧异地扬起头。
“柳心雅突然来找我，我被逼着没法，带她去见了你爷爷。结果爷爷立刻让她住进了澄园。然后，哥哥气得差点心脏病发。”白云菲深深叹了口气。
莫天翊惊讶地挑了挑眉，原来莫天琪找她是因为这事。
“这也不能全怪你，只能说柳心雅确实是个很可怕的女人。不过哥哥没事吧？”
“还好吧，就是情绪确实有些糟糕，我觉得挺抱歉的。”
“唉，那也是哥哥糊涂，知道这个女人可怕，当初就不要招惹她。”莫天翊感慨道。
“你还说，那时你不是挺乐意看到他们搅到一起的？”白云菲嗤道。
莫天翊尴尬地笑笑，找不到可辩驳的话。
秦绮阳突然看到白云菲推着莫天翊进来，本来充满期待的表情一下变得难看。
白云菲推着莫天翊到秦绮阳面前，微笑着说：“麻烦秦康复师了。”
秦绮阳眼里闪过一抹阴沉，“这是我的本职，没有什么麻烦。”
“嗯，那我到那边去等你们。”白云菲无视秦绮阳恶意的目光，大大咧咧地走到沙发区，把自己丢进一个大大的沙发椅，窝在里面闭上眼睛打瞌睡。
过了半个小时，莫天翊过来拍拍白云菲：“懒猪，别睡了，我要去洗澡！”
白云菲睁开眼，瞅了眼莫天翊和秦绮阳，伸伸懒腰：“哎，我是不是怀孕了，干嘛老这么困！”
秦绮阳的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而莫天翊怔了怔，反应过来，见她居然在别的女人面前耍这样的小计谋，不觉好笑，又不好说什么，就伸手拉她的手，很是亲昵。
白云菲笑靥如花地起来，推过他的轮椅，离开康复室。
回到住处，莫天翊才笑道：“看来你很想怀孕？那晚上我们多努力努力！”
白云菲脸上微微一热，却也并不觉得多害羞。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容易害羞的自己了。
“好，多努力！”她一本正经地说，服侍他洗澡。
“真不害臊！”莫天翊撩水到她的脸上，取笑说。
“害臊还会千里迢迢来找你？”白云菲用力搓他的脸。
“嗯，对我不要害臊！”莫天翊搓了满手的泡泡抹到她的胸口，邪恶地笑。
白云菲反手也抹他一脸，吃吃地笑起来。
……
柳心雅住进澄园后，一连好些天都小心避着莫天琪，不敢出门。
后来听说莫天琪被莫泰清说了，应该不会再找她麻烦，她才渐渐放心下来。
等莫天琪和莫天翊都去上了班，柳心雅便去找白云菲。她初来乍到，对澄园一点也不了解，觉得暂时还是先跟白云菲打好交道比较好。
去找白云菲的路上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十分火热的女人，柳心雅不觉多看了两眼。而秦绮阳也好奇地打量着她，然后两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因为柳心雅的事闹得有些大，佣人偶尔悄悄传两句，秦绮阳不免也有所耳闻，看到柳心雅，很容易就猜到是她。
秦绮阳向柳心雅走过来，微笑着说：“您好，我是莫天翊的康复保健师秦绮阳，今天天气真不错，您也出来散步吗？”
柳心雅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她这个人本来就很善于结交人脉，这个女人主动跟她套近乎，她觉得没必要拒绝，况且有意思的是，这么有竞争力的女人竟是莫天翊的康复保健师，柳心雅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好奇。
“是的，出来逛逛。我叫柳心雅，您好。”
两个女人就着院子里的风景聊了一会儿，然后互相道别。
白云菲此时照例是在图书馆看书。她最近真的有些烦闷了，一直像只鸟被关在院子里，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嘉嘉，但莫天翊仍在拖着，不给她回去。
正对着书失神，忽然听到有人轻声叫她：“云菲！”白云菲抬起头，看到柳心雅笑眯眯地向她走过来。
“这里看起来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呢。”柳心雅笑道，亲热地在她旁边坐下，又四处看了眼。
白云菲心情复杂地看着柳心雅，没说话。
“云菲，上次真的很谢谢你让我见了莫泰清。”柳心雅却挨过来，搂着她的胳膊，十分感激的模样，“这一个月来，这几天我才终于睡上好觉。”柳心雅叹息道，很可怜地说：“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这次真的是你救了我，云菲！”
白云菲不禁叹口气。“心雅，我真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你和莫天琪对立成这样，还到莫家来，以后你真的会幸福吗？”
她说得这么直接，柳心雅有点尴尬，“他是孩子的父亲，以后我们的关系总要缓和的，你别太担心。”
既然柳心雅都这么说了，白云菲还有什么可说，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还可以站在什么立场说柳心雅了。
不把她当朋友后，很多话都没必要说了。
但柳心雅现在却急切地想要再与白云菲建立革命友谊，十分关心地问：“云菲，你和莫天翊这段时间怎样了？你们这么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啊？”
白云菲苦笑，看着柳心雅，“你觉得莫泰清会这么容易让我嫁入莫家吗？”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柳心雅忧心地说，“你一直拖在这，嘉嘉怎么办？”
白云菲不愿意跟柳心雅谈自己的事，冷淡地说：“顺其自然吧，再说。”
“哎对了，我刚才过来时，碰到一个女的，说是莫天翊的康复保健师，莫天翊的保健师怎么还找一个这么漂亮女人，多不安全啊……”柳心雅真心替白云菲设想了一下，说：“云菲，我觉得你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给莫天翊生个孩子，这样你的地位才有可能稳固下来……”
白云菲觉得可笑。柳心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