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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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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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顾翩然倒了两杯热茶,示意顾倾城喝。
  袅袅的热气掩盖了顾翩然的神色,不知道师父的意向,顾倾城选择沉默。
  待顾倾城饮尽一盏茶,脸色渐渐回暖后,顾翩然才淡淡开了口:“城儿,你可怪我?”
  “不曾,徒儿自知有错,理应受罚。”顾倾城的神色十分认真。
  “擅自进入后山,还带着武艺低微的师妹,你的确是有欠考虑。”顾翩然顿了一顿,又露出一个淡淡笑,“不过念在你孝心可嘉,便不再追究了,下不为例!”
  “谢师父!”
  “没有旁人,你还要这样叫我么?”顾翩然略显嗔怪地睨了她一眼。
  “姑姑……”顾倾城难得露出了小女儿情态。
  “城儿,可还记得姑姑说的话?”顾翩然的神色充满了怀念,与其说是看着她,不如说是透过她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城儿不敢忘!娘亲的事……”提到自己的娘亲,顾倾城不由红了眼眶。
  轻轻拍了拍顾倾城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寻求安慰,顾翩然的语气有一丝宠溺:“圣水宫的少宫主,可不能这么容易就哭啊!”
  “我才没有哭!”瓮声瓮气地反驳。
  “武林大会将近,这次的彩头,是玄凤令。”风轻云淡的语气,内容却让怀中的小脑袋猛地抬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没错,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东西。”
  “那我明天就出发!”顾倾城兴奋地说。
  “不必那么急,等你伤养好了也不迟。”抚着她的有些红肿的膝头,顾翩然自责又心疼,“你先去青州布置,之后我会带人与你汇合。”
  “还有,不要总欺负溪儿,身为师姐,你该让着她才是。”最好,保持距离。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柳儿……”默念着这个深入骨髓的名字,顾翩然的眼中除了希望,还有一丝迷茫。


☆、8蓝翎

  “溪儿,你学武已三年有余,功夫自保已是足够,但江湖经验还太少。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你师姐三天前已经出发,顺道视察门下经营的产业。”瞥了一眼怀溪因为不能同行而有些怨念的小脸,顾翩然无可奈何地一笑,又透着无限宠溺,“为师知道你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准许你独自启程去青州,就当是历练吧!三个月后为师和你师姐会在那里与你汇合。”
  听到可以出门,三年来只呆在圣水宫的怀溪自然是兴奋不已,但是得知孤身上路,又不免有些惴惴,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独自出过远门,未知的旅途诱惑与危险并存。
  但是读出师父眼中的信任与鼓励,怀溪又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好孩子要独立,坚强,她要证明给师父看,怀溪已经长大了!
  “师父,你放心,溪儿可以的!”信誓旦旦的握紧小拳头,骆怀溪明媚的笑似乎能发光。
  目送着那瘦弱的的背影离开视线,顾翩然在心中叹息:远离这儿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吧!青州那里城儿应已做好安排,圣水宫也已经部署完毕,就等着那些人自投罗网了。至于溪儿,就用三个月时间好好玩吧!
  “舞,保护好她,若非必要不得现身。”顾翩然想象着骆怀溪闯荡江湖的模样,不觉莞尔。
  “是。”一到残影划过,快到让人以为只是错觉,这是圣水宫暗卫小队中的王牌——曾经是皇家暗卫成员的风舞。
  独自御马行在下山的路上,怀溪有些郁闷的回想着几天前师姐出发前的那一幕——
  “师姐,溪儿也要去嘛!你不要扔下溪儿啦!”扯袖子,摇,骆怀溪充分发挥了作为一只萝莉必备的撒娇技能。
  “溪儿乖,师姐也想带你一起去,可是此行颇具危险,不可儿戏,下次师姐一定带你出去玩!”想到师父的嘱咐,顾倾城狠了狠心,仍是拒绝,这次的任务是提前在青州做好布置,将那些妄图对圣水宫不利的势力进行清理,为夺取武林盟主之位打基础,她可不想溪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所以,不能带她去。
  不过,溪儿哀怨的表情真可爱啊!抱着这样想法的少宫主殿下一路上都是心情愉快的样子,对人都变得亲切起来,让随同的下属摸不着头脑,暗道刁蛮的少宫主这是转性了?
  紧了紧背包的带子,骆怀溪很快恢复心情,算了,反正能出宫见识就很不错了!昨晚整理背包清点了一下穿越时带来的东西,有收获如下:防水双肩背包一只,内有计算器,电子词典,笔盒,本子若干,教科书,学生证和运动水壶,还有随身携带的一把瑞士军刀和一块太阳能手表。除了小提琴不便携带因此安置在师父房内拜托她抽空保养外,其他的装备都原封不动带出来了,总觉得这些在过去稀松平常的物什在这里会很有用。
  这把瑞士军刀还是爸爸送给自己防身用的,轻抚刀身的图案,怀溪将刀小心收好。远在天国的爸爸,你好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希望妈妈也可以好好生活。不论我们身在何方,都要一起努力啊!望着蔚蓝的天空,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觉得颠得有些难受,怀溪翻身下马,牵着师父送的“玉麒麟”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走着。
  “小玉,你觉得我穿这身好看么?”轻拍了拍马头,怀溪不自信的问道,眼中有几分苦恼。
  被唤作小玉的白马十分通灵,打了个响鼻,上下晃动着脖子,仿佛点头一般。
  虽然得到马儿的肯定,怀溪还是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好别扭哦!师父说出门在外穿男装比较方便,硬是给我套了一件白色长衫,虽然绣了青竹滚边很风雅,但我还是喜欢师姐送的那条粉红色的裙子……”说到这儿,似乎突然消沉了下去,“可是师父不许我带出来,想偷偷穿都不行……”越说越低落,小脸上满是遗憾。一根筋的怀溪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成衣铺这种地方的存在。
  “算了,总会有机会的!”怀溪自我安慰道,又兀自傻笑起来,“我跟你说哦!我身上穿的亵衣还有包里备着的贴身衣物都是师父亲手做的哟!羡慕吧!嘻嘻……”沉浸在欢喜中的怀溪浑然不觉对着一匹马炫耀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时,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奇的她轻咬下唇:师父说不要多管闲事,徒惹麻烦,但她只不过去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打定主意,取了从库房里精心挑选的宝剑,拍了拍马儿让它独自去玩耍,骆怀溪施展轻功向树林掠去,才刚靠近便听得一大汉猥琐的调笑:“小娘子恁的美貌,乖乖从了大爷,许你做个压寨夫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骆怀溪皱了皱眉,有些鄙夷这种电视上演烂的恶俗桥段,更鄙夷在此上演的人,握剑的手不由一紧。
  却听一个温柔优雅的女声回敬道:“心领了。不过小女子口味清淡,不爱吃香喝辣,若这位壮士愿意就此罢手,小女子不胜感激。”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大爷心狠!给我上!”一声令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匪寇便要扑上前去,只听一声厉喝:“住手!”声音清亮,自有一番威慑。
  众人一愣,皆看向声处,却是一名持剑少年。这少年身量不高,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神姿卓然,虽显单薄,那凌然的气度却无端让人安心。
  见来人只是个瘦弱的少年,那匪首登时大怒:“哪儿来的臭小子,敢坏大爷的好事!”
  骆怀溪想了想小时候在电视上见过的场景,立刻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原本此句该有的气势,被少年稚气的脸,软糯的调,削弱了大半。
  “哈哈哈,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大爷少不得要给你点颜色瞧瞧!”匪首不屑道。
  “小子!快点跪下求饶吧!”
  “看这小子生的跟个娘儿们似的,不如卖到怡春园去做小倌!”
  “哪儿那么多计较,直接砍死了事!”
  他身后的一干手下纷纷叫嚣道。
  虽然不知那怡春园是什么地方,也不知小倌是什么,不过就凭那些家伙不怀好意的笑也可推测出不是什么好地方,紧蹙双眉,骆怀溪决意给这些人一些教训。
  众人还待继续调笑,突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划过,便都僵立原处,浑身不得动弹。
  那匪首脸色发白,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急的冷汗直流。却是怀溪不愿再听见那些污言秽语,不仅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定在原地,索性连哑穴也一并点上。
  没有人注意到那名优雅的女子悄悄将手中扣着的银针藏回原处。
  处理完一众匪寇,怀溪收回手,看向被匪寇拦下的人。
  一辆豪华马车,一个赶车小厮,一名清秀少女做丫鬟打扮,还有便是,自刚才起一直笑盈盈注视着她的美丽女子。
  怀溪搔了搔脸颊,有些腼腆:“唔,这位……姐姐,你和你的同伴可有受伤?”纠结于该称呼对方小姐还是姑娘,还是选择叫姐姐比较稳妥,她在心里一捶手,丝毫没有意识到此举颇有套近乎之嫌。
  “不曾。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近看才发现这孩子唇红齿白,身量纤细,分明是个少女,只不过现做男装打扮,她也不点破,只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
  这个姐姐气质娴雅,温文有礼,且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应该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只是出门在外,却只带了两个仆从,又没有武艺傍身,难免招来有心人的觊觎。
  仅凭骆怀溪少得可怜的江湖经验以及二三流的武功,她并没有察觉出眼前的女子修为高深,远在她之上。
  即使刚才她不出手,人家也完全有能力击溃那群悍匪,且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缘份,本就如此奇妙。
  见对方真诚致谢,怀溪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对方,又嘱咐道:“穴道三个时辰后才会解开,你们可以安心上路,只是最好雇些保镖以策安全。”说完便准备离去。
  “少侠且慢。”那女子出言道,“小女子也知世道艰险,带着两个不同武艺的仆从上路难免遇到状况,只是苦于无可信之人,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不知来历的镖师,也并非万全之策。如今蒙少侠所救,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少侠可愿与我结伴同行,护我周全?”
  “这……”怀溪有些迟疑,“可是我要赶去青州参加武林大会……”心里却嘀咕,我们好像认识才不到一个时辰吧?难道我就可信了?
  “如此甚好,小女子此行正是要返回益州本家,益州乃前往青州的必经之路。”话已至此,也没什么推辞的理由了。
  果然是因为我长得很正气吧!怀溪有些得意地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是顺路,时间也来得及,何况与人作伴也总是好过一人孤身上路:“那好吧!”
  示意小玉乖乖跟着,骆怀溪同她们一起坐上了马车扬尘而去,只留下一群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土匪听天由命。
  马车是上好的马车,车厢宽敞,几案软卧一应俱全,还点着熏香,只是车厢颠簸是免不了的,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尴尬的气氛。
  对方毫不避忌的视线让怀溪浑身不自在,不知不觉竟出了一手的汗。清了清嗓子,怀溪忍不住开口:“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蓝翎。问了人家姓名是否也应该报上自己的姓名呢,少侠?”蓝翎眼中有几分促狭,“少侠”二字更是有意无意加重了语气。
  “我叫骆怀溪。”顿了顿,又接着道,“翎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蓝翎笑着略一颔首。
  得到对方首肯,怀溪支支吾吾一会才说道:“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少侠了,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女孩子,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才女扮男装。”
  按理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一个才见面不久的陌生人表明身份并非明智之举,只不过一来骆怀溪个性单纯,虽然出门前被千叮万嘱过,但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自然不会将那些话放在心上,二来这蓝翎温文尔雅,翩翩有礼,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既要同坐一车,表明自己的女子身份也好少些顾忌,跟着师姐学了三年文治武功,怀溪自是了解古代女子对名节看的有多重。
  只不过怀溪不知道她遇到的这名女子,既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更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世俗礼节。
  似是没有料到怀溪会这么轻易吐露自己的女子身份,蓝翎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复又显出一丝兴味,“小溪怎么证明自己是女子呢?”
  并未注意到对方亲昵的称呼,怀溪因为她的问题而呆了一下:“吓?证明?”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宽大的男装的确不太能看出身形,难道要为了验明正身让对方摸一摸么?
  骆怀溪有些犹豫,抬头望向蓝翎,却被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对方移到自己身前,一双美目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骆怀溪犹如被点穴般僵住不动,“你……”
  “我大丰朝的女儿家三岁便要穿耳洞,小溪却没有呢!”蓝翎的笑容端雅,眼神却有些轻佻,“不过……”边说着,边如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般用手挑起怀溪的下巴,装似端详片刻,手一点一点往下,沿着怀溪脖子的曲线轻抚,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迫得怀溪“咕咚”咽了咽口水,顺着她的手仰起了头,又继续说:“小溪没有喉结,果然是个女孩子!”顺势替怀溪理了理领口,这才收回了手,笑意满满地退回原位。
  怀溪干笑几声,转了头装作看风景,不敢再看她,背后却冒出一身冷汗:难不成自己刚才被调戏了?
  蓝翎端起几案上的茶盏作势喝茶,掩去了唇边深深的笑意:真可爱,看来这一路不会无趣了。


☆、9同寝

  一个调戏的不亦乐乎,一个被调戏的不知所措,时间就这样悄悄溜走,马车稳稳停下,只听得那小厮在车外请示:“小姐,客栈到了。”
  “小溪,我们现已到了泉州,天色已晚,不如暂且歇息一宿再上路吧!”蓝翎征询着怀溪的意见。
  点了点头,怀溪率先跳下马车,又顺手扶了一把蓝翎,动作自然地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蓝翎则是微微抿唇一笑,对于怀溪体贴的行为十分受用。
  “客官里边请!不是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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