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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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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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原来客官您不知道呀!咱濠州这几日来了两名奇女子,摆下擂台,广招十五至三十五岁未曾娶亲的男子比武招亲,扬言只要打败了护擂的姑娘,便可以挑战擂主,若是能赢了那擂主,便嫁于他做妻。”小厮语带艳羡,啧啧赞叹,“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生得娇艳如花,武艺却是丝毫不逊,连着几日,攻擂的鲜有成功,便是有一个两个与那护擂的姑娘打个平手,却都被那蒙着脸的守擂的正主一招击退。短短三日,这俩姑娘的名号就传遍了全州,只要会点武功的,哪个不是挤破了头要去攻擂?”那小厮话音一转,带了几分恭维几分调侃,“小的原还以为您也是慕名而来……几位客官仪表不凡,看着便是有能耐的,那些人觉着多了劲敌,自是面色不善了!”
  “哦,原来如此……谢谢小哥了,来点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吧!”弄清原委,好笑之余又松了一口气,骆怀溪笑眯眯地朝那仍是惊讶的小厮道了谢,找了个由头将他支开。
  转头对着若有所思的顾翩然笑道:“没事啦,既然大家误会我们是要去参加比武招亲,那让郑校尉和罗护卫换女装就行了!”浑然不觉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突然僵硬的两人,骆怀溪保持着一脸天真无邪,却突然让罗小西觉得分外阴险,不由在心中咆哮: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郑阔更是死死握住拳头,虽然面色如常,但爆起的青筋也表明他的心情绝非表面那么平静:拜托!老子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么!骆小姐你要整他我绝不拦着你!但求你不要把我拖下水啊!
  两个大男人满眼恳求地望着公主大人,却见她微微勾了嘴角,安抚性地揉了揉骆怀溪柔顺的发:“胡闹……”两人眼神一亮,正想说“殿下英明”,却又听顾翩然话锋一转,带着淡淡的嫌弃,“哪有姑娘家长他们这样的?吓到了平民百姓就不好了。”这一句话瞬间让两人像是被万箭穿心一样僵在原处动弹不得。
  罗小西又将视线调向义妹,盼着她能说两句公道话,只见蓝翎温婉一笑,却是对着骆怀溪的:“小溪,莫要为难他们……你若实在想看,便让义兄他们私底下穿给你看,可好?”
  不好!罗小西和郑阔在心里狠狠回道,却在顾翩然略带警告的视线与蓝翎愈发上扬的弧度中失了反抗的念头,像是被逼良为女昌的女子一般弱弱地垂下头去。
  面上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骆怀溪于是大方地摆摆手:“算啦,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呀!”嘻嘻,没想到看别人吃瘪心里这么爽,自己总算能理解当年师姐的心情了!嗯,她决定了,要好好向师姐学习!等到找到师姐之后,再互相交流一下经验!想到这儿,小脸上的笑更加灿烂,换来顾翩然和蓝翎柔柔的眼神,以及罗小西和郑阔背脊发凉的冷颤。
  一时间,整桌人都忽略了周遭不减反增的敌视,被轻松愉快的情绪所包围,即使是表情最淡的顾翩然眼中也闪耀着清浅的笑意。
  晚膳之后,几人各自回房休憩。
  半夜,清冷的明眸猛地睁开,不带一丝睡意,看向正蹑手蹑脚向自己床边摸来的身影。行到一半,还不小心被横着的凳脚绊倒,只听“砰——”一声闷响之后,又响起一个来不及收回只能刻意压低的痛呼,顾翩然心中冷嗤,却没有动作。
  小半晌,那身影似乎是缓过了痛楚,便又接着向前走,终于摸到了床沿,麻利地扒了外衫,像条游鱼似的哧溜一下钻进了她的被窝。
  顾翩然仍是不动,她倒要看看这小家伙会怎么做。
  等了一会,见身边的人没有醒转的迹象,骆怀溪放心的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却很快被她压下。
  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搭住顾翩然的腰侧,骆怀溪屏息凝神观察她的反应。欣喜地发现对方没有表示,骆怀溪充分诠释了何为得寸进尺——她又将自己的一条腿搭上了顾翩然的双腿。
  顾翩然在感觉到那搭在腰际的爪子后有一刹那的僵硬,却又被她很好的控制了,并没有让神经高度紧张的某人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睡着的事实。
  确认顾翩然已经熟睡,骆怀溪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干脆又向前挪了些许,整条手臂环过顾翩然的纤腰,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鼻尖似有若无地贴在顾翩然后颈的肌肤上,轻嗅着她清雅迷人的体香。
  弯起唇角,自以为得逞的小家伙正准备甜甜入睡,却觉得被人陡地压在了身下,不仅双手双脚被缚,就连鼻尖也收到了蹂躏,被人狠狠捏着,呼吸困难。
  “嗯嗯……呜呜……”鼻子被捏住,说不出话来,只能通过盈盈的泪眼和幼猫一般的呜咽声讨饶。
  顾翩然果然心软,松开了拽着她鼻尖的手,却还是纹丝不动地压着她的手脚,在夜色中只见她清泠泠的眸光,却难以看见她少见的谑笑。
  “师父……你没睡呀……”顾翩然哪里听不出骆怀溪的言下之意:既然没睡做什么骗人家?
  被她这么倒打一耙,顾翩然不怒反笑:半夜三更像个采花贼一般摸进人家房里,调戏不成还要反过来怪人家,这孩子真是越发不像话了!如果不好好治治将来怎么得了?岂不是连自己这个师父都不放在眼里了?——一心想要给对方一些“小小”的教训的公主大人丝毫没有这一切都是自己纵容的觉悟。
  “溪儿,这么晚不睡,到我房里想做什么呢?嗯?”顾翩然的尾音妩媚的上挑,带着诱惑,也带着一丝危险。
  骆怀溪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样,无辜地眨着大眼睛,笑得可爱:“溪儿睡不着……想跟师父一起睡……好不好嘛?”本以为只要自己卖个乖师父就不会再追究了,没想到顾翩然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骆怀溪被她看得心虚,一紧张,有些话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我、我没有想要亲你哦!也没有想要……唔……”这不打自招的话才一出口骆怀溪便懊恼得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却是还没等她实践,半开的小口便被一片柔软堵住了。
  在她迷迷糊糊地彻底落入那甜蜜的陷阱之前,脑海里还闪过一个念头: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翌日,提心吊胆了一宿担心真的被迫穿女装的郑阔和罗小西惊奇的发现罪魁祸首骆怀溪竟然与他们一样神思不属,精神萎靡,不由得心情大好,舒了心头阻塞的那口恶气。
  反观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顾翩然却是破天荒的挂着一层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十分愉悦。
  聪慧如蓝翎自然猜到了什么,眼神一暗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仍带着她惯有的微笑。
  因着初来乍到,对于找人一事并无头绪,顾翩然便决定四处逛逛,先熟悉一下。昨日听那小二说起比武招亲一事,她便有些怀疑,恰巧骆怀溪对此颇有兴致,一行人用罢饭食便向着小二所指的城北走去。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男女都是一副武林人士打扮,或手提宝剑,或腰挎大刀,其他不常见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纵是经验丰富如顾翩然,见多识广如蓝翎,也不得不感叹,濠州不愧称为武乡,此地江湖门派之多,武学气氛之浓厚,无怪乎有诗云“天下武生出濠州”。
  仔细看,会发现这大部分人流,都与骆怀溪一行一样向着城北而去,虽然顾翩然和蓝翎是一等一惹眼的发光体,但却并没有收获全部的视线——濠州女子也尚武,性情也多豪放,莫说是郑阔与罗小西这般英武的男子,便是略显孱弱却俊俏非凡的骆怀溪也得到了不少青眼。
  众人所经之处总是有意无意涌过一波又一波人潮,将几人团团围住。好不容易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站在了擂台之前。
  只见这擂台台高一丈,三丈见方,红毯铺就,彩绸相缠,那喜庆劲儿,不似擂台,倒更似拜堂的香坛。
  骆怀溪摸着下巴打量这高台,心里琢磨:这么高的台子,光是跌下来就不得了了,若是被人踹下来,不死也半残了!这美娇娘,果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啊!
  越是这样,越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然而,正当她兴致勃勃地越过那守在擂台中央的女子,望向端坐着的正主时,不由得呆在当场——虽是蒙了面纱,那双清亮璀璨的星眸她又如何不认得?
  “妍妍……”她的轻喃淹没在嘈杂鼎沸的人声之中,台上的女子却是恍若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按照约定把妍妍放粗来了哦!虽然只是打了个酱油= =


☆、51比武

  顾翩然与骆怀溪离得最近;自是发觉了她的异常,随着她的目光向台上望去——那高台中央负手而立的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容貌虽算不得十分出众,但她身材高挑;四肢修长,唇边笑意爽朗,眉宇间英气勃勃,端的是巾帼不让须眉。
  越过她身后,则是端坐着一名身穿浅黄襦裙,轻纱罩面的女子——眉如远黛,眸若寒星;倒是与溪儿形容的妍妍有些相像——只是这性子看着有些冷。
  顾翩然只微微打量了一会便又将视线转回情绪陡然低落的骆怀溪身上,见她闷闷不乐;顾翩然暗暗摇了摇头,对着郑阔低声吩咐了几句。
  望着台上神采奕奕与当年的落寞情态有着云泥之别的女子,郑阔欣慰一笑,躬身领命。
  只听“咚——”一声锣鼓响,嘈杂的人声一静,所有人的注意顿时被那台上的女子吸引过去了。
  “老规矩,开始前先自我介绍一番,好给台下诸位交个底,省得引起什么误会,惹上什么纠缠,可就有违了这比武招亲的本意。当然,若是听过这些的兄台也请稍安勿躁,配合着些,多谢!”那女子一抱拳,行的是江湖上的礼,然这一番场面话却多少有点官腔。
  “小妹汪子琪,与舍妹二人不远千里来到濠州,就是想给舍妹找一位英雄豪杰托付终身,诸位若是有把握能赢过我,尽管上来便是,只要过了我这关,就能挑战我身后这位正主。”她一指身后肃然端坐而身段婀娜的苏妍,“舍妹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十八般武艺不在话下,性情温顺,宜室宜家……”
  正当她滔滔不绝地做着推销之际,台下响起一声嗤笑,虽不响亮,却分外突兀,让汪子琪垮下了笑脸,猛地变了脸色,看向声处:“谁!”
  她话音才落,跳上来一个锦衣公子,手执纸扇附庸风雅,唇边的一缕浅笑无端带着几分邪佞,虽是俊朗无俦,却让她格外讨厌,语气也不由得恶劣起来:“你笑什么?”
  “唰——”那公子一把打开纸扇,显出扇面上的一幅清秋枫叶图来,枫叶如火,秋意似刀。
  “我笑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敢问这位姑娘,舍妹当真是‘性情温顺’?”他一挑眉峰,轻轻巧巧一个反问便让汪子琪哑口无言。
  的确,她这妹子什么都好,虽然失了记忆,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条,那性子也忒冷了些,也不爱笑,就连她自己也常常觉得冻得慌,那‘温顺’二字,的确是有些牵强了。
  不过……
  “那是自然!也只有武功盖世的英杰才能让舍妹心服于他,柔情以待!”汪子琪自以为高明地圆了话,却不知道背后的苏妍眼中闪过三分羞恼,七分嗔怒,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她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子:“阁下是?”
  “在下——苏璨。”他笑得露出一口整齐好看的牙齿,却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汪子琪定了定神,强自挤出一个笑来,却由于僵硬的肌肉而显得有几分狰狞,让那名为苏璨的男子笑得愈发灿烂:“这位公子,请不要捣乱,我们这是很正经的比武招亲……”
  “没错,本公子就是来比武的!”男子截住了她的话头,笑得眯了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快要涌出的怒意,汪子琪一把抽出武器架上的九连环大钢刀,向着他冲去:“看刀!”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对这种油嘴滑舌的小白脸最没好感,汪子琪也顾不得其他,只想快点将他赶下台。
  似乎早就料到一般,那男子轻巧地侧身让开她的兵刃,以折扇轻挡,看似没有用力,汪子琪却感觉手臂一麻——这臭小子,不简单!她眼神一凝,消了几分冲动,估测一番,又展开了第二击。
  砍刀在被折扇荡开之后顺势划了一个弧线,转而从另一个角度斜削而上,去势又急又快,刀风凌厉,脸颊几乎能感觉到刀刃的冰冷。
  苏璨笑意渐深,身形也陡然加快,以一种意想不到的诡异身法飘到了汪子琪身后,折扇抵在她颈间,一手却顺势揽在了她的腰侧。
  “你!放开……”未料这么轻易就被制服,汪子琪震惊万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苏璨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才突然涨红了脸,又羞又怒地吼道。
  也不知道那男人使了什么巧劲,无论她怎么挣扎,愣是挣不了他的桎梏,这般窘境,是她出师以后鲜少遇到过的。
  “啧!姑娘的武功似乎还不到家啊……”好像嫌汪子琪的脸还不够红似的,苏璨又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哟,身材不错!”
  汪子琪生平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
  她大喝一声,不顾颈间威胁的折扇,一肘击向身后的人,只听他闷哼一声,却是没有放手,仍是擎着一抹笑意:“喂喂!女孩子家家不要这么粗鲁嘛!总是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啊!”虽然这样说,但却放开了轻薄她的手,只是在她颈间的扇子依旧横亘。
  台下一片哗然,更兼之许多汉子肆无忌惮的大笑——这些人大部分是之前被汪子琪打倒的失败者。
  起先见这小娘子生得柔柔弱弱,并未将她放在眼里,等到被她狠狠地踹下台来才知道后悔,却是丢尽了脸面。心里憋着一口气,如今终于有人能治得了她,怎能不大呼一声痛快?
  一时间,台下对着苏璨的称赞鼓励声变得踊跃起来,甚至忘记了竞争者的身份。
  此情此景,让得逞的苏某人笑得愈发得意,看在有些人眼里却是愈发欠揍。
  说时迟,那时快,苏璨脸上的笑意猛地一收,折扇一转,松开了汪子琪的脖颈,只听得“噹——”一声金属响,扇骨同一把刀鞘猛击,虽然折扇完好无损,苏璨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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