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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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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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可能跟王雪明他们太肆无忌惮了,妹子们脸红红期期艾艾的样子固然惹人怜爱,但总让我感觉隔阂无限深重。
  我是不太能忍受不自在的,那种浑身不对劲的感觉巨难捱,总让我特别想回避,而且我也真的那样做了。
  待我察觉这种态度不太好的时候,妹子们都已经纷纷远离我的世界。
  真是一段令人黯然神伤的成长经历。一条龙爬筐里啃鱼鳞去了,我左看右看寻不到安慰。
  于是跟孤凤举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他支着下巴做聆听状。
  我哈哈狂笑,笑完后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笑话,讲完了。”
  “哦。”
  “不好笑吗,王小霸每次跟人这么搞,胖子都会笑成死胖子。”我思索着:“唔,好像有先决条件,不过这个才是重点。”
  “我不胖。”
  我站起来就走,一边吐槽:“你简直跟你那个通天教主一样无趣,我果然还是王小霸比较好交流。”
  背后一大脚掌呼啸而至,我被踹扑在地,啃了一嘴泥。
  “三句不离那小王八,烦死了,不许再跟我提他。”
  我呸呸吐着泥,口齿不清道:“放屁,他走三天了我才第一次提他。”
  孤凤举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将托腮换环胸抱肘,更加王八之气侧漏的悠悠道:“还数着他走的日子和你提他的次数,打死你信不信。”
  我再次左看右看的找寻,然后拎起他刚捞回来的半筐鱼甩过去:“打死你先。”
  我忘了一条龙还在里面拱着啃鱼鳞吃。它吃东西时候很容易受到惊吓,一受到惊吓就会莫名失火。
  眼见得它在半空中哀呼扭动着,狂喷着大火球向孤凤举扑了过去,看来我这一招漫天花鱼真把它吓得不轻。
  空气里充满了香飘飘的烧烤味,我眼巴巴等着看孤凤举同样下场,心里想着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竟忘记心疼我受到惊吓的一条龙。
  然后它就被胖鸡仔呸的一口唾沫给熄灭了。
  孤凤举都没让它近身,弹指一笑间,我的一条龙嗥呼着化作金线,消失在云雾深处。
  我咽咽口水:“吃烤鱼吧。”
  “你不是要先打死我吗。”
  “你们两个欺负一个。”
  孤凤举赞赏我道:“总算说对了一回话。雀儿,这个战术叫什么来着?。”
  这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我是说在我们自相识时至今,形影不离的三年多里,我第一次听孤凤举称呼谁的名字。
  他竟是有点亲昵的带着卷舌音,鼻音,尾音,称呼那只叫做玄雀的胖鸡仔,雀儿。
  我听的一阵痉挛,感觉整个人都酥软了。
  胖鸡仔倒是能淡定的回答道:“各个击破。”
  孤凤举微笑颔首道:“对,接下来要击破另一个了。”
  我醒神,拔腿狂奔。
  回到屋里咣的甩上门,见他好整以暇的微笑着,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他一向姿态很高,从来就不追落荒而逃的穷寇,我悻悻的回房间躺在床上,踹他的床板泄愤。
  想到蚩尤祭,我翻柜子找庆典衣服。
  凡灵族有个莫名的庆典规定,是为了彰显受其庇佑丰衣足食的感恩之情,必须穿符合节庆特色的新衣服。
  据说之前只有蚩尤祭才穿主题庆典服,后来云梦村实在是太丰衣足食了,我二大爷就造孽的要求各种庆典各种主题风格的搭配服装。
  真是扯淡。
  以前我响应这个政策的号召,也会象征性的去神魔井那儿买现成的。
  更早时候也有陪王冰聪去订做。妹子大都喜欢这种东西,看着她喜气洋洋的娇俏模样,我还有过偶尔这样也不错的感觉。
  但是妹子都不懂得再一再二不再三,反而再三之后成习惯。
  我那段黯然神伤的往事就是以各种借口,躲避与王冰聪单独相处开的头。
  后来陆续跟司花谢,于微红,叶绵绵,都是开始时候在教室里偶然有交集,后来上课偷偷的小声说话,偶尔休息天一起吃个饭。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种交往在日渐的频繁。
  有时候休息天我必须不能在院子里津津有味的看三界异闻录,而是陪司花谢去神魔井逛店淘宝,了解市场。
  有时候我也必须不能跟王雪明跟庞然他们去悬河打渔,而是陪于微红整理班级零碎活动策划和做饭吃。
  有时候下午我还必须不能去采蘑菇,而是陪叶绵绵看雾虹。虽然我也喜欢雾虹,却很不愿意因为看它而耽误了采蘑菇。
  但是妹子们会大眼睛充满渴望的把你看住,或一脸黯然的明知故问,不可以吗。
  那种感受很不好形容,更很不好受。具体表现在每次我不得不跟妹子在一起之后,回家看到孤凤举就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莫名火大。
  通常他不搭理我,我就把他打一顿。那种时候孤凤举很抽风,我揍他,他还笑。他理我了就是把我反打一顿,一边说你给我适可而止。
  然后第二天教室里妹子再来找我,孤凤举就会醒过来黑着脸跟人家说你吵死了,没看到旁边有人在睡觉吗。倘或是上课时候他会更直接的说老师,那谁上课说话你听不到吗,我都被吵醒了。
  妹子委屈的泪眼汪汪,我装作没看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想蛮残忍,但是连我都知道,如果你看上一个谁,但是他都不心疼你的眼泪,那你一定要快点转移对象。
  妹子们果然转移对象后,我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也并没感觉有多好受。
  在我活到21岁的今天,只心疼过一个人的眼泪,是死胖子庞然。
  就是王雪明手滑了以后,食人鱼在他缸里兴奋的撕咬着他心爱的宠物那次。
  庞然尖声哭叫摧心肝,泪珠子像停不下来的小雨点砸在缸里,惊起血浪里一圈圈扭曲的涟漪。
  我在旁边抓紧了王雪明的手,发现他同我一样的掌心潮湿,指尖冰凉轻颤。
  后来在圣贤书里看到,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反复的吟诵,直记到骨头里,再不幼稚。
  那一天也正好是蚩尤祭,我们都穿着神仙一样飘逸的锦白覆纱束腰长衫,但庞然追杀我们时候俨然恶魔附体。
  我从一堆花哨的庆典主题套装中刨出来统共三件白长衫,才想起来全是孤鸣买的。他当然不可能会买给我,他买给孤凤举的。
  多年来即使我不再陪,王冰聪也一向的订做,王雪明陪她去店里就会顺便买我们两个人的。
  然而孤凤举回来那一年非要穿我的不可,爹妈说不要为了这样的小事伤了兄弟感情,我只好穿他的。
  其实那时候我对王雪明才更有兄弟感情。
  至于孤凤举,我时不常的就恍惚有种飘渺虚幻感。缺失的十八年时光,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无端想起的全是第一眼时,他既不是素未谋面,也不是久别重逢的把我望着。一种落花依草的静寂,仿佛近在咫尺却遥遥隔了一整个须弥天地。落汤鸡和鼻血都不能使他眼睛里那种惊心动魄的情感有半分失色,令我几乎是不敢直视的迅速别开脸。
  他整一个就是突然闯进我家里的不速之客。
  孤鸣订做的雾装和王雪明买的虽然都是白色,但花纹佩带,最明显的额饰都不一样。两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同,给气的够呛。
  每次孤凤举大摇大摆的竞技去了,我就在台下被王雪明喷。
  但是他赢了会把不稀罕要的奖品和战利品都归到我名下,我一高兴,被喷这种小事就不去在意了。
  今年王雪明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回来,孤凤举虽然是哥,本质上却是爷,绝对不会有主动去买衣服的念头。
  我准备耍个懒用去年的里衬,前年的衫子,大前年的腰带佩饰混搭,把那三天糊弄过去就算了,反正都是白的,没人会注意到暗纹不一样。
  没想到爹妈这次回来走的神魔井,就顺路买了亲子套的祭典盛装,说是好歹今年都顺利毕业了可喜可贺,甭管以后做什么营生,这一年还是要很严肃认真的庆祝一下。
  虽然'都'是指我俩,但怎么听都好像只是为我能顺利毕业感到惊喜。
  算起来蚩尤祭还是他们今年的首次回家。
  那天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院南几十枚向日葵全都开的很灿烂,屋后坑里的睡莲也白的粉的铺了一片,廊前的爬藤植物郁郁葱葱。
  我吭哧着给所有房间掸尘洒扫,孤凤举将雾凇和霜花的琉璃风铃挂在每扇窗前的屋檐上,玄雀和一条龙给门框敷上银白色流火的雾纹。
  然后我们一起到院子里,给中央斑驳的雾神蚩尤图腾刷上新彩。
  早年很小时候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做。
  三五岁的哪一年,王雪明打酱油回家的路上,正看到我踩着凳子擦玻璃。
  他隔着篱笆墙看了我很久,直到我从玻璃的镜面上注意到他。
  我就回头也看着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都没说话。
  在我差不多以为他只是在那站一会儿,可能迷路了正在苦思怎么回家,跟我没关系的时候,王雪明笑了问我:“你怎么一个人呢。”
  原来他竟是用这么长时间确认我是一个人在家,真特么脑残。                    
作者有话要说:  

  ☆、蚩尤祭事

  然而这脑残却是我这一世最孤苦时候莫大的安慰,风雨同行,直到他神形俱灭,我远离颠倒众生,置身三界之外。
  我涂完最后一笔,问孤凤举祭典还有几天时间,他怎么知道爹妈是今天回来。
  他说今天早起看到天缉上孤城闭和水尤寒的任务完成了。
  我闷着头不再吭声,我也想看。
  一向孤凤举刁难我都是逗着而已,我确凿的不开心或很介意了他就会让步,反正也无所谓。
  但这两界缉约的文书,他一定知道我非常想看,却摆明了不理会的态度。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试练时候我没出力么。
  于是我娘老子一进家门,就见我热情的飞扑了过去,管他们要两界缉约玩。好气又好笑。
  孤凤举也迎上前来,一巴掌把我拨拉开,接过他们的行李往屋里走,边轻描淡写的解说:“不用理他,没常识,作死。”
  我娘迷惑的问:“什么状况?。”
  “见我天天看你们任务实况不给他看,就跟我闹别扭。”
  我老爹沉稳道:“嗯,不能惯。”这能叫惯,我是你亲生的吧!
  孤凤举点头应道:“我晓得。”
  娘也瞥了我一个你哥是为你好的眼神,跟着进去了。留我一个人凄凉的蹲在院子里,画圈圈怨念他们都不了解灵渣的世界。
  没几天庞然也回来了,竟瘦了一圈。
  进门丢一堆乐高积木给我,言说现在外面不用电力能玩的东西濒临绝迹,而且我这儿也都快应有尽有了,只能给我买这个。
  云梦泽里没有磁场,除了日月星辰,光源大都来自火和灵咒。
  云梦村曾经是叫做失落之城的,我二大爷上台推行了很多新政策,其中就包括改名,他是去过天外天昼夜城的,认为这地方叫镇都勉强,村挺好的,就叫云梦村。感觉又避世又友爱。
  真是神逻辑。
  神魔井的胡同巷子卖三界特产,但卖东西的人不会为了钱出去拿这种货,出去的人不会为了这些小玩意儿进进出出,所以我还是很稀罕的。
  庞然又拿出一大包瓜子零食来,跟我边吃边大吹特吹他为了收那个怨魂,加强法阵结界付出的牺牲,我跟听天书似的,但他声情并茂,我也津津有味。
  两个人吃的差不多之后,我抹抹嘴巴也掏出在冥界试炼时候孤凤举收的鬼画符。
  这东西挺难得的。是记录一整个猎捕过程的全息模式载体,可以像亲临一样享受逼真的效果回放,也可以用3D模式进行上帝视角的研习。等于是提取被封印方对于这一战,乃至对施咒者从始至终的实体空间记忆,需要非常强大的灵能,一般道行高深的师尊才有经典案例的鬼画符,做教程带徒弟用。
  但我觉得孤凤举弄这个东西一定只是为了耍帅。
  后来因为我对鬼画符的兴趣爱好,这一看法不小心被他察觉到,挨了好一顿胖揍。
  孤凤举最烦别人说他耍帅,因为他认为他自己本来就很帅。
  我让庞然开符全息模式,晦气澎湃的无比还原,但没有实质性伤害,我得意的说收这个鬼时候我也在现场。
  死胖子居然不相信,但事实胜于雄辩。
  我切了3D模式,将擂台角落里那一小块金光指给他看:“瞧见没,所谓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灵侍,你带着庞小然这种实力,不能想象这只小鸡可以护我这种渣渣的周全,完全可以理解。”
  我是戳的是庞然,但一条龙感觉很痛,不满的拿尾巴抽打我的脸。
  庞然多方视角看了好几圈,最后由衷赞道:“高能。”
  我顿时喜悦的感到与有荣焉。
  “这是冥界缉约试练?几阶的?”
  我一向不太好意思夸奖孤凤举,都是用欲扬先抑的疑问句陈述:“最高阶的。你相信吗孤凤举真的那么强。就算从小跟着天界第一暴力狂,到底也还是个灵修凡体人对不。”
  “这符借我看几天,反正你也打不开。”
  “死胖子,我明明能打开,你也没多轻松。”只不过要试很多次,累的满头大汗感觉灵能都要被榨干了,才仿佛是偶然意外的打个开。
  庞然知道我这样说就是答应了,高兴的将符收起来,贪得无厌道:“天界的呢,仙族处理污点一向不留痕迹我知道,我是说你感觉难度如何。”
  “说实话我觉得暴力不分种族。仙法打人也是杀气腾腾的,不比妖法友善到哪里去。”
  “你说的对,我只要把我们组综合战力提升到这个鬼画符上面差不离的程度,应该就能通过灵能测试了。”
  我点头,中肯的给予评价总结:“听起来合乎逻辑和理论。”
  “岂止合乎,简直缜密。”
  “嗯嗯,简直无懈可击。”
  我们没正形的又扯了一会儿,他爸喊他回家吃饭,死胖子一脸世故的说:“鱼吃完了就去我家拿。”
  “还用你说。”
  “不要害臊。”
  我笑骂:“滚蛋。”
  胖子走到门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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