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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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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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郭业将他骂得没皮没脸,差不多就跟反复无常,知恩不报的小人没什么两样,脸皮一阵臊得慌。

绿林中人讲得是什么?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赵九丑虽为匪类,却一直将自己视为绿林中人。

正所谓受人一饭之恩,定当奉养之,更何况郭业还饶了他一条性命呢?

郭业这么一骂,赵九丑的心中顿起波澜。

汗颜之下,赵九丑抱起拳头对郭业喊道:“如果赵某知道这艘花船的主人与你郭业关系匪浅,怎会行那拦路洗劫一事?少泼脏水,咱赵九丑也是知恩图报之人。”

擦!

赵九丑的回应郭业听在耳里,美在心头。

给面子,

这话讲得顺溜,赵九丑这狗日的还真给面子。

当即郭业的脸色稍稍缓和,与赵九丑各站一艘船上,隔江喊道:“嗨,我说赵九丑,你是当土匪当上瘾了哈?怎么着?不在落日山当你的山大王,今儿跑这岷江水面来混饭吃来,你小子行啊,没几天的时间,从哪儿又划拉到这么多的小喽喽来了?”

赵九丑见着郭业之后,本来就懒得与他对阵,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十合之敌,再者说了,郭业饶他一命,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报恩情反动手呢?

随即大大咧咧地将大刀收起,重新插回后背刀鞘中,然后对郭业回道:“戚,郭业休要埋汰赵某人。你以为我愿意打家劫舍啊?没办法啊,手底下还有几百号兄弟要找饭吃不是?后来巴蜀县岷江流域的王八斤王大当家找上我,让我带着兄弟与他合兵,占着岷江江面混饭吃,我这不是才来的吗?”

说到这儿,又是一阵摇头苦笑,喊道:“他娘的,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你个煞星,你说我倒不倒霉?”

呸!

郭业暗暗啐了一口,老子本来顺江直下,遇见你们这群水匪才叫流年不利。

不过听着巴蜀县的水匪头子王八斤之名,郭业是一愣,心思,这王八斤够他妈有脑子的哈,都知道拉拢其他残余势力当岷江霸王了。

心动之下喊问道:“那啥,王八斤人呢?我倒要看看,这岷江霸王长啥玩意,你俩谁大谁小啊?”

赵九丑喊道:“王大当家没有随行,老子如今还是二当家!”

说完之后,脸上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想想也该他赵九丑得意,当初是千人贼寇的二当家,而后惨遭大败于陇西城外,不过依然风吹雨打屹立不动,如今仍然是千人水匪的二当家。

这二当家的地位,丝毫没有被动摇。

不过在郭业听来就不同了,心中非常同情地嘀咕道,这厮看来是命中注定千年的老二啊!

此时两边人手继续你来我往,厮杀在了一起,打得难解难分,而这两位主儿倒是仅仅隔了几十步的江面,旁若无人的一问一答起来。

咣当!

康宝横刀一劈,将一个水匪手中的鱼叉给击落进水中,将身子退到周全地方,冲着郭业二人喊道:

“喂,我说,到底还打不打了?你俩怎么还聊起来了?”

……

“不打了!”

“住手,统统给老子住手!”

郭业和赵九丑竞相叫喊起来,纷纷喝罢了各自的人手。

一时间,

两边正打得正欢的人手再次住手,陆续止住刀戈,各自往后退了几步,空出一块真空地带。

康宝喝住完手下之后,一脸惊疑地看着郭业,心中感叹道,这小子行啊,跟他妈水匪都能攀上交情。

不过今天这事儿,他心里明镜儿,再打下去肯定占不到什么好处,跟他折冲都尉府一点关系没有的事儿,他犯不着去损兵折将出这个冤枉头。

赵九丑喝止住了手下之后,对着郭业再次抱拳喊道:“郭业,今天如果这么打下去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就到此为止吧!当日你饶我一条性命,今日我率手下兄弟撤出岷江江面,给你们腾出水路,还你一个恩情!”

说到这儿,赵九丑觉着自己有些不够光明磊落,补充了一句道:“呃,我赵某人不占你便宜,既然双方一时间难分胜负,此次就当我还你半条性命,还欠你半条性命,咋样?”

我日!

郭业听着赵九丑最后一句话,差点笑喷了。

敢情这性命还可以先还半条,再还半条的?你丫当是分期付款呢?

不过赵九丑这个方法倒是皆大欢喜,对方人数众多,肯在不分胜负的情况下甘愿撤离,未尝不是一件对人对己都有好处的美事。

随即点头称道:“成,就按你说得办!”

赵九丑默然点点头,回过身子开始招呼起其他白帆船上的水匪小头领,准备风紧扯呼。

谁知赵九丑身边一个小喽喽模样的人冒了出来,尖声喊道:“那啥,大当家可是要您将这艘花船上的金银珠宝统统带上岸的哩,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啪!”

赵九丑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甩到那插嘴的小喽喽脸上,怒骂道:“放你娘的屁,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记住了,老子是二当家!!!”

教训完犯贱的小喽喽一通之后,赵九丑率先撤离江面航道,随后其他十来艘的白帆船一一紧跟其后。

郭业看着赵九丑刚才那作派,听着那句“老子是二当家”,心中真是不知该做如何评判了。

霸气?

还是二逼?

一时难解。

倒是康宝,见着近千水匪竟然在郭业的几句说和之后,愣是放在到嘴边的肥肉不去啃,今天的怪事真多的。

目送完赵九丑的十几艘白帆船离去,消逝在视线之内后,郭业收敛了心思,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艘还在呼呼着火的大花船上。

我了个去,再任由它烧下去,这船可真要沉了。

顿时,对着康宝说道:“康大哥,赶紧的,叫上弟兄们赶紧靠过去,咱们先救了火再说!”

康宝唔了一声,对着手下嘶吼着又是一阵吩咐。

哗~~

六艘银琅船徐徐朝着那艘火势正旺的大花船开了过去。

徐徐逼近……

大花船附近江面上漂浮着零散的尸体,有身穿百姓衣衫的水匪,也有身穿下人衣裳的仆役,还有几具女尸,貌似像丫鬟老妈子。

嗯?

怎么还有衙役公差的皂服?

康宝在郭业耳边嘀咕了一句:“娘的,这几具尸体好像是益州府衙衙役,好像是刺史大人的站班衙役,乖乖,这船上不会是咱们益州郡的尤刺史尤大人吧?”

刺史大人,整个益州郡六县的大哥大?

郭业双眼也是透出惊诧,不会这么巧吧?

砰!

银琅船与那艘大花船稍稍碰撞一下,靠了过去。

这时,从甲板之上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头上两翅乌纱帽戴得歪歪斜斜,一身绯色官袍早已被烟熏火燎沾满灰烬,手提三尺青锋剑狼狈得靠在船舷上阵阵咳嗽。

绯色官袍?

郭业眼尖地发现这件绯色官袍并非浅绯色,而是深绯色,我草,这他妈可是四品大员的官服啊。

这人绝非是益州刺史,来头肯定比刺史大人还要大。

就在郭业心中大震之余,那咳嗽的大官骤然发话喊道:“咳咳,咳咳,船下军士速速上来救火,本官,咳咳,本官乃是……”

第148章兵部侍郎卢承庆

“本官乃兵部左侍郎,卢,卢承庆!!!”

绯袍大官一边咳嗽,一边朝着郭业、康宝等人喊道。

我了个去!

郭业和康宝两人听着绯袍大官卢承庆亮明身份,双腿大了个颤儿,双双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康宝震惊的是这个狼狈不堪的五旬老者竟然是堂堂的朝廷正四品大官,可以行走大唐中枢的兵部左侍郎。

而郭业则是惊讶卢承庆的官职之外,还诧异对方的名字。

卢承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被船头大火逼退得如此窘迫的兵部左侍郎卢承庆,应该就是在贞观中期被太宗钦封为范阳定公,戏称卢定公的卢承庆。

如今是贞观三年,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还悉数再世,名臣虎将,大腕云集,这位时任兵部左侍郎的卢定公并不咋出名,不显山不露水。

可关键是这位爷们能熬啊,一直熬到贞观二十三年太宗皇帝驾崩,他还老当益壮,还活了二十来年,享七十六高寿而逝。

到了高宗李治继位,什么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多数早就化为冢中枯骨,一杯黄土,除了长孙无忌,程咬金,褚遂良等名臣在世在外,就属他这样的贞观后期才崛起的文臣最多。

高宗皇帝这个病秧子继位没多久,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生病,助涨了武后临朝的野心。

这下倒好,到了武后临朝,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些贞观大臣再次挂掉,熬到六十大几的卢定公就开始了他这辈子最牛逼的余下十年。

也是时来运转,也是矮子里头拔高个,更是这位卢定公历经三朝有资历,最最关键是这位卢定公没有机会站队到李家王朝这一边。

六十大几的老臣愣是被武后选中,吹了枕头风,被病得一塌糊涂的高宗皇帝选入了宰相班子,过了一回宰相瘾。

而且还是宰相里头最高的品衔——同中书门下三品,这虽是虚衔,却是宰相里头的至高荣誉。

而后十年间跌宕起伏,起起落落,在七十四岁之年从刑部尚书的位置上致仕退休,七十六岁得享高寿,含笑九泉。

不过,

郭业仔细一算,如今才贞观三年即公元629年,那推算起来,这位卢定公也才是三十五六岁岁的年纪啊,咋是五旬老者呢?

趁着康宝着急忙慌挥斥着手下府兵赶紧上船救火的空档,他细细一瞅还在咳嗽喘着粗气的卢承庆。

麻痹,难怪看着像五旬的糟老头子。

头发凌乱,眉毛和几绺密须都被烧得乱七八糟,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狼狈到了极致的糟老头子。

但是郭业心细的发现,这位范阳定公卢承庆的脖颈处还算皙白,且皮肤润泽,根本不是一个糟老头子所能具有的。

即便说头身形像老头子,只能说这位卢定公家族遗传,天生个子矮吧。

啧啧,三十五六岁的兵部左侍郎,牛叉了。

兵部左侍郎是什么概念?

兵部相当于如今的国防部,兵部尚书等同如今的国防部长,而兵部尚书拥有两位副手,即兵部左侍郎与兵部右侍郎。

历朝历代,除了蒙元朝廷是右为尊之外,都是以左为尊。

因此,兵部左侍郎就相当于如今的国防部副部长,这个副部长可不是排名靠后的副部长,而是真正的国防部第一副部长,也可统称为国防部常务副部长。

常务什么意思?便是什么事儿都是他在打理,让在操办。

日你个仙人板板,郭业再次心中啐了口脏话,三十五六岁的国防部常务副部长,真是牛逼闪闪亮晶晶了。

而更要命的是,兵部左侍郎这样的正四品官职在如今的贞观初期,根本不算啥,先不说凌烟阁那二十四位功臣,就说盘在正四品之上的三品,二品,还有几十位。

从这儿便可看出,如今贞观初期的大唐王朝,真可谓名臣虎将,大腕云集,你往长安皇宫的早朝大殿中扔一颗大罗卜,背不住你就能砸到一个教科书里头有过记载的历史名人。

什么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长孙无忌……

多,多如牛毛。

郭业心中再次嘀咕道,难怪这位卢定公在贞观年间如此不显山不露水了,这么多头大鳄在上面压着,想出头真比登天还难。

还算他熬得够久,熬到上面那些大鳄们统统不是病逝就是被处死,不然到死也甭想过过宰相的瘾。

康宝见着郭业痴痴发呆,以为郭业也跟他一样,被卢承庆这个兵部左侍郎的头衔给唬住了,不由心道,我还真以为你小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呢,敢情也跟我一个鸟样啊!

当即用手拱了拱郭业的胳膊,悄声道:“别发楞了,赶紧的,兵部侍郎大人在前,你我不上前见过,可就大大的不合适了。”

郭业啊了一声,被康宝从推搡中弄醒,稍稍恢复了常态。

着实不怪他不够淡定,能够在这偏离长安几千里的蜀中地方,还是在一处小小的岷江之上,如此的机缘巧合,碰见一位历史上比较有趣的名人,谁能淡定?

再说了,如今他才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正四品的兵部左侍郎对他来说还是一个高山仰止的存在,郭业心中打定了主意,你妹的,见着名人不抱腿,枉为一代穿越人。

即便抱得大腿不是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大神,但是一个能够行走在朝廷中枢的四品兵部左侍郎对他来说,也是一块超级粗的蚊子腿儿了。

卢承庆当上宰相虽说是几十年后的破事了,但是现如今,卢承庆也是他郭业所不能直视的。

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

想来卢承庆兴许便是我郭小哥好做官的朝中人哩。

抱,必须抱,必须抱得紧紧实实。

随即,郭业没有理会康宝,而是赶紧提起长枪猛然一蹦达,跳到了对方花船的甲板上,腆着比富贵牡丹花儿还要娇艳的笑容,疾步上前噌噌噌跑到卢承庆跟前盈盈一拜,呼道:

“呀呀呀,原来是兵部侍郎卢大人当面,下官救援来迟,让大人您受惊了,下官有罪,有罪啊!”

郭业一番恬不知耻的马屁顺风就拍了上去,就差扑倒在卢承庆的怀里了。

这番声响惊动了还在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卢承庆,也将晾在船下的康宝傻傻地唬住了,郭业这番举动看得他不由咋舌,久久不能平复。

套用郭业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康宝心中疾呼,节操呢?节操呢?节操何在?

卢承庆面颊被烧得跟个非洲难民似的,见着郭业突然如此热络上前,紧忙扯起绯袍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烬,个人虽小但是双眼有神,望着郭业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郭业自然不会放回近距离和卢承庆套交情的机会,面容极为恭维地回道:“下官乃是陇西县衙官员,司职陇西巡检一职。”

郭业当下一自报家门,卢承庆便打量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个九品小巡检啊!”

我靠!

郭小哥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你妹的,九品小巡检咋的了?这也就了你丫的狗命吗?忒儿瞧不起人了吧?

当然,他的脸上尽是可掬的笑容,却没有露出一丝的愤慨,继续套着交情说道:“敢问侍郎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怎得如此冒险出行啊?幸亏下官今天偶过巴蜀县这边的岷江流域,不然今天可就真要出大事儿了。到时候,这益州的官员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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