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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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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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自家二爷又红口白牙放过豪言壮语,自己怎能矢口否认呢?

但是,真要让百来号臭不隆咚脏兮兮的叫花子进字花馆,然后让他们逐一免费认购字花?

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这么一妥协一放行的话,百来号叫花子陡然冲击进入字花馆内,那生意还能不能再做了?哪个顾客会愿意和穷叫花子一起购买字花?这不是自掉身价嘛。

姑且先不说经此一遭,何记字花馆的生意是否会因此一落千丈。

就说让这帮穷要饭的恣意妄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何家的脸面何存?

以后让整个陇西县城的乡绅富户官宦人家怎么看待何家,这事儿一经宣扬,肯定会被有心人以讹传讹,何家在陇西县城就当真成了笑料,不被人家从年头笑到年尾才怪!

何四把持在门口一副拼命的架势,但脑海中却是百感纠结,万般煎熬似的骑虎难下,不知如何自处。

心中唯有忐忑地祈盼着:“二爷唉二爷,您老人家倒是赶紧过来啊,快过来解解局面哩。”

突兀,

右侧的人群中突然挤入几个仆役模样的汉子,然后推搡着围观的路人,纷纷扰扰喊话道:

“起开起开,都别看了,别看了。”

“让让,都让让了,我家大公子来了。”

“都瞎他妈凑什么热闹,赶紧闪一边儿去!”

……

……

霎时,在几名仆役的强行开辟下,人群中让出一条活路,一名手拿折扇的锦袍青年故作风雅地轻飘走到何记字花馆门口。

吧嗒一声,锦袍青年风骚地将手中折扇一合握于右手,鼻孔朝天地昂着脑袋,连看都没看门口的一干乞丐就哼哼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啊?竟敢在我何府的铺子闹事,不是活腻歪了么?”

声音落罢,何四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啪啪跑上前去,附在青年耳边低声微微汇报起事情来。

郭业一看来人,暗暗呸了一声,麻痹,本想等着何洵来羞辱一番解解气,没想到却等来了一只臭虫!

看这小子的鸡巴操性,郭业发觉上次那顿揍还是下手轻了。

就该将他的鼻梁骨彻彻底底的打断,让这小子塌着鼻子过一辈子。

很明显,来人正是郭业上次的手下败将,何家那位秀才大公子,何瑁。

再看今天的何瑁,康复的不错,除了鼻梁骨那儿还有点小瑕疵之外,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恙,跟以前没甚两样。

只见何瑁听完何四的汇报之后,再看了一眼字花馆门口扎堆成群的乞丐,不由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后退几步到了门槛儿,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衫。

何瑁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见大手一挥,对着随身而来的仆役们喊道:“来呀,将他们撵走,统统撵走……”

几个仆役领了主子的命令,撸起袖子匆匆朝着叫花子走去,开始言语叫骂,肢体冲撞地轰撵起叫花子来。

一见状况,何四也扯开嗓门冲着字花馆里头招呼,不一会儿,又跑出七八个字花馆的伙计,加入了仆役打手的行列,开始对那些叫花子推搡了起来。

混迹在叫花子里头的朱胖子也不是吃素的,顿时吆喝喊道:“怎么着?你们何家是不想认账咯?”

“快来看啊,何家说话不算数哩,言而无信真小人。”

“呀,疼,何家打人啦,陇西城的何家动手打人啦!”

“当街行凶,你们何家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啦,救命啊,何家目无王法,开始杀人啦!”

……

……

随着朱胖子的鼓动,一群叫花子开始和何家的仆役伙计们开始冲撞起来,整个何记字花馆门口纷纷攘攘乱成了一锅粥,叫骂打闹之声此起彼伏,比之闹市赶集还要来得混乱。

站在门槛儿上冷眼旁观的何瑁冲着乱战群中喊道:“给本公子打,狠狠地打,一群臭要饭的还跟本公子提王法,真是笑话!”

说着,右手折扇噌的一声打开,轻摇扇着凉风冷声道:“今天爷就告诉你,什么叫王法,哼,往死里打!”

砰砰砰,

轰轰轰,

战况越来越乱,形势也闹得越来越汹涌,不少乞丐已经被推搡在地,就连朱胖子都挨了几拳,眼眶青紫。

郭业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情形,心道,差不多了,不能再闹下去了,弄出人命就玩大了。

随即用胳膊肘拱了拱身边的程二牛,努嘴示意让他出面赶紧制止。

见着朱胖子挨揍的程二牛早已情急,得到郭业的暗示之后立马跳出人群,气沉丹田雷霆震吼道:“住手,都给老子住手,当街斗殴,找死呢吧?”

一见佩刀的捕快出来,乞丐们纷纷退了下来,而何家的仆役伙计们也纷纷住手歇罢,有个把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还想追上去殴打乞丐。

谁知程二牛二话不说,丁点面子也不给,抬腿砰的一下,直接将对方扫到地上,一脚踩踏在对方的胸口,凶神恶煞地骂道:“草你姥姥的,当你家二牛爷爷的话是放屁吗?”

噗~~

抬脚又是一腿,就跟平日里蹴鞠踢皮球一般,径直将对方踢出老远,卧地动弹不得。

嗡!!!

程二牛的出场方式当真是气场十足,威压碾杀一切不服啊!

整个乱局顿时得到了控制,到底是官府中人,又有如此华丽的出场方式,一下子就将局势给调控了起来。

待得程二牛稳定局势之后,郭业这才缓缓人群中走了出来,嘴角噙着笑意,双眼带着促狭的味道看着站在门槛儿的何瑁。

“啪—啪啪—啪啪啪—”

郭业突然鼓起双掌,一副正看着大戏津津有味的神情冲着何瑁冷笑道:“精彩,太精彩了,当真精彩至极啊!王法,本捕头很奇怪啊,叫花子也是人,也是我大唐子民,怎么就不能提王法了呢?”

呃……

何瑁一见来人正是自己那个梦魇煞星,不由哑了火,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郭业,心中惊呼,怎么会是这个王八蛋?

诧异完之后,何瑁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看来这货还惦记着当日的惨痛,典型的记吃记打还记疼。

郭业步步走近何瑁,

十步,

五步,

三步,

气氛异常紧张和压抑,

有了上次阴影的何瑁不由紧张起来,脱口阻道:“别过来,你,你想干什么?”

郭业见着何瑁竟然如此怂,暗暗骂了一声,草包一个,白瞎了何家这么大的招牌。

但没有理会何瑁的阻喝,而是走到了何瑁的一步之外才堪堪停步,促狭的眼神一扫而空,换成极为轻视地眼神紧紧盯着他,就这么一直盯着,一句话也不说。

约莫过了几个呼吸,郭业才指了指何瑁的嘴巴,冷冷问道:“何大公子,你不是挺牛逼的吗?本捕头也想知道,在你嘴中,到底什么是王法?你告诉告诉我呗……”

第80章讹的就是你

即便何瑁有着秀才功名,何洵有着举人功名,何家有着良田万亩,藏银十几万贯,端的是陇西县城的第一大户。

但是,在官府公信力面前,在朝廷威仪面前,都不值得一晒。

只要危及到了根本,这些浮华背后都是沧桑,一切都是浮云。

即便陇西县城的扛把子——县令顾惟庸,都不敢自称王法,他何瑁一个小小的秀才,何德何能,竟敢轻言王法,更是代表了王法?

这不是作死么?

见着郭业那冷峻的眼神,听着郭业不阴不阳的问话,何瑁幡然醒悟,暗骂自己的嘴欠,让人家拿了把柄。

郭业不给何瑁继续思索的机会,再次语气咄咄地逼问道:“何公子,何大秀才,来,你跟本捕头说说,到底什么是王法?什么时候你何家替代了我大唐天子,将你何家家法变成我陇西城的王法了?”

噌~~

好大的一顶帽子!!!!

何瑁到底是读过书的人,知晓什么话是犯了大忌讳的,听着郭业这话顿时吓得脊梁骨发寒,不由后退一步,声嘶力竭地喊道:“姓郭的,你别乱泼脏水,我何曾说过我何家替代了天子,你别乱说,小心我到县丞大人那儿告你一状,你这是诬陷……”

虽然竭力辩解,但是何瑁的语气稍显底气不足,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范儿。

郭业趁势打狗,指了指在场的围观群众和那些叫花子,说道:“青天白日,本捕头怎能冤枉得了你?再说了,本捕头公务繁忙,用得着花时间花精力来无中生有诬陷你么?你当在场几百号人都是聋子瞎子不成?”

顿时,

朱胖子又在后面组织起一干叫花子嗷嗷叫唤开来,俨然成了郭业忠实的托儿。

路边不少行人被这气氛带动下,也凑热闹般纷纷点头,仿佛亲耳听见何瑁大言不惭似的。

也活该何瑁这个富二代平日里不招人待见,没有什么好人缘,愣是没有人出来替他辩白一二。

何瑁看着情势一边倒,心中焦急万分,也不敢对郭业耍浑,上次血的教训他还记忆犹新,只得转移话题认栽道:“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何记字花馆不对在先,既然我二叔父有言在先,那么这些臭要饭,哦不,这些前来免费认购字花的陇西百姓,都可以进来领上一份,可好?”

最后“可好”二字说得低迷婉转,显然是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有了委屈求全的意思。

郭业听罢也是诧异,这小子这次倒是学乖学聪明了,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但是郭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

不过郭业也知道胡乱扣帽子这种事是小题大做,真闹到了衙门,已何家的地位,根本无法撼动其根本,但是只要能唬住何瑁这个傻屌一时,那也是过瘾。

随即郭业哼道:“你既然承认此次是你们何家不对在先,那本捕头也就懒得与你纠缠。但是你想善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哟。”

说着用瞥了一眼身后乔装打扮成乞丐的朱胖子,然后退到了一边,双手抱胸一副抽身事外,不关我屁事的姿态。

得到郭业暗示的朱胖子哪里会不懂郭小哥的意思,这明显是让他狠宰何家一刀的意思啊。

肉到嘴边,不狠狠咬上一口,就不是他朱胖子了。

果然,朱胖子突然捂着眼睛嗷嗷叫道:“娘唉,疼死老子了,郭,郭捕头,我要报官,报何家仗势欺人,纵奴殴打我等平头百姓。捕头大人,您老人家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平头百姓?

臭要饭的自称平头百姓?草你娘的,还要不要点逼脸了?

何瑁和何四等人的嘴角抽搐,仿佛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看来这帮臭要饭的来者不善啊!

而郭业仍然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点头漠然说道:“放心,在本捕头眼中,没有贫富之分,凡是陇西百姓,本捕头都会替他作主。你有什么冤屈,尽管一一道出来,本捕头做不了主,自有陇西父母官——顾县令替你们做主。”

嘶……

何瑁和何四听着郭业这话,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好家伙,竟然连县令大人都搬出来了,这姓郭的今天是诚心要把何家往死里整啊。

砰!

得到郭业言语暗示的朱胖子欣然跪地,然后转头对着身边的近百乞丐们张牙舞爪挥手喊道:“兄弟们,都跪下,都跪下,给青天大老爷说说咱们的冤屈。”

唰,唰唰唰……

接二连三,成群结队,近百乞丐都跪在地上,对着郭业跪拜喊冤,貌似受过集体培训似的,这跪地叩拜的姿势都没有两样。

一时间,讨伐起何瑁与何家的言语就纷纷袭来:

“何家仗势欺人,纵奴殴打我们。”

“何家言而无信,空口说瞎话,还望捕头大人明察。”

“对对对,那位何家公子还自称王法,说要打死我们,捕头大人你听听,这朝廷是要变天了吗?”

……

……

听着字正腔圆,句句诛心的讨伐,郭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缓缓转头看着何瑁的眼神也是越发的凌厉,仿佛要将对方洞穿一般。

脸色发绿的何瑁则是越听手心越是冒汗,草你妈的穷叫花,这是要给本公子乱泼脏粪啊。

突然,何瑁对着郭业喊道:“郭捕头,我何家愿意给出银三百两作为汤药费给他们,希望了结此事。”

他现在也想明白了,这帮臭要饭的今天就是来讹钱的,如今自己中了人家的招儿,只能花钱平事儿了,就当买个舒心,少个麻烦了。

三百两?

朱胖子猛然止住了控诉,单眼瞄了下郭小哥。

只见郭业闭目不语,嘴角挂起一丝轻笑,显然很不屑。

朱胖子立马醒悟,小哥这是嫌少了,也是,三百两银子,这么多人一分,够干嘛的?

随即没有理会何瑁,继续哭诉道:“郭捕头啊,咱们这些兄弟命苦,只能靠沿街乞讨过日子,这下好了,被何家这些丧天良一打,没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了,以后这日子咋过啊,你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何瑁一听朱胖子这抑扬顿挫的哭诉,顿时明了,这王八蛋是嫌少啊。

随即对着郭业咬牙再喊道:“郭捕头,我何家愿意再出七百两纹银,补偿这些兄弟的损失,让他们暂时衣食无忧,可好?”

七百两?

加上之前三百两,不就是一千两吗?

朱胖子心里咯噔一下,再次瞄了一眼郭小哥。

郭业继续一副闭目沉思的神情,仿佛神游天外,不管世事。

嘶,一千两纹银,郭小哥还不知足啊?

看来还得再继续敲上一笔竹杠。

随即,朱胖子突然跑到郭业跟前,抱紧他的大腿呜呜哭诉道:“郭捕头啊,何家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却声称我们叫花子不是陇西人氏,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有骨气,我们可以饿肚子,但是做人的尊严不能任由别人践踏。经何家今天这么羞辱,我们以后都无法抬头做人了,以后连走在街道上都不敢行乞了,可怜啊,丧天良的。”

我草,郭业差点笑喷,朱胖子他们都连精神损失费都叫出来了,够不要脸。

不过他还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赞同道:“是啊,一个人可以挨饿,可以受冻,可以不要物质享受,但是精神上的尊严是上天赋予的,绝不能被他人所剥夺。”

说到这儿,郭业突然睁开眼睛,爆出一丝精芒逼视何瑁,问道:“你说是吗?何大公子!”

何瑁现在也是被气的气血汹涌,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朱胖子,陷入了思索,久久不语。

他身边的何四悄声说道:“公子,公子,他们这是讹诈,你先拖住他们,小的这就回府去请二爷来处理。”

郭业离他不远,也听见了何四的言语,心道,不好,事情要变。

随即对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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