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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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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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这名军官不简单,竟然知道正面佯攻,然后乘我不注意的时候派出小分队从侧面包抄!

不及多想,我抽出步枪紧赶几步,用枪托像砸地鼠一样将带头的两名伪军砸了下去。这就是有好兵跟孬兵之间的区别了,好兵先探出来的肯定是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探出个脑袋任我砸!

但是我的好运似乎也就此结束,两枚手雷甩了上来落在了我的身后,我略一估计,要回身捡起手雷回抛肯定来不急,跳开避过手雷无疑又会给敌人爬上来的时间。于是一咬牙,抽出腰间的军剌就往敌人爬上来的未知地跳了下去。

前面是悬崖?是峭壁?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下面只要有一名敌人用刺刀或是枪口对着上方,我的小命就此玩完了。但很幸运的是,在跳出来的那瞬间,我瞥见了下面的一块小空地上,十几个伪军正猫着身子捂着耳朵

“轰轰”两声,身后的手雷发出震天的爆炸声,带起一片石雨从天而降,碎石打在我的头上、脸上、后背但我无暇顾及这许多,双脚还没落地军剌就带起一道寒光割断一名伪军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在我眼前飞溅,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强忍着胃部的翻腾,左手架开了一名伪军的步枪,平端着军刺就往上斜撩,军刺平端是因为我不想敌人的肋骨卡住了我这唯一的武器。一阵软绵绵的刀刃入肉感之后,军刺不偏不倚地正中心脏。

一霎那间,我与这名将死的伪军四目相对,他眼中透出的深深的恐惧让我心神不由为之一颤,他口中喷出的鲜血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而手心却分明感受到军刺另一端心脏的最后几声跳动!

“杀”我大叫一声,吼出了心中的恐惧,这恐惧不是来自于敌人,而是来自于自己亲手断送的生命,来自于自己的无情和冷血,来自于感受到那死亡前的凄凉和无助

我杀红了眼,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冲入羊群一般疯狂地嘶咬着,屠杀着!锋利的军刺扎向面前每一个站立着的敌人,他们手中的长枪在这相对拥挤的环境下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他们所站立的位置是一块狭小的平地,骚乱之中不时有人惨叫着被推挤着滚下了陡壁。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刀刃入肉的声音,能站着的只剩下我一个了。四周到处是尸体,敌人临死前的哀号在我耳边响成了一片,我身上的棉衣也因为吸饱了鲜血而变得异常沉重。

“铿”的一声,我颤抖的手再也不能握住那早已卷刃的军刺,任凭它掉落在石头上发出一声金铁交击声,然后打了几个滚消失在峭壁深处!

这是我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这还是那个穿西装打领带,坐在办公室里的我吗?我情不自禁地举起鲜血淋淋的双手,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双手以前是拿着笔写文章的。

“不不许动!”

顺着叫声我回头望去,只见高处正有两名伪军端着枪,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此时被我一瞪,却有如打了个寒颤般地退了一步。

“完了!”我心中一叹,终究还是让敌人占领了我军的阵地,连队现在已经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这时奇迹却再次出现,一发炮弹准确无误地将那两名伪军炸上了天,熟悉的冲锋号与喊杀声几乎同时响起,霎时山前山后,凡是可以看到的伪军都在逃窜——援军终于来了!

第一卷第一次战役第二十四章九龙江之战(八)

第二十四章九龙江之战(八)

黄土墙,茅草顶,坑火在黑夜中啪啪作响地跳动着,鲜红的火光在战士们熟睡的脸上若隐若现,映红了战士们身上的鲜血和绷带。

鼾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难闻的药材味、血腥味和脚臭味。但是谁又在乎这些呢?这里的温暖,这里的安全,跟刚才那场生死相搏的战场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了。

这小屋是上级安排给我们连修整用的,小屋的主人早就因为战乱不知去向,但即便是如此,上级还是交代下来不能乱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这也许就是人民解放军的作风吧,但实在是因为这个小屋里找不到一丁点吃的东西,如果有,早就被又饿又累的战士们抢光了。人都快饿死了,哪还顾得上那许多!

前方时不时传来枪炮声和喊杀声。这一战,敌人从北面撤下来的伪六师在我援军118师的冲击下,很快就丢下轻重装备四散逃跑。而敌人援军还在江对岸负隅顽抗,企图依借先进的装备和有利的地形把我军阻挡在九龙江以北,但在这夜色中,我想他们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连也在这一战中死伤大半,包括在战场上找回的伤员全连就剩下四十余人,有战斗能力的只有三十人,而且还都带着大小不等的伤。

战士们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又接连打了几场大战,这会儿有了休息的机会个个都埋头大睡。却只有我睁大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闪过适才在战场上那血腥的一幕幕,想着他们的痛苦,想着他们的哀号,想着他们的鲜血

我很清楚,当时我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是下意识那么做的。那杀敌的手法,还有应敌时的判断如果是以前做记者的我,绝不会做得那么娴熟那么准确。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了这么老道的一个杀手呢?

“口令!”

门外哨兵的一声叫喊,让沉睡中的战士们条件反射般地呼啦一声坐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自己的枪,尽管那些枪里已经没有子弹。

“解放新中国!”

“为人民服务!原来是老班长,带着啥哩?”

“吃的。”门外传来了老班长慈祥的笑声:“饿坏了吧,来,先给你一个。”

“有吃的!”

“有吃的!”

房内的战士们一听说老班长带着吃的,全都兴奋地从坑上坐起身来,随着一阵寒风,老班长就风风火火地把背上的一大袋东西“铿铿咣咣”地丢进了屋里,然后迫不及待地蹲到炕火前搓着手!

战士们一拥而上把那堆东西瓜分了,但当他们拿到东西时却又犯了愣。

“俺说老班长!”虎子最先发话:“你不是糊涂了吧,这铁疙瘩也能吃?”

“就是哦,老班长!”赵永新上下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奇怪地问道:“要说这玩意是炸弹俺还信,您不会把zha药当作军粮领回来了吧!只怕这一口咬下去,轰的一下俺就要满地找牙喽!”

“哈哈哈”小屋内爆出了一阵轰笑。

老班长一阵尴尬,为难地说道:“这不都是团里派给咱们连的,说是从敌人手里缴的叫什么叫‘罐头’,俺也不知道咋吃,团长还说,这都是因为咱团作战英勇立了功才给的,别的同志还没有呢!”

“罐头?”闻言我坐起身来,这才意识到除美国佬的飞机大炮外,志愿军没有见识过的还有罐头。

“崔排长知道咋吃?”小山东也许是饿慌了,迫不及待的就给我递上了一个。

“哟,还是牛肉的,美国货,好东西啊!”我一接过罐头口水就流下来了,随手拔出小山东腰上挂着的军刺,也不管那军刺上还沾着黑乎乎的血渍,扑的一下就扎在了罐头盒上,然后往上一撬,一股清香很快就飘了出来。

“哇好东西啊!”

“还是崔排长有见识!”

见此战士们纷纷效仿,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打开罐头狼吞虎咽起来,刹时小屋内就充满了罐头的香味。

“嗯,嗯好吃!”虎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了,啧啧地吸吮着手指道:“美国佬的东西就是好吃,要俺说,往后打仗得多抢点这玩意!”

“崔排长。”刘明泉头上绑着绷带,边吃边靠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听说崔排长一个人压住了敌人一个连,还打死了几十个敌人,咋整滴哩?”

“那还有假!”虎子一听就兴奋了起来,咧开了嘴说道:“知道俺把这小子拉上来的时侯,那是咋样的么?好家伙,十几个伪军倒在地上,全是军刺捅滴!那血流的,崔排长自个成了血人不说,那泥那石头,没有一处不是红色的!”

众人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眼中充满了敬佩,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能杀敌,特别是能多杀敌人,就能赢得战友们的尊敬。

“崔排长,说说吧,咋整滴?”众人纷纷要求。

“是啊,崔排长!”张连长摆弄了一下挂在脖子上受伤的左手,对我点头示意道:“战争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崔排长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崔排长介绍下自己的作战经验吧!让战士们学习学习!”

“连长!”我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道:“我我想的是死在我手下的那些兵,他们也有爹有娘,一些就还只是十几岁的小孩,枪都拿不稳呢!”

小屋内瞬时就没有了声音,死一样的沉寂迅速向四周传了开去

第一卷第一次战役第二十五章乘胜追击

第二十五章乘胜追击

前方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喊杀声也朝南远去,照想该是伪军部队顶不住开始撤退了。这本就是意料中事,如果是在白天,伪军的全副美式装备还能占点便宜,但是在这夜晚就只能跟志愿军硬拼,凭他们那点素质哪能跟打过硬战的志愿军一较高下啊。

“咋啦?”我看着老班长等人不约而同地整理着行装,疑惑地问道:“又要出发了?不是没接到命令吗?”

“崔排长!”老班长呵呵一笑道:“你是不了解咱褚团长那臭脾气,跟着他啊,就别怕没战打。”

“就是!”赵永新也笑道:“要说咱褚团长啊,就像周扒皮,那叫见缝插针啊,能插上一脚的地方他绝不会放过。”

“同志们!”虎子咽了一口口水大叫一声:“美国佬的牛肉俺还没吃够,咱们抢罐头去!”

果然不出老班长等人所料,虎子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集合的号声

“同志们!”当我狼狈地整理好装备入列的时侯,褚团长已经开始讲话了。

“同志们!”也许是因为伤痛,褚团长的声音并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一战我部伤亡很大,但是我们成功地阻止了敌伪六师的撤退,为我军围歼伪六师创造了条件,告诉同志们一个好消息,伪六师已经被我军打跨啦!”

“好,好”战士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军情紧急,我长话短说。”停了一会儿,褚团长接着说道:“因为我团减员很大,师部让我们就地修整,但是我拒绝了。知道在江那边的伪军是哪支部队吗?知道江那边的伪军是哪支部队吗?是伪八师,是让我团损失惨重的伪八师,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不能,不能!”

褚团长涨红了脸,举起了拳头大声说道:“流血流汗的时侯我们在前面顶着,现在是抓伪军俘虏的时侯,我们能落后吗?”

“不能,不能”战士们高声吼着。

“好,把子弹发下去,出发!”

我那个苦哇,就算再不情愿,就算再不想打仗,但我那微弱的声音还是一点不剩地淹没在这战友们高涨的士气之中

从连长那领了三个弹夹、一把军刺就跟着部队出发了。这时后方的子弹还没运上来,战士们手中的三八大盖都面临着有枪无弹的尴尬境地,而眼前就要去追击南韩的伪八师,所以不得已之下,不少人都换上了刚从伪军手里缴获M1步枪。

这不,就连虎子也换上了。

不过他却并没有像其它同志一样兴奋,反而一脸不高兴地抱怨着:“使惯了三八大盖,用这枪还真有点别扭!”

“小子!”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老虎眼朝我瞪来叫道:“你小子咋啥枪都能使呢?还一个比一个准”

“俺俺也不知道!”其实我自己也在纳闷,以前从来就没玩过枪,怎么就会想打哪就打哪呢?

几天没吃饱,刚才那听罐头下肚现在回忆起那牛肉的香味,反而感觉得更饿了,饿得眼冒金星双腿发软,走起路来就像是在地上飘。

飘啊飘的就飘过了九龙江,这时场面就混乱了起来。夜色中到处都是往来奔走的志愿军战士,时不时地还会有几个跑晕了头的伪军冲到面前,在看清我们是志愿军后才乖乖地举手缴了械。

这不,只一会儿功夫虎子背上就多了两条枪,而这家伙嘴里还在嘟囔着:“球,咋都没有罐头?”

我爆汗,这些就嫌装备太重跑不快的伪军,能带着枪都算不错了,哪个还会带着罐头!

“咦?咱部队哩?”老班长一声惊呼,我们这才发现已经跟团部走散了。我身旁就只有老班长、虎子,还有五个说不出名字的战士。

“照俺说!部队一定是跑在前头了。”虎子或许是饿得慌了,指了指前面的一条小路说道:“那不是一大堆脚印么?咱可不能落后,慢了罐头都被抢光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朝那条小路跑去,无奈之中我们几个人也只好跟了上去,只不过想不到的是,这一跑却跑出了个功劳来!

我们一行八个人朝前跑着,疲惫和饥饿让我们不愿多作思考,只知道重复地做着抬腿、跨步的机械运动,也不知跑了多久,大慨有几个小时吧,越跑人越少,越跑越觉得不对劲。这时突然前方传来了一声爆炸声让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碰到伪军了。”老班长压低了声音问我道:“咱们可能跟部队走散哩,崔排长,咋办?”

闻言我不由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这八人中最大的“官”,是他们的领导,心中暗自苦笑一声,前几天我在他们眼里还是个菜鸟呢,现在就可以对他们下命令了。再看向虎子,别看他平时总叫我“小子”“小子”的,可真到有事的时侯,还是一本正经地望着我,等着我下命令。

“先上去看看情况。”我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注意保持隐蔽,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是!”战士们小声地回应着,无声无息地跟在我身后猫着腰朝爆炸声摸去。

各国的军队,对军干部的规定有所不同。大多数的部队,都是采取保护军干部的规定,因为他们觉得军干部是一支队伍的核心,是起领导决策作用的骨干,所以他们鼓励士兵在战场上保护长官。

但是志愿军不一样,志愿军的装备相对比较落后,作战取胜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依靠士兵们的勇敢,依靠士兵们的士气。而军干部冲在士兵的前方,毫无疑问的可以大幅度提升士兵的士气和勇气。所以志愿军才规定,营级以下的军官是要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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