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霆越]黑白狙击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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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苏][霆越]黑白狙击日照江南岸-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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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表面仍旧保养得完好,看得出主人生前对它极为珍惜。
从陵越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在孤儿院里,后来被领养到了拳馆周围也都是男人,从来不知道有母亲呵护是怎么样一种日子。先前在小屋看到阿霆与母亲的合照,就知道他们母子关系必定极为融洽,让他嫉妒之余也十分艳羡。因此这句话会说出口,也竟是出于真心的。
只是每逢这种时刻,陵越都不免联想起紫胤的话,想起他与阿霆实际并无联系,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真正的目的。就像一把火刚刚烧着就被兜头一盆凉水浇灭,反反复复的,折磨的却是陵越自己。
这样复杂的思绪一旁的阿霆却是并不知情,他把手表交给陵越之后就离开了家,似乎没有发觉西装口袋里已经没有了钥匙。
陵越在阿霆衣橱里挑了身合适的衣服,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紫胤发了一条短讯。
“O。K。”
这一晚陵越夜不归宿,屠苏并不知情。他被欧阳的人送回家后就像得了一场大病,闷头倒在床上,烧得人事不省。
芙蕖赶到他家,把手贴在屠苏额头上,着实吓了一跳。
“屠苏,屠苏,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大师兄说你的电话没人接,让我来看看。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快醒醒,我带你去医院!”
芙蕖在屠苏脸上拍了拍,见对方神智不清已经烧糊涂了,心里也是十分着急,想着怎么都不能再拖了。可芙蕖再怎么从小习武毕竟一介女流,屠苏近来身高窜得快,近一米八的个子靠她一个绝对奈何不了。
芙蕖的脑筋转了转,当即拨通了肇临的大哥陵端的电话。两人合力把屠苏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打过针输上液,屠苏烧得好像煮熟螃蟹的脸才终于稍微缓下来一点。
“我看他死不了。”陵端站在病床前抱着胳膊,事不关己地道,“芙蕖,你也别太操心了。就是发个烧而已,医生不是说了,不是什么大病。”
“也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怎么无缘无故就烧得这么厉害?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还不得烧傻了?大师兄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陵越啊……呵。”陵端的口气一转,一些陈年的酸意若有似无地流泻出来。
芙蕖敏感地抬头,看他:“大师兄怎么了,有话你就说。”
陵端对芙蕖向来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也一直看不惯她拿陵越当宝拿自己当草这么厚此薄彼,当下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大师兄’公正无私刚正不阿,我怎么好多嘴?要是戳穿了他的真面目,还不得被你们的口水淹死?”
“什么真面目?端哥你阴阳怪气地,到底想说什么?”芙蕖双手往腰际一叉,立即秀眉上挑。
“你知道他为什么连鬼影子也不见?”陵端早就等着芙蕖这么问,这下顺水推舟,嘴角也因为得意而弯起,“他平时装得一本正经,哼,其实还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前不久我们环头(守区)和O记合作捣破了一个地下黑拳拳场,差一点就能人赃并获了,但你猜怎么样?现场摄像头里的监控带竟然消失了!没有证据,就什么都起诉不了,我们几十个人的联合行动,浩浩荡荡地杀进人家的场子,到头来最多告他个非法改装,违反消防条例。”
“这跟大师兄又有什么关系?”芙蕖不满道。
“你别急啊,等我说完嘛。虽然陵越是当初唯一经手过这份监控带的人,但是没有证据,也没人能说就是他干的。只不过呢……”陵端故弄玄虚地顿了一顿,才接下去,“最近我听到警局里有伙计在传,说他跟那个开拳场的阿霆,走得很近。”
芙蕖道:“不可能,大师兄,大师兄怎么可能徇私舞弊!你没有证据,不要随便污蔑他!”
陵端笑笑:“呵,就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怀疑,警局的内部调查科已经成立小组调查他了。你现在不信也没关系,等过些日子出了结果就知道真相了。”
芙蕖忿忿地掏出手机:“不行,我要亲自问问大师兄!”
陵端伸手一把按住她:“别犯傻!你当他昨天晚上为什么失踪了一夜?他呀,昨天在阿霆的家里过夜,CIB现在都已经盯上了。你给他通风报信,不怕搅黄了警方的调查?”
芙蕖的手顿住,停了一刻,终于慢慢放下来。
陵端脸上露出笑容:“芙蕖,我劝你还是不要和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走得太近。免得将来出事,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不,我不信。”芙蕖低声喃喃,像在念咒语似的无意识重复着。
“信不信都好。事实不会骗人,你就等着吧。”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
病床上的屠苏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澄明透亮,已经退去了高烧时的浑浊。漆黑的眼瞳望着医院苍白的天花,寂静中仿佛能洞穿一切,又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第32章 第 32 章

(三十二)
工作日的Soho区依旧人烟稀少。
阿霆的餐厅门口挂了块休息的牌子,这里本来位置就较偏,不是人头汹涌的闹市,如今关门谢客,就更显得寥落冷清。
阿霆所说的餐厅“活动”,当然不是真的有活动。这无非是个借口,社团每个月都要内部对账,就在今天。每个月的日子虽然定死,地方却从来没人知道。陵越就是打定了主意这天阿霆不在餐厅,才偷了阿霆的钥匙,打算趁机摸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足够的洗钱证据,好等O记来查抄时不至于空手而回。毕竟阿霆为人太精明,警方失蹄在他手上已经不是一两次。
紫胤的计划是等到阿霆遭遇危机时再让陵越及时出手徇私,帮阿霆毁灭证据,这样陵越就可以顺利成章地被警方革职,博取对方进一步的信任。——反正他们是兄弟的消息紫胤已经想办法散布出去,很快警局内部就会兴起传闻。只等陵越犯下这个大过,他与阿霆同流合污的事实就会坐实,然后谁都不会怀疑陵越变节的事实,他混入阿霆身边也会自然合理。
只是这个中的缘由外界都不会知道,作为卧底,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是最亲近信任的人也不可以透露。而相对的,陵越需要承受的压力与非议也非同一般。若非有超强的意志力支撑,不然随时可能支持不下去。
“我可以。”陵越听到计划的时候就这样回答紫胤,其反应之利落和爽快已经不是让紫胤惊讶,而是有些心疼了。
大概连紫胤也没有料到,当年把韩云溪交到这孩子的手上,竟会让这两个孩子生出这样紧密的缘分。一念及此他就不禁想,如若有一天,韩云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甚或他们两兄弟的立场产生了分歧,不晓得到时候陵越的选择又会是如何?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以后的事了。陵越来到画廊餐厅,拿出阿霆的钥匙,一路上长驱直入并没费多大功夫。他在偌大的楼房里上上下下地转了半天,始终没有发现可疑。正在陵越打算放弃时,忽然眼角瞥到一间半掩的房门。刚才他只顾着打开锁上的屋子,没有注意这一间,这下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间仓库。
陵越先是直觉上感到奇怪,要说具体哪里不对一时也说不上来。仓库里东西很多,看外形都是包装好的字画。于是他联想到开业前阿霆带自己过来用餐的那次,当时碰上工人们装卸这些字画,负责搬上搬下的都是社团兄弟,轻拿轻放是绝对称不上的。照理这不是名贵字画所应有的待遇,这种不合理隐隐地就透出一丝古怪。
陵越在脑中将这些细节一联系,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些应该都是假货,紫胤说过这间画廊餐厅的目的是洗钱,那么想必拿来买卖的字画也只是装装样子。难怪放字画的仓库连门都不锁,因为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价值,没人会想要行窃。
陵越有了收获正准备尽早离开,才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大门却传来响动。
有人进来。
陵越原可以转身躲回仓库去,但他一看见推门进来的人,就放弃了躲藏的心思。
大门重重被关上。阿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听见楼梯上有人沿阶而下的脚步声,一抬头便看见陵越下来:“你怎么来了?”
陵越笑笑,伸手摸出口袋里的钥匙串:“我来送钥匙,你出门时忘在家里了。”
他忘了钥匙,他便来送钥匙,这也没什么奇怪。阿霆伸手接过陵越手上的钥匙,神色有几分狐疑,又抓不出什么把柄,只默默把钥匙塞回口袋:“我有备用的。”
陵越点点头,“你走的时候不是说有活动,我还以为是回这里。”
“临时有点变化。”
他的表情始终有些不自然。陵越觉得那里面有些少见的心慌,不清楚是阿霆对自己起疑或是又有什么别的情况。没等他开口追问,忽然门外又响起停车的声音。而仅仅是声响,就让阿霆的表情绷紧起来。
陵越于是也有些明白了,先前他见到的那些不过是社团里的二打六(跑腿),那些真正的狠角色阿霆从没让他见过。而以阿霆的秉性,他心心念念着要出人头地,手上又怎么会这么太平干净?
如同这间餐厅,如同他们面上以为的关系,许多时候戏文怎么唱和真相怎么样不一定有直接关系。
阿霆看一眼门口,急促地搡了陵越一把:“从后门走。”
陵越读出那表情叫做“危险”,没有多问,沿着防火门的指示牌匆匆从后门出去。
他前脚走,后脚大门就打开,一群古惑仔开道,簇拥着中间的欧阳走进来。
欧阳这个人,无论在站在什么人中间,永远有股出众而又和谐的气场,比如站在凶神恶煞的打手中间和站在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中间,效果都不会相差太大——他有他独特的气质,不会一下刺伤别人,但也能让你调不开眼。
欧阳满面笑容地扫视一圈周围,冲阿霆道:“这地方很好。”
“承你贵言。”阿霆坦然受之。
“好地方也要有本事才可以打理出来。之前听几位前辈说你年纪轻轻很有头脑,我就知道,来找你拍档是没有错的。”
“既然要找我拍档,那你之前去见明哥,是做戏?”阿霆径自给自己拉了张凳子坐,答话似乎没给他留什么面子。
前些日子欧阳上门找他合作,阿霆却迟迟没有表态。他办事向来谨慎,查欧阳的背景费了些时间,后来又碰上的陵越的事件。这么一耽误,转头却听到了欧阳与火爆明一伙接触的消息。
阿霆也知道对方是在用计逼自己,但时势如此,机会不等人,再不出手欧阳这条大船分分钟会靠上别的码头。阿霆不是稀罕搭不上这一条船,就是怕他与火爆明联手,此落彼起之间,高下立分。到时候他就拍马也追不上火爆明的势力,在社团中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合作这件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一个手掌永远都拍不响。我有多少实力,霆哥已经知道了。现在就看霆哥有多少诚意与我合作,大家出来混,跟做生意是一个道理。你出多少筹码,火爆明出多少筹码,大家过一过秤,就心知肚明了。”
“说得好,恭哥在东南亚这么多年经营,实力当然是有目共睹。只要是对双方有利的,我没有理由拒绝。”阿霆说得十分自信,在与火爆明争权这件事上不论下再大的本钱他都志在必得,这与其说是出自生意眼光毋宁说是来自赌徒本性,阿霆知道这一局不是你死即是我活,欧阳也是他扳倒火爆明的唯一机会,“只要火爆明能够offer你的,我都出得起。但他那边兵残人旧,该挑哪一边我想不用我明说你也会选吧?至于诚意……恭哥觉得怎么样才算显示我有诚意?”
欧阳也坐到阿霆对面,指节在膝盖上敲了敲,像是在盘算什么。他看似温文优雅,举手投足都是副官仔骨骨的模样,脑子里转的却不知是多少杀人放火的念头。
这番沉默没持续多久,跟随欧阳的一个小弟忽然接了个电话,而后凑到欧阳耳边压低声音耳语了几句。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欧阳弯起一双笑眼。
阿霆从那眼神里看出一丝不妙,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欧阳抬起手指,轻巧一挥:“相请不如偶遇,带他进来吧。”
陵越被带进来的时候,阿霆耐住了在椅子上没有动。
他的脸上身上没有过多的伤痕,只是嘴角渗出了血迹。人虽是被拖进来,还能勉强行走。看来欧阳的手下没真的下重手,陵越只被夺去了半条命。
要是他们下了重手,进来的恐怕就是一具尸体。
“陵越师兄,我们又见面了。”欧阳不紧不慢道。
“欧阳……”陵越抬头勉强看清了面前的人影,咬牙吐出两个字,就无力地垂下头去。
“我与令师弟有些渊源,没想到与你的缘分也不浅。” 欧阳瞟了一眼对面的阿霆,站起身来立到陵越对面,脸上是放开了的笑容,像猛兽亮出利齿,不再遮遮掩掩,“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屠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场戏,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欧阳!”阿霆蓦地站起来,他看到欧阳的手扫过腰际,而他西装的阴影里露出了一角枪管的影子,“你要干什么?”
欧阳转过身,抽出腰间的手枪,笑吟吟地递向阿霆:“我差点忘了。这是霆哥的地方,既然之前说了要表示诚意,不如就由霆哥亲自动手,让我看看你合作的诚意。你看如何?”
阿霆起身,一步步靠近欧阳,在距离最近的地方又忽然方向一折,转身擦过了他,走向陵越。阿霆一手一边拨开旁边两个架住陵越的古惑仔,把人半抱过来搁在自己肩头。他是这里的主人,古惑仔们没得到指示也不敢拿他如何。只是阿霆单枪匹马的敢这么无视欧阳的话,已经足够挑战对方的底线。
“你动他,就是动我。”
欧阳挑一挑眉:“哦?怎么说?”
“他是我孖生大哥。”阿霆额角的青筋微微凸出,面无表情道,“昨天刚拿到DNA检验报告。”
欧阳低头轻笑一声:“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小。”
实际以欧阳的精明,同阿霆合作不会不先起清楚对方的底。他派人跟了两人一段时间,知道阿霆跟陵越关系匪浅,甚至知道上次在仓库没能干掉陵越是因为阿霆从中作梗。但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人逼上绝路,让别人主动把内情说出来,这样才能挫掉对方的锐气,才能占据主动。
“既然这位是霆哥的手足,我呢,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非要拿他的命不可。”欧阳露出一点笑来,看上去轻松满足,有一种渔夫收网的胸有成竹,“只是他挡了我的路,架了石头在路的中央,逼得我不得不出手想办法。上次我本想一次性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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