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蛮医转身，立即去开方子，只是，他刚转过身子，便听背后那人似低喃了一句：“只有睡着，才能见到她。”
“皇上，你这又是何苦？”蛮医没有当做没听见，而是直接一句朝他问了去。
“蛮医，朕手里有两样东西，就像是秤一样，时而歪这头，时而歪那头，朕以为自己一直谋求的是江山，是社稷，是百年来北楚无人能及的霸业，可直到失去才知道，原来，没有了她，另一边已经完全坍塌。朕若是早知失去她会是这般痛苦，四年前，朕就不会开始。要是能重来……要是能……”越到后来，楚慕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而蛮医的话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皇上，如今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后悔的余地。”蛮医很坦然的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每一个人都跟朕这样说，呵呵。”楚慕辰闭上眼，手指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眉心，脸上尽是毫不遮掩的疲惫。
“她醒了么？”见蛮医背对着自己在刷刷的写着什么，楚慕辰朝他问道。
蛮医摇头：“还没有。”
“放心，虽然时日久了些，但那解药应该是有用的，是朕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为了那双眼睛，给朕保住她的命。”
“皇上，这辈子，她的眼睛都不可能再复明。”蛮医直接将话给戳破。
楚慕辰起身，走到蛮医身边，一手将方子拿了过来，然后侧着身子，目光看似是在看方子，但蛮医能感觉的出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方子身上，果然，下一秒，便听到楚慕辰的声音缓缓的道：“朕不在乎，只是那眼睛是知知的，那眼睛还在一天，朕就觉得，知知还没走。”
“皇上是要将她纳进宫中？”蛮医忽的开口。
楚慕辰神色一怔，随即皱着眉头道：“你在胡说什么？”
“老夫理解错了？”蛮医自己咕哝了一句。
楚慕辰将方子收了起来，然后就踱步往外走，蛮医只听到一边走一边道：“朕这辈子谁都不羡慕，大抵唯有凤凌天了，即使是帝王，在没有把握能保护一个人的时候，万万不要将她带进宫里，而一旦有了能力，整个皇宫，非但不会成为她的死地，而使会变成她的保护地。倾尽一座城，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
凤凌天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处在这样尴尬而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小宝这些时日都是都是自己睡一个房间，这简直是凤凌天的福音，他终于又可以和素素腻歪在一起了。
这天晚上，秦素刚刚沐浴完，身上裹着厚厚的袍子，坐在床边，歪着头，擦着头发。
凤凌天进来，正好见到这一幕，理所当然的上前将她手中的帕子给接了过来。
可凤凌天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前阵子忙得时候还没有这样强烈，他擦着擦着，就觉得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自己完全的包裹在了里面。
“凤凌天，热，别靠的太近。”十七担心自己受凉，愣是将她身上裹了好几层衣服，而寝殿里又是暖烘烘的，此时感受到凤凌天的身子贴了上来，秦素伸手就将他推了出去，可凤凌天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又贴了上来，一边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一边亲昵的朝她脸上凑。
像是一只大狗狗一样，凤凌天见缝插针，亲亲这里，亲亲那里，秦素受不了，起身就要走，但好不容易等到小宝自觉的自己睡一屋，凤凌天怎么会错过这机会，伸手就将秦素给拦抱了起来，秦素刚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抱进了怀里。凤凌天侧着身子，将秦素抱在怀里，扣着她还有些微湿的发，直接朝她吻了去，轻轻的撬开她的唇，凤凌天抵着她，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可接下来的事情，凤凌天就把持不住了，他吻得极其深情，秦素一个劲儿的拍打着他的胸口，可他身上结实的很，完全不将这小打小闹放在眼里，那双黑眸猝不及防的睁开，捕捉到了秦素的目光，相比较他的目光幽幽，秦素的目光平静极了，凤凌天心里有些懊恼，非要将秦素牵扯进来不可，他微微放开他，低沉的声线在喘息中散放着极其有磁性的声音，只见他捧着秦素的脸颊道：“不要走神。”
“我没有！”秦素又要忍不住翻白眼儿。
“那你敢说你是投入了？”凤凌天的拇指肚轻轻的擦过秦素的唇，在不经意间，带着故意而为的小心机，他单手扣着她的脸，另一只手一直抚着她的唇，暧昧而又撩人，秦素刚要瞪他，他的唇又压了下来，带着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情绪，迫使她专心，非要将她扯进这漩涡不可。
秦素睁着眼睛，对上凤凌天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她眼里忽然一笑，那笑容让凤凌天一怔，然后凤凌天就感觉到脖子上缠上了一双细滑的手，刚刚还一直睁着眼睛的女人，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秦素这样“投怀送抱”他哪里还能忍得住，凤凌天的手一用力，直接将秦素抱到了怀里。
吻着吻着，气氛就变了味道，凤凌天已经不满足于亲吻，他的唇渐渐往下靠去，呼吸也渐渐的重了起来。
“前三个月，不可以。”秦素得了空闲，呼吸起伏间，一句淡淡的话就让凤凌天愣在了原地，他从秦素的脖颈间抬头，呼吸浓重，目光死死的盯着秦素。秦素伸手抚着他的脸颊，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凤凌天握住她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侧头吻了吻她的掌心，万般无奈的道：“素素，你在整我。”
“是你先动手的。”秦素下意识的回道。
凤凌天恨恨的咬了咬她的唇，恶语气恶狠狠的道：“素素，你以后可都是要还回来的，况且。”他说着，又凑近了她，笑得精明：“还有几天就满三个月了。”
秦素：“……”
“起来，你头发还没干。”凤凌天无奈而又认命的将秦素拉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仔仔细细的给她擦着头发。
“还不都是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秦素觉得耍了他一回，这感觉着实很好。
凤凌天语气故作忧伤而又厚颜无耻的感叹道：“怀孕真是件麻烦事儿！”没有经历过，便总会想的太简单。
“你好意思说麻烦？”秦素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从来，生孩子最受苦的便是女人，日子少得时候，会孕吐，日子长了，手脚都会浮肿，翻身都很困难，以前，书上所写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面对未知，秦素心里也有一点点对未知的恐惧。
“你最大，这可以了吧？”凤凌天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秦素因为背对着他，因此看不见，浮现在他的唇角上，那显而易见的笑意。
“嗯，凤凌天，我想吃东西。”秦素转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朝凤凌天道。
凤凌天擦头的手势一顿，随即将帕子塞给秦素，出去找人吩咐。
将事情吩咐给朱雀，凤凌天回头，见秦素盘着腿坐在床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那样子，让他发自心底的一笑，终于，每一个转身都能看到她。
……
“娘亲爹爹，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宵夜上来的时候，门被敲了敲，然后小宝就窜了进来。
小家伙儿十分亲昵的跑上前，脱掉鞋子就窝到了秦素的跟前，朝她问道。
“馄饨，宝宝要吃么？”秦素捞了一小碗儿放到了小宝的跟前。
小宝嘿嘿一笑，故意朝凤凌天眯了眯眼，就满足的吃了起来。
凤凌天扶额，这应当不算是一大一小，应当是两个小的，大的愈发幼稚，像个孩子。
母子俩正吃得热火朝天，谁还有工夫去管凤凌天心里在想什么，凤凌天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时不时的就会听到秦素呀一声，然后小宝就凑上前，问道：“娘亲，你又吃到了一个新口味么？”
“嗯。”秦素一边吃，一边感叹道：“今日这厨子着实有心，一碗馄饨，馅料各有不同。”
“我也要吃！”两人吃得太欢，凤凌天忽然朝秦素道。
秦素挖了一个，刚要递给凤凌天，可想了想，觉得不妥，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凤凌天的手已经牢牢抓住她的，就着她的勺子吃了下去。
“爹爹你好幼稚。”小宝在一边嫌弃的道。
凤凌天的脸顿时黑成黑炭。
日子便这样一天优哉游哉的过着，南明老四他们正在有序的处理，只是，过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凤凌天要对北楚动手的意思。
这天早朝，兵部侍郎朝凤凌天提议道：“皇上，眼下，南明已然收复，您看，北楚那边是不是也要着手解决了？”
凤凌天微微抬了抬眼，看了看那人，道：“爱卿要去驻守北关么？”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这……”侍郎大人顿时吓得跪了下去，大气不敢再喘一声。
“爱卿既然没有驻守北关的意思，朕就当你今天什么都没说过。”凤凌天的眼风扫过去，那人刚刚抬起的头，顿时又被打了下去。
临下朝的时候，周文还没有宣退朝，一个小小的身影费劲儿的迈过那高高的门槛，溜溜的走了进来，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朝凤凌天行礼，很是有礼貌的道：“父皇，儿臣有事要说。”
凤凌天见那小人儿这般，眉毛一挑，眼底却暗暗闪过笑意，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周文，退朝。”凤凌天朝周文吩咐了句，然后就朝跪着的小人儿道：“随之，过来。”
小宝一听，顿时跟大赦天下一下，哼哧哼哧的跑了上来，一把撞进了凤凌天的怀里，小手扒着凤凌天的衣服，凑近凤凌天的耳朵道：“爹爹，朱雀说，有人在宫外等着，要找娘亲。”
“谁？”凤凌天顿时警惕了起来。
“好像是娘亲的外公哇。”小宝坐在凤凌天的膝盖上，回道。
“你娘亲起了没有？”凤凌天抱着他起身，朝后殿走去。
“有啊，娘亲在教十七看书呢！”小宝说完，忽而又凑近凤凌天，小声的道：“爹爹，他们会不会又要把娘亲带走啊？”
“你当你爹是废物么？嗯？”凤凌天哼了一声。
“没有啊，再不济，爹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啊。”小宝咯咯的笑道。
一个大男人被人夸做好看，凤凌天着实不乐意。
“娘亲就是这么说的啊！”小宝乐呵呵的道：“爹爹，娘亲是不是因为你好看，才跟你在一起的！”
“是么？你娘亲是这样说的？那我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凤凌天挑着嘴角说了一句，然后便见小宝唇角的笑凝固住了。
“小子，跟你爹斗还嫩了些。”凤凌天傲娇的哼哼了一声，便回了寝殿。
“将人给上来吧。”凤凌天一回去，就让朱雀去带人。
陈老爷夫妇，以及陈振邦夫妇，四个人跟在朱雀身后弯弯转转的来了大殿里。其余三人的表现都还好，唯有陈王氏，目光始终四处的看着，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娘亲，你慢些。”一行人刚坐下，便听到一声软糯糯的声音，然后便看到小宝牵着秦素的手走了出来。
一直坐在主位上的凤凌天一见此，就上前将秦素牵到了自己的身边，让小宝坐在自己膝盖上。
小宝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几个人看。
“啊！”在看到秦素的那一刻，陈王氏一声尖叫，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她的手指着秦素的方向，却被凤凌天的一声冷呵给震了回去：“陈夫人，朕不喜欢有人用手指着她。”
“你……你不是清流的……”
“她是朕的皇后。”凤凌天的眼神极具压迫力，以至于陈王氏根本承受不住，还是陈振邦在一边托着她，她才没有吓过去。
“外公，外婆，舅舅，……舅母”最后一声，倒也唤的痛快，秦素看着四人。
“老夫今天进宫，是有事要同素素说。”在两人面前，陈老爷子并没有用君臣之礼，而是自然的像是在同晚辈讲话。
“你说便是。”凤凌天替她回道。
“之前素素落下了东西，老夫有东西要交给她。”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好好过日子
“老爷子要送什么？”凤凌天抬眼看了看陈老爷子，眉眼间似乎有些不悦。他一手抱着小宝，一手紧紧的握着秦素的手，那样紧的感觉，让秦素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却见凤凌天直直的看着陈老爷子，像是看待一个敌人一样，这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场景，秦素抿唇，虽未笑出来，但眼底是有亮光的。
“这里面有你娘亲的东西，也有那片山里的所有地契和银票。”陈老爷子完全无视凤凌天，朝秦素招了招手道。
“她用不着。”秦素还没有反应，凤凌天直接将话给说了出来。
“皇上为何知道她用不着？”陈老爷子迎上凤凌天的目光，那剑拔弩张的趋势，让一旁的陈王氏已经吓倒在那里。
“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凤凌天眼睛朝那里瞄了一眼，冷声回道：“朕说用不着就是用不着，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所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担心。”
老爷子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很是不屑的道：“是么？那皇上为何还会让她怀着身孕还流落在外，若是老夫没有出手，你现在的笃定又从哪里而来，单单这一件事还不足够证明么？”
“素素，你过来。”将凤凌天堵了，陈老爷子朝秦素招了招手。
秦素想了想，朝已经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道：“外公，这些钱我大抵是用不到的。”当着陈振邦夫妻的面，秦素没有透露之前的事情，因为当初从村子里离开的时候，她便将那些银票给留了下来。
“爹，您……”一听到钱，刚刚还被吓的没了精神的陈王氏顿时来了兴致，眼睛放光的看着老爷子手里的盒子。
“钱多不压身，我说给你便是给你，快过来。”凤凌天的脸色越来越黑，老爷子的斗志也越来越昂扬。
秦素上前，一直牵着她的凤凌天忽然松开了手。
“这些东西足够你们娘三儿过一辈子了，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像你娘一样。”陈老爷子说着，自己倒是一股火溢了上来。
秦素凑近老爷子，轻声而又无奈的道：“外公，我有。”
“给你就拿着。”陈老爷子直接将小箱子塞到了秦素的手里，还叮嘱道：“这里面还有你娘的东西呢，好好留着。京城里的这些大家，最是龌龊了，留着钱财好傍身。”
“我……”
“磨叽什么，你在担心我们？我们又饿不死。”陈老爷子将东西塞到秦素手里，就拄着手杖坐了回去。
“好了，我们的事儿也了了，自个儿在宫里长点心，男人啊，也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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