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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海上突破
无处不在的英国间谍们早已经将德国战列巡洋舰队出动的消息传了出去。
在伦敦，海军情报局长正在向十几个身份不同的人报告着情况，这些人中，有穿着便服的海军大臣、运输部长和正府主管物资供应的官员，也有穿着海军制服的海军司令部成员。费舍尔上将因为强烈反对海军部长丘吉尔的达达尼尔海峡作战计划而选择了辞职，瑞在杰利科上将取代他成了大洋舰队司令官。
海军情报局长站在一幅巨大的海图前面，向在坐的各位讲解着目前的形势。在场的人员表情都显得有些严肃，他们自开战以来所担心的海上袭击终于出现了。
“德国人出动了4艘战列巡洋舰，也可能还有后续行动，奥匈帝国滞留在德国的两艘战列巡洋舰也参与了这次行动。”海军情报局长介绍说。
“这么说，他们是六艘？”海军大臣丘吉尔在听完报告后皱了皱眉头，德国人这次的行动不点非同寻常。
“是的，阁下，”情报局长说道。
“也有可能他们只是在港口里呆得久了，跑到北海里转一圈。”巡洋舰队指挥官贝蒂中将说道，“把他们赶回去就行了。”
“它们在北海活动并不可怕，问题是万一它们跑出了我们的警戒圈。”杰利科上将比较担心这一种情况出现，在北海还好说，茫茫的北大西洋，想要找到那几条船太难了。
“加强海上巡逻，绝不能让他们跑到公海上，一但发现，必须全力将它们歼灭！”丘吉尔说道，几艘强大的水面舰艇对于海上运输线的威胁比潜艇要大得多，它们甚至可以切断几条航线上的运输。
命令很快就被下达到了各支舰队。
“德文郡”号停靠在法罗群岛的码头上，它正在进行加煤。作为中立国丹麦王国的领地，名义上各交战国都可以使用这里的港口设施，但实际上，这些中立国的港口只能为大英帝国以及它们的盟友们所用。
一辆马车拉着这支英国舰队的指挥官贝尔停在了码头，准将从马车上下来，登上了他的旗舰。在司令塔内，他对舰长麦考尔上校说道：“立即招集所有上岸的水兵们返回，舰队在3小时之后出发！”
勤务兵罗切特正端着一盘饮料进了司令部，听到准将的讲话不由苦着脸，“完了，好不容易才轮到自己的三天假期。”他在心里说道，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答应瑞恩与他调换假期，这回亏大了。
7月21号，由装甲巡洋舰“德文郡”号，侦察巡洋舰“布兰奇”号和两艘驱逐舰“蚊子”号，“蜥蜴”号组成的巡逻舰队离开了法罗群岛，前往挪威海域进行巡航。
麦考尔上校是位身材瘦高的中年人，脸上刮得很干净，此时正站在舰桥的三层指挥室外面，举着手里的望远镜注视着前面的海面。盛夏的阳光照耀在海面上，海水呈现着一片湛蓝色，一群海鸥正在前面“布兰奇”号身后翻腾着浪花的白色航迹上空不停追逐着。
贝尔准将出面在他身边，似乎是在向他解释着为什么军舰会突然接到命令出动，又象是自言自语，“德国的战列巡洋舰队出动了，有可能想冲出我们所设置的封锁圈，所以海军部下令在北海一线的所有巡洋舰和驱逐舰都出动了。”
“也许又是一次白费燃油的巡逻，自开战以来，德国人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将军。”麦考尔上校淡淡地说道，海军部里的官僚们总喜欢小题大作。
“但愿吧，我可不希望遇上它们。”贝尔准将皱了皱眉头，似乎意识到什么，相对于德国人的战巡而言，这一带根本没有英**舰是它们的对手。在设德兰群岛北部，也许只有两艘老式的“庄严”级前无畏舰能与对手抗衡一下，但那两艘只有17节的老爷舰在紧急情况下绝不会增援到位的。
如果它们真的？
“海军部会立刻出动大批主力舰对它们进行围剿，德国人还没这个胆量。”他下意识地这么安慰着自己。
问题是德国人后面还有个奥地利人在怂恿。
与此同时，在挪威南部，“拉德茨基”号和“弗兰茨大公”号组成的编队正以12节的航速驶向斯卡格拉克海峡，似乎是准备通过这条海峡返回到波罗的海。
在旗舰“拉德茨基”号的舰桥上，克伦威尔少将正悠闲地把身体靠在栏杆上，眯着眼欣赏着挪威海岸极具北欧特色的风光。远处的海岸是险峻陡峭的青色山崖，阳光明媚的海面上波澜不惊，当然，北大西洋的海浪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天气里也要比地中海里要大得多。
“不知道这样的坏天气还要持续多久？”
舰长克莱门斯上校皱着眉头看着头顶上偶尔会飘浮着一些白云的蓝天，对于一支袭击舰队而言，晴朗的天气确实是个“坏天气”。预计中的风雨天气并没有出现，整个战列巡洋舰队不得已之下只能掉头转向斯卡格拉克海峡。
这是预计中的行动，为的是迷惑英国人从而使他们认为这支舰队已经返航。
在白天，整个舰队在繁忙的北欧航线上还是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商船，即使这里没有英国人的巡逻舰，他们也会被发现。
现在三支战列巡洋舰编队相距大约三十海里，奥匈海军这支编队走在了最后面。
也许是克莱门斯的祈祷起了作用，北海的天气确实变化莫测。到了下午时，原本炽热的阳光被大片的乌云遮蔽住了，天空开始变得阴沉沉的，过了一会儿，天上就下起了小雨，海面上弥漫着一层白色的雨雾。
“命令，舰队开始转向！”接到从德国海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后，克伦威尔少将下达了舰队转向的命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舰队开提速，两艘军舰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舰艏两舷激起巨大的浪花，身后留下两道弧形的白色痕迹远远地向两边扩散着。与此同时，另外两支德国人的战巡编队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它们将会利用雨雾和夜色的掩护，穿过英国人的封锁圈，进入到广阔的北大西洋之中。
现在，奥匈海军的编队反而成了前卫。
到了午夜时分，以22节高速行驶地舰队就已经穿过了英国人在设德兰群岛和挪威卑尔根之间布下的封锁线，继续沿着距挪威海岸大约七十多海里的航线北上。
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在这样能见度很低的漆黑雨夜，也许只有和迎面而来的英国巡逻舰碰上也能够发现到彼此。
一切顺利，舰队继续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向北行驶着，按照计划，他们将在挪威海上航行三天，然后再通过丹麦海峡进入到北大西洋。
一切计划都被一场意外而来的战斗给打破了。
六六、相遇
1915年7月23日清晨，贝尔准将指挥的一支英国巡逻舰队在距法罗群岛东北大约220海里的地方向挪威海岸方向航行着。此时大约是4：30分，整个舰队保持着黎明战斗队形在向东以14节的航速在行驶着。为了应付突发情况，这个时代大多数国家的海军舰队都会在黎明时分采取战斗编队，全部的锅炉也都并联运行，以便于在发现敌人后军舰尽快进入到全速运行状态。
与此同时，克伦威尔少将指挥的奥匈舰队渐渐离开挪威海岸，将航向转向了冰岛北部，编队以18节的航速在行驶着，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与贝尔指挥的那支英国舰队擦肩而过，谁也不会发现谁。
天色依然黑沉沉的，但天空中星光却在逐渐隐没，从高大的舰桥上俯视前甲板，只能看到两座主炮塔模模糊糊的轮廓，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克伦威尔少将刚起了床，手里夹着一根雪茄进入到拉着厚厚丝绒窗帘的作战室内。“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少将走到海图桌前，俯下了身体。
“这个位置，53区，将军！”值班的航海参谋在标注了编号的挪威海域上指了一下。
“嗯，似乎是片危险的海域，命令舰队把航速提高到23节，我们得在天亮之前快速通过这里。”少将接过了从参谋手里递过来的一杯热咖啡，从容地下达着命令。
“拉德茨基”号上向身后的“弗兰茨大公”号闪烁着灯光信号，于是两支军舰开始慢慢地加速，从“拉德茨基”号上向后看去，已经能够看到身后那艘战舰模糊的灰影，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晕。
深灰色的舰体在黑色的海水衬托下渐渐变得清晰，远处的海面上，天水结合处显露出一道白色的天水线，天快亮了。
克伦威尔少将在下达了命令后，就去了下面的住舱，他得去洗漱和用早餐。值班参谋孔蒂少校则通过传声筒命令上面的枪炮指挥部注意加强海面上的搜索。枪炮指挥部位于舰桥顶部靠后的位置，是军舰上除了设在桅杆上面的了望塔以外最高的位置。除了没有主炮，它就象一座旋转炮塔，外面包裹着一层并不是太厚的装甲板。
在接到命令后，枪炮指挥塔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值班的水兵在值班军官的命令下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设在指挥塔里面的六架大型单筒高倍望远镜开始沿着海面进行搜索。远处，海面水线处泛着光亮，太阳随时都会从水里浮出来，天就要亮了。
早上7点多，克伦威尔少将又回到了作战指挥室，一切太平，吃过早饭的官兵们开始换班。克莱门斯上校抽着雪茄从舰桥外面走了进来，“又是一个糟糕的天气，少将。”他对克伦威尔说道。
的确，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外面晴空万里，初升的太阳高悬在东方，黑色的海面上泛着红色的波浪。微风轻拂，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们差不多已经穿过了两道敌人的封锁线，上校。”克伦威尔的嘴角泛起了笑意，很快他们就会进入到广阔的大洋。
这时，作战参谋孔蒂少校转过头来问道：“什么情况也没发现，长官。”
克伦威尔向前面的海面上看了两眼，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嗯，转入三级戒备。”
于是，孔蒂向航海官和通讯官下令舰队转入17节巡航状态，除了值班人员，战斗位置的人员解散。
一切都回到了平常。
但整个舰队在经过三个小时的加速后，向前多跑了15海里，与贝尔准将指挥的英国舰队则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一起。
上午9：17，克伦威尔少将坐在航海室的椅子上和克莱门斯上校，还有参谋人员在闲聊着在一月末进行的多格尔沙洲海战，德国人在那一战中似乎落入了英国人的陷阱，希佩尔中将吃了一个大亏。
孔蒂少校则丝毫不留情面地批评着希佩尔中将在指挥上的轻率，他在毫无侦察的情况下轻易出击，率领舰队去追击似乎是逃跑的英国驱逐舰队，结果掉进了贝蒂的圈套。
“嘘，小声些，他可在我们后面呢，可别让他听到！”克伦威尔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希佩尔中将目前率领“塞德利茨”号和“德弗林格”号大约在他们身后三十海里的地方，由于一直在保持无线电静默，实际上他们只是大概在猜测德国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克伦威尔少将站起身来，向值班参谋叮嘱了几句，看样子是准备回到下面自己的住舱去休息，这时传音器里突然传来了望手的叫喊声：“左舷，22点方向，发现烟柱！”
很快，信号官也确认了这一情况。
“右转向，尽量避开它，作好战斗准备！”克伦威尔少将想了一下，这才下达了命令，军舰上的战斗警报拉响了。
被发现的是在前面进行搜索的英国“蜥蜴“号驱逐舰，这艘驱逐舰由于高度问题，这时并没有发现奥匈舰队。但英国人的g级驱逐舰速度很快，不断向着克伦威尔的舰队接近着，当奥匈舰队完成转向时，那艘驱逐舰似乎也发现了它们，接着以更高的速度向它们这边驶来。
不得已，克伦威尔又命令舰队左转，他已经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避免要进行一场战斗：“全体注意，准备战斗！发电报给希佩尔将军，我们已经被发现！”
随着战斗命令的下达，甲板上巨大的主炮塔缓缓转动起来，炮口开始指向发现敌人舰船的方位。操炮动作水兵们已经做过了上百遍，但是真正进入到真实的战斗并不多，战斗指令让人感到激动和紧张。
“高爆弹，准备！”炮术指挥官在向各炮塔下达着指令，对付一艘驱逐舰或是轻巡洋舰，高爆弹比穿甲弹更有效果。在甲板四层下面的弹药舱内，水兵们根据命令将高爆弹和发射药包装入扬弹机。扬弹机的另一端，炮手们也时刻准备着完成最后的程序。
两艘奥匈海军的战列巡洋舰在稍作调整后，向着正高速而来的英国驱逐舰快速驶去。
六七、一边倒的战斗
随着和目标的距离不断接近，英国驱逐舰似乎也发现了情况不妙。
奥匈和德国的战列巡洋舰和英国人的战巡在外形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奥匈和德国的战巡都是采用较为矮粗的双烟筒，而英国战巡则是两前一后三烟筒的布置，而且它们的烟筒也比较高。
同时了望手还发现在这艘小驱逐舰后面还有两道黑色的烟柱，现在可以肯定，他们遇到的是一支敌人的小型舰队。
“目标23000，方位108！”炮术指挥官的报告说明对方已经进入到本舰主炮最大射程之内，克伦威尔立即下令准备射击，同时命令信号兵向僚舰发出做好齐射准备。
“目标21000，方位106，高爆弹一发！”炮术指挥官继续向各炮塔下达着指令。
“目标18000，方位102！”炮术指挥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了望塔报告对方发出识别信号灯光，似乎正在转向。
“开火！”克伦威尔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海面上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轰响，炮口喷出的火团瞬间点亮了海面，整个军舰的左侧顿时笼罩了一片褐色的硝烟之中。十门主炮齐射产生的巨大后座力使得数万吨的战舰整个向下一沉，即便在十几海里之外，人们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这一巨大的轰响。
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在半空中向着远方飞去，在指挥塔里观察着海面的军官们却根本看不见着弹点的海面，唯有上方了望塔和枪炮指挥塔可以一直观察到远方的着弹点，十几秒钟之后，那艘英国驱逐舰身后的海面上溅起几道巨大的白色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