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盗墓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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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盗墓进行到底-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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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边巴林锵被逐出噶扎寺的时候,他的性格和举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很好理解,就如同一个一直被父亲所宠爱的孩子,猛然间得到了父亲蒙冤致死的消息,他难以承受,而且在内心最深处始终坚信,自己的父亲是清白的。

其实在边巴林锵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关于察那多的秘密。他在察那多身边呆了两年,后一年的时间里,察那多的变化,边巴林锵知道的最清楚。在察那多的佛仓里,有一条通往寺外的密道,这个密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边巴林锵不了解,但察那多经常借这条密道外出,少则两三天,多则十天半个月。

对自己所做的事,察那多没有完全隐瞒边巴林锵,他对这个小自己几十岁的年轻人有一种独特的亲近和信任,不过他讲述的不仔细,只是告诉边巴林锵,自己在做一件大事。

“察那多大事所做的这件大事,师傅知道的不详细。不过,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已经不仅仅关乎护教,而且关乎世间的存亡。”

边巴林锵在追寻察那多的脚步,也想知道察那多究竟在做什么,他坚信察那多是不会错的,这是个宽容温和的长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充足的理由和良善的动机。但是察那多所做的事情太隐秘了,边巴林锵被驱逐后的二十年世间里,一直没有停止脚步,却一直没有获得任何线索。

就在边巴林锵准备继续寻找下去的时候,他仿佛顿悟了一般,他觉得追寻察那多的脚步,不如读懂他遗留下来的东西,就如同过去的圣物藏一样,大师的遗物中说不定会有发现。边巴林锵落脚在下坎巴寺,但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会殃及他人,下坎巴寺受到制裁和排挤,边巴林锵几次想要离开,都是寺里的一个老喇嘛挽留他。

当下坎巴寺被拆除了大半,寺里的僧人都走光的时候,边巴林锵彻底安静了下来,他开始数十年如一日的研究察那多的遗物。他活的岁数也很大,在自知将死的时候,为了留一个人继承自己的意愿,才收下了小胡子面前的这个弟子。

“我叫晋普阿旺,我谨遵师傅的意愿,不曾松懈过。”

“我叫向腾霄。”小胡子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因为晋普阿旺所表现出的镇定,让人难以想象,他半生都在寻索和察那多有关的事,但他明知道察那多的尸体就在小胡子的车上,却依然保持波澜不惊的神情,这种从容和镇静,比小胡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面,可能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因素,小胡子不想隐瞒晋普阿旺。

在边巴林锵死去之后,晋普阿旺完全投身到了他未完的心愿中,他走过很多地方,四处寻访,期间得到过一些线索,但都不是关键性的,这就导致了寻找没有止境,不知道会延续到什么时候。

“察那多大师的遗蜕,是在那里找到的?”

“格丹里。”

晋普阿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告诉小胡子,边巴林锵曾经费了很大功夫,才得知了察那多身亡的具体位置,他去过,晋普阿旺也去过,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小胡子和格桑梅朵所走过的那条深入雪峰群深处的路。

不仅如此,晋普阿旺说,在察那多死后,格鲁派,甚至还有另几个秘密组织的人,都曾经深入调查过,他们无一例外的顺着传闻中察那多身亡的地方寻找下去,却无一例外的空手而回,因为这些人都找不到进入雪峰群深处的路。

“那条路就在山口的不远处。”小胡子也有点不解,当时他和格桑梅朵进入雪峰群深处的过程很自然,就是顺着一条路一直走进去的。

“我的朋友,就是外面的那个女人,她是怎么回事?”小胡子问出了此行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她所遇到的,是夺舍吗?”

“不,不是。”晋普阿旺摇头,紧接着就给小胡子做了很详细的解释。

所谓的夺舍,是藏传佛教密宗的至高秘法,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人在苦苦的修炼,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是一条转世的捷径。

道家的还阳,与藏密的夺舍,其实属于同一理论。他们认为,人的肉体只不过是一具皮囊,是灵识所暂时寄托的一个居所,皮囊会腐败,灵识却长存不灭。普通人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肉体灭亡的时候,灵识归无居所,只能被动的随业力轮转,但是经过修持的人,则完全不同,他们可以在肉体灭亡时,将不灭的灵识迁移到另一具躯壳中,这是一种迁移,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掠夺。

“夺舍,属迁识秘法,是迁识秘法最顶端也是最玄妙的一部分。”晋普阿旺说:“它来自印度,是那若六法之一。”

那若六法,是噶举派,也就是俗称的白教从印度得到的佛教秘法,当迁识秘法修行到夺舍的至高境界,夺舍本身也修行到至高境界时,会产生难以想象的效用。一些藏密上师在肉身灭亡,将要转世时,按正常的程序,也要和常人一样,经过入胎,出生,成长(这就是藏传佛教转世承袭的根本),为了能缩短过程,继续弘扬佛法,他们会把灵识迁入另一具刚刚死去的肉身中,进入第二世。

这种夺舍转世说,在现在的人看来,只属于很玄很玄的故事或小说,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因为不符合科学理论。但是科学理论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又有多少?

在有关夺舍的传闻中,东科尔活佛杰瓦嘉措是有史可查的一例,当时他圆寂之后,从凉州送葬至东科尔寺,送葬过程中,活佛的灵识迁入另一只出殡队伍中的死者躯体内。这个死者是一个十几岁的汉人,复活的死者吓坏了所有队伍里的人,但是他却神色安详的抚慰众人,让他们不必惊慌,他说自己是活佛。这个人的身份还得到了认定,认定其就是活佛转世之身。

晋普阿旺当年在扎西舅舅家所遇到的,是真正的夺舍,但施法者一直没有露面,他的目的可能是那副传自七世纪的唐卡,在所有人眼里,杀人者是扎西的表弟,其实真正的杀人者不会有人知道。

“夺舍秘法掌握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会产生混乱,但这没有办法。”

藏传佛教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演变,派系林立,夺舍秘法并不是格鲁派特有的密宗至法,因为它本身就来自印度,经白教传播,除了主权的格鲁派,其它一些隐秘的派系中,肯定也有秘法一直在流传。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胡子已经明白,格桑梅朵所遇到的不是夺舍,夺舍只能夺取没有主人的躯壳,她遇到的,应该也是那若六法中迁识秘法,只不过是迁识秘法的初级阶段,和真正的夺舍还有距离。

至于当年的察那多有没有修持到迁识秘法的至高夺舍阶段,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按他临死前所处的环境,拥有夺舍的能力也无济于事,虽然真正的夺舍所夺取的不仅仅是人体的躯壳,还包括飞禽走兽,但死寂的冰城内,没有可夺舍的对象。

“那我的朋友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的心里有一颗种子,根源的种子,只有种子发芽生根成长的时候,才能明白种下种子的人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毫无疑问,如果格桑梅朵的心里有一颗种子的话,那么这颗种子一定就是察那多种下的。她没有遇到夺舍,但肯定遇到了迁识,自己的思维情绪会受到影响。

小胡子自己思考了一会儿,才抬头问晋普阿旺:“这是不是伏藏?”

第二十三章晋普阿旺(二)

如果不是在之前去噶扎寺的时候,曾听仁波切活佛说过末世预言伏藏将要出现的预感,小胡子也联想不到这么多,因为他对藏区不熟悉。

“现在还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伏藏。”

伏藏是无法寻找也无法断绝的东西,也无法猜测,整个伏藏包括的东西很多,特别是一些关系重大的大伏藏,要有伏藏者的发愿,有实质性的授记,有主动的摸索,有被动的觉醒。心中的种子有可能是一种埋藏的媒介,但不能成为伏藏的明显标志。

晋普阿旺向小胡子详细询问了格桑梅朵的事,后者如实的讲述了一遍。晋普阿旺考虑了一下,说格桑梅朵究竟是不是接受了发愿灌顶,这不能判定,但她肯定受到了察那多的认可。

这种认可其实就是部分灵识的迁移附体,而且这种认可背后的含义,一定是察那多想要传承一些事情。

当晋普阿旺询问格桑梅朵在出现不正常的昏沉状态时说过些什么的时候,小胡子也没有做隐瞒,晋普阿旺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虽然没有亲自见过察那多,但是目前与察那多关系最密切的人,而且他也在寻访察那多当年想要做的事,这和小胡子的初衷与动机并不冲突。

“我不能理解。”晋普阿旺说:“她得到了察那多大师的认可,除了寥寥无几的信息之外,却没有任何意识上的觉醒,如果是这样的话,认可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我觉得,这是认可的一种防范。”小胡子回忆当时在冰城内和昏迷的格桑梅朵对话时,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正如晋普阿旺所说,既然得到认可,就会得到一些传承,或者是实物,或者是信息。假如格桑梅朵当时是孤身一人的话,那么察那多种在她心里的种子可能马上就会发芽成长,呈现出察那多想要传承下来的完整信息,但是就因为小胡子也在旁边,这种认可受到了阻滞。察那多明显不希望除了格桑梅朵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些,所以格桑梅朵无法被动的觉醒。

也正因为这样,当格桑梅朵偶然觉醒出一星半点信息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思维被压制的感觉。

小胡子和晋普阿旺都是寡言的人,此刻却在隐修室中不断的交谈,他们达成了共识,察那多明显被朝圣者追杀过,虽然他脱困了,用一具模糊的尸体冒充了自己,还将追杀者全都屠灭,但他自己也没有活多久。

所以只有在格桑梅朵完全处于安全的状态下,她所得到的精神授记才会一点点的出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觉醒的时间难以估算。”晋普阿旺说:“完全安全的状态,并不是她单独呆在什么地方就算安全,那种安全,其实来自她的心境。”

两个人都觉得,格桑梅朵已经成为了发掘察那多,或者说发掘与末世预言有关的事情的重要环节,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尽全力让格桑梅朵所受的精神授记觉醒,借此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晋普阿旺没有藏私,他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来走南闯北所收集来的一些信息,关于察那多的情况不多,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有关朝圣者的。

“这是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神秘组织,他们无形无迹,却和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晋普阿旺一直尽力隐藏自己的动机,在几年前寻访到藏南地区的时候,他无意泄露了一点口风,结果不久后就遭遇到一次危险的追杀。借此可以想象到,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彻底离开这件事,永远的离开,走的越远越好,要么就顶着朝圣者的阴影,一路寻找下去。

一个从古传承至今的神秘组织,始终没有绝灭,说明每个时期中,这个组织内都拥有一批意识坚定,信仰无法更改摧毁的成员,或者说信徒。人是精神动物,如果一种信仰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那么这个人的举动就会出人意料的顽强而且执着。

小胡子和晋普阿旺交谈了两个小时左右,晋普阿旺想仔细看看格桑梅朵,他们离开了隐修室,但当两个人走出下坎巴寺简陋的大门时,外面只剩下了两个司机,格桑梅朵已经无影无踪。

“她走了。”扎西一溜烟的跑过来,对小胡子说:“走了有一个小时了。”

在小胡子和晋普阿旺交谈的两个小时里,格桑梅朵的情绪有了起伏不定的波动,尤其是小胡子进入下坎巴寺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格桑梅朵焦躁的在两辆车子之间徘徊,扎西还有另一个司机都不多嘴,虽然察觉到了格桑梅朵的情绪不对劲,但也不好发问。

接着,格桑梅朵就匆忙的离开了,扎西在后面问她,只得到了一句回答。

“她说她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小胡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飞快的检查了一下留在车里的背包,背包被打开了,里面的那只转经筒已经被格桑梅朵带走。

“追!”小胡子立即就跳上了车子,格桑梅朵是唯一可依靠的线索,不能让她出现任何意外。

车子顺着格桑梅朵离开的方向就追了下去,两辆车子左右分开,拉大了寻找范围。下坎巴寺周围很荒凉,大概十几分钟后,格桑梅朵奔跑的身影就出现在视野里。她奔跑的很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当她看到遥遥开来的车子时,这种慌乱就达到了顶点。

车子很快就追上了格桑梅朵,小胡子跳下来一把就抓住了她,格桑梅朵和在冰城一样,目光惊恐且混乱,她有点失神的感觉,拼命想甩脱小胡子的手。紧接着,晋普阿旺也跑了过来,他盯着格桑梅朵额头上那颗红痣注视了片刻。

晋普阿旺的到来,让格桑梅朵稍稍安静了一点,但小胡子试图把她抱上车的时候,她又开始挣扎,她手里紧紧抓着那只转经筒,像武器一样抡圆了左右劈打。一直注视她的晋普阿旺闪身过来,双手结印,一下子按到了格桑梅朵的额头。

格桑梅朵顿时就平静了下来,眼神中的惊恐和混乱像一根根随风飘起的蚕丝,一点点的褪去。当她的目光恢复柔和时,人也没有知觉了,软软的倒在小胡子怀里。他们把格桑梅朵送进车子,小胡子她手里取下了转经筒,这是个罪魁祸首,是影响格桑梅朵的元凶。不知道转经筒对格桑梅朵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竟然让她丢下一切奔跑。

“这是察那多大师的遗物。”晋普阿旺没有接触转经筒,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陈旧的转经筒上,残留着察那多的气息,或者说是一种很难消退的佛性。察那多晚年时好像背弃了佛教,不过从根本上说,他还是个佛教徒,一种宗教在内心深处刻下了烙印,这种烙印就将是永恒的,会被暂时的掩盖,却不会消失。

如果察那多没有发生过行为上的错乱,那么这只转经筒放到今天还是很有价值的,起码算是噶扎寺的一件圣物。小胡子曾经仔细的观察过这个转经筒,但他看不出什么。他把转经筒交给了晋普阿旺,晋普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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