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国色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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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国色江山-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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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道长看到朱道临久久沉默,着急之下大声催促:“你倒是说话啊!”

朱道临抬起头,嘿嘿一笑再次提出建议:“这么吧,粮食的事包在我身上,除了应大掌柜的三万石不算,半个月内我会再运回三万石,绝不会让师傅和师伯师叔担忧。不过,恳请师傅和师伯师叔也支持我对外做出个强硬姿态,好让某些人睁眼看看,我们茅山上清派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几位长辈微微吃惊,五师叔玄方当即问道:“道临你打算这么做?难道要找四大粮商的麻烦?”

朱道临嘿嘿一笑:“不管四大粮商如何,当务之急都应该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把声势先造出来再说!”

“我们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既然不缺银子,那就大方地花出去,以紫阳观和紫竹园的名义,在金陵城里城外张贴几百张求购告示,大量购买布料,成衣,鞋帽,砖瓦,石条,石灰,木料,生铁,煤炭,工具,犁耙,马匹,牛羊,猪肉,油盐,桌椅板凳等等,有多少买多少。”

“只要能买到的统统买回来,买到金陵城里所有这些东西涨价更好,看看四大粮商和可能的背后黑手有何反应?”

“这得需要多少银子啊?”大师伯玄岳惊讶地询问。

朱道临尚未开口解释,玄青道长已经轻咳一声:“嘿嘿!我觉得是个好办法,世人最看重的无非两个字,一个权,一个钱,很多时候钱能办到的事,权不一定能办到,至于银子嘛,嘿嘿……老实说我们还真不缺!”

“且不谈道临那边将有百万两银子交给我修建紫阳观,只说最初我手上剩下的二十五万,再加上前一段陆续卖掉十面西洋大镜子和几套水晶酒具拿回来三十万,哦对了,还有卖给清凉山上那秃驴一尊琉璃观音得到的六万两银子,七七八八加起来六十万两银子,再减去这几天消耗出去的四万两银子,怎么也够用一阵子了!”

首次听到玄青透露家底的玄岳、玄玑和玄方三位极为震撼,玄岳和玄玑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五师弟玄方更惨,当场石化。

第三十三章看谁沉不住气

次日一早,朱道临和师傅玄青道长亲自从流民中挑选出五十人,在玉亭等五名年轻道士的带领下,怀揣连夜写下的五百张求购告示赶赴金陵,车夫老史带上朱道临写给应大掌柜的信函一同进城。

两个时辰之后,张贴在城内城外显眼位置的五百张求购告示迅速引发全城轰动,数以百计的店铺掌柜和牙行老板携带各种货物样品,争先恐后赶往北郊幕府山下的紫阳观。

中午临近,应家父子看完朱道临的来信,略作商议立即带上信使老史,匆匆赶往一巷之隔的瞻园,与魏国公徐弘基父子展开协商。

四十二岁的徐弘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双眉清淡鼻子也不高,说话慢声慢气,似乎没什么过人之处,可当他接过小舅子应昌培奉上的信函细细阅读时,那专注的神态和眼中不断闪烁的精光,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上位者的超凡气质。

徐弘基看完字迹端正的三页长信,沉思片刻,再次翻到第三页重看一遍,最后轻轻呼出口气,把信函放到自己和老丈人之间的茶几上:

“岳父大人,三弟,此事非同一般!金陵时下一两黄金兑换七两白银左右,苏杭宁绍也大体如此,小朱道长竟然愿意以一兑九的方式,请求三弟在结算之后,将其所有货物本钱及应得利润折成黄金交给他,还承诺每个季度至少能运回十五万斤铜锭铜板,以低于市价一成的价格卖给我两家名下钱庄。”

“若真是这样,无疑会给我们带来天大好处,我们名下五家钱庄也将就此摆脱数年来银铜短缺的困境,一跃而成为金陵城乃至大江南北最具实力的钱庄!”

应老爷子悠然品茗含笑不语,坐在下首的应昌培连忙站起:“朱贤弟从不食言,睿智坦诚值得信赖!”

“半月前,他将价值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的货物尽数交付我们,至今为止,除了请求我们代购三万石粮食、五千件布衣和五千双布鞋供其赈济流民之外,没提过何时归还他本钱,更没问过何时可以分利,如此心胸,如此信任,令愚弟满怀愧疚,寝食难安啊!”

徐弘基微微点头:“由此看来,此人确实深明进退之道……问句不该问的话,还请岳父大人和三弟不要误解,了解此事对接下来可能的联营颇为重要。。。。。。此次小朱道长从外海运回来的一百二十余万货物,大约何时可以卖完?最终又能获得多少利润?”

每天都盯着销售统计的应昌培对此烂熟于胸:

“截至昨日,所有货物已售出大半,其中一万套绣像话本和两百面梳妆镜早在八天之前便已售卖一空,回款达两百八十余万两,预计十日之内,所剩货物将全部售罄,回款总额最终将高达三百三十五万两左右,扣除应付给朱贤弟的一百二十万两本钱和各种耗费,最终获利总额超过二百一十万两,实打实的纯利啊!”

徐弘基倒吸一口凉气,坐在他侧后的大儿子徐文爵、次子徐文勋更是被惊得跳了起来,心想哪怕自家只占其中两成股份,也能分润高达四十多万两的白花花银子,这前前后后总共才几天啊?

直到这时,应老爷子才微微笑道:“正因为如此暴利,才让隆平侯家的小子着急了,弄得全城粮价急涨三成,也不知道素来勤俭持家的隆平侯是否知晓,哈哈!”

徐弘基不由莞尔,他非常清楚隆平侯张拱薇的小儿子张德义企图横插一脚,因为不敢得罪自己维护的老丈人一家,只能向小朱道长和紫阳观使出阴损勾当。

对这种小孩子般的低劣手段,徐弘基除了一笑了之根本就不在乎,倒是对朱道临写给小舅子应昌培的信函中所谓的“强强联合、垄断经营”非常感兴趣:

“以岳父大人和三弟之见,若再接纳一两个家族参与其中,共同组建大型售卖商场和一家实力雄厚的联合钱庄,是否比我们如今的三方合营更有前途?”

来此之前已得出一致看法的应家父子会心一笑,应昌培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中再次站起,面向妹夫徐弘基自信地回答:

“若是能做到朱贤弟所说的‘强强联合、垄断经营’,所得利润不会少于目前的三方合营,特别是获得足够铜料和更大的海货利润支撑之后,我们名下的钱庄将会脱颖而出,迅速壮大,不出两年,方圆数百里之内钱庄只能仰我鼻息,自然也就达到了朱贤弟所说的垄断经营,所得利润何止十倍百倍于今日。”

应昌培说完退回座位,堂上仍旧一片寂静,徐家两位公子已经心脏狂跳热血贲张了。

沉思良久,徐弘基说出句令人意外的话:“传史青阳进来说话。”

伫立在门外的二管家大声应答,很快把一身布衣却腰悬长剑的车夫老史带入正堂。

老史低着脑袋疾行数步,在徐弘基面前单腿跪下,如军人一般当胸抱拳朗声问候:“卑职拜见侯爷!”

徐弘基佯装不悦地揶揄道:“好你个史青阳,出去不到几天就忘了我府上规矩,竟然敢仗剑撞入我家正堂,难道不怕老子收拾你?”

老史嘿嘿一笑也不起来,麻利地解下腰间长剑,膝行两步双手奉上:“此剑乃朱道长昨日所赠,卑职眼力有限,还请侯爷指点。”

“嗯?区区一把长剑,能难倒昔日威震军中的一剑封喉史青阳?”

徐弘基好奇地接过长剑,说声“起来吧”便细细查看:“就是把仿制的唐剑罢了,倒是略长的剑柄做工不错,缠绕的皮绳颇为精细,剑锷用料也还不错,与剑柄浑然一体,毫不突兀,秉承了唐剑省却雕饰的朴实风格,咦——”

拔出半截剑身的徐弘基双目圆睁,霍然站起,把应家父子和两个儿子吓了一大跳。

一旁稍稍弯腰站立的老史开心地笑了:“侯爷,镇定。”

徐弘基哪还顾得上镇定,“锵”的拔出长剑,扔掉剑鞘横于眼前,贪婪地注视寒芒幽幽的剑刃和波纹交错的剑身,好一会儿才抬头望向面前的老史:“可知出自何处?”

老史无奈地回答:“小朱道长杀伐果断,一身凛然之气不怒而威,卑职哪里敢问啊?”

“到底怎么回事?”敏锐的徐弘基盯住了老部下的眼睛,应家父子和两位小国公也好奇地围拢上来。

老史随即把连日来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从刚去当车夫没几天看到朱道临清晨在江边练拳说起,直到朱道临如何闻讯赶回紫阳观,面对混乱不堪随时可能发生暴乱的两万多流民时,又是如何杀伐果断震慑全局,如何洞察人心软硬兼施,如何一鼓作气,分而治之转危为安等等,一直说到腾出手来的朱道临做出准确判断,强忍怒火当机立断,用金钱发起凌厉反击。

整个过程被老史说得跌宕起伏,令人动容,听得徐弘基和应家父子满脸震惊,心潮起伏。

最后,口干舌燥的老史指向徐弘基还捧在手上的长剑:“侯爷也看出来了,这把长剑确实是千金难求的宝剑,卑职回来的半路上试过此剑锋芒,一剑劈下,十二枚摞起的天启通宝变成二十四瓣,剑刃只留下难以觉察的毫发损伤。”

“可是,这样的长剑在朱道长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身边二十一名师兄弟人手一把,与侯爷手中之剑相比毫不逊色,可所有的宝剑加起来,与朱道长手上那把长近四尺、重达十余斤的阔剑一比,就如同破铜烂铁啊!还有这儿,侯爷请看卑职脚下新鞋……”

连续的震惊过后,只剩下声声叹息,应老爷子恼火地望向儿子应昌培。

之前没见到这些宝物的应昌培同样满肚子怨气,除了向父亲摊开双手之外,连解释的话都不愿说。

还是国公爷心志更为坚定,徐弘基喝下半杯冷茶,再次询问依旧肃立等候的老史:“青阳,听你所言不用多想,就能断定小朱道长有过从军经历,而且心机深沉,深蕴谋略,此人确实是个奇人,了不起啊!对了,他武技如何?能否与你相比?”

“卑职没见过朱道长使剑,不知他剑法如何,但从他晨练时施展的阴损拳术和发力法门来看,若是以命相搏,卑职恐怕难在他拳下走完十个回合。”老史满脸黯然地回答。

徐弘基再次被震得闭上了眼睛,摇摇头转向同样惊讶的老丈人和小舅子:“岳父大人、三弟,联营之事就这么定下来吧,既然精于经营之道的小朱道长提出强强联合的策略,我就坐享其成了!”

“回头我派个人拿帖子过去,请隆平侯过来喝一杯即可,至于是否接纳他人参与,如何定下章程等事宜,由三弟全权做主,但有需要我和隆平侯出面的地方,三弟尽管直言,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应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应昌培连忙起郑重致谢,心情不错的徐弘基让管家把爱妾和两个小儿女请到正堂,与外公和三舅好好聚一聚说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躺在自家摇椅上的应老爷子吩咐儿子把香茶放下,示意儿子搬张椅子过来好好聊聊:“你那妹夫越来越沉得住气了,再让他磨练几年,恐怕比他家老爷子在世时要强上不少啊!”

应昌培呵呵一笑:“魏国公的气势确实愈发旺盛了,孩儿现在非常想看到,过几天他和朱贤弟一起举杯畅饮时,不知谁更能沉得住气,哈哈!”

应老爷子也乐了:“没想到你那朱贤弟不但精于商道,还拥有一身过人的武艺和韬略,为父对他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真想看看他长成什么样,不过想想也纳闷,为何他偏偏是个道士呢?”

第三十四章欲速则不达

数十万人口居住的金陵城从不缺少新鲜事,无论官场人物的升降或某个显贵家族的亲事,还是国子监某某风流才子为秦淮河某个名妓打起来了,都能成为风靡全城的新闻。

其他诸如某个百年老字号推出什么新品、近日米粮肉菜为何涨价掉价、某个道观寺庙准备什么大型法事、文德桥的戏班子编出什么新戏等等,这些事情更贴近日常生活,自然也就成了城里城外无数平民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这半个多月来,金陵城发生的新鲜事要比寻常年月多出数倍,无论是趣味性还是轰动性都远胜往日,而且流传的速度和广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眼下令全城轰动的是,每日从早到晚满载各种货物穿梭于金川门至幕府山下之间的车流,全城数百家商铺在紫阳观的大采购中受益,城里城外至少上百家工坊日夜开工,为紫阳观制造各种工具和物品,为满足紫阳观以工代赈的近三万流民的吃喝拉撒,金城商家蜂拥而去,弄得金陵城的油盐酱醋和鸡鸭鱼肉比粮价涨得还要快。

这半个多月来,北方鞑子劫掠大半个北直隶满载而去的消息没人谈论,近在咫尺的湖广大地震也没人在意,大明天下发生的一切灾祸,似乎与金陵城里所有人都没关系。

上到南京六部官员下到卑微的贩夫走卒,谈论的大都是应家总号旗下各店铺售卖的新奇奢侈之物,不少有见识的人一直在争论这样的问题:

西洋座钟和怀表上的两个钟点代表我大明的一个时辰,到底哪个方便?哪个更准确?符不符合天道五德?

无论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家闺秀,还是勾栏里卖笑的姐儿,如今都以拥有一面能照出脸上汗毛的梳妆镜为荣;各大书院和国子监里的才子们、勋贵富绅家里的公子少爷们,乃至官场上的大人们,要是衣襟外没有露出半截闪闪发亮的表链,都不好意思上酒楼赴宴,更不好意思去花舫嫖妓,若是没露出半截表链也没看过绣像版的《金瓶梅》和《三国演义》那就更惨,没事千万别出门,否则等待自己的将是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和无情的嘲笑。

著名的老字号古玩店“翠微斋”大掌柜张贵芝,就是被鄙夷嘲笑的无数倒霉蛋中的一个,他好不容易咬牙忍受羞愧之心,托人走后门从同行的应家商号“宝悦轩”弄回一块精美的西洋怀表,可还没挂上闪闪发光的表链,就被自家小侯爷横刀夺爱。

张大掌柜心疼之下亡羊补牢,立刻派个身强力壮的店里伙计,揣着四十两银子赶往应家商号“墨林斋”,不顾各大书院和国子监书生们的痛骂生生挤到柜台前,结果和满堂拥挤不堪的读书人一样来晚了,要不是偶尔得知有个卖书画为生的穷酸秀才下手早,七日前幸运地买到绣像版《金瓶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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