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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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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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王微张嘴巴,看着子柏风,半晌才问道:“如何他们伪造了记录,或者破坏了记录怎么办?”

那些记录都只是拿来存档的,李青羊在工部那么长时间,如果想要毁坏什么记录,太简单了。

“那我也依然有办法,但是我有条件。”子柏风看着眼前的颛王,那态度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帝王,而像是对待自己的交易对象。

似乎这一刻,子柏风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抽离了,祛除了人性,只剩下了“神性”。

高高在上,俯瞰着这个世界,就像是他用瓷片所做的那样。

“说,只要我能答应,就答应你。”颛王道。

子柏风看着他:“我要死亡沙漠。”

颛王呼一声站了起来,他的眼中光芒闪烁,那一刻,子柏风有一种感觉,似乎颛王要杀了自己,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

府君都快急死了,他站起来就想要拉住子柏风,却被禹将军一把拽住了。

落千山握住了拳头,他来的时候,并没有被搜身,也没有留下武器,他的衣襟里,飞剑二愣已经跃跃欲试。

死亡沙漠,蒙城……

落千山突然狠狠喘了一口气。

“不可能。”终于,颛王摇头,又坐了下来。

子柏风也知道不可能,不过他必须问问。

他也没想到颛王的反应竟然那么大,但子柏风已经试探过了,也已经得到了结果,虽然并不见得是他想要的。

子柏风低头沉默着。

“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条件。”颛王道。

子柏风或许是整个西京最擅长阵法的人之一,除了子柏风,他或许就只能去找中山派了。

但是让中山派的人去干这种脏活累活?

“我要西京所有的灵气通路的控制权。”子柏风道,“我不想干活的时候,还束手缚脚。”

“可惜……这个我也不能给你……”颛王摇头。

子柏风心中有些失望,一方面是自己的目的恐怕无法达到了。

另一方面,却是失望原来颛王是这样一个当断不断的人,难怪自己的领土都被人占据了,都只能吃哑巴亏。

“但是我可以把这个控制权交给你信任的人。”颛王把目光转向了府君,“相信他可以保证你的政令绝对不会受到干扰。”

“陛下,我乃是户部……”府君想要推脱,颛王这是把他向火坑里推啊,他可受不了子柏风整天拿仇恨的目光射他。

子柏风沉默不语,他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不过,如果你会试的时候,如果能够中会元,我就可以把这个职位授予你。”颛王道,他顿了顿,“工部五品郎中。”

五品郎中,那正是李青羊的职位,事实上,这之前确实是李青羊的管辖范围。

会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再等一个月的话……

虽然不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变数,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好。”子柏风点头。

看子柏风丝毫没有作难,颛王摇摇头,这少年,为何能够如此自信?为何他坚信自己能够得到会试头名?

转脸子柏风又问道:“陛下,如果我殿试也能得头名,能不能把死亡沙漠给我?”

第271章:一声质问何须卧

271。

“滚!”颛王勃然大怒。

于是子柏风和落千山两个人就被禹将军从御书房里面踹出来了。

子柏风拍了拍自己屁股上四十八码的大脚印,无奈地叹口气,两个人就在御书房前面毫无形象地蹲了下来,和在阅而殿前挺胸凸肚手持长戟站着的护卫玩起了大眼瞪小眼,跟俩可怜的小跟班似的,带着府君来的,总要把府君再接回去才是。

看禹将军两脚把两人踹出去,颛王无奈地摇头,他能看出来禹将军对两人的回护之意,子柏风的直爽与无礼,不知道为何,却没有让颛王生气。

他并不是如此宽宏大量的人,为何独独对子柏风如此?

似乎这子柏风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亲和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这个少年。

或许……是与先生同出一辙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傲气?

又或者不是这样,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颛王叹口气,道:“这孩子恨我,是为了蒙城?”

府君张了张口,他想要辩解一下,说子柏风不恨颛王,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话太没有说服力。

然后他又想要再帮子柏风解释两句,却发现子柏风表现得那么清楚,完全没有丝毫隐瞒。

颛王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龄,二百多岁的帝王,在子柏风所在的世界,是难以想象的,但在这个世界,却并不罕见,在人心与岁月中淬炼出来的颛王,或许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却知道什么对这个国家更重要。

人才,就算是再活二百年,颛王也不觉得自己能够一个人玩转这个国家。

颛王看着府君,摇摇头,道:“这两个孩子,锋芒太露,日后总是会吃亏,我把控制权交给你,你帮我把好关,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汇报,禹将军。”

“末将在。”禹将军挺胸抱拳。

“日后这两人若是要见我,不需阻拦,直接让他们来阅而殿。”颛王道,他微微笑了笑,“就像你等年轻时那样便可。”

禹将军略有些欣喜,看来颛王这是打算着力培养这两人了。

禹将军和府君一起走出来时,颇为感慨地拍了拍府君的肩膀。

禹将军也并无子嗣,对修士来说,再过五十年才考虑子嗣的问题,也并不是问题,只是人到中年,心情上总是不一样,对小辈们,就有了一种不同的爱护之心。

特别是极为优秀的青年们。

看到子柏风和落千山两个人蹲在柱子下面,正在拿眼神挑逗那侍卫,把侍卫逗得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来,别提多难受了,禹将军又忍不住摇头。

来到西京之后,子柏风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过刺骨的恶意,还有让人温暖的善意,说不出是善意多些,还是恶意多些,但不论是恶意还是善意,子柏风都铭记在心。禹将军伸出大掌,把子柏风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象征性地帮他拍拍屁股上的脚印,道:“不痛吧。”

那语气跟哄小孩子一般。

府君就笑。

“你们两个真是大胆包天,我真该把你们的脑袋砍了。”禹将军又恐吓了子柏风一下,算是打了一巴掌,给了一个甜枣,这才道:“你们去吧,若是有什么危险,就来宫里躲着,我护你们周全。若是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来陪我喝酒,跟着你家大人这个木头,定然无趣得紧,我这里好玩的事情更多。”禹将军一改来之前冷肃的形象,亲和的像个邻家大叔。

“他们俩人可不是跟着我的。”府君连忙摆手,这俩野猴子,整天忙活啥,他可是全都不知道,要不是出了这种大事,这俩人也不会告诉自己。

“要不要我派几个人手贴身保护你们?”禹将军送几人向云舟走去时,正色道:“我手下的儿郎,都是身世清白的世家子弟,更是我亲自挑选、训练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那种奸细。”

“放心,他们都是保护颛王陛下的,纪律性和战斗力都无须担心,不会在你们眼前晃来晃去,惹你们讨厌的。”禹将军道。

子柏风和落千山对望一眼,两个人都自己自由惯了,而且身边有太多的秘密,实在是不适合让别人来保护自己。

“不必,我们能够保护自己。”子柏风道,“多谢禹将军。”

禹将军抓了抓自己的胡子,没再说什么,不过他的心中其实颇为不以为然的。

身为禁军统领,他自然见过许多的阴谋诡计,许多东西压根就防不胜防,不是非专业人士能够料想到的。

目送府君和子柏风等人离开之后,禹将军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身招手叫过一人来。

这人其实一直远远跟在禹将军的身后,但是在禹将军招手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其实是在和禹将军同行。

禹将军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那人深深看了禹将军一眼,一躬身,转身消失在角落里。

很多事,颛王或许不会说,但是他却必须去做。

这俩人太能折腾了,禹将军可不放心他们俩在外面撒欢,总要留只眼睛在他们身上才是。

还没出内城,府君要求提前下来,道:“我要去见一下何大人,颛王陛下让我来负责此事,我也总需要和工部通通气才行。”

所谓何大人,就是何须卧的父亲。

事实上何止是需要和工部通气,整个颛而国的全部部门,他都要去通气,他们就像是一个联合办公室,而府君则是办公室主任——这种临时机构,总会遇到各种扯皮。

子柏风却是皱起了眉头,对府君道:“我总觉得工部有些蹊跷,前年时,李青羊还不是五品郎中,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了,以他自己的能量,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完美无缺?工部中总有其他人也是九婴的人。”

“是奕博昆吧。”落千山道。

子柏风和府君两个人都转脸看过来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看我干吗?柏风,不是你告诉我奕博昆那家伙也不是好人吗?我从刑部监狱里出来时,便遇到了奕博昆,现在想想也太巧了吧,他还说要带我去找府君大人,可后来也没去不是吗?”落千山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我想起来了,这句话是假柏风跟我说的,不是真柏风告诉我的。”

起先子柏风和府君都有些无语,但是两个人却又都对望了一眼。

工部漏的跟筛子一般,现在有两个答案摆在子柏风的面前:

第一,奕博昆有问题。

第二,奕博昆没问题。

选哪个?

然后,子柏风再继续想下去,就会想到何须卧,工部是在何家的掌控之下的,如果工部有问题,那么何须卧呢?

子柏风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丹桂盟里的人,很可能也会有问题。

可如果何须卧有问题的话,之前自己的几次行动,早就应该失败了才是,又或者,他们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丹桂盟的又一次聚会,第一次没有在碧水楼,子柏风见识到了九婴的力量之后,对自己当初在碧水楼聚会后怕不已。

这次的地点,就设在了云舟之上。

在狭小的云舟之内坐了一小会,云舟行驶到了涂水之中,破开冰层,回到江面上,就看到江面上搭建了一个冰雕的小亭子,在冰雪覆盖的江面之上,苍茫的白雪之中,别有一番意境。

“这倒是一个好地方……”众人离开云舟,走向了小亭子,面带笑容,惊喜不已。

冰雕的亭子里,座椅和桌子上都铺了垫子,坐上去也不觉得冷,再则众人都是修士,这点冷却是算不得什么。

“总是在碧水楼聚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里甚好!”何须卧也道,他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呐喊了一声,声音经过积雪的消减,甚至都传不出去太远就已经消失不见。

迟烟白更是开心,一路跑出去,在冰天雪地里撒起欢来。

齐寒山比较细心,看子柏风面容有些冷肃,扯了扯正在撒欢的迟烟白,看向子柏风,道:“子兄,你带我们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要和诸位兄长郑重地谈一谈。”子柏风斟酌着用词。

众人都凑过来,看着子柏风。

“这件事,现在在整个西京,就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我今天告知你们,你们绝对不能传出去。”

“以我们丹桂盟的名义起誓。”迟烟白立刻举起手掌来,却被迟烟紫打了下去。

自从看过子柏风操纵大阵,让大坝合龙之后,迟烟紫对子柏风的观感,就有了些许的变化,她虽然化身男装,参加科举证明自己,但内心里,却依然是一个传统含蓄的大家闺秀,从不肯表现出来。

“说吧,难道子兄连我们都不信任吗?”何须卧道。

子柏风点点头,把关于玉石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便是子柏风的处事风格,他不喜欢各种弯弯绕,即便是面对可疑的何须卧,他也不会隐瞒。

因为何须卧是他的朋友。

子柏风一边说,众人一边听,一开始还有人会有些疑问,但到了后来,众人都沉默了。

“现在工部漏的跟筛子一样,我不得不怀疑,何兄,这些事,你可知道?”子柏风抬头看向何须卧。

何须卧面色有些白,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辩解。

第272章:一杯美酒请君尝(文字)

272。

在座的众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从逻辑上来说,子柏风的想法没错,如果工部漏的跟筛子一样,那么何家呢?

“奕叔叔?他……不会的,奕叔叔是个好人……”他只能无力地辩解,“我爹也不会做这种事,我们何家在西京已经生活了几百年了,就算是我们当夏俊国的奸细,夏俊国又能给我们什么?”

“须卧,别激动。”齐寒山按住了何须卧的肩膀,道:“柏风并不是在怀疑你,只是,事情出在工部,你我日后总要接手家族,工部的事情,必须一查到底。”

内部出了蛀虫,自查不但是为了别人,更是为了自己,否则大树被蛀空,日后倒掉的还是自己。

“我明白。”何须卧喘了一口气,他虽然理智上明白,但心中却实在是梗得慌。

“我相信何伯伯不会有问题。”迟烟白道,“但是我不喜欢那个奕博昆,感觉好虚伪好假。”

迟烟白爱憎分明,从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尝尝对别人品头论足一番,听起来挺尖酸刻薄的,不过仔细品位一下,似乎确实是如此。

他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爽与敏锐,并没有被西京的大环境所抹去。

不过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就又被迟烟紫打了一下。

“其实,我有次陪我父亲喝酒,我父亲也点评过一些人,其中就有奕博昆,他说奕博昆这个人绵里藏针,很难对付,不像是愿意久居人下的人。”邢曲浪道。

“之前我和何兄并不熟悉,所以不曾说过这种话,我父亲说,奕博昆这种人,并非表现得那般简单,也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人,如此甘于做傀儡,定然是有所图谋。”

听到邢曲浪这样说,何须卧想要辩解什么,却又摇了摇头,道:“如果奕叔叔真的是这种人,我父亲怎么会信任他?再说了……”

何须卧没有继续说下去。

正所谓灯下黑,其实何须卧心中,也有些动摇了,这件事太大了一些。

“柏风,我明白你的顾虑了。”他沉默了很久,把内心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这才对子柏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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