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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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怨-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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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的亲事自是比不得皇家铺张,但比起皇家少了束缚,村中人闹闹,处处流窜着最朴质的情感。
  小雨淅淅沥沥,下得毫无征兆,可半丝不影响村民的热情,只有少数人加快了动作,催促夫家快些到来。
  雨寒是欢喜纯净之人,她握了冰雪手指,柔着音:“可欢喜这里?”
  对于雨寒讲,她本不是个会轻易流露情绪的人,如今她对人儿收敛了强烈的戒备,虽是零星一点,但冰雪能感受到。
  知晓了,所以人儿在接受与抗拒间折磨。
  人儿冷漠,那女子应是知晓,冰雪瞧不见那女人时而阴冷的眼眸,但心头明了。
  她们间,隔着的墙被筑得太高,要翻过,并不容易。
  此刻,冰雪听到雨寒的声音,一晃神,竟顺着话语往下,点头,是随心而答。
  只感,那人捏着她的手紧了紧,鼻间清明了那人气息……
  那人言:“不嫌吵?”
  嫌。
  可那人不知,人儿的要求不高,只要伸手便能触到那人,只要鼻息间不间断那人气息,何处,都是欢喜。
  一想念,身子便不适,那人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克制了痛,那人便不知。
  她们在情感上太跌跌撞撞,因心靠不拢,没法契合,化不了矛盾,便无论做何都是伤害。
  那边夫家到来,吹锣打鼓,好生不热闹。雨寒闻声瞧去,一看,便一惊。
  那夫家夫君,竟是北寨子的当家……公主去瞧欢颜的众人,眸子像洒了墨,黑得纯粹。紧紧拉着冰雪,波澜不惊的浅笑,但心头早已翻滚不停。
  姑娘上轿,红色的衣,红色的轿子,红色的喜礼。别人眼中的喜气洋洋,在雨寒看来却是一阵压抑。
  压抑什么?她并不知。
  往冰雪身旁靠,女子对人儿轻言:“落雨了,你身子受不得,我们且回去。”
  冰雪点了头,雨寒便拉着人儿走,不到一步,就被人拦住。
  拦的,自是山寨子中人。
  她们二人长相不俗,本就引了不少目光,如今这被一拦,更吸了众人眼球。
  雨寒一笑,绝色的相貌让不少人恍惚痴迷,男儿垂帘,女儿羡慕,可谁也看不得她愈发阴冷的眸眼,唯有冰雪,通过她手指感受得真真切切。
  人儿挣开雨寒手,厌恶女子此刻冷漠的气息,要离她,便退后一步。
  冰雪的脾气雨寒知晓不少,对方一退公主便知其心,紧随上,第二次拉着了人儿,稍用了力。
  “这里,不可。”女子咬着冰雪耳,碎念。
  冰雪听着,不愿理会,想挣脱,可女子此刻锢得太紧。
  对方身上的馨香淡了,是雨的缘故?
  “梦月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啊。”寨子当家的下了马,不顾可此是他亲事,挂着笑移步到雨寒跟前。
  公主不怒不惧,手指掠过发丝,浅笑盈盈:“秦将军,别来无恙。”
  公主的话吓到了众人,这当家的竟是将军?
  秦将军淡扯了唇,不为自己身份解释,微沉眸,缓慢抬了手指……
  周围贼子立即聚拢,井然有序,若说这些人为江湖绿林,倒更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像接到了某个命令,纷纷往雨寒身旁靠去。
  只是公主比他们更快,在秦将军抬手时便携了冰雪运足轻功。她知,这种局面纵她有三头六臂也没法敌过。
  逃,能逃便逃,若不能至少护全怀中人。
  她应过,要护这人,便是死,也不能让这人在她前。
  她想得如此简单,没有多余意义,仅仅是不喜人儿受伤。
  可她们的去路仍被阻断,秦将军亲自拦了她们。
  雨寒抽出腰间软剑,她极少用到这武器,如今是无可奈何。但她不敢贸然出手,她怕兵刃相交伤到人儿,怕对方那残破的身子再磕着、碰着。
  这种疼爱并非偶然,以前有,可掩在了伤害下。如今更有,那夜冰雪追出,雨寒听得祝凝霜复述,想象了人儿那时的模样,察看了人儿身子上的伤痕,想着,看着,便心疼不已。也是那时起,她愈发不愿遵循皇兄的话,愈发想讨好这人儿。
  软剑与硬剑相撞,软与硬,谈不上孰好孰坏,雨寒倒是借势以软缠硬,以柔克刚。
  她身子轻盈,纵在空中也可不断变换身姿。不利是,她此刻抱着冰雪,要分心,更没法使出全力。
  第一招,便不敌。
  力不从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是昨晚发的,但我今天没看到……
不知怎么回事,所以重发了遍。看过的请无视。
嗯,这章应该算昨天,所以不出意外晚上应该有更新。




☆、唤

  雨寒抽出腰间软剑,她极少用到这武器,如今是无可奈何。但她不敢贸然出手,她怕兵刃相交伤到人儿,怕对方那残破的身子再磕着、碰着。
  这种疼爱并非偶然,以前有,可掩在了伤害下。如今更有,那夜冰雪追出,雨寒听得祝凝霜复述,想象了人儿那时的模样,察看了人儿身子上的伤痕,想着,看着,便心疼不已。也是那时起,她愈发不愿遵循皇兄的话,愈发想讨好这人儿。
  软剑与硬剑相撞,软与硬,谈不上孰好孰坏,雨寒倒是借势以软缠硬,以柔克刚。
  她身子轻盈,纵在空中也可不断变换身姿。不利是,她此刻抱着冰雪,要分心,更没法使出全力。
  第一招,便不敌。
  力不从心。
  其余寨子人并不动手,只围在周围。
  但不能拖。
  雨寒太清楚。
  紧了冰雪腰,女子手握长剑,漂亮的挑了个剑花,引轻功移步。
  她步子轻盈,发丝与衣衫被吹起,飘逸,竟好若浮云。
  她太美,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如柳。
  便是那轻挑着剑的指,也冰清玉润。
  秦将军有一瞬的恍惚,也仅是一瞬,恢复了常态,下手越发阴狠。
  公主此刻的步伐杂乱无章,但又是精妙,总能恰当的躲剑刃,又挑着软剑让秦将军应接不暇。
  轻踏了地,一个回身,公主在这刻换了身资,指压着剑柄,竟将软剑抛出,要趁秦将军不留神之际开出一条道来。
  已无退路,若逃不走,必定是一番麻烦。
  冰雪看不到女子凝眉定眼的认真摸样是多么美丽,只可从不停的移动中猜得此时情况。
  说不出话来,拉着女子衣衫,心神不宁。她嗅到了血腥。猜想是女子身上未好的伤又破了口,她食过女子血,知晓那味道,这女子特
  
  别,便是血中都带着一股香。
  她看不到女子神情,只能嗅着那人身上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心疼。
  听得了女子细微的喘息,冰雪疼得窒息,埋怨那人将她搂得太紧。
  放松些,别护她。
  若是女子一人,早不需如此应对。
  公主的软剑被击落地上,她们无处可逃。一开始,她们要应付的就不止秦将军一人。
  寨子人将她们困在其中,雨寒维持微笑,纵是心头发直她也面不改色。
  众人的兵器对准她们,公主有些悔了,她不该带人儿来此的。
  轻呼出口气来,背后有处较深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血染了衣,公主无可奈何。
  这刻她想就这般死去也无所谓。她想人儿活,又想人儿死,同她一起。
  幸好,这场面人儿看不到,不用害怕。
  雨寒温柔,在收敛防备后,她对人儿的温柔更甚,此刻她低头揉着眼眸,对人儿轻笑:“你是我的,便是死,也是我的。”
  她一点也不愿听冰雪的反讥,一说完便伸手捂了对方唇。
  冰雪丝毫未挣扎,任由那女子。
  那人紧紧搂着她,手臂环着她腰,都能听到那人心跳,鼻尖环着那人馨香。
  听到小雨淅沥,闻得微风轻拂,兵刃既接,迸射出的火花和血腥,冰雪心紧缩,压抑不得莫名其妙的不宁。
  到底……?
  只感,女子身姿猛然转动,只感那人呼吸不断加重,只闻那人身上血腥越发浓郁。
  那人——
  突有微凉落到脸,滑落至唇角,她尝到,一股腥与甜袭来,冰雪震惊,身子颤抖,她睁大瞳孔,克制不得泪水。
  这是那女子血?
  人儿慌了,惊慌失措,她乱扬着手,去抓女子。她还在女子怀中,她拽紧了女子衣。
  想换那人,想听那人含笑的声音。
  喂……
  冰雪泪落不止,她感到女子动作停了。她想问,到底如何?
  张唇,泪入口,咸得不舒服。
  “梦月雨寒……”她唤女子名,颤抖不停。
  冰雪在恐惧,她怕的,怕女子真离去。抛开情,她早已习惯了女子的存在,早习惯了,那人气息,那人拥抱,那人触碰,那人唇……
  她离不得那女子,她早知!
  人儿吃着泪水,有些狼狈,十指收紧,身子剧烈颤抖。
  说话啊,说话啊!
  心,疼得好似被撕了个粉碎,这不正常的疼痛正是绝尘之毒!
  她满脑都是女子,想得越多,便越是折磨。
  “雨寒,雨寒……”
  雨大了,可好宁静。
  “嗯。”
  ——!
  心震。
  那人的声音?!
  “呵,在担心我?我瞧得很清楚。”
  那人含笑的调子……
  冰雪不喜笑,可此刻她咧开唇,含着泪,笑得忘乎所以。
  她不肯放开女子,她太怕了,太怕女子突然离开。
  雨寒知晓她,压着眼眸,吻她,一点一点吻干人儿眼泪。
  雨寒不喜人儿落泪的。
  欢喜与不喜,她们谁也没发现,其实她们相处便是如此简单,在这四字上伤害与讨好。
  此刻,她们静静相靠。
  女子与女子,柔软、纯净;
  就算口舌相交,坦诚相见,也能在无限激动中寻找细水长流……
  “冰雪。”
  女子唤她,浅笑动人。
  冰雪对着雨寒,纵使看不见,也可感受对方温情。
  “冰雪。”
  女子深情,那眼眸柔成水。
  秦将军看着她们,周围的人也看着她们,眼眸印出的,是冰雪永看不见的……
  那倾城绝色,风华绝代的女子,心脏穿过箭,手臂插着刀刃,秀发被截取了半截,血流不止……
  她脚下,犹似血海。
  秦将军冷着脸,持剑往她们步去,在她们身前停下,阴着脸,扬剑——
  静默。
  空寂。
  没有声响。
  冰雪只嗅得满鼻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像毁了……
累死,睡觉去。




☆、念

  秦将军看着她们,周围的人也看着她们,眼眸印出的,是冰雪永看不见的……
  那倾城绝色,风华绝代的女子,心脏穿过箭,手臂插着刀刃,秀发被截取了半截,血流不止……
  她脚下,犹似血海。
  秦将军冷着脸,持剑往她们步去,在她们身前停下,阴着脸,扬剑——
  静默。
  空寂。
  没有声响。
  冰雪只嗅得满鼻血腥……
  【正文——】
  绾儿与江连城一直在青陵查案,却毫无成果。当她接到雨寒的传书时,立即赶往了乌地。
  雨寒命她带墨兰半数的人到乌地,她立即察觉不妥,便顷刻与江连城动身。
  绾儿见到雨寒时祝凝霜也在,祝神医一见绾儿进屋便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在空中急划了几字:
  她刚睡下。
  绾儿点了头,这才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的梦月雨寒。全身缠着白布条,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发丝凌乱,秀眉紧蹙。
  这般……狼狈,弱小。
  这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第一公主。
  绾儿想着。
  这样的梦月雨寒,让人疼得窒息。
  绾儿在桌子旁坐下,江连城也进来,三人一直等到第二日清晨才见雨寒醒来。
  这几日小雨不断,看来是要翻春了。
  倾城绝色的第一公主在缓缓起身后不言不语。望了望众人,遂又不动。
  绾儿与江连城均皱了眉,但谁也不出声。
  “她在何处?”
  每每雨寒醒来便是这句,无神的眼,压抑的音。
  祝凝霜听着,便想,若这人哪时不问这句了,是否是由于这人无心了,绝望了,或是,死了……
  无人回她,她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声音。便又倒下,睁着眼,再看不到以往的神采。
  绾儿瞧着心疼,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说何。几月时间,她不知雨寒发生了什么。
  望着那个容颜依旧的绝色女子,再看不到那人身上令人折服的气质,那具美丽的皮囊里,好似被掏了个空。
  喉咙,死哽着一个东西,吐不是,咽不是。
  雨寒问了绾儿带了多少人,然后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待没人了,她才弓着身坐在床上,环着手臂,蜷缩着。
  她不再无神,笑,柔柔的,暖暖的。
  她言:“冰雪。”
  雨寒手指点在额头,又缓缓移到唇畔。指腹摩擦着,朱唇贝齿慢慢启合:“冰雪。”
  她眸子温柔,化作水,她看着前边,没有人儿。
  身上的白布条染红了,她身子疼得无法忍受。轻微颤抖,可公主大人仍扯着唇浅笑。
  伤,痛,比不上她想念。
  “冰雪。”
  她一念,轻呼出口气,此刻的她随便一动作,都能牵动身周各处伤口。
  她偏头,抑制痛楚。她从未说过,她喜欢人儿名字,冰雪,如那人性子,冰冷又净洁。
  公主抬手,简单的一个动作,疼得她差点抽搐。
  可她笑,咯咯的笑:“我再不伤你……”
  这话,人儿听不到,她也只是自言自语。
  公主将手指伸入自己口中,牙齿闭合,咬着,都咬出了血。
  “若以后再伤你,我便如此。你伤多深,我便伤自己多深……”
  她的声音似喃喃,大抵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得清。
  手垂下,血流到床上,染了被子,有些脏。她好疼,可不肯放过自己,紧紧抓着床沿,咬牙切齿:“你在何处?”
  是疼的。
  “你着实讨厌,一直想着离我,弃我……”
  身子冰凉。
  “我寻不到你……”
  心,升不起温度来。
  “回来,可好?”
  无人回答。
  她落不下泪,便是落下,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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