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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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纯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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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念挣开这人的手臂,走了两步,又被对方大喇喇地搭着肩膀,遂也就懒得再理会这人……只要不吵就行。
“少主子……”北门掬看到勾肩搭背的两人,微微一笑,已然是几分习惯,遂从袖中抽出一张信笺,“这是洪扬轲派人送来的。”
“说是无名人暗中将信送到他手上,托他交给你。”
净念还未开口。紫衣男子就手快地一把拽过信笺:“约莫是与前几天埋伏你的人有关。”
北门掬无言地望着对方拆开了信封,见净念没有阻止,也只好暗中叹气。
“诰山一叙?”紫衣人念出信的内容,若有所思,“后日夜里……一看就是有阴谋,谁要赴约,还不成傻……”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净念忽然开口:“我去。”
紫衣人愕然,抚额道:“小孩儿,这里是沧国!你是嫌你活得太久了吗?真实的,几年不见你老爹脑子里都装了什么?!让你个小孩儿跑来敌国策反?!”
净念恍若未闻,只接过信笺,仔细地又看了一遍,遂将信交给了北门掬:“洪扬轲那边如何?”
北门掬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他只说再等两天。”
净念点头,便继续朝院门走去。那名紫衣男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力地摇头:“任性的小鬼!”说罢,仰头灌了一口酒。
北门掬听了,只笑着问:“教主大人,很喜欢我们少主子?”
紫衣人咽下喉间的酒,用手背随意地抹了抹嘴角沾上的酒水,发问:“难道本座不可以喜欢小孩儿吗?”
北门掬眼神微闪……虽然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甚么“玄衣教”教主存着很多疑问,但,若是主上交代的,应该至少不是敌人吧?



、【八六】沧水朝   (3125字)

诰山不是山,而是距沧州数十里外的一座小城。此城,一半坐落于山丘之间,一半居于水面之上。他因着山丘与水系之间的一座巨型古刹“诰山塔”而闻名沧国,小城本是依赖着诰山塔旺盛的香火渐渐发展起来,颇有一种人文名胜的意味。
无名人的诰山之约,勿论旁人等人如何不赞同,净念依然决定立时赶赴诰山。不管送信人的目的是甚么,前去暗访一下也是必要的。
倒是北门掬思虑了一番后,觉得赴约也好。
“……小孩儿真是固执,”紫衣男子无力地叹了口气,“那本座只好暂且不回教里了,你要查的东西,本座已经派人送给了你老爹了。这诰山一行,本座也便舍命陪君子罢!”
净念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北门掬显然对这人的过分热心有些疑虑:“教主大人是打算同去诰山?”
紫衣人挑了挑眉:“本座不陪同的话,小孩儿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依你北门先生的武功,怕爷不能跟着小孩儿去冒险吧?!”
北门掬倒没有被冒犯的不满,掩下其他的想法,笑着点头:“说的也是。”所谓“诰山一叙”,且不论有无陷阱,但就这“一叙”二字,若真只净念独自前去,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不过……
“教主大人事务不繁忙吗?”
说到底对于这个神秘出现的玄衣教,尤其这个年轻的教主,北门掬是不能完全地信任的。
“忙又怎么办呢?谁叫我家小孩儿这么让人操神呐!”紫衣人满不正经地戏谑道,甩了甩衣袖,手掌轻佻地在净念后脑勺拍了拍,“喏,安排好了就叫上本座……”
等着安人离开了房间,北门掬正了正神色,压低了声音,道:“少主子,他……可靠吗?”他不仅奇怪这玄衣教主的身份,更是奇怪净念对那人的态度。
净念直接回答:“不知道。”
北门掬哑然,正思量着该怎么说的时候,又听少年沙哑的嗓音响起:“他是索蒙时,父亲说我该喊他为王叔。”虽然对于亲情,净念不如常人那般有所感触,但既然是亲人的话,父亲又似乎相信对方,那么他也不必庸人自扰。
这话显然出了北门掬的意料:“索蒙……咳,岭南王世子?”岭南王是先帝唯一还活着的亲弟,却是常年不见其行踪。关于他的传说,在民间也是不少的,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岭南王的封地在阿萨州东部巍岭一带。
“嗯。”
北门掬静默了许久,叹道:“既然是岭南王世子,那边可以放下心来。”至于为什么岭南王世子跑来沧国做了魔教的头子,他明智地不再追问。
显然,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岭南王,在索翰华与索韦昶的斗争之中,至少是偏向于索翰华的。那么这一场争夺,已方的筹码又是加大了一些,总归是乐观的。
不日,净念带着苍禾几位护卫使,赶赴到了诰山。索蒙时果如他之前所说的,一同随行。
几人走在诰山大堤上,环视着半边山城、半是水城的诰山,一时倒不知该往哪处去。当初那封信折,也只说是诰山,具体的地点却没有写。
“诰山有一个‘水中间’,”索蒙时摸着下颌,向往地说道,“听说那里的酒也是人间仙酿……说来,就在前面不远处。”
净念懒得理会这人无谓之言,只停足组西地探查着四周的环境。这座城,布局很是奇特。东南向是桥连着桥,直往远处不算高耸的青山;往西北看去,则是大片的水域,无数摇曳的船只往来。
正是黄昏时分,水面与山上,都电亮了零星的灯火。
再往远处山水交接的地方看去,一座巨大的高塔——比四周的山丘还要略高一点——耸立在水面之上。
“那么,”索蒙时见净念不理会他,也无趣地打住了话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们是要去那座塔吧?”
净念的想法也正是如此。神秘人地点未定,来诰山的话,一般人首先想到的地方,就是诰山塔。
“走吧!”主意拿定,几人当即招来了一艘客船。
船只朝着高塔摇摇晃晃驶去。天色渐黑,塔楼上的灯火自底层朝顶,一层层地亮起。
“船家,”索蒙时与摇船的汉子搭讪道,“诰山塔晚上人总是那么多吗?”虽然距离很远,但他们还是能够看得出塔上隐约有人影来去。
船家笑答:“可不是,你看这沧水面,来来去去的船只,可不都是要去拜塔的。”
净念坐在船头,听着那二人闲聊着话。一旁有船工将船外的灯笼燃亮。忽听水面似有人喊着什么。
“喂!那边的——”
索蒙时回头朝水面上张望了下,走到净念跟前,道:“小孩儿,是叫你的吗?”
净念已经听出来是洪扬轲身边那个副手的声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那条船上,似乎有不少的人,船头站立的少年身形,不是洪扬轲是谁?
虽觉有些巧合,净念还是对船家道:“停船。”
不多时,洪扬轲的船就靠了近来。他跳到这艘船上,讶异地问道:“……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此处人多嘴杂,自然不适合交谈。净念只轻描淡写地说道:“拜塔。”
洪扬轲扬了扬眉,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索蒙时,笑道:“如此甚好,我们几人也是要去拜塔的,不如结伴罢!”
净念没有出声,其他几人皆无异议。
洪扬轲便将那艘船上的人叫到这艘船上。除了那副手洪锒外,其他几人净念并不认识,一时除了洪扬轲偶尔说几句闲话,气氛有些凝滞。
半个时辰后,船只终于靠了岸。
近看,这座高塔,竟有几分骇人,塔身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筑,全是黑色。一眼看去,总似泛着一种邪气。
净念木然地望着洪扬轲的人跳上了石阶。
“世……咳,你不上来?”
净念收回打量高塔的视线,对岸上的人微摇头:“我暂且不去了。”他的直觉正叫嚣着危险,而这座塔,本身就透着极其诡异的气息。
索蒙时显然也察觉到几人不对劲,眉头紧皱,脸色是少有的严肃。
洪扬轲愣了下,随即笑开:“也罢!过几日,我再去贵府拜访。”说着,使了个眼色,与那几人转身就朝塔门走去。
“船家,将我们送到城内去吧!”
那船家倒是热情:“哎?都眼前了,你们怎么不去拜塔?”
索蒙时笑叹道:“我家这小孩儿,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说着,他将手臂搭在了净念的肩臂上,“约莫是到近前来一看这塔着实太高,又不想辛苦爬上去了!”
船家嘿嘿一笑:“虽是如此……”
“诰山塔,从来不是可以容易来随便走的地方!”
突变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不大的船只,忽速地旋转起来。索蒙时就势猛地抓紧了净念的手,骂了一句粗口:“格老子的!”
稳着被船旋动得摇晃的身体,净念已然做好备战的姿态,却被索蒙时紧紧地揪住了手臂,行动不得自由,遂用力地想要甩开他。
“小孩儿,你叔叔我不识水性哇……”
便这时,水面也突现状况。数十人从水面飞跃而出,带出不小的水花,落在了旋转的船只上,遂直朝净念几人攻来。
苍禾几人围在净念身边,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自从前次被凿壑江被洪扬轲暗算后,他们特地训练了水性与适应船只的作战方式。
此前,划船的船家,手中长桨在瞬间变作武器,被其大力挥动,就扫向了身体遂船动跟着歪歪斜斜的净念几人的脚下。
被索蒙时死死地黏着,净念只好费力地闪避。
“放开!”他冷声道。
索蒙时闻言凡儿抓得更紧。净念一个不耐烦,目测了下距离船只不远的岸上,在船家的大桨再次打来的时候,带着索蒙时跳起,脚尖借力在桨身,用力几成内力,猛地将揪着自己的人甩向岸。
显然,索蒙时也料到了他这个举动,也借着力,擦着围攻人的头,险险地摔落在石阶上。遂立时引得;饿三五人跟着飞上了岸,朝其围杀起来。



、【八七】诰山塔   (3308字)

船只在打斗中几乎被剑气掌风毁掉了。净念等人也是转移到了岸上,只是围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本来灯火通明的诰山塔,忽地灯火全熄。
索蒙时又骂了了一声,甩着宽大的袖袍,击退了对方又一轮的攻击——他就知道,这里定是有陷阱的!这陷阱,还是天罗地网!
原本在堤岸上看到塔内似乎有着不少人流,现在看来竟然全是杀手。
眼下,他们才不到十个人,对方的人却是数不尽。而四周,除了高塔外,全是水,没有船只,也没有后路。
任他们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么多高手的围攻。
净念横剑割断了一个欲要自背后偷袭的人,身体转了一圈,与索蒙时、苍禾等人背对着背相依靠。
围着他们的人,则是黑压压的一片。
“小孩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索蒙时忙中不忘抱怨:啧,净念真要在这出了事,他那位狠毒的兄长,可不是要拿整个沧国来陪葬了?
净念冷眼望着紧逼的杀手们,破弦玲与封侯剑又同时击杀了二人。遂飞快地看向诰山塔……塔楼之上,似乎更有大拨人手。
只眼下这些围杀他们的人,已然称得上是绝顶高手。他的护卫使,也是一人死,一人重伤。
看情势,他们必败无疑。然退无可退,则只能竭力厮杀。
即使能以一敌百,在被众高手围杀、偷袭,还有不时飞出的暗器,净念与索蒙时也开始有几分撑不住了。
“苍禾,招蛊!”净念传密音给苍禾。
“主子……”苍禾险险地避开了必杀之击,回道:“无用!”那些人,似乎摸透了他们的势力底细。偌大的地域,竟是没有任何可供蛊驱的毒蛇虫类。
“小孩儿,张嘴!”
索蒙时大袖一挥,围攻他们的人顿时动作迟滞下来,随即身形开始摇摇晃晃。而净念的嘴里也被索蒙时及时地塞了一颗解药。
显然索蒙时也做了完全的准备,那毒风一出,围杀的人没多时就倒了一大片。
几人也趁机略得了一丝喘息。索蒙时抵着净念的后背,得意地笑:“咋样?小孩儿可得学学叔叔,下回千万别莽撞行事,做好准备……”
最近一拨围杀的人倒下,遂又有新的一拨高手迅速地欺近。仔细一瞧,那些人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于脸上都带着面具。
索蒙时仰天大笑:“老子的毒,一个破面具可是挡不住的!”语毕,他又是甩出宽袖,果然,那些人如其所说,也是中了毒风。
形势陡然变化。那些围杀之人,顿时退出数丈外,各个持着武器,戒备地对着被围在中央的净念几人。
敌不动,我自岿然。
净念等人也是彼此背对着倚靠,保持着随时扑出攻击的姿态,警惕地盯着敌方。
“小孩儿,”索蒙时得这个空,传音给净念,问道,“塔上有很多高手,我们不能继续打下去了,你可有好主意?”
净念想也未想:“游泳!”
索蒙时闻言,差点爆粗口,遂咬牙:“本座不会!”
净念没再理会他……那些人又扑了过来了!
“糟糕!”索蒙时叫出声。
果然在他们几人分开反击这时,自天而降了铁网。净念极快地蹲下身,破弦与短剑同时击出,将那铁网划破,再猛地跃起,踏着敌手的头颅,跃到了数丈外。
没有人再朝他袭击,只因……
净念漠然地望着被铁网分别缚住的索蒙时苍禾几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短剑。
“……小孩儿,”索蒙时浑身被勒得不得动弹,“快救我!”
若是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趁机逃脱。但……被逮着的这几人,一个是他的王叔,在将来对索翰华还有很大的助力;其他几人,也是他的亲信现左右手。
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只顾着自己的性命。那些人的最终目标应该就是自己,净念冷冷地望着被架起的几人。
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气,掺和着索蒙时毒风的怪味。死寂的夜里,封侯剑与破弦玲交和着鸣响,发出阵阵颤抖的蛊惑的魅音。
净念缓缓地伸手,用手心的皮套,将剑刃的血污一点点抹去。
“哈哈哈!”
就在这时,男人粗犷的大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净念耳垂微动。
索蒙时又开了口:“什么人?缩头藏尾的,算甚么英雄好汉?”
却听那男声不紧不慢地回道:“英雄好汉?玄衣教教主您是在说笑吗?沧国江湖上,论偷袭暗杀,玄衣教可是个中翘楚!”
随即那人话锋一转:“今日几位,倒真是让我等大长了见识!玄衣教果不愧其名,而……王太子的封侯剑与破弦玲,也恰如江湖其名。”
这一席话,表露出对方已然清楚地知道了净念他们的身份。
净念倒也不意外,他的武器实在太好认了,只要一交手,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猜测得出他的身份。倒是索蒙时是玄衣教教主一事,有些出人意外。
看来这沧国,着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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