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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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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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

看吧看吧,全都把眼睛放亮,看着小爷怎么一步步的走回去!

等睿王殿下的车驾全部停下来的时候,以周恒、李延华为首的一众地方官员一致呆若木鸡!这是一队什么样的队伍啊……圣上钦赐的三护卫,这可是大明朝自太祖建国以来少有的藩王殊荣。

……可是眼前所见,就是传说中三护卫?

如果认为山东大人们吃惊的合不拢嘴是因为少见多怪那可就错了,这支别开生面的就藩队伍从京城开拔的时候,就连见多识广京城百姓们都惊碎了一地眼球。

除了一马当先玄衣黑甲的叶赫骑着乌云盖雪,一身的英风锐意俘获京城无数围观少女的芳心外,大多数的人都被睿王殿下这支三护卫惊呆了……

虽然换上了统一发的新衣服,可是这支队伍中着实太有特色了!洋洋万余人,男女老少间杂,老的却嫌太老,小的又嫌太小,后边妇女队伍中更是热闹,怀抱孩子的、拿着锅碗瓢盆的、推着小车的,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精神亢奋,这一路欢声笑语,别提有多活泼了。

这个奇特的就藩情景传到乾清宫,听完禀报的万历半晌无语,忽然拍案哈哈大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开心,笑到最后眼里居然都有了泪花。

黄锦在一旁静静的瞅着,忽然觉得自已陪了半辈子的皇上挺矛盾,将这个他不喜欢的儿子的打发走,看来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万岁爷,且把心放肚子里,山东周大人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人送美称‘万金油’呢,他又是您一手提拔的,睿王殿下去了山东,有他在您就放心吧。”

对于朱常洛的离开,黄锦心情真心不太好,可是天大地大,皇上最大,做为皇上的身边人,永远得想皇上所想,急皇上所急,皇上想听什么话的时候就得说皇上想听的话。

“朕才不会担心他!路是他自已选的,没有人逼他。”看着外头黑沉沉的天色,万历意兴阑姗的一摆手,“走吧,咱们储秀宫走一圈罢。”

世人都说皇长子懦弱无能,可周恒初见睿王第一个念头就是:传言果然不可信!

初见睿王朱常洛,眼神清澈明净似深不可测,态度和蔼中暗藏疏淡,这让这位惯识人心善察颜色的周大人心里顿时波翻浪卷,思绪纷飞之下,一时倒有些分神。

“莫不是周大人见了本王,可是欢喜的怔往了?这大日头底下不是说话的地,快些劳动周大人头前领路,咱们这一群人还等着安置呢。”

话说的的风趣,引得后头那些‘三护卫’一阵善意的大笑。

周恒等人这才醒过神来,连忙整束衣冠,恭敬的上来见礼。“参见睿王千岁,王爷一路远来辛苦,下官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随后一行人各种相见恨晚,行礼不迭,朱常洛顾盼神飞,笑如春风,应对间举止进退火候恰当好处,这让一直在暗暗观察他的周恒又是一番刮目相看。

一城山色半城湖,四面荷花三面柳,和外头骄阳高照尘土满天相比,这城内诗景相应,道路两旁触目所见俱是人抱来粗的垂柳,万条碧绦如同一片绿盖,放眼顿觉暑气渐消。

叶赫和熊廷弼对于脚下青石板路下时不时迸出的清泉大为惊奇,泉城之名对于朱常洛并不陌生,孙承宗游历四方见多不怪,抚须笑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摩诘果然大材,若是将松换柳,更应了此情此景。”

朱常洛点头,“济南泉城名不虚传,就算没有王摩诘,此地来的名人也不少啦。”二人谈谈说说,甚是相得,倒让一旁引路的周恒下死眼的看了孙承宗几眼,孙承宗面色自若,只当不见。

进了城有人前来迎接安顿,行军大队的事一直是孙承宗和熊廷弼在管,这安顿大军的事责无旁贷。朱常洛和叶赫一个王爷一个贝勒身份尊贵,就由周恒和李延华亲自引到遐园之中安置。

遐园坐落在大明湖西南角,其内曲桥流水,幽径回廊,假山亭台,十分雅致,一向被用来迎接皇亲国戚或是高官贵爵来济时临时休憩之地。遐园中景色秀雅,更可放眼大明湖,可见水色澄碧,堤柳夹岸,莲荷叠翠,亭榭点缀其间,南面千佛山倒映湖中,浑然一幅天然画卷。

周恒果然没白担个“万金油”的美名,深谙官场上花花轿子人抬人那一套,服侍殷勤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却没有丝毫反感,就连一向比较难伺候的叶赫都对这个周大人高看了一眼。

论起周大人堂堂二品大员,这些事交给下人来做也没人敢说他个不是,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凡事亲力亲力,从王爷到随从或是护卫,他一个都不怠慢,言语妥帖,举止得当。

这让在一旁想插手都插不上的李延华气得要死,暗恨这个老东西果然是老而不死,碍眼的很!

晚上的大明湖凉风习习,碧波映月湖心,说不出的华美璀璨,李延华更是大手笔,让人在湖上放起了无数荷灯,放眼望去好象天河倒置,众星捧月美的不似人间。

初到济南的第一宴,便安排在了湖心小岛上的历下亭上。此亭据传唐天宝四年间,著名诗人杜甫曾与北海太守李邕饮宴于历下亭,并写下《陪李北海宴历下亭》诗,从此名声大燥。

一行人沿着曲榭游阆一路行来,见水光映月,青荷临风,廊桥曲径,小巧精雅,耳边水声潺潺,幽香缕缕不绝,萦绕满园。亭上筵席已就,周恒等一众官员恭敬的起身恭候。

酒席上菜肴之精自不必说,众人觥筹交错,交谈甚欢,酒过三巡,济南府尹李延华已有了几分酒意,转头对周恒道:“睿王殿下远来,大人怎可如此慢待,下官准备了一番歌舞前来助兴,如此方不负这良宵美辰。”

众官齐声喝采称好,只有周恒脸色颇为不豫。

这个李延华自称下官,可是这态度口气丝毫没有下官的觉悟,这个发现让朱常洛觉得很有趣,他初来乍到,少说多看,权作壁上观。

一声清朗悠扬笛声在这夏夜明湖上荡漾开来,让人耳目为之一清。一个白衣人影翩翩而来,皎洁月色下身上白纱轻罗在轻风鼓动荡漾,象欲乘风飞去一般,腰间一条长长缎带恰到好处的将纤腰束成盈然一握,发盘高髻,赤着双足,脚腕上几串金钏叮铃做响,面覆轻纱,但颈上一段雪玉一样的肌肤足以让人一见神摇魂荡。

“贱妾愿为王爷一舞,祝王爷福寿绵长。”声如珠玉,悦耳动听。

第八十五章交底

清冷月光下,白衣女子随着笛声翩然起舞,初起时似如蝴蝶徜徉花丛,说不尽的优雅可人,到后来笛声繁急嘹亮,女子长袖飘飞,脚下疾步飞舞,化成了一团白影越转越疾,随着笛声一声高亢倏然断绝,余音伴着湖光月色凫袅不绝,女子一个高跃而起,腰肢恍如无骨般迭了起来,酥胸波浪起伏,双手向前伸出。

谁家吹笛画楼中,断续声随断续风,响遏行云横碧落,清和冷月到帘珑。今日在座个个都是十年寒窗,一肚诗书之人,观看了这出神入化的一舞,心里不约而同都想起了这首诗。

一片静寂,轰然叫好。

这个女子是三天前晚睛楼中新来的舞女,随便跳了一舞顿时让老鸨惊为天人,立马当成了眼珠子、宝贝蛋,唯一可惜的就是卖艺不卖身。老鸨虽然不悦,但是看在她舞艺精绝的份上,暂时也不和她计较,青楼楚馆中最不缺的就是烈性女子,在老鸨看来只要呆的时间长了,就算是块百炼钢早晚也能让银子砸成绕指柔,这种假清高老鸨见的多了,当然自信的得。

今天为了夺周恒荣宠在睿王眼前露脸,李延华派人去晚睛楼挑人献舞之时,老鸨拍着胸脯力荐了她来。晚睛楼在山东一府可是行馆中的金字招牌儿,有老鸨的保荐,李延华没有多想,便招她来此。

没想到果然一舞成功,看着那高挺颤动的酥胸,月色下倍显绝代风华,李延华心头火热,狠狠的灌了几杯酒,打定主意宴毕之后就带着女子回去轻怜蜜爱一番。

朱常洛嘴角噙笑,一双眼却有月华般润光流动,刚才那个女子反腰弯折,双手后仰,掌心正对着朱常洛,在旁人来看似是美人邀怜投怀送抱,可在他这个角度却清楚明白的看到那两只向着自已纤纤掌心中,一个写着‘冤’字,一个写着‘救’字。

朱常洛脸上春风不改,饱含深意的盯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轻纱覆面看不清表情,但一对秋水清眸中已经泛起了水雾,哀求之色不言而喻。

“曲可响遏行云,舞做天魔之态,李大人有心了!”朱常洛笑嘻嘻先伸手出一个指头抬起了那女子的脸,然后自然而然的拉住了她的柔荑,轻轻一提,那女子借势轻如飘雪般轻盈站起,朱常洛笑道:“你且站在一边服侍罢。”

白衣女子乖巧的站在一旁,身子却在微微颤抖,自已费尽苦心,甚至不惜自甘下贱潜入娼馆只为了今日,也不知道那位高人说的话信得过还是信不过,若是这小王爷也象在座这些衣冠禽兽一般,自已岂不是自入虎穴,一时间心潮起伏,颇为不安。

同样难受的还有济南府尹李延华李大人,早在朱常洛将那女子拉起的时候,他的一张脸已变得难看之极,这些都没逃得掉周恒的眼,心情瞬间变得好极,起身陪笑道:“小王爷金章玉质,也只有这样才貌俱佳的佳人才配得上,如此星辰如此夜,怎叫佳人立中宵,小王爷当为佳人三杯为贺。”

这话一说完,顿时响起一片应喝声。但也有一些官员心中作呕,暗道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样无耻的,这马屁拍的实在有些太过。

李延华在心中更是破口大骂,暗恨老狐狸居然敢在自已伤口上撒盐,顾忌睿王和众官在场,纵使平日不将周恒放在眼里,这种场合下也不敢太过放肆,心下定了主意,等会回府就修书一封送到京城,有你的吃苦头的时候!

“周大人风雅,本王自叹不如。只是觉得这女子一舞动神,殊是难得。”转过头对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跳得是什么舞?”

“贱妾姓苏名映雪,这舞的名字叫汩罗舞,舞技荒疏不敢当王爷夸赞。”依旧轻纱罩面,不见庐山真容,声音却是朱落玉盘般的好听,旁人也还罢了,李延华头一个色授魂与,不得立马将她拿到怀里,扯下她的罩面,剥光她的衣衫,恣意轻薄一番。

“好名字,果然如雪如玉,亚赛璧人。”朱常洛眉眼含笑,觉得这苏映雪越来越有意思,舞名汩罗不说,手上还写上救冤二字,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这是有冤屈在身呢。

可这在座济济一堂高官,可以说是济南府甚至山东一地大小官员齐聚一堂,却谁也不选,单跑自已眼前一番做作,明显的是冲自已而来。朱常洛忽然想起王皇后走时送给自已的一句话:人心胜过毒药,不得不防却又防不胜防。

“月上中天,宴残酒冷,多谢周大人和诸位大人款待,只是这一路车马劳顿却是乏得狠,等来日小王准备薄酒,再和大人们一醉方归可好?”

睿王都这么说了,这些官员都是知情识趣的,当下由周恒带着,一齐站起身躬身一礼:“是下官等失礼了,即如此便散了筵席,睿王爷早些安顿休息。”

看着站在朱常洛身边的苏映雪,李延华叹了口气,勉强堆起一脸笑容,“睿王爷身份尊贵,身边不可无人服侍,苏姑娘温柔婉栾,下官做主便由她来侍奉王爷左右,不知意下如何?”

这顺水人情送得李延华心如刀割,说完这句话后一双眼死盯着朱常洛的嘴,巴不得那嘴说出一句不要的话来,自已绝对连客套话都不讲,拉着苏映雪就跑!可惜理想永远是美好的,可是结果一般是你不想要的。

朱常洛一脸微笑,眼神深遂,“苏姑娘舞艺绝伦,本王很是喜欢,即然李大人肯割爱,却之不恭。”说罢携起苏映雪的手和叶赫一同起身离去,惟留李大人对月吐血,一地肝碎。

他这一番做作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叶赫,情知朱常洛此举必有深意,走时李延华死爹一样的表情看在叶赫的眼中,好笑到不行。

“济南府是睿王封地所在,你虽是朝廷钦封四品府尹,说起来也在他的治下,若是因为一个女子,惹到他不痛快,就算沈阁老亲来,只怕你也得吃亏。”到底和他在一块为官多年,知道这个家伙是个色中饿鬼,别说苏映雪这种绝色,平常在大街上看见个头脸略微齐整些就走不动道,周恒忍不住开口半是嘲讽半是警醒。

李延华失魂落魄,也没了和他一争长短的心思,随意拱了下手,“大人说的是,下官受教了。”看得出他心不在焉,根本没将自已的话放在心上,周恒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大人慢走,下官不送了!”笑容凝固在嘴角,李延华一肚子邪火终于发了出来,抬起一脚将眼前桌子踢翻,杯盘砸了一地,“水仙不开花,装什么大瓣蒜!没有老子的姐夫,你能当上这个巡府么,现下跑李某跟前抖威风,瞎了你的眼。”

一行回到遐园之后,见孙承宗和熊廷弼一身便服,正坐书房内候他,一见他和叶赫进来,二人站起笑道:“听说一场接风宴,殿下抱得美人归,实在可喜可贺。”

消息走得要不要太快?朱常洛对这消息传播神速惊讶不已,呵呵一笑,“你们来的正好,咱们的人可都安置好了?”

这大半夜的孙承宗和熊廷弼就是为这事来的,收了脸上戏谑,正色道:“这边给选了几块地方,都是大营重地,可咱们带着多的是拖家带口的流民,男女混杂,暂且住人倒也是可以,不过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来向殿下来讨个主意。”

依这一路上孙承宗对朱常洛的理解,肯将三护卫换成这一万多流民,垦荒屯田这个可以有,可在孙承宗看来,这些流民更有一番大用处。不过在他开口之前,他想先听听朱常洛的想法。

这不能怪孙承宗不肯剖心以对,毕竟他所图太大,甚至可以说是犯了忌讳!虽然认定朱常洛是自已今生追随的明主,但这事如果皇帝不急,光太监急是没用的,孙承宗是聪明人,也是稳重人,在没有看到朱常洛底牌前,他不会贸然将心底的想法和盘托出。

月光如水,夜风微凉,朱常洛缓步站起,围着这个陌生的书房踱了一圈,遐园果然与众不同,触目所及无不精雅美观,这间书房布置书香墨气,比自已的永和宫可是强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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