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不住胸口的悸动，适才白净吻自己的触感依稀留在舌尖。戚不语努力甩了甩头，平复自己的情绪，净净是和我闹着玩的。。就是这样。。没错。。。。如此这般反复灌输。
戚不语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魏正忠的手机。因想起上一次自己给他电话的口气很不礼貌，冷静下来，戚不语想要道歉。电话拨通后，“是小语吧。”魏正忠亲切的声音响起。
“嗯。。。对不起。。魏叔叔，上次的事。”戚不语支吾着。
“哈哈，没事，我知道茹心那孩子回来了，应该我向你道歉，她去找过你了吧。那孩子真是的。。哎。。。”顿了顿，魏正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魏叔叔，关于那个案件，能好好谈谈吗？”戚不语心中愧疚，从小到大魏叔叔对她们母女所做的，她怎么能够忘记。
“小语，你听说了吧，红十字中学校长被杀的事！”“什么？”戚不语颇为讶异，最近都没看电视。“你不知道吗？小语，最近都在忙什么？”魏正忠关切的问道。
“那个，魏叔叔，你把这两件案子的相关资料和报告传到我的电脑上，然后我再联系你。”戚不语正色道。“好的。”之后两人随便闲聊了一些话题，就和以前一样，过去读书的时候，魏正忠常常会来她们家里吃晚饭，饭桌上总会问些学校怎么样，考试啊，同学，诸如此类的家常。
挂上电话，戚不语发现白净不见了，瞥眼间，冰箱上有一张字条，“笨蛋！醋都被你喝光了，我去买！顺带买些食材，勿担心！”戚不语扯下字条，不自觉的嘴角上翘。
白净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一手拎着塑料袋，从超市中出来。迎面撞上一名戴着鸭舌帽的女子，女子低着头。“对不起。”只一句话，白净皱了一下眉头，“是你啊，好久不见了，我们去那边聊聊吧。”白净拉着她的手，来到附近的公园角落。
白净将塑料袋扔在长椅上，双手抱臂，抬头打量着她。
“伤好了？”女子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跟你说声谢谢。”
“呵，董警官，说话那么腼腆干什么。”白净笑意盎然。
“谢谢你救了我。。。”董舒雅终于肯抬头正视她，依然是那个举手投足见都流露出高贵的女子，虽然只着了大大的休闲服，总是胸有成竹，充满自信的女人。
“人也看过了，是不是该回去了？现在的你，出来露面，为时过早。”白净静静的说着。
“你。。。。什么时候回去。。。”董舒雅勉强的将这句话说完。
“董警官，我该通知小龙给你派个医生好好给你看看，你的口吃很严重。”白净打趣道。
“对不起。。。我不该过问的。什么时候能用上我，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董舒雅作了个深呼吸，终于恢复了常态。
白净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小龙没跟你说过吗？”“？”董舒雅快速的搜索脑中的记忆，“Family。我知道。”董舒雅再度低下了头。
“那就好，既然是“家人”，我们不分彼此，没有什么人情之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懂？”
“知道了，Boss。”董舒雅认真的说道。
“青龙让我通知你，明梦哲将于三天后被转移。”
“回去告诉青龙，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是时候将艾媛接走了。”董舒雅点了点头。
在她快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你叫我eve或者lilith。”白净笑着眨了一下眼睛。董舒雅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深夜，位于贫民区的某幢矮房，“吱呀”一声，一扇木门打开了。一颗被头巾紧紧包裹的脑袋露了出来，四处张望着，见没人。她小心翼翼的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苏乞脸上带着一副黑色墨镜，朝一边走去。
妈的，横竖都是死，我情愿赌一赌。一不做二不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老母啊，我对不起你了！要怪就怪那混蛋老哥，天杀的老哥，下地狱去吧。这么想着，她高兴的拖着行李来到了马路上。
只是。
“哟！这么急是准备上哪去呢？”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吓了她一大跳，拉着行李的手情不自禁松开了。
魏茹心手握一杯咖啡，朝她走来。
“美女姐姐，我好像不认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苏乞在心里早已把眼前人骂了百八遍，什么事，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
“姓苏名乞，年龄十八，学历初中，职业小偷，被刑事拘留过两个月，家有一哥，一母，哥哥好赌成性，母亲生病住院。”魏茹心如读报告般，一字一句的说着。苏乞的脸是越听越抽筋，“深更半夜的，哪来的查户口簿的！脑残！”苏乞脱口咒骂。
魏茹心一手亮出证件，“不是查户口簿的，是来找你谈谈心的。”
☆、第 24 章
“哈哈哈哈哈哈！”苏乞大笑着，步步往后退。“哈哈哈哈哈。”魏茹心面对着她同样大笑。笑了一会儿，苏乞停了下来，“谈心？半夜谈心？警官，您真爱说笑！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苏乞一咬牙，用力双手拉起行李箱甩向魏茹心，拔腿就跑。
岂料，行李箱太重，才摔出去一点点。不管了，她正要抬脚。“啪”一杯滚烫的咖啡砸到了她的头上，“啊啊啊啊啊！！！烫死我了！！！！！！！！！！！妈呀！警官杀人了！！！来人呐，救命啊！！！”苏乞像个受惊的小老鼠在原地上窜上挑，所幸头上戴了头巾，她将头巾扯下扔在地上。
魏茹心如在看猴子戏耍般，镇定的站在原地看着苏乞。
“玩够了吗？”魏茹心亮起明晃晃的手铐。
“没有。”苏乞随口回了一句，抬头瞥见魏茹心手中的东西，立马就要跑。当然，魏茹心一个跨步，抓住了她的肩膀，“咔擦”一声，将她的右手与自己铐在了一起。
“美女姐姐！放了我吧，我啥事都没干！！！”苏乞“扑通”一声，双腿下跪着地。
“哦？那大半夜的是准备去哪玩呢？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魏茹心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上，苏乞惊得逃开她的视线。
“我哥欠了别人钱，债主找到我头上，说我不还钱，就要把我卖到夜总会当妓女，你说我能不逃吗？”苏乞苦着一张脸。
“恐怕不止这一件吧，想想最近有没有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魏茹心手上一使劲，将她拉了起来。“哎哟！轻点，疼疼。”苏乞装腔作势的抚着右手。
“美女姐姐，真是冤枉啊。我顶多算一不入流的小偷，能干出什么事！”苏乞不自在的缩了缩身体，低着头偷偷观察魏茹心的一举一动。
“苏乞，你最好配合点！现在怀疑你被牵扯进一桩谋杀案当中，搞不好，你是要被枪毙的！”魏茹心下了重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配枪。
当看见那黑色的枪身是，苏乞吓得缩了下脑袋，腿又软了。脑中仔细谋划着，该如何应对，完了完了，没想到那么快警察就找上门了，不对呀，警察怎么会找到她头上了呢？
瞧见苏乞皱着眉头思索的模样，魏茹心撇了撇嘴，笑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小偷小姐，在校长室有没有拉下什么东西？”
“啊？东西？”苏乞使劲摇头，“什么东西？警官，还有学校，我很久都不念书了。”苏乞咬着嘴唇，绝对不能承认啊，承认就完了。
魏茹心一手打开行李箱，在马路边就那样公然将里面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甩了出来。
“美女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我的衣服，那是胸罩，还有内裤。。。。。。”苏乞着急的吼着，欲阻止魏茹心的动作。魏茹心踢了她一脚，苏乞叫了一声，害怕的待在一边，不敢出声了。
右手勾着一件校服，亮到了苏乞面前，“这是什么？”“现在警察真变态，特别是女警，竟然在公开场合翻人内衣内裤。。。。”苏乞正在小声嚼着舌根，看见那件校服时，紧张的就要抢夺过来。魏茹心侧过身子，让她扑了个空，左手一用力，把她拉到了跟前。
“红十字中学的校服，看上去挺新的。奇怪，这是什么？”魏茹心将衣服的侧面晃到苏乞面前，一个暗红色的血手印赫然印在上面。“啊！”苏乞惊叫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立刻把另一只手擦在了身后。“那不是我的！我无聊在垃圾桶里找到的，觉得好看就带回家了。”苏乞语无伦次起来。
“把东西交出来！”魏茹心寒眸一瞪。苏乞蹲了蹲身子，“东西不在我这啊。。。。。妈的，怎么都问我要东西，干我屁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要不是正好撞见校长那破事！”哎？苏乞愣愣的看着魏茹心，魏茹心淡定的看着她，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模样。
“小偷小姐，现在你记起来了吧。”“唉。。。。。。。。。。。”苏乞仰天长叹，半蹲下身子，抓了抓头发。
戚不语集中注意力，盯着屏幕上的文档。足足一个小时，她没有说话。白净回家后，叫她，她也不应。直到她离开电脑桌，然后，“砰”的一声，椅子被重重的砸到了一边的墙壁。
“小语语。”白净担心的来到她身后，不解的望着她。
“对不起。。。吓到你了。”戚不语坐在床上，双手抱头。“可恶，可恶，可恶。”嘴里不断念叨着。
“语。”白净柔声叫着，来到她身旁，安静的坐下，一手抚着她的背。
“净净，人是不是一生下来，命运就注定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白净诧异的目光望去，戚不语无神的双眼，令她莫名的心疼。
双手抱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傻瓜，自己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来选择。”
“警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戚不语破天荒的回抱住了白净的腰。
“小语语，你是不是傻了，身为警察的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白净一下又一下摸着她的头。
“不，我不清楚。。。。。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知道了。。。。”戚不语低低的声音在白净怀中响起。
“小语语，抬起头来。”白净双手捧起戚不语的脸，令她望着自己的双眼。
“告诉我，你相信的是什么？”
戚不语只是看着白净，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那么说，你并没有看清那个女学生的脸？”魏茹心手指敲着桌面，审视着苏乞。
此刻，苏乞狼狈的双手被手铐禁锢，坐在审问室里。她正想去拿桌上的咖啡，听见魏茹心的问话，将手又放了下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没看见那女的长什么样子。”
“那你混入红十字中学，潜入校长室，究竟是要偷什么？”魏茹心将桌上的咖啡推到了她面前。
苏乞小心的喝了一口，“偷什么？”看样子这混蛋警察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等等，那么她刚才也是闷我的？真够混账的，想不到我苏苏儿今天着了这臭婆娘的道儿。
见苏乞缩头缩脑，魏茹心拍了下桌子。“就算张博校长不是你杀的，但光光一条非法入室盗窃加上知情不报罪，就够你受的了！”魏茹心观察着苏乞的表情。
“小声点成不，我打小胆子小，经不起你吓的。”苏乞吐了下舌头。
“胆子小还敢去当小偷，我看你就是胆子太大了！”
“小偷怎么了！？”苏乞见魏茹心很不屑的样子，不服气的大声反驳道。
“告诉你！我苏苏儿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养活自己，而且我又不偷穷人的钱，在古代，就叫劫富济贫，你懂不懂！”苏乞自豪的说着。
“很好！当小偷你还有理了！劫富济贫？勾引中年男子，靠身体偷？”魏茹心斥责道，小丫头还真是反了不成。
“穷人多的是，但他们不偷不抢，靠自己双手正正经经工作养活自己，偏就你邪门歪道，还振振有词？”魏茹心斜了她一眼。
苏乞刚才的气势瞬间去了大半，嘀咕道：“我又不是偷你的。干你屁事！”
“说什么哪！大声点！”魏茹心冷哼一声，苏乞立马正正经经的坐好。
“美女姐姐，都是刀疤男出的主意，我绝对是无辜的，他让我去学校校长室偷黑盒子，我拿了就直接给他了，其他我都不知道。只不过我倒霉正好撞见校长的丑事。”苏乞解释着。
“你全看见了？”
“我前面都说了，我本来是准备等他们完事离开后，再进去的。结果睡着了，然后就。。。真他妈恶心。。。。”苏乞不愿再提及，一想到那晚所见，她对男人更加深恶痛绝了。
“算你识相。走吧，先送你去拘留室待着。”苏乞也跟着站起身子，活动了下筋骨，当她跟在魏茹心身后时，小声道：“美女姐姐，其实那女学生也挺可怜的。。。能不能宽大处理。。。”
“嗯？”魏茹心别过头，瞥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
“想不到你心地还挺善良的。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呢。”魏茹心随口一问。
“她又不像我，没钱才去偷。有书念，脑子应该不差，怎么会看上那么个肥猪。。。更何况。。那个晚上。。我看到了她的眼神。。。。。”苏乞低下头。
“眼神？”
“绝望的眼神。”苏乞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市长的儿子犯了错，和普通人犯了错，有什么区别？”戚不语淡淡的说着。
此刻她的脑袋枕在白净的大腿上，二人一同躺在了床上。
“人只要犯错，就要改。那和是谁的儿子没有关系。”白净回答着。
“但是为什么市长的儿子死了，所有人都要跟着为他奔波，而那个成为替罪羔羊的孩子却要被判死刑，才能平息一个父亲的愤怒？”
☆、第 25 章
“咣当”随着大门重重的被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戚不语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眼神徘徊在对面的少年身上。
明梦哲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淡淡的胡渣，双眼血红，可想而知，牢里的日子并不好受。
这对于一个今年即将十八岁的少年来说，承受的太多。
“你好，明梦哲。我叫戚不语，今天来想和你随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