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之影by蕾伊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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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之影by蕾伊妮-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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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哈哈哈哈哈!隆王!隆王……哇哈哈哈,好逊……好逊……”六太抹了抹眼泪,“哎呀,那家伙怎么这么衰……谥号都起不好,只能用名字代替,哇哈哈哈!”
  众人再次愕然。
  隆王这个谥号的隆除了兴隆雁国的意义,还是因为隆王的伟绩无法用其他字眼来表达才会用这么起的事实,在隆王的半身,他的台甫看来,是因为隆王太逊,才让史官草草了事,用隆王作为谥号。看六太,如果不是被法阵困住,肯定会笑得打滚。
  隆王的台甫……
  他们发现隆王的台甫称呼隆王并非恭敬的主上,而是那家伙,那家伙,或者尚隆,直呼名字,如果不是六太直呼了尚隆的名字,怕其他人到现在都没有猜出六太是隆王的台甫,还误以为他是荒王悲惨的台甫。
  他们都可以从中知道,隆王的台甫,貌似对隆王并没有多尊重,而对他而言,隆王这个压了雁国数朝代的沉重名字,只是一项娱乐自己的好玩的事物,仅此而已。
  在隆王的台甫看来,隆王八百年的伟绩,也只能换来一句隆王好衰。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他们也像想象隆王一样,想象过隆王的台甫。
  隆王通常被认为是睿智的年长者,仁慈的面孔,充满智慧和温和,但却不失威严。而隆王的台甫延麒会是温柔通礼,为隆王操心的儒雅的麒麟。
  会吗?
  太师贤伯看起来有点尴尬,解释,“这是为了表达对隆王的崇敬,肯定隆王的成就,是……”
  六太却摆摆手,打断了太师,“不,这根本就是史官的报复嘛,我懂我懂,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玩了,我一定去好好笑他一番。隆王,噗,就比兴王好那么一点嘛,呵呵呵呵。”
  六太好不容易打住了笑声,“哎,那啥,虽然我觉得他如果谥号荒王也蛮好玩的。”
  “六太!”就是太师也忍不住喊出声,荒王这种谥号是可以随便给的吗。
  相比于其他人,祝梧什么都没说。他觉得,在场所有人中,心情最复杂的,就因该数他。
  对于隆王,祝梧不再想说什么,他曾是崇隆的干部之一,但他也是延王,不同的身份给他带来不同的隆王,祖国久远的繁荣缔造者,虽然已经想开了不少,但隆王还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隆王的光辉过于耀眼,以至于隆王的台甫一直都掩盖在其后。隆王的台甫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以让一位王者在那孤独的位置独独撑了八百年之久,每次在深夜批改奏折的时候,孤寂侵袭心肺的时候,祝梧都唏嘘不已。
  对于六太,那是另外一种感觉。六太是他当上王之后,第一次可以让他开心的人,六太是鬼魂,不属于这个国家,他不会背起对国王的尊敬和让礼,和六太在一起,祝梧可以知道自己只是祝梧,而非延王这种符号。六太和他过去漫长的岁月比起来,相处的时间短的让人咂舌,但六太对于他的意义,只有他知道。起起伏伏,因为六太,他一再尝试改变,六太给了他契机,六太给了他指明了路,六太为他解闷,六太……
  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半身延麒发怒,会冷声斥责他,甚至会出手打他。因为他舍不得六太受苦,他看不下那个笑容明亮的孩子苍白地站在法阵中央。
  六太是麒麟,知晓这一点的时候,祝梧刚开始有种被背叛的失望,但六太对他的态度依旧,这让他松口气,至少六太,依然是六太,不会因为他是延王而六太是麒麟发生一丝改变。
  六太是麒麟,也是一名台甫,因为法阵的变化,以及六太的痛苦,对延麒的谴责,六太的愤怒,发生了太多,祝梧没有真正反应过来。但得知六太也像他的延麒,有自己的半身,自己的主人时,祝梧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对六太的主人感到深深的妒忌,不知那一代的延王可以拥有如此奇妙的麒麟。
  荒王,这是根据六太年幼的样子,钟蔚给出的答案。这让祝梧深深地同情六太,荒王的残暴,他们都了解,祝梧痛心地看到六太十二岁左右的影子,还没来得及开花就夭折的年幼麒麟,如此天真烂漫又奇特的麒麟,却在一代暴政下悄然逝去。如果是他,如果他有六太这样的麒麟,会更加爱护他,更加珍惜他。
  然而最后的真相居然是最最不可能最让他无法承受的。六太居然是隆王的台甫,那个隆王!
  轰然倒塌。
  他不知要忙着对隆王表示妒忌,还是对隆王的伟绩感到望尘莫及,还是对自己的大臣发火擅自行动,还是要感激他们为他解开了谜团,还是对六太的隐瞒感到背叛,还是对六太感到恐惧,还是对一切感到泄气。
  六太,他眼中未成年的年轻的孩子,他的身份竟然是麒麟,更加,是在宰辅的位置呆了整整八百年的麒麟!八百年,如今换朝代换得格外勤的雁国,想象都不能想象的漫长岁月,即使贤伯,也貌似没有到八百岁,但是他看六太,居然从未看出任何沧桑的痕迹,六太还是充满朝气活力,还是那么天真烂漫!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人!可以把自己藏得如此之深。或者说,六太的确很天真,过了八百年,经历隆王的全盛时期,被迫面对隆王的失道,但还保留着孩童般的心灵。但这可能吗?官场的尔虞我诈,八百年的漫长岁月,这怎么可能。
  而对于六太对隆王的态度更加匪夷所思,隆王理应是他的主人,他没看过其他国家是如何的,但祝梧他的麒麟对他恭敬爱戴,一切都以他为准,而每次面对他态度非常谦和。麒麟是孤高的生物,但这种孤傲的灵兽面对他的时候,却带了百分百的顺从,如果说这没有给祝梧带来任何优越感,那是假的。麒麟对王的温顺,也应是上天对王的恩赐之一。
  然而六太提起隆王的颜色以及语气,丝毫看不出尊敬或者仰慕,感觉像是六太在说邻家一个人似的感觉。毛骨悚然,难道在六太眼里,八百年的伟业,也不过如此?
  难怪他对延王态度也没有丝毫的尊敬和畏惧。
  太多太多的想法在一瞬间掠过祝梧的脑海。
  但他完全做不出反应,和所有的大臣一起被这位跨过岁月的传奇中的人物隆王台甫弄得一惊一乍。
  六太还带着笑意,对目瞪口呆的钟蔚问。
  “那你刚才是怎么得出我是荒王的台甫的?荒……王……好厉害的谥号。”
  钟蔚不免有些尴尬,她先前还很笃定地说,这位看起来年幼的麒麟是荒王的台甫,不料,这位是居然看过八百年宦海的隆王的台甫,他们所热狂地崇拜的隆王的半身。
  “那、那是因为,您、您是雏,不,我说的是,您看起来像……”
  六太欢乐地笑出声,“哈哈!我成兽了哦,大概十三岁就成兽了。”
  “怎么可能……”延麒出声,麒麟成兽都在十五到二十五岁间,但其实十五岁成兽的也很少,延麒这种十八岁成兽也算比较早熟。
  六太向延麒眨眨眼睛,“你就活了那么点,能看过什么呀,当然可能啦,我黑麒麟都看过呢。”
  隆王后三百年坚固东北三国戴国武王的台甫吧,祝梧默默地想。
  “嗯,反正玄君也说过也许是我过于早熟,所以导致我过早成兽。”六太得意地插着腰炫耀。
  “早熟?”祝梧忍不住质疑,原本的郁结因六太越来越神奇的话下,也消失殆尽。
  六太闭上嘴,咬一下下唇,又开始昂首说话,“哼,我小时候想的东西可多了!”
  “是,只不过后来没有任何长进。”太师叹口气,插嘴。
  “太师老头!”六太看起来想跳起来,却因为被法阵困住,痛苦地皱眉。
  “该死的,这玩意……”
  太师紧张地走近六太和法阵,“你还好吧?六太?”
  六太眼泪汪汪地瞪着太师,“好个屁,换你进来看看,我忍着好痛苦的。”
  六太回头对延期说,“延麒,你至少把那些天杀的冬器给拿开,那玩意儿真的很疼。”
  “但……”延麒想说什么,祝梧疲倦地揉了揉眼睛间,挥手,“拿开吧,应该影响不了法阵的吧。”
  没等延麒回答,六太大大地点头,“嗯!那是最后叠加的,即使就这么拿开,也不会有什么吞噬。”
  身边的侍卫们慌慌张张小心翼翼地拿开那些冬器,拿开的时候法阵突然发出剧烈的雷击,让他们吓了一跳,但冬器还是顺利地拿开,虽说依然无法移动,但六太的脸色变好了很多,祝梧这才意识到虽然六太一直在打哈哈,其实同时在忍受很大的痛苦。
  祝梧复杂地看了六太一会儿,问,“六太,你真的是隆王的台甫吗?”
  六太歪头,“是不是隆王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是尚隆的麒麟。”
  对,就是这个,六太称呼隆王的时候并非用主上这个词眼,而大咧咧地叫着自己主人的名字。
  “那你记得隆王……尚隆大人治世多少年?”翠浀谨慎地问。虽然太师保证了六太的确是隆王的台甫,并六太也承认他是,但翠浀还不太能接受,不仅隆王台甫的鬼魂居然在几百年之后的现在游荡的玄英宫的事实,还有隆王的台甫居然看起来如此年幼懵懂一事。
  “哦……有八百年了,具体零头多少不太能记清,况且,”六太耸了耸肩,“我死了之后尚隆还活了多少,我也不知道。”
  气氛再次变得紧绷,自古以来,王的失道以及台甫的逝世一直都是敏感的话题,很多麒麟在失道至死的时候会变得幽怨,但六太说起来,一点都没有任何怨气,说死亡像吃饭似的。
  这时候,祝梧觉察到这是一个千年难逢的机遇,隆王的失道原因一直是谜团,隆王失道之后雁国并没有多少下滑的国力也让人们不解,而贤伯也不愿多说,但这里,他们眼前,就有经历过所有的离隆王最近的人,也是祝梧这些日子以来最亲近的人,祝梧苦涩地想。
  隆王和六太携手走过八百年,在六太心中,自己的地位,必然远远比不上他的隆王,那位天才的王者。天呐,他在六太前面都吐露过几次苦水,说治国有多么难又多么辛苦,六太心中肯定一直在鄙视他,和隆王比起来,他是如此弱小,连大臣们在眼皮底下搞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眼前的状态,如果现在问六太隆王的失道是怎么回事,就可以解开几百年来的谜团,但他怎么敢问,问这位明显因失道痛苦死亡的过去雁国的宰辅,按资历年龄辈分,这里所有的人,比起小孩样貌的六太也不过是小孩,真具有讽刺意义。
  但祝梧不敢问,不代表其他人不敢问。姬皁向翠浀使了个眼色,然后整了整身,恭敬地向六太鞠躬,问。
  “那么您记得隆王大人是为什么失道吗?”
  所有人闻声都震了震,紧张地盯着六太。
  延麒悄悄地连呈露都叫起来。失道对麒麟是更为敏感的话题,如果六太因失道回想起自己悲惨的末路,谁都不知道鬼魂还会做出什么。
  六太挑了挑眉,开始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哦,哦,哦,我懂了。”他拉长着音,转向贤伯,带着好玩的口气,却基本肯定地问,“是不是尚隆死后,史书没怎么写尚隆怎么让我死的?”
  不理会周围一阵阵的抽气声,六太快乐地笑。
  “呵,那我也不能告诉你们,你们猜吧猜吧!”
  看起来非常乐意看到他们为此费解的样子。
  “我们要尊重当时的史官,他们费尽心思想保密,那保密好了,我绝不会背叛他们的。”大义凛然的话语,配上六太幸灾乐祸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气势。
  撇开无言以对的众官,太宰玄颛咳了咳,吸引六太的注意力后,也收起傲气,小心翼翼地问。
  “那么您为什么还会在玄英宫里?”
  一针见血。
  六太张开了嘴,然后又闭上,用还念的眼神望着空中的某一点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是还在,应该说,我回来了,回到玄英宫。”
  六太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在玄英宫死的。”
  祝梧想了起来,他之前也认为六太之所以在玄英宫是因为在这里死的,如果他知道六太是在玄英宫死的,那么麒麟这种身份也应该在考虑范围之内,但就是六太之前和祝梧说他不是在玄英宫死的,祝梧才压根都没想到六太会是麒麟。
  “那您为何,回来?”其实玄颛想问的是隆王的台甫为何会在外面逝世,但看六太刚才的样子,可以料到这个过去的麒麟不会给他们答案,就换了一个问题。
  “哦,这个嘛。好吧,因为我当时魂魄相当脆弱,需要凝神。虽然说凝神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或者墓地会比较快,但我又不记得自己在哪儿死的,而且在那里待的时间也不长,现在气息都被冲散了。即使去陵墓,也只有我衣服而已,尸体又没有。”他瞥了一下延麒,延麒颤了颤,他太知道为什么不会有尸体。麒麟的尸体是使令的食物,这是一项平等的契约,却是残忍的。
  “玄英宫是我生前呆得最久的地方,嗯,都八百年了嘛,虽然留下来的不多,但与我的气息最接近了,凝神会快一些。”
  还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六太看着延麒的背后窃笑。
  “话说,延麒,应该说你太厉害,还是俐角太倒霉?”
  延麒感觉到俐角发出一阵野兽的低吼声,像极了呻吟。
  “什么意思?”延麒眨眼,六太和延王走得近,知道俐角也情有可原,但六太在说什么他无法理解。
  六太挑了挑眉,顽皮地眨着眼睛,像是告诉他一个秘密似的,轻轻地说。
  “啦,你不知道吗?俐角原本是我的使令。”
  “什么?!”延麒忍不住尖叫出声,猛地回头看俐角,而祝梧也惊愕地一起望向俐角,俐角一不小心变成了瞩目点,往黑影里缩了缩。
  “俐角……你……”延麒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六太,“你是他的使令吗?”
  “不,它现在是你的使令,延麒,我和俐角的契约已经结束了。”六太笑嘻嘻地回答。
  俐角用郁闷的眼神看了一眼六太,低沉地对延麒说。
  “台甫,那位……的确是隆王的台甫,而且是我之前的契约者。”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有说?”延麒有些愤怒地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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