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Voldemort惊诧地看着亚伦问：“你……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我是初代神明。”亚伦语气平静地反问：“我为什么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啊……神明，又是神明。
Voldemort垂头闭目，小心地掩去了眼中的一抹异色。然后他颇有些好奇地问：“你能让我看看我的未来吗？”
“我做不到。”
“嗯？”
亚伦摇摇头说：“你是海文耗费了相当多的力量设定出来的存在，我没办法让生命图卷显示出你的未来。而且所谓‘未来’这种东西，它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生命图卷中能够显现出来的，与其说是确切的‘轨迹’，不如过是综合了所有可能的‘群’，即使给你看你也看不懂的。”
亚伦看看沉默不语的Voldemort，笑了笑，说：“但是你以后会慢慢明白该如何使用这幅生命图卷的，毕竟它即将成为你的所有物。”
“我的所有物？什么意思？”Voldemort立刻抬头问。
“当我带着海文回到我们原本所在的位面之后，我就不再需要与兽人大陆相沟通的神力之桥。事实上，我必须斩断任何有可能与兽人大陆产生联系的东西。所以这个神殿对于我而言就没有了意义。
“我之前不是承诺过，只要你帮我达到目的，我就让你成为神明吗？这就是使你晋升为至上之神的最佳途径了。”亚伦说。
“但是，生命图卷不是你是身体的一部分？”
“是的，其实，如果你没有初代神身体一部分的话，你也无法成为神明。神明所有的力量都是要有一个依附物的，而最为纯粹、最为精炼，也是最为重要的这一点神力的依附物必须是世界上最为坚韧的物质。
“只有初代神的身体碎片能够做到这一点，兽人大陆上的任何物质都不行。——或许灰月可以，但还从未有人登上过这个与兽人世界的本质紧密相连的神奇地点。
“事实上，目前兽人大陆上被信仰的所有神明，他们最初都是以海文为诞生母体的。”
“母体？海文是女性？她生下了所有的神明？”可真是能生……
即使是Voldemort，他也忍不住吃惊了。
亚伦不由得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他否定道：
“众二代、三代、四代神明，他们神力核心的依附物都是我和海文的肉体碎片。我还曾经赋予过二代神明生命和力量，但很快我就厌倦了这种把戏，只有海文依旧乐此不疲。
“到了今天，‘神明’这个词语在兽人大陆上都要烂大街了，真是‘神明多如狗’。也不知海文分离出去如此多的碎片之后，自身还剩下了多少。
“不管怎样，我们初代神明的力量强度是与自己的身体息息相关了。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到这种程度的海文不可能胜得过我，所以今天之后，这所神殿和生命图卷就都是属于你的了。成为真正的神明后，你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它的使用方法。”
Voldemort皱皱眉，没有接亚伦的话。对于需要依靠其他人所有的什么东西来成就自己的理想，特别是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一切的关键……这样的事情让Voldemort觉得很不靠谱，不能接受。但他又不可能开口拒绝亚伦送上门的珍贵宝物，于是他只有沉默。
亚伦也没有说些什么，他平静地望着Voldemort，好像是早已明了Voldemort心中所有的所思所想，又好像是压根就不介意Voldemort心中的任何想法。
片刻之后，一根极细极细的灰色细线在空间中一闪而逝。看到这根细线后，亚伦猛地一扬眉，将手搭在了仍在沉思中的Voldemort肩头。
“开始了！”亚伦用力握住Voldemort的肩，说。
这是第一次，自认识亚伦以来，这是Voldemort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里面带了一丝颤抖、一丝期待、一丝雀跃。
87、两位神明的对峙
87、两位神明的对峙
与亚伦一同踏出半位面，身在半空之时，Voldemort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全身上下已经爆成了一个血人的道格拉斯。
猫耳的小侍者半跪在洁白的祭坛上，微微垂首。他的身体上下固然是被鲜血浸染得一塌糊涂，但他的身周却罩着一团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看上去神圣无暇。
洁白的光芒在道格拉斯背后聚成了一双翅膀的形状。随着这双翅膀的形成，道格拉斯慢慢地站了起来，双脚离地，略略悬浮在空气里。
他的表情极度痛苦，同时，四周真理之光信徒的齐齐念诵声猛然提高。耳中听着众人的合诵声，Voldemort突然回想起了贝卡山谷中，盖伊部落法师们的最后一曲绝唱。眼前再次浮现起埃德温和安迪温暖的微笑。
无数道白光陡然从祭坛下的巨大广场上射出，所有的白光都投入了道格拉斯身后的双翼之中，而每一道白光的另一侧都联系着一名虔诚跪伏于地的信徒。
这是……神力之桥？Voldemort惊诧地感知着这些白光的力量本质，并不由得为它们汇聚在一起产生的巨大能量震惊了。
道格拉斯……这种足以蒸发湖泊，炸平高山的能量居然要注入道格拉斯体内？道格拉斯的身体……真的能够承受住这么强大的能量？
Voldemort再次将目光投向双脚离地悬浮与半空中的道格拉斯。猫耳的小侍者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面容已经不再扭曲，似乎是平静了下来。
他的身周不再被鲜血浸染，而是露出了绘有金色花纹的白袍的本来面目。
但是那团血色……与鲜血同色的红却扩散在道格拉斯的四周，化成了一团半透明的血色雾气笼罩住了道格拉斯的身体。
众人的念诵声仍在继续，但却越来越小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每一个词的发出都伴随着十数名信徒的倒下，十数条神力之桥断裂坍塌。
当念诵近于尾声的时候，道格拉斯身周鲜红的血色雾气竟然瞬间变成金黄，而后一涨一收，猛地钻进了道格拉斯身体里面！
“用神性之血替换凡人之血。”亚伦解释着，语气中有着一丝波动。他说：“前期献祭即将结束，海文……就要降临了！”
亚伦话音刚落，Voldemort就见道格拉斯猛地一扬头，空中落下一道洁白的光柱罩住了他的身体！
从这道光柱中，Voldemort感知到了如同亘古长存的星河宇宙般的压迫与威严。
来了！Voldemort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却被亚伦伸手拦住。
“还不到时候。”亚伦稳稳地按住Voldemort的肩头，说：“再等等，还不到时候。”他手上的力度是如此之大，按得Voldemort的肩骨痛得像是要裂开了。
但现在无论是Voldemort还是亚伦都没时间去注意这个了，他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光柱中仰头振臂，呈十字形悬浮于半空的道格拉斯。
猫耳的小神侍表情肃穆庄严，他扬头专注地望着空中某一点，嘴里念着不知名的颂词。
片刻之后，一点星光在天边出现，弹指间便跨越了天地之间，直直没入道格拉斯的额头正中。
道格拉斯的面容再次痛苦地扭曲起来。
他右手握拳猛劲下挥，力道大得好像试图劈裂空间似的。
亚伦长袍一甩，向前迈出一步。
与此同时，真理之光看到在半空中展露出身形的Voldemort和亚伦，不由得纷纷惊呼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数道攻击从四面八方而至。
Voldemort握住摩西之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击，就见亚伦不耐烦地一挥手，颜色极淡的几缕黑雾从长袍的袖子中飞出，绕着祭坛下的广场瞬间转了一圈。
人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后全场静寂。
亚伦迈步走到了道格拉斯身前。
道格拉斯的身体已经从半空中落下，他的双脚踏在祭坛的正中，以笔直如同长枪的姿势站立着，双手自然垂于身侧，头颅微扬，双目紧闭，脸上极其平静肃穆。他身上的白袍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光芒一涨一灭，像是晨光照射下的海潮。
在与这具身体进行比配契合么？亚伦无声地轻叹，右手五指微弯，凌空一按。
灰黑色的藤蔓般的花纹立刻在整个祭坛上蔓延开来，祭坛上的明净柔和气息顿时一清，代以某种深远的、晦涩的感觉，带着美好的迷梦般甜蜜的味道。
亚伦挥手示意Voldemort可以开始了。Voldemort立刻站立在椭圆形灰黑色神纹左焦处一个样子类似于蔷薇花苞的位置上，握着摩西之杖凝神念诵起拗口的咒语。
Voldemort的第一句话出口时，地面上的灰黑色神纹猛地一暗；第二句话出口时，神纹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开始隐去身形；第三句话念出时，灰黑色的神纹完全隐去不见，深远与晦涩之感消隐无踪，祭坛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明净澄澈气息。
只有淡淡的甜蜜的味道依旧隐隐约约地缠绕在鼻端。
亚伦看着面前紧闭双眼，神情肃穆，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的道格拉斯，神色很是复杂。他低叹一声，朝着道格拉斯伸出了手。
就在亚伦的手指即将接触到道格拉斯额头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
“真是好久不见，我的哥哥啊。”存在于道格拉斯体内的海文睁开双眼，张口说道。原本属于道格拉斯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乍一听上去几乎已经分辨不出来是道格拉斯的声音了。
“好久不见，你已经在外玩耍得太久。”亚伦偏头一笑，说：“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海文对亚伦的话不置可否，他扯扯嘴角，绽放出一个漂亮的微笑，说：“我早已预料到你会在我降临的时候来捣乱，但我没想到你居然用这个样子来见我。纯粹的能量体……哥哥，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兽人大陆上，拥有物质肉体的我能够轻易挥散你仅有能量组成的身体，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你为什么没有取得一个肉体呢？难道你的那两个可爱的小侍族不再侍奉你了吗？”
说道这里，海文突然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因为你的‘骄傲’吧？你那该死的骄傲让你没办法进入到一个兽人的身体里，对不对？”
海文的表情依旧平静，但语言中却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拉长了声音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你的骄傲，哦，你那令人厌恶的骄傲！”
亚伦望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把左手背在背后冲Voldemort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Voldemort见状立刻加快了咒语的念诵速度，并执着摩西之杖在自己身周的地面画出一个个简朴的符号。摩西之杖的杖尖每在地面上画出一个符号，这个符号都会亮起一道翠绿的光芒，然后射出一个嫩绿色的由光芒组成的符号悬浮在Voldemort身边。
没过多久，Voldemort身边就悬浮了不少绿色的符文，这些符文将他身周的狭小空间中照得宛如初春荡漾的春水。
说来也奇怪，Voldemort正在使用的这个法术的声光效果如此惊人，但他却完全没有被海文注意到。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力量把Voldemort所在的这一小块空间分割出去了一样。
亚伦没有回应海文的讽刺。他只是平静地望着自己这个隐藏于道格拉斯皮囊之下的弟弟，沉声说：“我来带你回家。”
海文扑哧一声笑了，他摇着头，说：“亚伦，亚伦，我的哥哥啊。即使如此多年未见，你的性子也依旧一点都没有变。你从来不听别人说些什么，一味只是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该要我再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绝对不可能再回去那个所谓的‘家’了呢？那个地方空旷无趣，什么都没有，我回去做什么？”
“那里有我，有你，所以才叫做家。”亚伦微笑了一下，说：“你在这里又有些什么呢？神殿？信徒？还是你当成宠物豢养的那些神明？他们对于你而言真的有什么意义么？你之所以弄出这些东西出来，难道不是因为和我怄气么？”
“果然……真是典型啊，你的回答。”海文摊开双手，摇头讽刺地笑道：“我本知道不应该和你讲道理的，因为凡是你不愿相信的事情，你根本懒得费哪怕一丝一毫的神去理解。——算了，那么我们这次还是老规矩？以武力决个胜负？”
“在这里？”
“这里不好么？如果你认为这里不足以容下你的骄傲的话，任何其他地方都可以，你选一个战场吧。”
“不，我只是想说，我们在这里战斗的话，至少整个奥古斯都城邦都会在我们的战斗中化为灰烬吧？”
“那又如何？”海文惊诧地抬眼问：“从什么时候起，你居然顾虑起这些兽人们的死活了？”
“不，我没有。”亚伦顿了一下，唇边露出快乐的笑容，说：“这里很不错。”
海文不再打算与亚伦继续寒暄下去，他退后一步，鼓荡起自己的力量。一瞬间，广场之上鼓荡起了极烈的狂风，明亮的光芒自海文身上暴起，耀目的光圈将他笼罩在其中，使他看起来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
海文抬起自己的手遥遥按向亚伦的方向，却愕然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海文愕然一惊，条件反射地回身，刚好看到亚伦站在他身后冲他微笑。
“已经好多年不见了，我的弟弟……再次看到你，真好。”亚伦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怀念。然后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了海文的额头上。
“醒来吧……道格拉斯。”
88、命运
88、命运
海文的眼中刚来得及露出一丝惊诧，就被亚伦的手指点上了额头，然后他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不见了略带讽刺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道格拉斯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容。
总之有一些苦涩，有一些愤怒，但最终他还是冲着Voldemort弯起了自己的眉眼。
“与神明相争这种事情果然……”
道格拉斯双臂朝前方虚虚环抱，手指一根一根地紧握成拳。凛冽的狂风在他身周刮了起来。
细碎但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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