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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demort沉默了片刻，说：“我的父母？”
不知为什么，说到“父母”这个词的时候，Voldemort的声音很是有些艰涩。
道格拉斯微笑一下，他一边用手指在膝上敲击出欢快的节奏，一边说：“或许亚伦告诉过你了，关于你的身世，以及你在出生之前就被安排好的命运？”
出生之前就被安排好的命运？Voldemort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问道：“什么？”
作为骄傲到即使面对神明的逼迫也依旧坚持要握住自己生命和灵魂的家伙，Voldemort很讨厌所谓“被安排好”这种说法，相当讨厌。所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Voldemort的表情很阴沉。
“被安排好的命运，”道格拉斯重复了一遍，说：“真理之光的上任圣子——或者说圣女，艾尔帕塔，她是你的母亲。事实上，虽然艾尔帕塔的肉体与索尔……海文的神力很是契合，但作为容纳海文的肉身，她有一个相当不讨海文欢心的缺点。”
“缺点？”
“就是艾尔帕塔的性别。”道格拉斯晃着食指，带着一脸奇怪的笑容说：“你的母亲是一位女性。”
……废话。Voldemort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有些忍受不了道格拉斯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了，于是他有力地挥动一下手中的摩西之杖，命令道：“重点！”
道格拉斯冲他灿烂地一笑，不慌不忙地继续道：“据我在神殿中找到的记载……好吧，其实是艾尔帕塔的研究卷轴中所记录的，海文不喜欢女性的身体，他对于自己最后要降临在男性皮囊之中一事相当在意。——或许你可以说神明是个性别歧视者，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愿意在任何方面输给他的兄弟亚伦，关于为什么不喜欢女性身体，大约是因为会让亚伦占到便宜？”道格拉斯坏笑着问：“沃德莫特你觉得呢？亚伦和海文会不会是……那种关系？你觉得他们两个中谁会是……主动的一方？”
是不是那种关系又怎么样？谁是主动的一方又怎么样？……这些东西与我何干？
Voldemort觉得牙根痒痒的，他摆弄一下手中的摩西之杖，琢磨着要不要给道格拉斯一打钻心剜骨，或许只有让道格拉斯吃点教训，他才能老实听话？
“摩西之杖对我没有用处的，别忘了，我的身体里现在可是挤了数十名高级神侍的神力，还有与海文的力量相沟通的神力之桥。”道格拉斯敏感地察觉到了Voldemort的想法，立刻开口提示。
Voldemort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怒火，再次道：“说重点！”
“海文相当不满意艾尔帕塔女性的身体啦，但这个身体却是万里挑一的神力契合体，所以海文的办法是……让艾尔帕塔生下一个儿子。至于海文原本的计划里究竟是他自己先占据艾尔帕塔的身体生育下一个男婴，还是等艾尔帕塔生下男孩之后再占据她的身体，等待男孩长大后进行神力与灵魂的转移，这两种方式他究竟想选择那一种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海文的计划没有实现，因为艾尔帕塔发现了他的企图。
“接下来就是相当具有传奇性的‘圣女堕落’故事了……”道格拉斯看看Voldemort黑得堪比锅底的脸，明智地省略了其中无数八卦，直接跳到了结局。
“说起来，沃德莫特，你有没有奇怪过一件事情？”
“什么？”
“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真理之光的神职者找到过你？为什么你可以从出生起就优哉游哉地自由活动，从来不会被海文找到？”
“我想……”Voldemort皱眉问：“或许我更应该奇怪，为什么海文会找到我？”
“搜索灵魂啊！沃德莫特你从来都不清楚神明这种存在究竟都能做到什么吗？即使是一个高等神职者都可以借助神明的力量在某个范围内对某个特定灵魂进行搜索定位，你以为真理之光的大祭司是怎么在杰西山谷找到我的？我没有在真理之光其他的神职者眼皮底下暴露行迹，我的行踪自然不可能是由真理之光的眼线汇报上去的，是大祭司使用了神术对我的灵魂定位后找到我的啊！”
“灵魂定位？是因为你的灵魂中原本就被烙印上了神明的印记吧？”
“我灵魂中原本的印记被亚伦抹去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一点的。”道格拉斯说：“很多时候，神明所能做到的事情在我们普通凡人眼中看来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凡人在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困境时会向神明祈祷的原因，因为他们无所不能——至少在针对凡人的情况下无所不能。”
“也就是说？”
“没有亚伦的帮助，艾尔帕塔不可能从真理之光手中逃脱，更不可能摆脱海文的搜索和定位。但亚伦和海文在这场神力较量中各自损耗不少，事实上，为了将艾尔帕塔彻底剥离出海文的控制，亚伦几乎付出了他当时所拥有的全部力量——要知道那时盖伊部落和雷斯部落还没有全族献祭将亚伦从异世界位面拉过来，亚伦每一次动用力量都会有绝大部分损耗在位面之间。
“在真理之光神殿的正式记载中，亚伦和海文的这次较量被称颂为‘光明对邪恶的大胜利’，虽然真理之光失去了他们的圣女，但亚伦也整整消失了十数年！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亚伦究竟被海文做了些什么，但自此之后，亚伦再也没有在兽人大陆上出现过。
“亚伦消失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艾尔帕塔送到海文无法窥视的盖伊部落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艾尔帕塔不会在他消失的时间里被海文发现。
“我猜测艾尔帕塔在之后的十几年里应该过着一段相当平静快乐的日子，和她的那位丈夫一起——据说这个抱得美人归的兽人也是盖伊部落的？他叫什么名字？真理之光的典籍中一直只用‘邪恶的存在’或者‘邪恶的魔鬼’之类的词语指代他。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英雄的名字，或许……沃德莫特你愿意告诉我？”
“莱昂，他的名字是莱昂。”Voldemort回答，然后他挑眉问：“英雄？”
“你想啊，能够和海文正面对抗，不仅胜利地击败神明，得到了艾尔帕塔，最后居然还全身而退了！这不是英雄是什么？”道格拉斯一脸向往与敬佩地说：“至少在我眼中，莱昂绝对算是个英雄。真理之光的典籍中把他描述得越不堪，就证明他做的事情越惊天动地。”
道格拉斯耸耸肩：“我绝对支持任何给真理之光和海尔添堵的行为和兽人。”
“因为你也在和神明对抗？”Voldemort问。
“是的，因为我也在和神明对抗。因为……我亲身经历过，想要摆脱神明的控制究竟是多么艰难……或者说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道格拉斯默默地出神良久，直到Voldemort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连连道歉道：“抱歉，一不小心就把话题扯偏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亚伦在和海文的斗争中损耗了相当大的力量。”
“是的，损耗相当大。”道格拉斯重复道，然后说：“之后的十几年中，亚伦再也没有出现，艾尔帕塔在盖伊部落里过着美妙的小日子，但海文和真理之光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她的寻找……”
“等等！”Voldemort突然打断了道格拉斯的话问：“你不是说海文在和亚伦的争斗中也消耗了很多力量吗？为什么亚伦的情况严重到了不得不消失的程度，而海文却还可以自如地行动？按照我所知的情况来看，明明是亚伦的力量比海文强大吧？”
“因为真理之光啊！”道格拉斯说：“沃德莫特你知道所谓的第四代神明吧？他们与初代神明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们可以从信徒那里获得力量，汲取信徒的灵魂之力来恢复自己。海文在这一点上尤其有经验。所以一切都只靠自己的亚伦被镇压，而海文则继续活蹦乱跳地折腾兽人大陆。
“总之盖伊部落所在的贝卡山谷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依靠亚伦的力量形成的一个挂靠在主位面上的半位面——至少在他们集体使用献祭之前是如此，基于这种情况，海文和真理之光一直都没有办法找到艾尔帕塔。
“直到……”
Voldemort追问：“直到什么？”
“直到宝宝的到来。”
“宝……宝？”
“孩子，当艾尔帕塔怀上孩子的时候，她的踪迹第一次落入了海文眼中。”
“因为真言。海文曾对艾尔帕塔的孩子表示极度的重视，以至于他曾经专门为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进行了一场仪式，在黄金叶上写下了一种类似于预言的‘真言’。”
“预言？”Voldemort突然想起了魔法界的预言水晶球；想起了特里劳妮这个大部分时候都不知所谓，但却因为身体里流着的血而在某些个关键时候居然能作出精准预言的女人；想起了他自己为自己选择的敌人……导致他最后失败并从熟悉的魔法界来到这个到处都存在着狗屁神明的世界。
Voldemort狠狠地磨了磨牙。
“说是预言……大约也不是很正确……”道格拉斯搓搓下巴，想了想，对自己的结论纠正道：“与其说‘预言’，不如说是‘设定’吧。”
“设定？”虽然不清楚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单是它的字面意思就让Voldemort心里的不爽达到了一个高峰，他一字一字慢慢地问：“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道格拉斯回答：“就像是剧作家对自己戏剧中的人物作出的设定，海文耗费了很多的力量来对艾尔帕塔孩子的生命作出设定，或者说，对于你的生命作出设定。”
“海文，他设定了什么？”
“强悍的，能够顺利容纳神力的身体；足以在海文进驻之前带动起这个强悍身体的强悍灵魂；以及……这个身体将成为兽人大陆上最强大的神明，立于众生顶端。
“因为海文消耗了大量的神力来对艾尔帕塔孩子的生命进行设定，因此当艾尔帕塔腹中的孩子基本成型，拥有了生命之后，这个设定就被触发了，它给了海文一个模糊的信息，凭借着这个模糊的信息，海文没花多久就找到了艾尔帕塔的位置。
“他也找到了盖伊部落所在的半位面的位置。
“接下来是一场凡人对上神明的斗争，真理之光神殿保留的典籍中的记载语焉不详，所以我估计海文应该是吃了一点亏。但最终的结果是海文胜利了，他成功得到了艾尔帕塔，但是——孩子并不在艾尔帕塔腹中。”
“……什么意思？”
“艾尔帕塔在被海文抓住之前剖开身体取出了腹中的孩子……或者说‘蛋’，交给了她的丈夫莱昂。莱昂为了使盖伊部落不再被搅进与神明之间的必败斗争中，他独自一人带着艾尔帕塔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们前往库伯雨林。
“库伯雨林有着亚伦散落在兽人大陆上的最大的一团力量残余，它会扰乱海文的搜索。只有在这里，他们的孩子才有那么一点可能从海文的手中逃离出来。”
库伯雨林？Voldemort努力回忆着他被埃德温和安迪带出来的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他记得雨林的最深处的确有着某个强大且拥有无比压迫感的存在，这个存在曾经追在埃德温和安迪身后，让他们逃得很狼狈。
如果说它是亚伦的力量残余的话……就是像阿斯蒙蒂斯的残渣一样，它没有多少智慧，只会本能地寻找一切可以吞噬的东西？那莱昂为什么没有被攻击？因为莱昂身体中也有着和亚伦同一性质的力量，就像是身上带着亚伦力量的Voldemort一样？
思考间，Voldemort突然听到道格拉斯的声音：“莱昂从盖伊部落所在的半位面中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库伯雨林前进，但他终究比不上神明。在他刚刚离开半位面的时候，海文就发现的莱昂的踪迹——或者说艾尔帕塔孩子的踪迹，因为莱昂身上也有着亚伦的力量印记，海文没办法对他进行定位。
“但就在海文马上要抓到莱昂的时候，一件在海文的设定中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Voldemort看着道格拉斯瞬间严肃下来的表情，问了一句“什么？”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定与他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有关系。
“艾尔帕塔的孩子……死了！”
84、最后的夜晚
84、最后的夜晚
死了？
Voldemort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因为你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我的身边。”道格拉斯笑了一笑，说：“但是当时，由真理之光首席大祭司主持的仪式的确因为艾尔帕塔孩子灵魂的消失而中断了，首席大祭司——或者说前任首席大祭司也因此受到神力反噬而死。
“之后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或许是因为你的父母在你身上固化了什么隐藏踪迹的法术吧，一直到今天你都没有被真理之光教众或是海文发现踪迹，但你还是要小心。
“即使是现在，恐怕你也依旧是海文的首选皮囊，所以一定要小心，否则一旦被海文发现，你就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自此以后再也不是自己。”
“向某个人拱手让出自己的身体？”Voldemort轻嗤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那不可能！”
“但是，在海文的设定中，你在最终成为了他的皮囊。”
Voldemort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不知何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的道格拉斯，一字一字地重复：“这不可能！”
两人毫不退让地对视了很久，道格拉斯终于扑哧一笑：“很好。即使是剧作家设定出来的人物，当他们拥有自己的灵魂时，也将就此脱出剧作家的掌握，谱写属于自己的篇章。我想——我们果然都是这样的人。”
一样的人吗？
Voldemort握着摩西之杖沉吟片刻，他挥挥手里的小树枝说：“方才你说海文和真理之光从未找到过我的下落，那么……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真理之光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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