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翻译过来的古神语，我也不清楚它原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只是把它意译过来而已。”道格拉斯说。“但根据某人的研究，亚伦并不是在与海文的战斗中被海文击败而陨落，她的猜测是：亚伦是自行陨落的，他把自己的力量分散藏到世界各处，同时将精神隐藏在某个海文寻找不到的地方，目的是为了日后的回归。真正的、最为强势的回归。”
“回归？”
“为了一鼓作气地把海文带走……或许是这样的吧，谁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个除非去问本人，我可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Voldemort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问：“你所说的这个‘某人’、‘她’，究竟是谁。”
“是谁啊……”道格拉斯弯起眉眼笑了起来：“真理之光上一任的‘圣女’，或许你已经有所耳闻了——是的，就是你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你的意思是？”Voldemort悚然一惊。
“嘘……”道格拉斯将手指压在唇上，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或许他们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进行面对面的交流——总之我们还是不要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为好，被亚伦听到可就糟糕了，他最近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亚伦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才对。”道格拉斯耸耸肩，说：“大约就是厌倦了游戏的哥哥想要把弟弟带回家。结果弟弟在外面玩野了心之类的吧。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好了。
“刚刚说这两个存在都选择了兽人大陆作为自己的降临之地。因为亚伦的力量比较强大，所以他先把自己的神力透过位面壁障，在兽人大陆上找到了自己的侍者——或许就是你所在的盖伊部落。
“海文稍微迟了一些，大约是小弟弟比较倔强，他没有选择哥哥选择的兽人这个种族，而是选择了当时在这个大陆上存在的相当强悍的一种有智慧的兽形种族，据说这个兽族拥有碧绿的双眼，最显眼的标志是头上长有许多支角，单体力量越强，头上所生长的角的数目越多。”
“头上长角的兽形种族么？”Voldemort突然想起了他初到盖伊部落时曾由埃德温带着进入部落的议事大厅，他在墙壁上绘着的壁画中曾经见过道格拉斯所描述的长有数支兽角的兽头……它似乎是被镶嵌在一根法杖上面的？
“你看到过这个种族的画卷？据说他们已经在兽人大陆上消失了。”道格拉斯说。
“是的，为什么会消失？”
“因为盖伊部落与这个种族之间的争斗。”
“我以为……”Voldemort迟疑着问：“亚伦和海文寻找这两个种族作为侍者是为了……见面的？”
“本意如此，但好的动机不一定能够得到好的结局。”道格拉斯摇头道：“亚伦和海文的力量性质相差很远，或者可以说是截然不同，是一个黑一个白，完全无法共存的力量，因为事先没有想到他们的力量性质在兽人大陆的这个位面中会被强调到相互尖锐对立的程度，所以在通过两个侍者族群构架出的神力之桥来到兽人大陆的最初，他们只各自传送来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精神还没有来得及传送过来，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两股力量遵循着世界的法则被互相吸引到了一起，然后互相攻击，各自被对方的力量所抵消。
“神力的本能大争斗里，无论是盖伊部落还是无名的兽族都损失惨重，而且这一次的神力争斗导致了神力之桥的崩解，位面壁障也产生了变化。亚伦和海文两位存在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成功穿过位面壁障，将自己的精神或是力量传送到这个世界里。
“构建神力之桥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等到他们修补好神力之桥，重新来到这个世界时，他们赫然发现——自己的侍族居然陷入了不死不休的争斗之中。
“事实上，盖伊部落已经把海文的侍族全部消灭了，并建立起祭坛呼唤亚伦，所以亚伦的降临比海文要早一些。
“亚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通过某种方法呼唤了海文，将海文也拉入到世界之中，结果海文一发现自己的侍族居然被灭族之后立刻大发雷霆，想要把盖伊部落毁灭，但被亚伦拦住了。
“我不清楚亚伦为什么要拦住海文，或许是因为盖伊部落联系着神力之桥，消灭他们的话这两个存在就没办法继续存在于兽人大陆之上？
“总之亚伦在兽人位面中构造出一个独立于外界的小世界，将盖伊部落丢了进去，这样海文就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海文的确没办法找到他们，所以战争开始了。”
“战争？”
“战争。”道格拉斯点头，解释道：“亚伦和海文这两个存在之间的战争，有人怀疑说典籍中记载的大灾灭就是这两个强大的存在互相争斗的结果……很难想象是不是？高高在上，本应睿智冷静的神明却和兽人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单只是因为自己不高兴就掀起了几乎能够毁灭掉世界的战争。”他的语气中透出了浓浓的嘲讽：
“在神明面前，兽人之类的存在大概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们随意就可以控制一个种族，随意就可以毁灭一个种族。在他们眼中，我就只是个玩具而已。”
Voldemort看着仰头无声地笑起来的道格拉斯，突然觉得自己很能理解道格拉斯的心情。
他们都是骄傲的、独立的生命，但却被所谓的神明玩弄于股掌之间。表面看起来，Voldemort的情况似乎是比道格拉斯好了很多，至少他没有被亚伦当做皮囊使用。但事实上……
事实上他也不过是亚伦手中的玩偶而已。至于亚伦为什么不把他作为皮囊，Voldemort觉得根本不是因为亚伦比较有人道主义精神什么的，而是因为亚伦太骄傲了。
亚伦不屑于把自己塞进一个兽人皮囊中，他宁可更加麻烦地在这个世界中一步一步地构造出自己的身体，也不愿随意蜗居在某个兽人的身体里。
与亚伦接触得越多，Voldemort就越是能够感觉到他漠然且高高在上的态度，或者说，典型的神明的态度。亚伦不在意Voldemort的各种挑衅，不是因为他的涵养好，而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把Voldemort的挑衅放在心上。就像一个兽人不会去理会脚下的蚂蚁的挑衅一样，兽人心情不好时，他会从蚂蚁身边大踏步走开；兽人心情不错时，他还可以把蚂蚁的挑衅当做乐子玩耍一下。
所以Voldemort心中一直保持着对亚伦的警惕，即使他在亚伦的帮助下得到了相当强大的力量，甚至还进入了所谓“神明才能进入的层界”，但Voldemort一直不喜欢亚伦。他的骄傲让他没办法接受亚伦的态度。Voldemort之所以现在还听从亚伦的种种指示，完全只是因为他没有足以和亚伦相抗衡的力量而已。
只是个玩具而已。
就像道格拉斯说的那样，Voldemort觉得在神明面前，他也只是个玩具而已。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Voldemort的确拥有了比身在魔法界时更加强大的力量，但他却完全不觉得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强者实在太多太多，更重要的就是因为神明的存在。
这种天生就要比兽人们高上一级的存在让Voldemort很不爽，不爽程度绝对超出了他对于邓布利多的讨厌。
所以当亚伦向他提出“我可以让你成为神明”这个条件时，Voldemort真的心动了。至少在当时他真的心动了。
问题是……Voldemort现在并不觉得在亚伦的帮助下成为神明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他甚至开始抗拒了。
神明也好，兽人也好，在亚伦眼中都只是个玩具而已，就像他偶尔提到二代三代神明时或无谓或鄙夷的语气一样。
Voldemort或许是个野心家，但他的骄傲绝对要排在野心之前！他绝对无法忍受别人的无视和鄙夷，这才是他的野心产生的原因。
所以这个到处都是神明的世界让Voldemort觉得真是够了，一切都简直是如鲠在喉。
“总之，二代神明和三代神明那段时间里的记载非常稀少，少到根本没办法勾勒出大致的历史轮廓的程度。”道格拉斯的声音打断了Voldemort的思绪，猫耳的兽人说：“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除去盖伊部落外，亚伦似乎又寻找到了另外一个侍族，或许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雷斯部落，我不太会读古神语。
“三代神明的诸神之战中产生了一个轰动性的结果——亚伦陨落了！”
Voldemort惊道：“什么？”
“亚伦陨落了，据神殿中保留的唯一一部黄金叶片中所说，他的力量被神明打散成无数小团，散落在世界各地，亚伦的精神则被神明封印在‘并不存在的世界’里。”
“‘并不存在的世界’？这是什么东西？”Voldemort记得初见亚伦时他曾经说过一句类似于“从深渊里爬出来”之类的话。
“这是翻译过来的古神语，我也不清楚它原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只是把它意译过来而已。”道格拉斯说。“但根据某人的研究，亚伦并不是在与海文的战斗中被海文击败而陨落，她的猜测是：亚伦是自行陨落的，他把自己的力量分散藏到世界各处，同时将精神隐藏在某个海文寻找不到的地方，目的是为了日后的回归。真正的、最为强势的回归。”
“回归？”
“为了一鼓作气地把海文带走……或许是这样的吧，谁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个除非去问本人，我可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Voldemort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问：“你所说的这个‘某人’、‘她’，究竟是谁。”
“是谁啊……”道格拉斯弯起眉眼笑了起来：“真理之光上一任的‘圣女’，或许你已经有所耳闻了——是的，就是你的母亲。”
82、夜话（三）
82、夜话（三）
Voldemort慢慢地重复道：“我的——母亲？”
“是的。”道格拉斯说：“她真是个了不起的兽人，我很崇拜她。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搜集整理的这些资料，作为区区一个皮囊的我也找不到反抗神明的方法。”
“反抗？”Voldemort问：“你想怎么做？”
道格拉斯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头望向Voldemort，蔚蓝的双眼深深地看进Voldemort的眸子里，说：“对于让你受伤这件事情，我很抱歉。虽然或许会显得不怎么有诚意，但我还是想说——持剑刺伤了你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或者确切地说，皮囊是我的身体，但里面主导着这个身体的并不是我本人。”
“我知道。”Voldemort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摩西之杖，语气平淡地回答。
“你知道？”
“不是很清楚的感觉，但我能够感知到那个人不是道格拉斯你，否则……”Voldemort眯起眼睛危险地笑了。
否则我怎么可能见到你却不攻击，否则我怎么可能让你活到现在。
“喔，这样啊。”道格拉斯放松地笑了起来，他身体向下一滑，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
“沃德莫特，其实……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大概算得上我生命中难得快乐的日子了……”道格拉斯闭着眼睛，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乍一听去如同梦呓。
“哦？”
“我其实最开始并不是什么‘圣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儿而已，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大清楚了，后来为了能够填饱肚子，为了不在寒冷的冬天里被冻死在雪堆里，我从一个孤儿变成了一个小混混。坑蒙拐骗偷，所有的事情我都做过了，但我最擅长的还是骗局，各种骗局。
“或者说是天赋也可以，总之最后我凭着各种骗术成功打进了奥古斯都城邦的上层圈子——这可是兽人大陆最大的城邦中最有钱、最有权势的圈子。
“当时我有些因为自己的成绩而飘飘然了，事实证明，当一个骗子舍弃了谨慎小心，开始沾沾自喜的时候，他的末日也即将来到了。
“头脑发热的我对上了真理之光，我居然直接同真理之光的最强神职者，大祭司对话，企图从他的手中骗得一点东西。
“我成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钱财、地位、权势，但同时我也失去了自己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
“我失去了自己。
“我在大祭司手中作为真理之光的圣子而懵懵懂懂地活着，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直到亚伦抹去我灵魂中的神印之后，原本的记忆才自我的脑海中苏醒，让我逃离了操纵傀儡的丝线，重新做回自己。
“虽然亚伦又给我套上了另外一跟操纵的线——沃德莫特你。”
道格拉斯闭着眼睛笑了笑，表情满是嘲讽。
“沃德莫特，你知道么？神明这种东西最是喜欢玩弄人了，它们最喜欢随随便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脑子里，明明是强迫别人去做某事，却偏偏还要让这个人显得是自己决定要去做。
“就像它们都喜欢玩弄别人的记忆一样。
“亚伦大概算是比较好的神明了，至少他没有试图改变你的记忆，而我……”
道格拉斯从鼻中哼了一声：“我想威尔和约翰之所以在进入阿斯蒙蒂斯遗迹之前与之后的表现和个性完全不同，应该也是被什么存在改变了记忆。
“因为我在成为圣子的时候，我的记忆就被全部篡改，所有真实经历过的记忆都被封印，被硬塞进来的是一个一声苦修，甘愿为神明献出一切的苦修士的记忆。我成了一个乖乖的玩偶。
“而在杰西山谷里被大祭司找到之后——当时占据我身体的混蛋就是真理之光的大祭司——它又再一次想要改变我的记忆。
“所以说我应该谢谢亚伦，也谢谢你，沃德莫特。正是你的灵魂烙印抵消了这一次的神力篡改，让我直到现在都还能保有自己的神志，作出自己的决定，而不是像一头被喂得肥肥胖胖的羊羔一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宰杀。”
“喂，沃德莫特，”道格拉斯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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