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重欲作者:骨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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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重欲作者:骨谷-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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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军中男风一直盛行?”
  “男……男风?!”顾青霄这下子成了鹦鹉似的。
  而也就这回应,使马义确定心中所想,进而扶额:
  他原以为之前顾青霄屡屡想闯进人家营房里是因为年轻气盛,又是个雏,对男女或男男之事只听闻却未曾见过,好奇而为。
  可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只见他挠了挠头,懊恼喃喃:
  “啧,这事要让步将军知道,不知怎麽罚我……”
  但,总不能让这愣头青再如前阵子似的乱闯了吧。
  毕竟,如今战事进入第三年,士兵相互之间帮忙只会越来越多,若哪天他再如此莽撞,人家虽然顾虑他的身份,可不免会惹麻烦。
  不得已,马义只得当一回先生。
  “唉……”马义马先生沉重叹了口气,拉著顾青霄在椅子坐下,欲言又止,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麽说才好,最後只好道,“男子有时候需要……嗯,发泄,你是知道的吧。”
  顾青霄直觉马义要跟他说很重要的事,比当年杜生告诉他的还重要,马上端正坐姿,点点头,认真听。
  而马义见他的架势,也不知为何,一向脸皮堪比城墙的他脸微微发热,总感觉两个男的在营房中认真讨论这种事有说不出的怪异。
  “咳!”他拳在嘴边轻咳一声,也端坐起来,“军营中基本上都是男子,连煮饭的也是。但偶尔,你也应该发现,有一些女人随军。”


  顾青霄眨了眨眼,点头表示认同。
  其实这事他也奇怪了一阵子,但後来他发现偶然有一些士兵排队进去那些女人的营房时,便知道他们是进去干什麽的了。
  这事怕还得多谢当年杜生的讲解。
  “咳!但是,我军多少人,随军的女人多少,真平均下来,那些女人根本不够。”马义被顾青霄炯炯有神的双眼盯得不自在,挪了挪屁股,有点尴尬道。
  话到此,顾青霄大概知道马义接下去的话了。
  可,当他真正听到时,还是楞住了。
  “所以,军中有时候会有一些士兵相互帮忙……呃,方式有很多,你刚才看见的是其中一种,呃,比较激烈的。”
  ……接吻,抚摸,插入。
  这些,都是双方是男的前提下完成的。
  一下子,顾青霄想起前些年他频繁做过的梦。
  梦里,他,和他先生,也是接吻,抚摸,然後……便没有然後了。
  可,原来可以继续下去的。
  瞬间,顾青霄的脸红得滴出血来似的,脑里闪过许多画面。
  马义见顾青霄表情呆滞,以为他一时接受不了,突然灵机一动,道:
  “其实你也不用这麽意外,其实这事你身边就有发生。”
  见他仍旧不说话,又做贼心虚似的往四周看了看,才神秘兮兮道:
  “你家步将军不是也是好这口的吗?步将军虽然在军营中从来没找过男的,可我听说了,他在京城里可是有一个老相好的!嗯,叫什麽,叫……呃,我也忘了,好像姓顾来著,据说还是当今皇上做太子时的老师——啊!痛!痛!”
  当今皇上的老师——不就是他家先生吗?
  他,和步将军,老相好?!
  这话里的信息让顾青霄脑子一下子空白,方才的绮念瞬间泯灭,进而是连自己也无法分辨的狂戾。
  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竟然反手钳住马义,一手扣住他的下颚,把人直接摁倒在地上,尘土飞扬,哀叫连绵。
  顾青霄盯著地上人好一会,幽暗的双眸终於恢复了一些清明,也松开了手。
  甫一得自由,马义马上连跳好几步退後,揉著被弄痛地下颚和手臂哆嗦著,及见顾青霄神色阴沈时,止不住心底暗叫:
  啧,他以为步将军已经够恐怖的了,没想到这小家夥还喜怒无常!
  而正当他还想说什麽时,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气息的小家夥,已经越过他,快步走出营房。
  马义立刻跟去,却只来得及看他远去的背影,喃喃:
  “这不是去步将军营里的方向吗?难道他想去求证?不是吧,我也就听说而已,要是不是,那岂不是……”
  马义已经考虑明日要不要去别的营搭搭夥,避一避。


  第三十五章 质问

  顾青霄罔顾守卫的劝阻,挥开帐篷门帘时,步昊正正在看兵书。
  步昊正抬眼,见顾家小孩表情阴沉,不禁挑了挑眉,抬手示意卫兵先出去。
  守卫自是知道两人关系的亲近,平常顾青霄也常留在此帐篷看书学习,所以方才也就表面上制止而已,现下见自家将军如此,便迅速退出,并落下门帘。
  “这麽晚了,什麽事?”步昊正扫了眼旁边的漏刻,显示时间已经到了子时,便站起来问,走上前。
  然未等他走两步,本来阴郁著脸,垂眼站立的顾青霄,却突然抬眼,手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态直轰在步昊正脸上。
  步昊正一个不防备,直接被揍歪了脸,同时退了好几步,回首时,方发现顾青霄有别以往的眼神。
  然步昊正也非善男信女,不管何理由,先讨回来再说,便扬声喊住闻声想进来的护卫:
  “你们不要进来!”
  接著,只见他也不甘示弱,抬腿,鞭子似的扫过去,正中顾青霄侧腰!
  顾青霄似乎不怕疼似的,被扫倒在地马上便爬了起来,反手便又是一拳。
  步昊正冷笑,伸手包住,另一手成掌,准备拍向其腹部。
  顾青霄也机灵,瞬间侧身,堪堪避过,拳成锥,扭手让开其包围。
  如此,两人你来我往,由於均没穿护甲,身上淤青渐渐增多。
  虽然说顾青霄年轻,然经验毕竟比步昊正不足,况且步昊正现还处於武力巅峰,现在他身上所学还是他教他的。
  因此,打斗最终以步昊正压制住顾青霄在地上结束。
  “小鬼,大半夜你发什麽疯!”
  步昊正微微喘著气,半眯著眼看身下人,嘴角的刺痛让他眼神也变得凶狠。
  被压制住的顾青霄挣扎了几下,终於因力竭无法挣开,只好狠狠看著上方的人,粗喘著气不说话。
  “小鬼,说话!”从前听顾易扬说他家小孩有时很别扭,他还不信,毕竟自跟他来军营後,顾青霄算是很听话的,然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顾青霄抿了抿唇,终於开口说话,眼里冒著火光,哑著声音道:
  “你和先生……是什麽关系?”
  步昊正闻言先是一怔,接著挑眉。
  顾青霄自从跟他到边陲,不说言听计从,可也是十分尊重的。可现下的情况,却让人玩味了。
  步昊正眯了眯眼,勾起嘴角,有趣道:
  “小鬼,你问这个干嘛?”
  顾青霄仍旧瞪著他,不驯低吼:
  “回答我!”


  步昊正笑笑,不语。
  顾青霄被盯得从一开始的愤愤,到後来的不自在,最後终於涨红了脸,憋不住似的道:
  “我知道,军里传说,你……你和先生,是,是……”
  然而最後几个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但步昊正是谁,一听便马上明白了,怕是关於他与顾易扬的传闻传到这小孩耳里了。
  思及此,步昊正不禁皱了眉,他怎麽也没想到当年的绯闻至今还有人记得,还被顾家小孩知道了。
  但紧接著,他就舒了眉,霍然站了起来,松开顾青霄的钳制,扯出笑:
  “小鬼,这种话难道你还真相信?我能和你家先生什麽关系?不就朋友?”
  甫被放开的顾青霄马上爬了起来,闻之面露怀疑。
  步昊正摸摸自己被揍得淤青的嘴角,龇了龇牙,笑骂:
  “啧,竟然为了这种事被你这小鬼揍了一顿,真不值。”
  至此,顾青霄才有点相信他的话,但仍不确定道:
  “你说真的?”
  步昊正终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还煞有其事指天发誓:
  “真的,真的,我发誓行了吧。”
  顿了顿又没好气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家先生多随意,我跟他又熟,被误会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闻言,顾青霄想了想他家先生在他面前的姿态,连衣服都未必好好穿,若被外人骤然看见,说不定还真……
  想到这,顾青霄终於有点相信步昊正的话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而也就这时候,顾家小孩才想起方才自己到底干了什麽——竟然对如半个师父般的步昊正动了手!
  顾青霄脸瞬间涨红,窘迫无措,结结巴巴道:
  “步,步将军,我,我方才不是……”
  步昊正摆摆手,也不在意: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多护著你家先生,容不得一点污蔑。”
  接著似想到了什麽,神情一凛,严肃道:
  “我不管你这事你听谁说的,不过我可告诉你,当年你先生被迫离京,这流言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毕竟已经过去了。以後你听到,听过就算了,不要再像今日如此冲动。”
  闻言,顾家少年抿唇不语。
  见他如此,以为他已经想通的步昊正挥挥手道:
  “好了,回去吧。我刚才下手有点重——谁叫你也毫不留力呢,你回去记得擦一下药酒。”
  顾青霄点点头,转身走出帐篷。
  然事实上,在回去的路上,他最後的话一直回转在他脑海里:
  “……以後你听到,听过就算了……”
  并非因为事情过去了,而是,如今天一般,在强敌面前,他无能为力,连说句话也不能。
  归根到底,是他还没足够的能力改变什麽。
  至此,他终於知道为何步昊正当初如此希望他能够从军,并立功入仕了。
  并不单单为了给予如今以平民之姿常出入皇宫的先生保障,还为了制止很可能重新燃起的流言,保护他家先生不再被迫离京。
  思及此,顾青霄双手握成拳,紧了紧。


  第三十六章 伴君如伴虎

  时值开战後第三年年关,由於外族几个部落的联手,朝中仍旧没能过上一个安乐年。
  作为千夫长的顾青霄自然也没能回京。
  只是,顾青霄给京中的先生去了一封信,信中内容让这几年只能与兄长过年,有点惫懒的顾易扬终开怀一笑。
  信里大部分内容与往常的并无太大区别,如战场虽然残酷,但同袍友好,身体无碍,如先生京中安好否,吃住日常舒心否等等。
  可最後一条,却令顾易扬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其说得也隐晦,但大意却明了,言,先生最好与新帝保持距离,因伴君如伴虎,步将军与他均不在京中,难保其周全云云。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由这小孩口中说出,还真……还保不保周全的呢!”顾易扬扶额喃,“我当官的时候你说不定还抱著尿布呢……”
  然虽嘴里说著可笑,但脸却扬著笑。
  说起来,这些年来虽身边有大哥在,然却总少了些什麽。大概还真被那小孩惯坏了,一日没收到家书,心里就少了分踏实。
  而且,在这一封封家书中,顾易扬不得不承认,他家小孩真的长大了。
  从前只会说一些小家子的话,现在在信里都能够提出一些治国治军之道了,有时还能与他在来往书信中进行讨论。
  只是因顾青霄走时,人未及志学,稚气未脱,印象总停留在那,难以转换过来。
  顾易扬想,大概等他家小孩回来,见著了人,自然会转过来了。
  且,顾易扬觉得他是中了他家小孩的毒,竟然在以後的日子里,还真听了他的话,在言行举止上多有克制,没以往那般亲近新帝了。
  这变化,自然被有心的新帝所发现。
  一开始只是疑惑,等发现他曾经的老师,真的开始与自己生分,就开始无法忍受了。
  一日,顾易扬与往常一般与新帝下棋。
  顾易扬最是怕冷,在这时日,身披白狐披肩,脚脱了鞋,缩在其中,人靠著软垫,白皙的手只伸出两个指头,执著白子,看著棋局仔细思考著。
  垂首间,白皙的脖子在荧荧烛光中显得尤其柔美。
  本就无心棋局的新帝,有点怔然地看著。
  一缕青丝,垂落在耳际。
  正如顾易扬与顾青霄,在这些年里,均产生了或自觉或不自觉的变化,曾经年少傲慢任性的新帝,也发生了变化,不,或许说,是觉悟。
  不知不觉,新帝的手已伸了过去,欲挽起青丝,却不想,带著凉气的手却碰到了其温软的耳垂。
  近日已习惯与其保持距离的顾易扬一惊,抬首间便迅速往後退。
  见之,新帝脸色一变。
  发现其脸色不对,顾易扬也知自己过於失礼,但道歉的话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他曾教于他,自然知道新帝的脾性,这些日子的生分,他的怒火,他都是知道的,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竟隐忍至今。
  或许,正如他家小孩说的,伴君如伴虎,曾经的幼虎,现今已羽翼渐丰,日益危险。
  只见新帝收回手,拽进了拳头,稚气已消的脸上,明显的怒意,道:
  “先生从前不是这样的!”
  言语中,充斥著控诉。
  顾易扬眨了眨眼,接著挑眉勾起嘴角,又懒懒躺回软垫上,笑駡:
  “君臣之别不知道是不?”
  说著,便又想如往常伸手敲一下他的头。
  可,中途手却被抓住了。
  顾易扬微微一惊,但表面仍旧维持平静。
  手腕处传来的热度惊人,力度不强,却不似平常,特别是新帝脸上的神情,尤其令人心惊。
  从前总是透著孺慕的双眼,此刻却透著让人难以理解的光芒与热度。
  顾易扬何等人物,垂睑间,笑笑,抬首便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指,抽回了手,自嘲似地道:
  “也是,现在你已经皇帝了,却是草民失礼了。”
  “先生!”不想伤害对方,所以新帝很轻易便松了手,可他的话却让新帝不得不沉声喊。
  顾易扬笑笑,转头看向窗外,道:
  “天色也不早了,草民是时候回去了。”
  说罢,便下了躺椅。
  但未等他手执靴,手臂就被心急的新帝拉住。
  顾易扬仍脸朝下,却没了笑,淡淡道:
  “皇上,您说过,草民的去留由草民的。”
  新帝一怔,手上力度一松。
  他知道,当顾易扬如此时,便是其不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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