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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开门红

翌日一大早，当新帮这十几号人躲躲闪闪的碰头时，才惊愕的发现，大家的遭遇居然都一样，基本上都被父母给打了，有严重的还弄去跪“过炉花”了，也就是跪了煤炭燃烧后的残骸上面，那滋味可不好受，跪的时间长了，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谢玉完全傻眼了，突然想起昨天哑巴说的那话，他们这些人完全没有反抗之力，都还没干架，别人直接就把他们的家人给说服了。
一想到昨下午的遭遇，泪花就在眼眶里直打转，说来话长啊！
昨日在他回家之前，大队里喜欢打鼓那陈老头就上了他家的门，说是煤炭厂要招他去当临时工，如果表现好，以后还能转正，可他却愣是不干，还把“方厂长”给骂走了。
得了，就这么个口信，他就直接给跪了，被父母好生收拾了一番，原本今天父母要拧着他去找那方厂长道歉的，他好说歹说才给劝说了回去。
现在想起来心理就拔凉，这煤炭是卖定了啊。
就在这群人在老据点叫骂各自遭遇的时候，一群老师突然跑上门来，这些人直接就傻眼了，又被好生教育了一番，平时里到也罢了，都是滚刀肉，反正也没读书了，被以前的老师碰到他们敲诈现在的学弟，最多被骂一阵，只当没听见，当时闪人，事后接着干。
可现在被堵上了门，被七八个老师一起给教育得头都大了，而且还放言如果不知道悔改。这些老师们就组队上他们家去说理。
这还没完，就在他们好不容易解脱。咬牙去煤炭厂的路上，却遭遇了另外一帮狠人，插旗公社的猎户队，这十几人哪里是对手，平时这些猎户从来不惹事，卖了山货就走，但今天却突然变了，直接冲上来干了一架。
谢玉脸已经肿得更猪头一样。他们也算是明白了，这些遭遇都是方大军干的，可他们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煤炭厂。
结果一到地方根本就没见到方大军人，而是教化学的老师韩梅。
韩梅这时候可是大乐，这帮混子她平时可看不顺眼，经常敲诈胆子小的学生，特别学习成绩好的。搞得好些学生经常饿肚子，现在终于被收拾了吧。
方大军读书的时候也不安分，干架也是常事，但从来没敲诈过其他同学，这一点算是好的，所以韩梅对他的印象本来就还不错。只是可惜他读书成绩太差。
“你们都过来认购蜂窝煤吧，把三百吨的任务分一分，不愿意的，现在就回家去，以后都老实在家干活。别在镇上来瞎逛了。”韩梅板着脸说道。
——
等到中午时，方大军才姗姗到了煤炭厂。水泥厂今天放假，他直接睡了个饱，等起床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整理好，慢悠悠的往赶去场地。
目前还没安排夜班，村民们几乎都没熬过夜，需要慢慢适应一下，白天煤炭厂有二十个工人开工就足够运转了，一个白天下来，能出十吨蜂窝煤，新机器暂时出不了问题，设备都简单，只要不是真的想死了扑上去，基本不可能发现危险事故。
好比粉碎机的开口比较高，要用铲子把煤炭铲进去，身体根据接触不到，而搅拌机的速度也很慢，同样是把粉碎后的煤炭铲进去，最后成型机的漏斗更高，下面的开口小，就跟风车的设计一样，即便人跳进去了，也根本落不下去。
等蜂窝煤被压成形后直接落在一块斜着的木板上，直接就去滑了出来，工人们拣来堆放好就成，也接触不到成型机的压轴。
整个生产工程中，其实没什么粉尘，因为粉碎的时候加了水，最后出成品的蜂窝煤还是湿润的，也就起不了粉尘，当然，操作过程中耗费的体力也非常大，基本上都是靠人工铲动或是搬运，时间也长达十个小时。
为此，在生活食物上面，他也没节省，早晨这些人一到场地，就先安排吃早饭，然后休息一会才开工，中午是整干的，管饱。茶水这些准备充分，随时供应，毕竟这些人都是亲戚，钱是挣不完的，不能亏待了。
但因为目前的工资还没定，同样是工人，这工资可是从18—36不等，相差了18元钱啊，等于150斤大米。而且这工资定下后，今年就按这个标准来了，所以，这些人都很卖力，没人偷懒，生怕到时候工资低了。
想想之前公社的兽医一个月能挣上十元钱，就让村民们羡慕了，现在保底工资最少都是18元钱，还解决了两顿伙食，一个月下来，得吃掉好几元钱，而这18元钱可以购买150斤大米，等于一天挣5斤米，已经可以让一家子每天三顿都吃上白米饭了。
如果能挣到36元钱，那往后的日子可不要太好啊，都能赶上公社大干部的待遇了。
其实这工资真的不算高，36元封顶，那是早两年的标准，国家已经上调了一次工资，外面普遍最少都涨了几元钱，但也得看环境啊，小公社的物价比外面低，虽然要交征购，可一家子都在上工，如果说之前挣扎在温饱线上，那现在有了这笔工资钱，哪怕一个月只是多出10元钱，都能让一个家庭的日子跟着好起来。
这些情况方大军自然考虑过，也有自己的计较，至少现在所制定的标准让工人们的激情很高昂，这就足够了，反正工人不多，节省那点工资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大军，快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吃中午饭了。”杨春桃乐呵呵的招呼道，她能留在煤炭厂的时间没两天了，跟着就会出去卖粉条，粉条的数量太大，要短时间消耗掉，还得靠外面的大型单位，当然杨春桃两口子肯定想好了办法，不然当初也不敢接下这份差事。
具体的方大军没有多问，反正瘦猴会跟着一起，到时候在慢慢研究就行了，而且说不定会遇到难题，到时候说不准就会找他出主意呢。
“呵呵，今天起晚了。”他已经下了自行车，随手把车靠在了路边上，老板的派头实在有点惨淡，也不知道国家啥时候才能出政策，允许私人购买车辆，现在要是能有辆二手的奥拓也好啊。
“不晚，这不还没到中午吗。”杨春桃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因为蜂窝煤赚钱了。
韩梅也在，她又给调课了，而且她在老师圈子里一下就成了红人，好吧，之前就很红，但这次却完全不同，虽然她参股的事情老师们并不是太清楚内幕，可她在煤炭厂有份子的事情还是不可能隐瞒。
还有，她当初找亲戚们凑钱的时候，当初可没少费工夫，但现在却完全不同了，不仅解决了六个亲戚的工作，往后还能给出钱的亲戚分红，当然她不可能按照比例分红，因为蜂窝煤的利润实在太吓人了，现在光是想想，她就激动得发抖，她虽然年龄不小，可思想上很是开化，目前就一个儿子，就是想给儿子最好的环境，但现在不同了，挣钱了，趁着现在年龄还不算大，还能生，她都有心想生第二胎了，就是罚款也要生。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蜂窝煤挣钱的前提下，现在参股是不可能公开的，都是私底下承诺，王书记哪里她说不上话，不在同一个层面，所以就得和这个好学生打好关系，只要方大军承认这事，她就能跟着赚大钱。
想到这里，就热情的拉上大军说道：“今儿上午就卖了几十吨蜂窝煤，大军你看，仓库都给搬空了，到了下午还得送货呢。”
方大军一愣，这速度未免太快了点吧，已经超过了预期，连忙追起具体情况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伙食费

按方大军的想法，昨天才刚免费送了炉子，也送了几块蜂窝煤，怎么着也得等上一两天才会见到成效，他并没有急，因为目前一天也就十吨的产量，陆续增加夜班后，以现在的设备，一天二十吨就是极限了。
韩梅虽然已经申请贷款，但是起码得一个星期后才能见到钱，等新设备购买回来，怎么也有十几天，另外业务员还没有全部召集回来，拖拉机和水泥厂的贷款都还没到手，他还没做好去市里的准备，也正好有一小段时间的缓冲，让基础更加牢靠一些。
所以现在听到一上午居然就卖了几十吨出去，难免会觉得意外。
这时听韩梅解释道：“谢玉他们十几个人一大早就来了，半上午的时候就来要了几十吨货，前面两天生产的十几吨货都已经拉空了。”
没一会方大军就搞清楚了状况，原来是镇上老帮的人被新帮给坑了，老帮以前控制新帮，那才叫养虎为患，也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老帮这些人会很强势，即便当地政府也要礼让三分，但是如果没控制住，那乐子可就大了。
老帮这群人现在骑虎难下，因为新帮所有成员加起来足有几十号，这些人都在想着法子卖蜂窝煤，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这群老帮，几十吨蜂窝煤就这样消化掉了。
另外镇上的教师也有三十多号人，韩梅两口子已经打包票会拿下，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十户。这还真算是开门红。
虽然开局很不错，但走的并不是正常路线。还不能掉以轻心。
“大军哥哥，上去吃饭了。”小玉琴的声音传来。
方大军一乐，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迎了上去，“饭菜已经好了吗？”刚看了下手表，还有二十来分钟才到十二点，农家人吃午饭的时间自然没有这么早，但这边厂里按了后世的规矩走，他制定的时间标准。
“都好了呢！”小玉琴舔着嘴。脸蛋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只是头发还有些发黄，身子娇小，看起来楚楚可怜。
方大军点了点头，就拉着小玉琴往上面而去，食堂已经在同步修建了，因为之前已经打好了地基。现在只是砌砖，那速度非常之快，一天一个样，加上只有一层，进度就更快，已经在架设房梁。过两天就可以盖瓦片。
当然这也算是临时的，以后可以当仓库用，当水泥厂赚钱后，会修建更好的食堂，说是临时。只是他的看法，砖瓦房。对于村民来说已经很高档了。
今儿水泥厂放假，吃饭的只有煤炭厂这些人，速度自然就更快一些，李玉兰一家已经彻底放弃了挣工分，因为实在没有精力。
以前她家之所以和附近村民的关系不太好，就是牵扯到工分上面，现在不挣工分了，又在水泥厂承包食堂，地位马上就大涨了起来，环境好了，小玉琴也变得越来越会撒娇，这是天生的性子，别人学不来。
偏生方大军就吃这一套，越是对他撒娇，他越是喜欢，不过并没有牵扯到感情方面，他不是幼齿控！
一到地方，就见到了金池和李玉兰，金池已经在煤炭厂正式上班了，甚至和他一样，以后会领着两份工资，这时候她在厨房这边，却是在谈承包的事情。
之前食堂的花费是由厂里承担，李正阳一家只是挣辛苦费，现在却不同了，是由厂里直接给多少钱，然后由食堂按着标准安排伙食，中间赚多赚少，全看厂领导的态度，以及承包人的良心。
“大军快过来！”金池招手道。
方大军当即就化身召唤兽，呃，这当然不可能，但脚步还是动了起来，往那边走了过去，李正阳一家也忙得差不多，都围拢过来。连小芬和小强两个孩童也在，两人都没上学，之前计划的是送小强去上学，但年龄还不到，得明年去了。
“谈得怎么样了？”他开口问道，最近他根本就没空闲下来，粉条场、煤矿、采石场、砖头场、水泥厂……忙得团团转，但仅限于八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他就收工回家看电视去了，或是听听收音机。
金池横了他一眼，这才回道：“差不多了，就等你点头。”
方大军冲李玉兰微笑了下，见对方有些闪躲他的眼神，心情就更好了，两人的关系，已经多了几分朦胧，正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那你就先说说看。”说话间已经掏出烟给未来老丈人发上。
金池拿着本子念道：“我算了之前的伙食帐目，把猪肉也算了进去，平均下来，每人每餐花费了两毛六分三厘，我觉得可以算两毛八分，李叔才有赚头。”
方大军皱了下眉头，这伙食还真是有点高标准了，只是中午饭一个月就得九元钱，如果算上早饭和晚饭，那不是每人每月就得超过二十元了。
事实也是如此，干重活从来都只有减体重的，结果这段时间在水泥厂上工的基本体重都增加了，没增加的也是属于那种怎么吃都能保持身材的类型。
一天一头猪宰杀，又是吃的干饭，还有其它油水菜搭配，又能吃得饱，好些人一顿能吃一大盆，伙食跟上了，开工就等于是在锻炼身体，体重不增加才是怪事。
“早饭呢？有统计吗？”煤炭厂今天第三天正式开工，已经有了三天的早饭数据。
金池接话道：“早饭是三分八厘！”
“以后能不能把早饭和中午饭控制在三角钱？”方大军直言道。
“当然可以！”李正阳马上接话道，承包的事情他不可能放弃，至少一家老少都能吃得饱饱的，方大军怎么说，他就怎么办，打定主意他个人不提意见，但是由女儿提出来就不一样了。
而李玉兰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按现在的伙食标准，就赚不到钱了。”
金池又横了他一眼，“就是，都没什么利润了，不信你自己看上面的清单。”因为猪肉算的是整头猪，直接算钱给生产队，蔬菜也是从生产队购买，其余花费就只有盐、酱油等调料方面，大头的油都省了，因为每天有猪油，即便要用菜籽油也是从生产队购买，这中间根本不太可能赚到差价，除非偷工减料，从食物质量上面动手脚，可伙食一差，这么多人吃饭，肯定会有人发现猫腻。
方大军笑道：“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三毛角只是伙食费，我出三毛五。”
“三毛五！”李玉兰睁大着眼睛，被惊到了。
金池也差不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她就是搞不懂方大军，明明给人的感觉很会骗人，可偶尔做的事情又让人感激无比。
李正阳是高中文化，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又在农活生活了多年，但算帐自然是没问题，一琢磨就知道了里面的利润，按现在这情况，以后食堂固定吃饭的人估计有一百个，算上临时工，这数量只会多不会少，即便按照一百个人来计算，每人每天至少赚五分钱，一天就能赚五元钱，一月就是一百五十元了。他们一家老少的伙食还有住房也是由水泥厂承担，等于这一百五十元就是纯利润，比方大军这个厂长的工资还要高出五十。
想到这里就连忙说道：“大军，不成啊，你这样我们赚太多了。”
方大军看了看手表，还有十来分钟就开饭�

《让煤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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