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二道贩子，其实算是中间人之类的，负责牵线，事成之后，双方看着给点好处就行。所以这日子并非太好，也算不上老板，只是熟悉环境，能找到门路。
操着一口粤普，交流还是没问题，方大军的普通话也不标准，但比一般川人要好一点，左右只是一个发音，无所谓了。
另外，因为他喜欢看香江剧，喜欢听原配，所以对于一些简单的粤语，还是能听懂，只是不会说罢了。
这次来当然不是去看明星，他不是追星族，当然也有喜欢的明星，但不是狂粉。
“方老板，我这段时间已经打听过了，有好几个人都在推销你要的东西，都是从香江那边出货。”莫冲山开门见山的说道。
现在香江还是在英的统治下，对于他想要的设备确实有。
方大军没有急。钱准备了六十万，也准备贷五十万左右，起步绝对够了，主要是来采购设备生产线，所以要好好挑一挑。不然买了一堆废品回去，那就悲剧了。打了水漂不说，还浪费了黄金时间。
三日后，一行人已经到了深镇，最终选择这里，也是无奈。这里距离香江近，容易联系到人，他并未打算前往香江，去了也没用，而且办手续也麻烦。
又过了一个星期，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名叫许荣春，这人是一家通用机器厂的技术员，兼推销员。
推销成功后，负责一条龙服务，包括配送产品，以及调试安装，到最终下线生产。以及售后服务，当然会需要其余帮手，但他是主导人。
关键是这人，在去年的时候，成功推销出了卫生巾生产设备，购买产品的是福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
之前在生产拉链，方大军还采购过拉链产品。
莫冲山也是因为这样，给牵到了许荣春这条线，但那个福健的老板。竟然把卫生巾厂的总部设在了香江。所以许荣春就省了麻烦，他又跑到内地来推销设备。
也正因为如此，方大军在这时候才能见到人。
“他们生产的产品叫什么？”方大军开口问道，茶几对面正是许荣春。
“叫安乐，加工厂在福健。总部在香江……”
没等许荣春把话说完，方大军就在心中大叫道：“我靠，居然晚了一步。”只差了一个时间差，如果是他去年没有购买春喜路的店面，那说不准，就是他先加工卫生巾了，结果现在就悲剧了。
看来现在要搞，又只能山寨了，原本安乐这名字，就是他想好的，现在不能用了，用了就等于撞车。
而后，方大军又询问了那边的具体情况，许荣春起先不太愿意说，因为福健那边的情况并不好，一天的产量，一个月都卖不完，东西是好东西，可就是卖不出去。
但方大军说明会下定单，而且连初步协议书都写好了，价格可以参照之前那家的来。
许荣春见方大军是搞服装加工的，跟之前那家的情况差不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想生意黄掉，就多说了一些。
原来卫生巾在香江那边，已经成了妇女的必须品，甚至于深镇这边有不少妇女，都托人在香江购买这东西，可在内地，卫生巾却不好卖，之前那家已经亏了不少钱。
只购买了一条生产线，按照生产量来算，年纯利润应该能达到三十多万元，每月又近三万的利润，每天斤前。差不多一年多一点，就可以收回成本。可现在的情况，每个月连一千的利润也卖不出去。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卖，大家的思想太保守了，连谈论内衣都忌讳，何况是用在那个部位的东西。
而方大军却没丧失信心，而是询问了更多的细节，等得知，之前那家的工人只有一百个多，基本都是男工，而业务员也是男工之后，方大军笑了。哪怕后世那家很牛逼，可现在还没摸进门道里面。
卖这东西，可以归纳为隐私品，那么就一定需要隐私的场合，说简单就是私人空间，首先要在环境上抵消那种保守观念，才有可能促成生意。
而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策略，缘于他的内衣店，目前金池正在省城张罗开设内衣连锁店。他之所以今年想贷款，原因就是后面的资金会用来服装内衣店上面，那么资金就不能动了。
有了内衣店，他就能带动卫生巾的销售，这不冲突，反而成了直通车。
一条生产线的价格也相当高昂，要十几万元，而一年的产值下来，还需要准备二十多万的材料费，也就是引进一条生产线，在保证全年正常生产的情况下，就需要四十万。这还不包含，工人的费用，工厂的建设费用，以及终端销售等等。若是真算下来，起码要准备四十五万，才能把生产线拉起来。
不过方大军这边有点特殊，建设，地皮这些相对更便宜。
“许工，你现在一年能挣多少？”
许荣春的祖籍是在胡北。毕业后分配到了设备厂，展转干起了技术设备推销员，因为提成高。
显然是没想到方大军会这没问，但还是回道：“要看情况，去年的还不错。挣了两三万，今年效益要差一些。”
“我采购两条生产线，给你百分之五的分红，外加五千的年薪，以及厂长的职位。包括一套全产权的住房。另外承诺，哪怕效益不好。你的保底分红也有一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方大军笑着说道。
许荣春一愣，在场其余人也一愣，没想到他会开出这么一个优越的条件。
许荣春思考了很久，直到茶水都凉了，莫冲山又添了一次鲜开水。他这才开口道：“方老板，你为什么要开这么好的条件。每年保底一万五，应该能请到比我能力更好的人。”
“呵呵，能力比你好的人自然有，但未必比你熟悉这个行业，相见就是缘分，我个人比较重视这一点。刚才说的。你觉得怎么样，要是有什么不妥，或是要求，你也可以提出来。”方大军很有底气的说道。
“我个人没什么要求了，对于方老板提的已经很满意，不过，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方老板那边的具体情况。”许荣春没有一口应下，哪怕条件很优越，他也要慎重。现在离开容易，往后想回来继续干现在的工作。那就难了，所以要慎重，不能突一时的利益，至少方大军要让他看到未来。
许荣春三十五岁的年级，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上面还有父母，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方大军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我这边……”他跟着就介绍了下大概情况，没有夸大，实事求是的说，因为强扭的瓜不甜，忽悠过去也没意思，要真正的你情我愿，才能携手并进。
他的情况，自然不能算好，因为加工厂是建在县里，首先交通就不方便，无论是采购原料，还是进行销售，都会有影响。
可也跟他之前说的，他在仁义的势力很大，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工人的成本更低，地皮这些的成本也更低，还受到官方的保护，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专心生产和销售。
并且他个人有运输队，五辆能跑长途的卡车不是盖的，并且随时可以继续增加卡车，还有他的终端销售，算上王英的，在县市总共有四十个铺面，乡镇还有多达六十来个连锁店。
而他在省城的春喜路，可以说是最好的位置和地段，还有一个五百平的百货店。同时他还有很多业务，可以互补。
光是在去年利润就有五十万，今年他初步估计，至少能达到八十万，所挣到的钱，已经超过了这两条卫生巾生产线全年的利润，还是那句，搞卫生巾，原本就是想的亏在现在，赢得未来。投入大，收入小，也在他预料之中。
一个月后，初步的流程基本搞定了，许荣春也正式加盟了他的队伍，不过现在还是卧底，等到正式生产的时候，才会暴露身份，这要花上好几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许荣春想多收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主要是从原来的单位，搞到与国外接触的门路，往后，购买生产线等，就可以跳过中介，这样就能拿到，更先进，更便宜的生产线。
方大军在半个月前，也返回了仁义，许荣春跟着去实际看了看，结果发现方大军在仁义的情况，比之前说的还要霸道，还有内衣店的销售计划，让他看到了火暴的曙光，也是因为这样，才真正加入了进来。
如果能完成销售计划，就现在这两条生产线，每年许荣春都能拿到超过三万的分红，还有工资等福利，怎么看都比他现在强，去年他干了不少定单，还有其余的设备，总共才赚到两万多。前年只有几千，今年的情况也不太好，因为很多之前购买国外设备的老板都没赚到钱，还亏了血本。
卫生巾计划正式起步了，现在就差一个拉风的品牌名字。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九八六
方大军在仁义也没闲着，作为卫生棉的配套，他需要一个卫生纸加工区，纸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四大发明，设备到是简单了。
可他要求比较高，最后用了十万来作为预算，包括设备，生产车间等花费，主要是生产厕纸、白纸、红纸、黄纸、卫生纸。
黄纸和厕纸最廉价，目前市场上都是论斤算，相当粗糙，基本上是用稻谷草作为原料，杂细胞多，滤水性差，成纸伸缩率大，质脆，撕裂度较低。轻轻拍一下，都能看见纸屑飘散在空气中。
草类造纸三大原料，稻谷草最差；麦秆算不错，滤水性较稻草浆好，成纸较坚挺，透明性也较高；龙须草最好，可惜当地的环境没有龙须草。
不过他可以选择用木浆，相比之下又要比草浆更好。
也必须用到木浆，因为卫生棉的原料之一就要用到木浆制品。
稻谷草和麦秆在仁义都是当成了柴火来用，收购价可以忽略不计，木材他承包了几万亩的山脉，准备开砍了，不过砍了之后会种上。每砍伐一棵树，都会到林业局交税。最后产品出来，也会给政府交税。加上他在当地的势力，完全不是问题。
仁义的山脉太多了，能开采的树林也太多，不缺原料。
黄纸，也就是祭祀用的，粗糙品，论刀算，生产出来是大纸铺垫，一刀下去，就是一叠。不过他出产是按斤算，这个没难度，小作坊都能出货。原料稻谷草。
红纸，略微要好一点，麻烦在于要染色。这是用于喜事，比如对联、红包等，用得不多，可家家户户都会用。原料麦秆。
白纸，也可以称为书画纸。打印纸，主要是用于单位与高年级的学生出货，价格高，缺点就是现在市场小。原料木材。
厕纸不用说了，价格也低，这个主要是看推广。推广得好，到是能薄利多销。原料稻谷草。
最后的卫生纸，才是值钱的东西，但也分了品质好坏，比如后世小餐管用的卫生纸，几乎都是用废纸加工而成。小作坊只需要十几个平米的场地，两个工人就够了，把废纸粉碎，用小设备加工一下就成，这也是论斤算，其实这种纸没有品质保证，用来擦嘴。嘴是擦干净了，可卫生上面却毫无保证。
他要生产的当然是高档包装卫生纸，如卷纸、抽纸、餐巾纸。原料木材，分针叶木（松木、衫木、柏木等），与大叶木（桉木、樟木等），看当地树木的情况来取用。
至于能不能卖出去，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前期的投入够用了，但要完成全年的生产计划需要一百二十万左右，总利润应该在八十万到一百万。这是指差不多卖光的情况下，若是悲剧。等于亏本上百万。
顶着的压力也不算小啊，其余乱七八糟的业务不谈，现在主要搞的业务有服装厂、百货店、煤炭相关、以及卫生纸张相关。
工人已经在招收了，暂定四百个工人，每月的工资就要上万。加上乱七八糟的福利，住房、伙食、工龄等，要近两万才能搞定，全年下来就是二十万，真亏了，那就真的要砸锅卖铁来度过难关了。
一百二十万，只是保证一年的正常生产和开支，销售方面的资金，还得另外算。
这也算是他迄今为止，动静搞得最大的一次。
五十亩地已经拿下，工厂正在抓紧时间修建，也请了外面来的专业人员，因为对车间的环境要求比较高，首要就是卫生。
生产许可这些已经在办理了，由政府在帮忙办理，因为想收他的税。
资金当然是不够的，他现在总共就六十万，还差了一半的缺口，但目前起步已经够用了。三十万购买生产线，十万修建厂房，十万搞卫生纸相关，剩余的十万，足够两个月的生产原料，以及工人工资开支。
到了第三个月才会用到剩余的资金，若是效益好，第三个月回笼的资金就能顶上，满足生产开销。若是顶不上，那么就只好选择贷款，因为到那时候，估计也不好吸引投资了。
其实真正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忽悠大批的个人以及单位来入股，单位入股和政府入股是两个概念，不用担心被吞并。
但他想把这块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风险过大，所以需要他来当独裁者，这点极为重要。
若是效益好，在让大家来当代理商，让大家都有钱赚，他也可以减少销售压力，那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他也不想砸掉现在的金字招牌。
所以把想投资的单位和个人叫到一起，说明了里面的情况，也许下了以后赚钱了就批货给大家的承诺云云。把这些人想投资的人劝了回去。
拿地的资金，以及一些能赊帐的地方，全部都先欠着，拖上几个月在说。
时间转眼到了夏季，麦子也收割了，而后是玉米、稻谷、红薯……
桑塔纳轿车上市了，国家定价为六万，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因为当时资金有些紧张，但三个月后，价格居然变成了六万六。
这下方大军赶紧出手了，因为也通过县政府排到了号，现在不买，那就浪费了，总算是到手了一辆私家车。
绿皮的，上面是大众的标志，外形很是硬朗，是JEEP那种硬朗，当然，这只是指感觉，外形当然是有巨大区别的。
桑塔纳现在算是一枝独秀，一直到九十年代捷达、富康出现后，才渐渐抵挡住了势头。
桑塔纳在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初，基本除了几款有限的进口轿车外，几乎是没有市场对手的；计划经济时代，汽车属于生产资料的指令性计划，价格由国家统一定价，然后以物资调拨的形式进行分配。
若是没有县政府的指标，他个人在现在86年，根本就买不到桑塔纳，哪怕是有钱也不行。别人即便心动高价，也不敢贸然转手卖给他。
车到手了，成了县里的独一份，这次方大军没要司机，自己开了好几个月，才过了热情，也算是步入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