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儿的热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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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宝儿的热闹生活-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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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妍虽然不高兴吃得好好地被人打断了,但是几个女孩子聚集起来叽叽喳喳讨论起过几日盛会,慢慢就被激出兴趣来了,好歹耐着性子让裁缝量尺寸,时不时扭扭身子骨,不过倒有兴趣和朋友们一块讨论起那一日该如何击败对手。
桂娘腼腆,只一旁看着听着,偶尔应和一声。
其他几个人都是爱玩主,虽然琴棋书画是不擅长,这些尹馨瑜说好让另外几个大小姐担待,这几位便是要负责打秋千,踢毽子,抓瓜子这类动手比试项目。
这时候气氛还算是挺和谐,女孩子家在一起自然热闹些,大家把半个月后要参加项目确定下来,等裁缝将尺寸量好了大家伙也讨论差不多了。
到了宝儿这里,自然几个小姐也不矜持,非得要宝儿拿出些私藏来品品,宝儿也不好拒绝,将手里头刚刚腌制好生肉丝和鱼酱拿出来让几位嘴馋小姐尝尝。
那生肉丝乃是用筋肉细细切成薄片,酱油浸染,入火烧红爆炒,去血水,留一点点白,再切成丝,加入酱瓜,糟萝卜,大蒜,砂仁,苹果,花椒,橘丝,香油拌炒,吃食加点醋拌匀,咸酸丝滑。
而鱼酱则是用鱼一斤切碎洗净,炒盐三两花椒一钱,茴香,干姜一钱,神曲二钱,红曲五钱,加酒和匀,拌入鱼肉入瓷瓶封好十日后才拿出来,吃时加点葱花少许。
这些不过宝儿闲来无事腌制着想下饭,并非零嘴,但是偶尔吃上一口却也是鲜香入口,几个小姐都是吃客,连声道好,央着要带些回去,这些人也是知道宝儿习性,大大方方拿出各自回礼,有大瓦子水果子换,有用朱家园子糖蜜糕铺糕点换,还有刘家翠铺头面,修义坊张古老胭脂铺上品胭脂,林林总总都是有名店铺名品,宝儿也不客气,一一收了大方把自己零嘴一人一份用小瓮封好了送出去。
闹腾一回天色不早,几位小姐家里头妈子在楼下催了,便和宝儿招呼了各自散去。
最后还是留下了李桂娘和沈思妍。
送走几个小姐,宝儿回来一屁股坐下来,半是慵懒半是高兴看着今日收成品,满脸堆笑,一旁思妍捞起个泡螺滴酥往嘴里头送,边调侃道:“宝儿你倒是会做生意,感情叫你去摆摊不去了,这直接在家里头交易不成?”
宝儿拿起胭脂盒左看看右看看,这不愧是名家精品,做工细腻,里头压制严实粉嫩水红色胭脂馨香迷人,面上蔷薇纹细腻漂亮,看得人爱不释手。
她递给桂娘道:“前些日子你不是惦记着么,喏,拿去吧!”
桂娘要推辞,宝儿笑道:“比试那日强子哥也会来凑热闹呢!”
她脸一红,还是收下了。
又挑出一整盒灌肺岭鸭舌,递给思妍:“那是,摆摊咱能赚几个零花钱?回头又给人惦记着不落好,喏,拿去给沈叔,别说是我给就说是你孝敬便是,省得老是让沈叔说你这囡不记挂他老人家又数落你!”
思妍也不客气接过来道:“就你鬼灵精,不谢你哦,回头下次有事招呼我就是!”
“得,你别老惦记我这吃食就好,行啦,忙死我了要好好睡一觉!”
宝儿这么一说,桂娘和思妍便起身告辞,约好过几日赛事那一日见。
阮宝儿送走好友,又去雅座里头看看,阮天昊早不知踪影,从入了太学这位便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都说应酬多,宝儿也懒得计较,值得高兴是菜肴很受欢迎自然吃干净,楚原白几个走时还有剩下些个杂碎,大概刚才也被阮天昊一个人消灭光了,就剩下些碗碟。
做菜最高兴便是烧出来东西被人吃得精光,那便说明真好吃,收拾收拾碗筷碟子,下楼去,正好英娘也在下了栓,结束了一日营业。
唤了声一旁姥姥,三个人忙不迭一起收拾起碗筷,一大骡子盆盆罐罐洗漱干净了搁好,又将台面揩抹干净,这时候做完功课七毛也跑出来一块帮忙,英娘便赶着阮姥姥先去休息,宝儿挽着姥姥进内屋里头,打了热水,给阮姥姥烫脚,揩面,春寒被窝冷,又给灌了汤婆子热乎好被窝送姥姥上床。
阮姥姥又和宝儿说了会体己话,到底上年纪了说着便歪了头囤着了,宝儿见此给掖好被窝便出了屋子,正要再去找英娘,前后进院子里头被七毛堵住了:“宝儿,有空不,哥哥求你帮帮我行不?”
七毛大名叫阮天启,和宝儿同岁,俩个一块大,平时算是走最近,当然,七毛平时有事也最喜欢找宝儿出主意,他和六毛阮天刚一起也和四毛五毛同在学堂读书,自然没几个哥哥成绩好,倒是和宝儿一样比较喜欢玩。
宝儿看他一副贼骨头样子,忖着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又犯啥错了要找她掩饰,嘻嘻一笑道:“行,只要记得给酬劳便行!”
七毛拉着宝儿走道角落里,道:“事成忘不了你这小精明鬼,放心!”
“那啥事呀?”
“你能不能帮我和姆妈说一声,我不想读书我想和二缸哥一样学造船手艺,你帮我说说话,让我学那个去吧行不?”阮家因为英娘决定,当然也是宋朝一贯传统,家里头有娃也是以读书为上,头前几个兄弟读得都是好好地,七毛自然也不能落下。
无奈七毛对那些四书五经断没那钉卯榫木有兴趣多,成日在学堂昏昏欲睡读不进几个字,看到二牛婶家儿子李二缸摆弄个斧头丁卯煞是有力,心头痒痒也想学,就是不敢开口提。
宝儿想了想,道:“你真决定好了?在这临安城若是想日后过舒服日子可得读书考功名,如果你要去做工匠,学徒日子可比读书苦多了!”
七毛个头比宝儿高不了多少,有些个婴儿肥,脸蛋红润圆厚,他并非是随意说,临安城造船业发达很,因为临安江河水道通达四方,船运非常发达也所以造船业乃是临安四大支柱产业之一,若是手艺好,作坊里头好把式不愁日后吃穿用度,所以七毛闻言把像极了爹阮平小眼睛一瞪,有声地拍着胸脯道:“不怕,再苦也乐意,倒是这背书可苦死人了!”
他话音刚落,后头传来英娘声音道:“啥苦死人了?七毛你俩个在嘀咕啥呢大晚上?”
七毛闻言刚刚还志气高昂突然就蔫了一般,缩了缩脑袋轻声道:“宝儿,拜托啊!”说完回头对英娘道:“没呢,我和宝儿说要去睡了!”说完像只小耗子,缩头缩脑溜进屋里头去了。
英娘走过来纳闷地看着小儿子背影,对宝儿道:“你小七哥索事体啊,贼骨头一样!”
阮宝儿一笑,挽起她臂膀,道:“没啥,姆妈,屋里去我给你烫烫脚吧!”
第十四章母女谈心
英娘虽然心里头有些疑惑,但是也由着女儿拉进屋里头,宝儿早打上了热水,又拉着英娘坐在床沿边,递近盆,挽起袖子要给英娘洗脚。
英娘自己卷起裤腿便道:“娘还没七老八十呢,自己来就好,你也快去洗漱洗漱上床歇息吧,都忙活一日了!”
阮宝儿并没有离开,只是道:“没事,姆妈在堂上忙活一日才累呢,这水热热烫一烫脚,活络一下血脉明日便不会脚疼。
说着便将英娘脚抬起来脱了袜子,放进热水里头,英娘只觉得水有一点点烫,稍稍动动脚趾头,宝儿又道:“这水烫些可是一会烫完就舒服了,前些日子我在大佛寺问过了,用水烫烫脚再配合着按摩一下身上经络,可以怯湿止痛,回头宝儿给你按按,大夫说得十天半个月见效呢!”
英娘因为连着生子,早年仗着年轻忙碌时也不在意修养,有些毛病这一年冬便有些苗头,腰腿酸痛直不起来,白天忙碌时候不注意还好,到了床上便辗转难眠,心头烦躁,气色也比往年要差了些。
到底有些年岁了,只是平日怕家里头人担忧没吭气,大家伙习惯了依赖着也没人注意到,只有宝儿仔细,常看母亲捶背皱眉,夜里头起夜还看到英娘睡不着起来做针线灯火,便私下里问了下身边人,想着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不过她也知道,这自古以来药材铺子多,却良医少庸医多,临安城里头大多数老百姓看病不是直接照方抓药便是请个卜卦巫师作法治病,这些她明白都是害人,不敢轻易尝试,后来有人告知她大佛寺有个乌梅药铺里头有个乌梅大师是个名医,看妇女病有些名头,便趁着陪姥姥去寺庙走百病时候给顺带问了问。
大师倒是没碰到,不过有挂名小徒弟,话倒也中肯,听宝儿叙述症状建议宝儿做做保养,未必一定要用药,端看这保养过程是否够力,若是还是缓解不了,便让她带英娘来看看诊,配些药方再吃。
英娘听闻宝儿絮絮叨念了番她问来法子,看着这个女儿有板有眼做着,倒是打心眼里喜欢,不枉她一直用心养着,到底是女儿贴心,这家里头一贯都当她是主心骨,却没人注意到她病痛,还是这个女儿有心,别看她平日嘻嘻哈哈似乎没心没肺,有心时候还是很窝心呢。
看宝儿帮她烫了脚,擦干净催促她躺下来让自己按摩,伸手拉住宝儿道:“先莫忙乎了,陪姆妈说会话吧!”说着拉着女儿手,让她一块进被窝里头来。
宝儿脱了鞋,解了外头衣衫,钻进被窝里头,家里头不论多少床被头都是香喷喷,英娘每回都是洗得干干净净,被窝里头还有英娘体香,淡淡是宝儿从小到大闻惯了。
英娘将女儿搂紧怀里头娘俩个安安静静拥抱了会,她突然轻声道:“馨瑜那姑娘是不是为难你了?”
阮宝儿闻言一愣,也没抬头道:“娘你怎么这么问?”
“她好久没和你那么热情了,这一次可是要你做什么么?”英娘摸摸自己女儿头顶,道:“你若不喜欢和她们打交道,便不必硬和她们来往,娘和她母亲那里也没那么深交情!”
英娘到底是开店铺什么样人没见过,早些年虽然是希望宝儿和这小姑娘多来往,也是希望宝儿学学人家温婉秀气,然而这么些年过下来她也看出来,钱氏毕竟已经不是当初钱氏,平时待人好坏多少带着估价目。
她那个女儿这么久不嫁人,存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非为了挑一个最好,这些年钱氏多方撒网,谁家都都不放过,这份心思在她看来有点贪了。
更何况,她早年宝儿看潮那一次后阮天昊就和她说过,让她少和尹家来往,口气里头提起这个尹馨瑜不是很高兴,自己这个儿子英娘是了解,他从来不捕风捉影,也从来不会轻易说什么人不好,会让他如此表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有令人厌恶地方。
不是她袒护自己儿子,阮天昊性格和心性她是相信,宝儿虽然不说,至此后也不是很愿意和尹馨瑜在一起多待,女儿虽然小,可是也是鬼灵精聪明着呢,这个态度明显说明了问题。
后来许是尹家几次和阮天昊套近乎不得逞,借着撞见史天庆一家契机来少了,她倒也庆幸,偶尔来她也客客气气到底没真撕破脸,不过,这些日子尹馨瑜又和她母亲来店里头勤快了,她就想着是不是又贪着什么事情要惦记她家了呢?
她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自己家儿女她还是要护着,断不能让人家欺负了去,管她是天王老子也是不可以。
“回头娘和她们说说,那什么比试不参加也罢,都是小姐们消遣游戏,也不是什么多正经玩意!”
宝儿听着抬起了头,她倒是第一次听英娘口气里头有点点不满,有些纳闷,英娘看宝儿有那么些不明白盯着自己瞧,倒一时笑了,一撮丫头脑门心:“你这个丫头平时那么话多,怎么这会只瞧着娘不说话?发啥呆嚜?”
阮宝儿被英娘那么一顶又乐了,抱住英娘撒娇:“姆妈,你笑话我,人家也不是不想参加,何必为了这个驳人家面子,到底都是熟人嚜!”
“这面子驳了也就驳了,咱家也不稀罕!”
宝儿静了会,知道这是英娘真疼爱自己,不过也正因为此,她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家里头生意,她抱住英娘在她怀里头道:“尹家这些年也照顾阿拉生意那么久了,这左邻右舍也是亏了他家面子才来店里头,好大一笔生意何必为了点小事断了?姆妈你也说过,人生在世,总会有些个不如意,咱把那不如意当鸡肋,可有可无不在意不就好了嚜?”
宝儿话,让英娘老大开怀感觉,这个女儿真是懂事,打小便觉得这孩子别看她皮实,该懂事都看得真真,尹家确实在英娘这个酒楼生意上给了极大帮衬,这地方最不缺就是酒店,也不见得谁都是一定比谁强,无非靠是熟客和回头客,钱氏没事总是招呼自己认识贵妇以及不少住远生意人来这里头开坛聚会,每年给帮衬收入也有上百两。
这也是英娘一直对钱氏客气根本原因,也没到啥撕破脸必要,若是闹不愉快,倒真是阮家一大损失。
阮宝儿一直对尹馨瑜客客气气最大一个原因也就是此,她并不觉得尹馨瑜和她有多少大恩怨,尽管也谈不上喜欢,到底也没必要冷脸待人不是?
“可这委屈了咱宝儿了,娘心里头过不去呢!”
宝儿抱住英娘笑道:“嘿,有啥过不去您要想呀,反正阿拉多少年来赚了人家不少钱了,姆妈你不晓得,每回我都让大伯唱菜价给他家都是拔高了,赚她家不只一倍数,阿拉这才不吃亏不是?”
英娘被宝儿逗笑了拍着她背笑骂:“这鬼囡,就你精刮!”
娘俩个笑呵呵抱成一团,宝儿心里头暖呼呼丝毫也不在意,其实她也没受啥委屈不是么?无论如何,她有个美好家,有个世上难寻娘,有一群热热闹闹彼此爱护家人,她不觉有什么值得计较。
人生在世,你怨恨是一辈子,豁达也是一辈子,与人宽裕于己之便,这是英娘这辈子教导给她最大心得。
阮宝儿和英娘亲亲热热抱着窝了一会,才又闷声道:“和您说件事?听了可别生气行不?”
英娘揉揉她脑袋道:“有事就说,又出什么鬼主意了?”
“不是我啦,是七毛哥,他想离开学堂去私家船坊学手艺,又怕您不同意不敢说,托我说辞,娘您允不?”
英娘顿了下手,沉默了一会儿,宝儿也拿不定这英娘到底同意不,到底阮家一辈子都指着几个孩子能读书出息,这七毛想断了学,无疑有点在外人看来不求上进意图,也不知道这事,英娘还能豁达不?
她摇摇英娘手臂,道:“姆妈,你同意不?”
英娘这才道:“这话,他自己个不来说要侬来,还亏他是个男子汉呢,小东西!”
宝儿何其了解自己这个娘,听着话头里连嗔带骂意思倒没发火,似乎有门,不由替阮天启高兴,道:“娘,那我让他明朝自己和你说,其实哥他也真不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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