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好个下堂妻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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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夫人(好个下堂妻之四)-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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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怎么过一生,终究得一死。
在外十年,长了见识,眼界变宽了,他的心也大了,这是老太君不愿了解的一面,总以为他在外头受苦,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折磨,非要接回将军府看护才是福气,殊不知他乐在其中。
当一个人的心野了,习惯外面的海阔天空、自在畅快,却突然被困在高墙大院内,面对你争我夺、算计陷害,那不是福分,而是一种迫害。
在忍耐了六年,他确信这并非他要走的路,于是趁着老太君寿辰那一天大摇大摆地走出府门,不曾回头,走得决然。
「我的人生我要自己过,不是你,不是老太君,没有人可以代替我活一遍,那是为人的尊严。」若是他从未走出去看看这花花世界,也许就由人摆布。
阮清影抖着唇,发白的指尖紧揪裙带。
「青墨哥哥怨……怨我吗?」
非笑非怨的扬唇,清雅脸庞透着一股妖异之色。
「这世上令我分心的事繁多,但你不在其中。」
怨她何用,不过是痴傻的棋子,由富贵、权势豢养而成的棋子,不过,在不知真心为何物的权贵中,她算是可取的。
「不在其中……」她先是迷惘,继而明白其意,霎时脸白得毫无血色。
「因为是无甘紧要的人吗,所以你从不放在心上。」
他的笑很淡,却带了点残酷。
「看在老太君养育你多年的份上,我不想令你太难堪,有些事说破了并无意义。」
他能给她保留一丝颜面,但她该明白,今生他绝不会娶她为妻。
「为什么不是我?我爱你那么深,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的选择不是我?我自认样样不输人,足以匹配你……」她像在喃喃自语,又似不甘心败得毫无道理,固执寻求令她心死的解答。
「感情事半点不由人,没有谁好谁坏,只在于心动与否,一眼瞬间,一旦心动了,便再无回头的沉沦,至死方休。」一想到那明媚身影,他眸光放柔了,浓情似夏日阳光,洒落一身。
「一眼瞬间……」不,不是这样,这是不对的,他被妖女施咒了,误入歧途。
「她是被休离的下堂妻,老太君不会接纳她,你们不可能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她进不了将军府大门。」
对,地位,权贵世家讲究的是门户,除了身家清白,还要有一定的显贵家世,若是一般寻常百姓的闺女,最多只能是妾,连侧室的位置也坐不上,何况是嫁过一次的女人,想入门更是难上加难。
思及此,阮清影全身放松地一笑,焦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她知道,光是门第一事玉夫人就过不了关,世俗眼光利如剑,所以他断不可能去玉夫人为妻!
可惜她还是放松得太快了,把别人想得和她一样肤浅,贪恋权势和富贵,巫青墨连将军府都割舍了,岂会在意外界的评论。
「她当得了我巫青墨的妻子即可,将军府与她何干?她顶着的是巫夫人之名而非将军夫人,我认了她,她就是我结发一生的妻子。」多余的称谓只是累赘,她和他都不需要,求的是厮守一生。
闻言,她大惊。
「可是她无法生育,不能给你一儿半女,她不适合……」
巫青墨冷眸一凝,笑着没有温度。
「那又如何,难道我就爱不得她,得将她从我身边驱离?」
以为她是聪明之人,没想到仍是高估了。
「青墨哥哥你……」非玉夫人不可吗?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阮清影咬了咬下唇,轻轻褪下衣衫,决心奋力一搏,想挽回劣势。
「要了我吧,青墨哥哥,她能给你的我也能,至少我是干净的,只属于你一人,不曾被其他男人碰过。」
她唯一的优势是完璧之身。
静默的看着她尽褪衫裙,只着一件肚兜和素白亵裤,巫青墨走向她,但是他做的不是拥她入怀,而是一脚踢开药室的门,让外头走过的伙计都瞧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大喝一声,「滚——」
「啊!你……你做什么?」她尖叫地拾起衣衫,紧抱在胸前,遮掩一身春光。
「我若是要你,不需要你主动你已是我的女人,玉儿没说错,老太君的强求的确是我出走的原因之一,而你确实是我不愿归府的主因,因为有你在,那个将军府不是我的家,而是你的私宅。
你连我房里的摆设都要插手,处处沾染上你的影子,一个大男人的卧房居然摆满女子的事物,你教我怎么住得下去?因为你,逼得我有家却回不得。」
「我有家却回不得」多重的一句话,震得阮清影站都站不稳,颓然地跌坐在地,眼神茫然地盯着发颤的双手,泪光隐隐浮动。
她以为他们会是夫妻,他回校后她亲手布置的一切,每当想念他的时候,她便到他屋里坐一会,有时是看看杂书,有时是拿块缎布在里头绣花,有时就只是发呆,抚着他睡过的床、用过的物品,想着他在屋内走动的模样。
不知不觉中她落下不少东西,玉梳搁在床头边,镜子忘了取走,心爱的珠链掉在案上,绣好花样的帕子整齐地放在枕头上,好让他一回府便一眼瞧见,披着的外衣一时无处收放便放入衣柜里,脂粉盒随手搁放矮凳上……
那是她在意他的表现,她要他回来便看见她的心意,让他明了他的人虽然不在,仍有她时时照拂,关心他的起居。
可笑的是,她一心一意的付出竟是他一去不回的原因。他不要变动,不要任何人未经允许任意进出他的居所,他要不受打扰的空间,远离脂粉香,她不厌其烦的关注被视为骚扰,她的一切让他没法自在地做他自己。
呵呵呵……原来她做什么都是错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自己误自己,他要的就是她什么也不做,留给他一处宁静之地。
她的确笨得可以,直到现在才明白,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他不要她做,他一再用行动告诉她,她却懵懂无知,一味地重复相同的错误。
「弄壁,命人将小姐的行李收拾好,今日就送她返回京城。」她不能留下,他的容忍到此为止。
在门外偷看的小厮什么也没瞧见,反而被自家主子逮个正着,讪讪地直搓后脑勺,不敢多看一眼地背过身,赶忙按主子的交代办事。
一 听到青墨哥哥要送她回京,阮清影的泪水顿止,慌乱地爬到他脚旁。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他不看她,冷言如韧的刺向她,「你不走,莫非要逼我走?将军府已经让给你了,你还要逼我走到哪里?」
「我……我退让,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赶我走,我什么都肯。」她没有退路了,除了他,她一无所有。
巫青墨的眼中流露出冻人冷意。
「那就去把那一捆药草抱进药室,一片一片地切成片,堆满一箩筐才能停。」
「那些药草……」她看了一眼比她腰粗的一大捆药草,刺鼻的腥臭味令她眉头一拧,嫌恶地娇声拒绝。
「我不行,太重了,我搬不动,我可以替你煮菜焚香、弹琴解闷……」
「玉儿做得到,而且游刃有余,跟她一比,你跟废物有何两样?在正事上帮不了我,只会拖累我,你果然是一个被养废了的千金小姐,路边乞讨的乞丐都比你有用多了。」他目露憎恶神色,似在瞧一只怎么捏不死的虫子般。他也不想如此残忍,但若对她仁慈只是害她,唯有狠下心,她才能早日放弃不属于她的奢望。
又提到玉夫人,又说她不如人,还将她这朵将军府养出的娇花与叫花子相提并论……阮清影眼底的泪再度夺眶而出,什么也不顾地抱住他大腿。
「我愿意和她共事一夫,同日入门同为大,不分长幼,服侍你左右。」
面对她的一再纠缠,他的耐性告罄,眸光冷硬,决定在今日做个了断,让老太君和她彻底死心。
「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你既愚且蠢,脑子迂腐,心被狭隘的闺训束缚,一只飞不远的金丝雀怎能配日行千里的鸿雁,你在羞辱你自己,也让我感到耻辱。」
一说完,他扬腿一抽,让娇弱的阮清影抱了个空,她扑倒在地,手中的衣衫凌乱一散,露出雪白的背和呼之欲出的嫩腴双峰。
但是他没多瞧一眼,迳自走出药室,虽掩上了门,但仍有旁人觑到投怀送抱不成,反遭人嫌弃的她。
人的嘴是一把利剑,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将令她由云端跌落,在众人渲染下,她的名声恐将大败,传到京里权贵耳中已是寡廉鲜耻,再无一名世家子弟愿与之结亲,富贵荣华转眼成空。
临走前,他扬声道:「方武,到玉夫人那走一趟,说我有事到西映城的药铺,今晚可能赶不回来,不用给我留饭。」该办的事总是要办,譬如采购下聘的礼品。
一名身形魁梧,似练家子的男子从生火的灶台前起身。
「是,少爷。」
一天来回有点赶,巫青墨上了马,扬鞭向尘土飞扬的黄土路奔去。
蓦地,他眼尖地瞧见树后头闪过一名女子的身影,身着浅绿色衣裙,神似被他送到金阳县的胭脂。
不过他不以为意,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看错了,一名无所依靠的丫鬟怎有法子回得来,是他多想了。
马鸣嘶嘶,扬蹄踏尘,负着他扬长而去。
第九章
「咦,天气怎么变热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盛夏的暑气虽然闷热,可是到了傍晚夜风一送便会降低许多,即使再热也热不过白天,此刻她却浑身发热,汗流浃背,有如置身在火炉之中。
她请兄长移植的花木有丈高,树叶成荫遮蔽了大半热气,就算无风也微生凉意,让她在炎炎夏日里也能睡上个好眠。
外头也明明有风,而且还不小,透过窗户吹向她有些许降温效果,感觉没那么热。
她却仍觉得热,那股热是由内而外,她感觉体内有着不明原因的火狂烧着,热得她口干舌燥,全身陷入一种渴求不得的欲望中。
安玺玉来自科技发达的现代,她很明白这不是发烧前的预兆,人难免会生病,例如牙疼、小感冒,那种身体的不适感她比谁都清楚,此刻除了热和下腹肿胀外,她感觉不到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症状。
那么是「穿越」出了问题,这具软馥的躯体不受控制,开始造反了?
早知道该先问问碟仙女鬼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这会儿她热得要命要怎么解决,难不成大半夜找个道士来贴符,驱魔降妖,好让大家知道她是穿来的,不是原本的安玉儿?
「……桃花,跳跳,给夫人我打桶水来,天热,我要泡泡水……」再不用冷水散热,她都快要烧起来了。
等了又等,门外毫无动静,不解的安玺玉打开门,想瞧瞧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打桶水要打上大半天,连应个一声也没有。
平时桃花就住在她院落旁的小屋,她只要扬声一唤,一口茶还没喝下肚人已出现在她面前,她只需一个眼神,桃花便知道要做什么。
而原本和父母同住,从牛小妹改名牛跳跳的牛角丫头刚搬到前屋,平时喜欢腻着桃花做事,有时就在桃花的小屋住下,两人好得像亲姊妹一般,勤快、活泼、灵敏的她,有人在门口一喊,她在庄子后头都听得一清二楚。
如今两个人都没回应,四周静得有点吓人,除了偶尔的虫叫声外,居然听不见一丝人走动的声响。
「真是怪了,我有给她们做不完的活吗?睡得这么沉,累到连我高声喊人都起不了身?」实在不像那两人的行径,她们再累也事事以她为优先。
安玺玉跨出房门的脚又往回缩,喊不着人来的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热得她两腿虚软,没力气多走两步,身上的衫子一件一件地脱。
脱到最后只剩下贴身的单衣,不习惯穿肚兜的她底下什么也没穿,顶多一件她改良过的花边小裤,再无旁物。
烛火轻摇,照出她引人遐思的玲珑身段,纤细柳腰,饱满丰乳,若隐若现的玉腿莹润匀称,美得玉石难比拟。
身体的热气无法散去,她不自觉地夹紧双腿,一下轻一下重的来回摩擦,湿滑的液体由腿间淌出。
似乎有些明了,可是又难以理解,她的身体是未经人事的处子,怎会突然发情,发热的身子渴望男人的手来抚平。
「难道是我吃错了什么,补得太过,反而伤身子?」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桃红到隔壁宅子取回的补药,众多药材搁在一块,若是取错一、两样不就糟糕了。
「很不舒服吗?夫人,要不要我来伺候你?」呵……这女人也有今日。
一道带着恶意的女声在寂静的夜里陡地响起,门从外面被推开,一双略旧的绣花鞋跨了进来,顺着绑脚碎花裤往上瞧,那是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
「胭脂?」
发上簪了一根银簪的胭脂笑得花枝乱颤,神情身为得意。
「夫人没想到会是我吧!受你照顾甚多,胭脂来回报你了。」
「你……你要干什么?」安玺玉瞧她神色不对,微喘的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一一穿上。
「别费事了,夫人,带回还不是得脱个精光,你热吧!奴婢给你倒杯水,你喝了会舒坦些。」她提着半满的茶壶,倒了满杯往前一送。
明知她不可能好心相待,可是热出一身汗的安玺玉实在难耐喉间干烧,一把抢了杯子过来就往嘴里灌——「啊!这是酒!」
本来已经够热了,酒一入喉满是辛辣味,还把她原本的灼热感受提升百倍,当下发出撩人的呻吟声。
「是酒没错,更能催发药性,让人由里到外发浪,骚到不行,你是不是很想要个男人?」胭脂眼神阴狠。
「你对我下药?」安玺玉豁然明白,惊恐地睁大眼瞪着她。
「是又如何,你能不顾我的意愿送走我,我不能报答你一二吗?你和巫大夫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她只是想过好日子,当个小妾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不肯成全她?他们绝对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活罪,连身子都不干净了。
「你为什么回来?」安玺玉在拖时间,想着该用什么方式向外求援。
胭脂狞笑。
「因为我不甘心,凭什么一个下堂妇却高高在上的占尽一切好处,而我不过出身差了点就得任人使唤,连想为自己争个名分也不允许?我不是跟你争,只是不要做奴才,给我机会,我也是个主子。」
「我没阻止你追求你想要的,别人给不给我也管不着,只是你拿我的俸银就不该期满我,利用我的信任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换成是你,你能容许别人穿你的鞋、拿走你的衣服,反过来要你大度点还说反正鞋子、衣服都是给人用的,谁穿都一样吗?」她的不甘心只是籍口,只为了掩饰她未能如愿的私心。
「哼!教训人的话我听多了,别白费口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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