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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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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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差不多了,正坐在萧月明对面沉默不语。他在离开雪弩之时,原本想着要梅妻鹤子,安度一生。后来实在是过够了这种寡淡的日子,正巧闻得建安王广招贤才,于是便去自荐,要求建功立业,参与朝堂政事。雪弩的眼光一直都没有离开陈子夜,她感觉这次一见,陈子夜似乎变了许多,再无原先那般开朗,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问他,他也是什么都不说。星鞭不动声色,将这几人的表情神态尽收眼底,她只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当时的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的自己,居然会面临这种尴尬的局面。

气氛越来越凝滞,空气中几乎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让人压抑得忍不住有拔腿欲逃的念头。

雪弩腮边的梨涡隐了下去,她转过脸看向星鞭,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大姐的后事办得如何了?”

她不提还好,她这么一提,星鞭的心一下子抽痛,仿佛像是自己一直隐藏极深的伤疤,被人血淋淋的揭开,露出了那狰狞的表象,以及那难以直视的内里。星鞭脸色瞬间变得白纸一般,透出来的掩饰不去的寂寥悲怆,稍微收拾了一下情绪,她方努力找回些理智,低声道:“已经办妥了。”

萧月明睁开眼睛,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落在雪弩的脸上,面无表情道:“告诉本王,你的选择。”

雪弩没料到萧月明居然这么直白,显然是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将视线对上陈子夜。陈子夜却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仓促的转了脸,仿佛不敢跟那个少女直视。雪弩心内苦笑,面色也不由得带出了几分萧索之意,颔首答道:“我站在王爷一边,全心全力协助王爷。”

“如此甚好。”萧月明满意的点了下头,复又不吭声了。

雪弩不明白,为何陈子夜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淡的,就恍若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般。她愈发感到心灰意冷,只感觉一股阴寒之气直冲头顶,漫延开来的是痛彻心扉的绝望。陈子夜听到雪弩的选择之后,身子微微一颤,脸上隐约带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转瞬,这表情就从他脸上褪得干干净净,仿佛根本就未存在过。

于是一路无话。

此时节已入寒冬,午后天气阴沉,乌云团绕,像是要有落雪的迹象。

怀玉公主听闻慕容龄来了,面色微变,唇角哆嗦个不停,满脸难掩兴奋之意。她顾不得梳妆打扮,立即出了洞,站在文泉山巍峨的山顶之上。然而她此时的心境,并无“一览众山小”的那种豪迈,只是充满了那种小女儿家的难言心事。不知为何,她一见到慕容龄,就如同初恋怀春少女一般,心跳如擂鼓,急促得快要从胸膛跳出。

厚重的云悲啸,不知不觉,雪花簌簌飘落而下,将这个世界染成一片苍寂的雪白。

她走上前,静静地打量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绝代翩然潇洒的男子,不知为何心头莫名一酸,隐约有泪意涌上眼眶:“你此次来,是……是同我一战么?”毕竟,她的双手,沾满了无数人命鲜血,她自知罪孽深重,若是能够死在心爱男子的手里,那也该是一种幸福罢。他上次来文泉山,所说的那一番指责自己喝人血的话,她每一个字都记得很清楚。

慕容龄没时间多绕圈子,开门见山:“你魔教势力,究竟如何?能否同小桃红掌控的冥宫相抵?”

怀玉不料慕容龄忽然将话题扯到这上头,明显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冥宫深不可测,我并不了解对方的实力,无法做出判断。”

慕容龄略一沉吟,便开口道:“无妨,你先将魔教人马聚合起来,清点一下,我自有用处……”

“‘云山老怪’这么着急调动魔教势力,不知做何用处呢?”远远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恍若融入了这冰雪的凄冷一般,半分温度也无。他身着黑色披风,面部轮廓俊朗坚毅,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还有星鞭、雪弩和陈子夜。

慕容龄脸上并未现出任何的讶异之色,只是颇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四人慢慢靠近,清雅的说道:“想不到下这么大的雪,建安王还亲自前来常州的文泉山,果真是有闲情逸致啊。”他嘴里虽然在说萧月明,然而眼眸却一直在盯着星鞭和雪弩。她们二人被这温和中不失凌厉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下意识的转移了目光。

萧月明敏锐的察觉到了慕容龄在看那两个丫头,于是便稍微挡在她俩前面,遮住慕容龄的视线:“本王的问题,‘云山老怪’似乎在有意逃避呢。”

怀玉公主盯着自己的儿子,那目光像是在盯着一个陌生人,语气也有些不善:“你来这里做什么?休要胡闹!”

萧月明顿时觉得无限悲凉之意袭上心头,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生身母亲,唤自己时仅仅是一个不含感情的“你”字。他倏地从自己的衣袖中甩出一个信封来,目光既似悲愤又似狰狞:“母亲,你知不知道圣上在这封信里对我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着日更一章,后来还是觉得把大结局放出来吧,让大家提前看看,反正我已经写完了。这两章经过了比较大的修整~~我想说,大结局很有料,解开了许多谜团……

怀玉听到“圣上”二字之时,表情变了变,隐约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升起,却是猜不出究竟是哪点不对头。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像在看一个毫不关己的陌生人一般,声音凄寒的恍若冰窖一般:“说了什么?”

萧月明忽然开始笑出声来,先是张狂的大笑,后来又逐渐多了丝讥嘲的意味:“母亲,你一直深爱的这个男人,实际上是你亲哥哥!”

怀玉一听,脸上的血色立即褪得一干二净,登时便往后退了两步。她眸色冷如兵刃,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你在胡说什么?”周围之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个个都是大惊失色,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有慕容龄面色依旧恬淡自若,端然而立,仿佛与身旁飘扬的大雪融为一体,并无任何失态之举。

“我胡说?哈哈哈……我胡说……”萧月明眉梢上扬,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黑衣的身影一动,瞬间就逼近过来,“啪”的一声甩过来一个信封,重重跌落在雪地上,“母亲还是亲自看看吧!”

怀玉跌跌撞撞的奔过去,抖抖索索的拾起信封。她迅速扯开,仅仅只看了两行字,面色遽然变得凄厉可怖,一种苍凉的悲伤气息在她周围逐渐漫延开来。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皇兄的御笔亲书她不是不认得,只是这信中所说内容委实让她过于震惊。她没想到,自己爱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可笑的结果,实在是太过讽刺!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是一滴都没有掉下,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那个信封自她手中掉落而下,一阵狂风吹过,将那信封带动着滑出好远。

他是她的亲哥哥!那么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那么她为了取悦于他而饮人血,全部都没了意义!

怀玉怔然抬头,看向慕容龄所在方向。慕容龄仍旧是负手玉立,不置一词,一身飘渺的白衣将他的身形勾勒得超逸如仙,映衬着这茫茫大雪,愈发多了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他就站在那边,在望向怀玉的目光里,隐藏着一缕温温的悲悯。

萧月明见母亲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原本准备看好戏的心情化去些许,只觉得眼睛涨的生疼,怎么也抑制不住那股想流泪的冲动。若是,这个秘密能够早一些披露出来,那么他和他的父亲是不是就不必遭到母亲如此的对待呢?

怀玉并未流泪,她的目光茫然而空洞,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整个人的元气已经被抽掉殆尽。她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唰”地一下拧开盖子,张口欲饮。

“不要!”同样一句话同时出自两个男人之口。萧月明迅速拔下手上所戴玉扳指,朝怀玉的那个方向甩了过去,正好击中小瓷瓶。那个小瓷瓶连同里面的鹤顶红,终是无奈的化作了怀玉脚下的尘土,被大雪所覆盖。慕容龄虽然喊了一句“不要”,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

怀玉本来心如死灰,听到慕容龄仍旧关怀自己,一下子又重新燃起些希望。她正要朝慕容龄的那个方向奔过去,不料萧月明的下一句话登时让她的脚步仿佛生了根似的不动了:“母亲,你还在期许什么?他并不是关心你,他只是关心你的魔教势力!若是你死了,整个魔教一盘散沙,他就达不到利用魔教的目的了!”

“真的……是这样的么?”怀玉满脸绝望的神色,凄楚的看着慕容龄。感觉自己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正在走向专门为自己设计好的陵墓。

慕容龄不置可否,萧月明的一番话的确是戳中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原本是担心若是怀玉一死,魔教风流云散,已经不成气候,自己手中握有的势力便又少了一分。但是他并不想出手相救,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萧月明一定会出手,潜意识里,他不想再和这个是自己亲妹妹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怀玉脸上的绝望之意更甚,她见慕容龄不答话,便已明白萧月明说的都是对的。这个人世,再也无任何留恋之处了。丈夫早死,儿子没怎么抚育过,现在连心爱的男人,居然还是自己的亲哥哥!人生,还能再讽刺点儿吗?念及此处,怀玉努力站稳了身子,最后一次看了一眼慕容龄,随即转身狂奔离去。无数的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在她的肩膀,乌发,眉梢上,她整个人,瞬间就消失在了苍茫的大雪中,除了她身下的脚印,再也无任何的痕迹。

萧月明骇得心都绞在一处,正要拔腿追过去,没想到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慕容龄忽然来了一句:“那边是断崖。”

萧月明脚步一顿,听明白了慕容龄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只觉自己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漫延开来的是刺痛骨髓的凄厉寒冷。他感到自己浑身不可自抑的发起抖来,怎么也止不住。星鞭看了心疼,忙冲过去,紧紧地攥住他的袍袖一角,千言万语萦绕在心头,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哪一句。

萧月明身形一转,腰间利剑闻风出鞘,直指慕容龄,声音嘶哑而沉郁:“本王母亲走到这一步,全部都是你害的!你明知自己的身份,当初你为何不告诉她,使她一味地沉沦在自己虚幻的爱情里?啊,你说,为什么!”

慕容龄丝毫不惧,相反,脸上还多了一丝淡笑。他迎风而立,那一头长发被雪染白,恣意飘扬在空气中:“我为何要说?当初还不到时机,我的身份是个秘密,只有等到我身登九五至尊之时,才可以透露!更何况,将圣上信件给她看的,亲手毁去她美梦的,是你,不是我!”

萧月明忿恨交加,手背上青筋暴起,内心的震颤使得他握剑的手极度不稳。没错,慕容龄说的都对。他之所以千里迢迢跑来常州魔教所在地文泉山,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母亲和慕容龄的势力联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惜亲自毁掉母亲一直憧憬的爱情,只为了,扫除自己登基的一切障碍!

星鞭见双方一触即发,不由得心惊肉跳,连忙开口劝道:“师父,你……”

她本来想说让慕容龄少说几句,不料话未说完就已经被慕容龄给打断:“星儿!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救你出烟雨楼,当初是谁日夜不息教你武功,是谁把你培养成江都女捕?看来,你都忘了,你见到这个男人,你就什么都忘了!还有雪儿,是谁把你从人牙子那里买回来,是谁给你吃给你穿,是谁教给你袖箭弩?现在风儿已经死了,你们两个,就是这么报答师父的么?”

慕容龄的连番质问逼来,星鞭顿时觉得自己心口一窒,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怎么都喘不过来气。雪弩双眼似泫然有泪,摇摇欲坠,她死命的咬住下唇,然而那股钝痛之感却是无论如何都缓解不了。

萧月明见星鞭、雪弩神色有异,担心她俩因此受到了慕容龄的蛊惑,于是自己仗剑而出,飞身只取其中宫。慕容龄的武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岿然不惧,见萧月明杀气腾腾而来,他侧身急速而躲,就是不出手,像是在逗他一般。

萧月明被他这种行为彻底激怒,心头的怒火燃起更高。他每一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目光沉沉,杀意漫延,手腕带剑,狠狠地刺向面前这个男人。他简直恨死了慕容龄,他害得他家破人亡,他抢夺他的江山,一切的源头都是他,都是他!

慕容龄手中无任何武器,他在躲闪之际,忽地伸手扯断了自己的一截雪白衣襟。他咬破手指,将血洒在上面,随即将其抛向天空,那似乎是一种信号。果然,不到一会儿,这文泉山就慢慢聚集了人,人人身着黑衣,手持利刃,逐渐逼近而来。萧月明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他飞快的冲陈子夜使了个眼色,陈子夜会意,立即去召集自己的人马前来护主。

双方一触即发,形势异常严峻!




、第 50 章

很久以后,星鞭都不愿意回忆起那天文泉山惨烈的一幕。她只记得,那鲜红的血水,几乎快要将那被白雪覆盖的大地染得一片触目惊心;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摞成山,断臂残肢,甚是凄厉可怖;无数兵器被随意丢在了一旁,静静地躺在上面冰雪中,被鲜血浸透的通红。

她还记得,当时她见到了久违的月钩和霜剑,看着她们二人随侍慕容龄左右帮其掩杀,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雪弩和她,仿佛是被这两方中立了一般,无人靠近。

她还记得,当时慕容龄夺过身边下属的剑,以逼人的气势刺向落于下风的萧月明之时,她原本冷眼旁观,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飞身为其挡了下来。萧月明惊怒交加,无奈败绩已显,只得丢盔弃甲,夺路而逃。他原本想将星鞭带在自己身边,不料慕容龄步步紧逼,不容他有带人的空隙。后来,他只得自己带着残部一路飞奔离开文泉山,从此下落不明。

她还记得,即使自己为萧月明挡了一剑,师父却仍旧没有怪她,依旧将她和雪弩带在身边,一同入了宫去。

慕容龄率领着自己的势力,一路掩杀至皇宫,萧月明余党负隅顽抗,死命抵挡。然而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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