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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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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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两!”

“一千两!”

这俩人像接竹竿似的还接上瘾了,等到那个石破天惊的一千两喊出口,全场鸦雀无声,陷入了沉沉的死寂。那华服男子见自己报完价格之后,无人再敢接话,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斜睨着眼去瞧那个黑衣男子。

“一千二百两!”黑衣男子缓慢启唇,冷厉的眼神像是浸透了霜雪一般,没有一丝的温度。

那锦衣华服的男子瞠目结舌,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锲而不舍,自己只得甘拜下风,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比了一个“算你狠”的手势。

老鸨林妈妈见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已经放弃了这场美人之争,于是便笑眯眯的一锤定音,将小桃红的今夜归了那位黑衣男子。

底下众人开始喧闹起哄起来,纷纷要求见这位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小桃红姑娘一面。也是,进了这个地方都是花了大银子的,不仅没有抱得美人归,连美人一面也没有看到,实在是扫兴得紧。

林妈妈见众人呼声太高,只得答应了下来,命人去请小桃红姑娘,自己扭着肥硕的腰肢下了台。反正一千二百两银子已经到手,她才不管旁的事。

只听的丝竹管弦之声一齐响起,随即舞台上烟雾大盛,宛如一片朦胧的仙境;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从台顶降下,手抓着两条素白丝绦,在空中借丝绦之力翩翩起舞。如仙子凌波,似魑魅飘荡,腰间的素色丝带亦随着她的动作轻舞挥洒。她盘着流云髻,乌发堆云,斜插梨花簪,耳边的琥珀耳坠轻微晃动不已。她的妙眸略扫,玉足沾地,雪色的肌肤在灯下焕发出惹人心动的色泽,整个人似乎是九天玄女下凡来,如同是花王牡丹幻人形,让人惊叹不已。

台旁坐着的歌妓曼启朱唇,和着乐声开始吟唱: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随着歌声的缓缓停止,那位名唤小桃红的美人撑着丝绦带降落在台上,冲台下已经看呆了的众人深施一礼。薄雾渐散,此时小桃红的五官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面前。她白衣雅致,翩然而立,襟边镶着一圈白牡丹。柳叶眉颦蹙,樱桃口微闭,脸上的脂粉痕迹清新淡雅,几乎像没有画过妆一般,清雅脱俗。

风刀一见到小桃红的真实面目,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将目光调转,对上自己对面的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你……难道同小桃红姑娘是双生子?怎么会长得如此之像?”

星鞭略略掀起眼睑,淡然开口:“何止是长得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那女子微微颔首:“不错,小桃红的确和我是一母同胞,她是我姐姐,我叫柳青。”

美人倾城一舞,众人几乎都看得呆了,待到反应过来之时,纷纷鼓掌喝彩,大声叫好。那个冷峻邪魅的黑衣男子抬脚走上台,胳臂一伸,便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公主抱。小桃红娇呼一声,双靥赤红,伸出如莲藕般白嫩的玉臂勾住了那男子的脖颈,含情脉脉而又娇羞无限的瞅着他。两道一白一黑身影交相辉映,视线反差之下,倒是一道动人的风景。

黑衣男子抱着小桃红,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离开此处,去了二楼。

大家见好戏已完,纷纷失了兴致,自取寻找美娇娘取乐。

那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虽然没有抱得美人归,然而面色却是怡然闲适,一丝遗憾的意味也无。他站起身正要离开,不料风刀忽然开了口,使得他的脚步再也迈不出去:“不知道这位公子同老鸨里应外合,究竟会拿多少回扣?”

他倏地回头,面色微变:“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其实公子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吧,今晚的报价一千两,不知道你究竟拿不拿得出呢?”风刀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你同老鸨将小桃红的身价一路抬高,不过是为了使得那个黑衣男子上钩罢了,以赚得更多的钱,我说的可对?”

那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不由得面露赞赏之意:“你是如何看出的?”

“你虽然穿着打扮不俗,但是你的日常行为习惯还是暴露出了你不是豪门公子的事实,”风刀的唇角勾了勾,颇为打趣的道,“贵公子平常养尊处优,是不会干活的,可你的手却是一双常年劳作的手。你在饮茶的时候,姿势不对,一看就是个外行,而且喝茶也是一饮而尽,这和饮马饮牛有何区别?”

“除此之外,你还忽略了一点,”星鞭的目光由上而下,最后定格在那锦衣华服男子的脚面上,补充道,“拜托你下次扮富家子弟的时候,能不能穿一双好的鞋子来?”方才那男子一直是坐着的,所以星鞭未能发觉,眼下这男子一站,顿时就露出了他那双似乎有着磨破痕迹的鞋面来。

从头至尾,小桃红的孪生妹妹柳青一言未发,只是淡然旁观。

“二位果然明察秋毫,不过你们却还是未能明白真相,”那男子未有丝毫窘态,只是从容笑道,“你们以为方才那个黑衣男子,花重金求得小桃红,是为了自己快活吗?”
作者有话要说:额,每次一给青楼女子取名,第一反应都是“小桃红”……瀑布汗,取名无能的孩纸伤不起




、第 40 章

风刀一听这话,心念一动,觉得大有文章。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来,敛了嬉皮笑脸,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抬眸望向他:“你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劳烦实言以告。”

“我只是点到为止,别的就不多说了,”那锦衣华服的男子似乎想来吓一吓风刀,于是便不怀好意的凑过来,故意用一种渗人的阴恻恻语调,悄声道,“有些话,说多了可是要杀头的。”

风刀见其靠的如此之近,一股清冽的男子气息大片大片的笼罩过来,不由得稍微皱了皱眉。她虽然平素不拘小节,对男女之情也看得极淡,到底还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见此情景还是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尽量和他保持正常的距离。

那男子倒也不过多纠缠,见到风刀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戒备,他展颜一笑,丝毫不介意,低低的吐出一句,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到:“要想查明真相,你亲自前去探一谈,岂不是比问我要来的真实?”

这倒也是,风刀细不可查的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那男子这才转过身,笑嘻嘻的朝老鸨的房间里走去,大概是去要自己的那一份应得的分红银子去了。

星鞭见风刀眼眸有意无意的掠向二楼,正是方才那一对鸳鸯去的房间,心头也差不多猜出了她的意图,于是就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大姐,看来今晚你是无意离开烟雨楼了。也好,那我先回,明日清晨再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星鞭的性子一直是极为清冷型的,此刻女扮男装,勉强在这里看了一出“抢花魁”的戏码。表面虽然依旧是淡淡的,但是心内却很是不耐,巴不得早早逃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风刀对星鞭的性格自然是了如指掌,她见其不愿多呆,便温和的嘱咐道:“好,那你先回,路上小心。”

星鞭点了下头,随即紧了紧身上的七节鞭,转身离开。

她出了烟雨楼之后,顿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刚才在里面吸进去的浊气全部排出。看看外面,近乎是午夜时分了,与里面的夜夜笙歌形成了鲜明对比,大街上此时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无。空气中酝酿着一丝诡异的氛围,像是要有什么不寻常之事要发生一般,隐隐约约透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星鞭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顺着返回府衙的那条路走。不料还未走远,这夜里黑咕隆咚的,她不妨头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整个人重心不稳登时便摔下地去,尾骨脊椎倒还好,没怎么伤着,可她的脚彻底崴了,坐在地上半天都挣不起来。

该死地!居然又是石头!星鞭想起那个烟雨楼下面的那块巨石害得她终身不得怀孕,不由得怒从心起,拾起身边的这个使得她崴脚的石头,忿忿的甩出老远,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下心头的闷气。

奇怪,方才的那块石头并未如星鞭料想的那般落在地上,而是砸中了一物之后这才缓慢的滚落在地。她一怔,一双寒星目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炯炯有神,似乎要划破这重重黑暗,寻找那一丝仅留的清明。

脚步声逐渐近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冷峻邪魅的响起,在这寂静无声的街道上显得甚是清晰:“不知在下做了什么错事,公子要如此对待,不惜拿石头砸人?”

星鞭乍一听他唤自己为公子,很是诧异了一把,后来才反应了过来自己此时是女扮男装的身份。依她的性子,本来不欲搭理,可到底还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便冷淡的说道:“天黑误伤了公子,的确是在下之过,特此致……”那个“歉”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她果断的吞回肚子里。她抬眸望向那个同自己已经近在咫尺的黑衣男子,面色微变。此人,不是刚才那个花一千二百两买下小桃红初夜的那人么?他此时不应该正在同小桃红在鸳帐之内翻云覆雨么?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了这里?

那黑衣男子并不清楚星鞭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在青楼的那一幕尽数被眼前之人看到。他听了星鞭的话之后,见其嗓子婉转清丽,似乎是个假冒男儿的女子。不过,他也并没点破,只是微微躬身,注视着星鞭被崴的右脚,冷冽的目光里忽然多了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怜惜之意:“你的脚,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嗯。”清清淡淡的一个字。其实星鞭真正想说的是“废话”这两个字,不知道是为了节省唾沫星子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曼启樱唇,油然而生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意。

那黑衣男子见眼前之人防备之心有增无减,于是便凑了过来,一把将星鞭抱了起来,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将其护在怀里,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开口道:“你住在哪儿?我可以送你回去。”

星鞭猝不及防身子腾空,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可转瞬又变成令人心悸的苍白,声音像是磕着冰渣子一般:“放我下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无人注意到这里。况且你又不能走路,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谢我。”那男子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似乎有些讥嘲的意味蕴含在里头。

星鞭不再开口说话,手肘猝然发力,直捣男子的心脏处,使出了八成的功力。那男子没想到怀中人儿相貌清冷冰艳,出手却是如此的果决无情,心头被重击的地方猛地一颤,一股血腥气直抵喉间,他抑制不住登时便吐出一口血来,唇边绽开了一朵甚是妖娆的血花,映衬着那坚毅刚棱的下颌,倒添了一丝莫名的悲凉之意。他丝毫未松手,相反还加紧了手臂的力道,咳了一声仍旧道:“不知姑娘究竟家住何方,在下愿意送姑娘回去。”

星鞭见自己使力过大,不由得心生不安,见其丝毫不为所动,还猜出了自己是女儿家的身份,又有些恼意。她通过那场“抢花魁”的闹剧以及那锦衣华服男子留下的意味不明的话语,隐约猜到这中间定是有什么猫腻。潜意识里她不想他知道让自己是女捕,以免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硬邦邦的道:“放我下去。”

那男子见对方也是一个倔脾气,于是也不再多问,直接抱着星鞭去了附近的一家正要打烊的客栈。待到付完钱将星鞭安顿好了之后,他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方才星鞭那一击的后劲隐隐涌了上来,令他不可抑制的又吐了一口鲜血。

星鞭靠在床头,见他那副模样,有些心生不忍,于是便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玉色的小瓷瓶,“啪”的甩了过去:“用温水送服,再用热水敷一敷伤口,应该会好些。”

那黑衣男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一个不明物飞来,下意识的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谢。”他端了杯水,将瓶中之物倒出几粒讨来摊在掌心,随即一仰脖喝了下去。他从小二那里讨来两盆热水,利落的将自己上半身的衣衫一脱,用毛巾蘸着热水擦拭伤口。

星鞭早已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待到那个男子擦完之后,她这才稍微侧过身,揉了揉脚腕。

那黑衣男子见星鞭的表情实在是痛苦,连忙丢了毛巾掩了衣衫大踏步走了过来,目光沉沉的坐在床头。他伸出手,不顾星鞭的反对,温热的掌心紧贴在她的伤口处,手指忽然发力,只听得星鞭脚踝处的骨头发出毛骨悚然的“咯咯”响声,甚是凄厉可怖。

星鞭痛得冷汗都给逼出来了,却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那双清冽的寒星目里,似乎连一丝情绪波动也无。

黑衣男子不由得肃然起敬,他活着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如此坚强的女子,坚强得让人心痛。仿佛,这天下没有任何事情能使她动容,更不要说使她流泪了。“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似乎还没经过他大脑的筛选就脱口而出,他惊觉自己出言冒昧,却也不想收回,只是定定的望着那个女子的眼睛。

星鞭不答,只是大力的喘了几口气,将刚才遭受的巨大痛意给慢慢逼出。她妙眸流转,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话题给踢了回去:“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是当今圣上亲妹怀玉公主之子,”黑衣男子有条不紊的一一道来,“建安王萧月明。”

什么?星鞭一愣,没想到此人果然是皇室中人,他今晚出头花重金抱走小桃红,而并未在青楼同其颠鸳倒凤。那此时在青楼里和小桃红在一起的人,只可能是……她赶紧止住这些胡思乱想的心绪,换上一副淡漠的表情,其实心内早已风起云涌,没有片刻的安宁。为了转移这个念头给她心上带来的重重压迫感,她只得没话找话道:“当今圣上无子,说句大不敬但却是事实的话,将来的皇位少不了是由你来坐了。”

“天下的事哪有这么简单?”萧月明对星鞭的说法微微一哂,冷峻的下颌略抬,犀利的眸光中清晰的闪过一道不明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只怕到那时,还指不定会掀起什么波澜呢。”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离开床,走过去将另一盆热水端来:“你的脚踝处也需要敷一敷,这才好得快,要不要我代劳?”

“不用,我自己来。”星鞭一边心不在焉的热敷,一边想着烟雨楼那边的情况。不知今夜会不会有异动,若是真有,风刀该如何应对呢?

却说这边风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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