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这次来缅甸拍下的几块毛料都解垮了，只剩下这一块表现最好的。不过人走背字的时候，就算表现再好的石头，切开也有可能是一无是处，所以我才打算将这块毛料出手算了。大家不用猜测什么，是我韩胖子猪油蒙了心，这块料子我已经切过两刀……”
说到这里，韩老板的脸上有些赧然羞愧，顿了一下，才道：“两刀都切垮了，那切片被我又沾了上去，才没几天，所以痕迹还在那儿，被季叔瞧出来，我也没脸再装下去，大家看着出价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韩老板也没太多的不自在，索性摊摊手由着大家出价。
本来心中有各种各样猜测的众人听到韩老板的自白，都愣了愣，现场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就算是知情人之一的季叔，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照他刚才的意思，只是叫韩老板不要在这个场合拍卖这块料子，说句话，卖主改主意了不就成了嘛，看出来的就几个老家伙，也不是碎嘴的人。
可谁也没想到韩老板会站出来坦白的。
其实韩老板自己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别看他胖胖的身子，真像个大老板似的，说实在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年轻的时候，韩老板也正经的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
只是岁数上来了，难免吃喝才吃出这副身子，这次来缅甸，他本来是打算进一些翡翠明料的，谁知道这几年翡翠市场是一年疯狂过一年，在解石区解出来的料子，几乎每块都超出了他心中的底价。
之后进了赌石大厅，就被那些毛料晃花了眼，要说韩老板这年纪白手起家能有上亿身家也不错了。可是他本来真没打算出五百八十万欧元的高价买这块毛料的。
当时他不过是看看，谁知道能一不小心就给按出去的，本来他打算不要那一万欧元的保证金得了，却被周围的人蛊惑着，说这块料子好，很多人都看好了之类的。
他跟国内凑了凑，咬咬牙就拍下了，算起来他这次就拍下了六块料子，另外五块加起来只是这块毛料的零头罢了。就算都解垮了，虽然心疼，不过他还能承受住，谁知道这块毛料连切两刀都没出色的……
“啪啪啪……”韩老板正打算回去就将玉石生意都收了呢，突然听到正前方传来一个鼓掌的声音，这是在给他难堪吗？
抬眼一眼，却是季叔拍着手走了过来。
“小韩啊，我道你顶着个大肚也就是个吃货，没想到你这还真有魄力，要是我老头子处在你的位置可做不到你这样，世人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能够当众坦白的，就不多了你还年轻，有你这种心态，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季叔拍拍韩老板的肚子，打趣了一下缓和气氛，又出言鼓励了他一番。
韩老板这次一共六千多万的损失，的确够伤筋动骨的了，不过要是韩老板能够从低做起，不是没有再起来的机会。关键是韩老板的这种心态，他不过是那么一说，韩胖子就能够当众认错，再联系到今天韩老板一直紧张的模样，季叔相信他不过是一时走了岔路罢了。
“有没有人出价的，这块料子老头子还真挺看好，小韩虽然切了两刀，不过就是在一个面儿上，至少还有五分之四的料子没切呢，大家考虑考虑吧”季叔本打算底下要是没人出价，自己就做个表率的。
这块料子只要不切下去，就有涨起来的机会，放在手里几年，兴许先前那价还能卖出来呢。
季叔不知道的是，韩老板这次为了筹措资金，却是下了大本，家里人一时间难能凑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呀，上亿的身家说的那是不动产，谁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金来。
还不是靠抵押什么的，要是去正规的地方做什么资产评估一个周期下来都得拖上几个月了，所以就只能去一些私人的地方借高利贷，所以韩老板他耽搁不起啊。
就在大家都附和着季叔的话，心里盘算着该出什么样的价位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却在这时候冒了出来。
“韩老板要是能听我说一句，就在这块毛料的背面再切一刀，不用多，就两公分，只切一刀，要是到时候还是垮了，我愿意出一百万欧元买下这块毛料，要是涨了，自然更好，我愿意出市价跟在场的各位竞价。”
说话的人正是张若，韩老板的行为，说实在的有些打动她。如果他是个无良的玉石商人，张若可以毫无负担的将这块毛料拍下，但是韩老板在做错之后主动承认了，从这个或许年纪都可以做她父亲的中年男人眼中，她看到了一抹坦荡之后的淡然。
或许他的家中还有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吧……
张若知道，不管什么时候竞价，这块石头最后都会落入自己的口袋。一百万欧元应该是目前大家能够出到的最高价位了，所以她敢这么说出口，给韩老板一丝希望。
等于是她出钱给韩老板一次走出霉运的机会，左右切涨了算韩老板的，切垮了算张若的不是。
“若若，那石头……”尹丹姿下意识的反应是想说那石头不值一百万欧元，不过看到张若清澈的眼神，她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就怎么都出不来了。
“那不是公盘第一天那个小姑娘嘛……”
“一百万欧元给韩胖子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这小姑娘真是有魄力啊……”
“谁说不是呢，按照市价的话，一块切两刀还没出色的原石，价值就连原先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了，一百万欧元，就算友情价都不是这个数啊，更何况看韩胖子的表情，他俩也不认识……”
嗤……又在当救世主了。
第554章趋利性的生物
这话不用找，张若都知道是来福说的，面上带着善意的微笑鼓励着韩胖子，心神却转回空间跟来福斗智斗勇去了。
什么叫救世主她这不过是不想占人便宜罢了。
“那叫圣母好了，这个词你不是更不喜欢的吗？你占普通人的便宜还少了呀，现在才开始良心发现？”来福向来都是以绝对的毒舌取胜的，这不，言辞犀利地叫张若恨不得断了某只的能量供应。
要说智能生命没了能量还不就跟电风扇没有了电似的，真要是没了电源，来福还能跟一旁傲娇的跟只公孔雀似的吗？
圣母？圣母这个词在张若这个总是沉溺在小说虚幻世界的人看来可不是什么好词，这不，空间里凝聚的那个Q版小张若已经龇牙咧嘴的朝来福扑过去了。
“唉唉唉，女子动口不动手啊，喂，你还真用牙咬好歹也是个入门级的修真者了，你怎么这样……”第一次看到张若如此撒泼的样子，来福有些招架不住，他说不动手吧，好家伙，人家朝着它的虚拟影像扑过来的，下嘴的地儿却是他现在寄身的那台智脑的关键线路用不用那么狠啊，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圣母，至于吗？
这傻蛋，难道不知道这台智脑损坏了，它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吗？到最后还不是要某人自己赚钱去购买一台……
“一百万欧元足够拿下的东西，有些人却偏生要花十倍甚至几十倍的价格去买，我真的是……对你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尹丹姿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兀自笑得灿烂的张若，有些事情她也懂，也佩服，可是真要叫自己来选择的话，她肯定做不到就是了。
那位韩老板本不打算切石，但是众人似乎是受了张若的刺激似的，切垮了还有一百万欧元不是，不切都卖不上这价了。所以在众多不知道怀着看热闹还是什么复杂心态的人鼓吹之下，韩老板真就在张若说的位置切了一刀，就当是帮买主切石吧。
话说体重超标的韩老板切石还真有些吃力，但是在整块原石被切开之后，韩老板哪还顾得上自己身体上的疲惫啊，玻璃种，日出一般明艳的橘红色这会儿的尹丹姿可不信张若是贸贸然开口叫那韩老板切石的，她要是没有一定的把握，绝不会那样信口开河，可是明明就已经知道那块毛料里头的状况不错了，不趁低买进，竟然还去提醒人家一把，敢情这风险全她一个人担了在看到那抹橘色的翡翠时，尹丹姿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之前某人口口声声的说着想要一块橘红色的玻璃种翡翠，还被她跟宓丹青狠狠地嘲笑了一把，现在倒好，人家真的一刀切出橘红色的翡翠了。
那块毛料做过假不错，但要是真解出玻璃种的翡翠，那韩老板能将表皮粘回去嘛。所以要说张若实现看过那块毛料里头的状况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事情就有些奥妙了……
翡翠的圈子从来不缺少传说，尹丹姿在几秒钟内想了许多种可能，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张若身上的秘密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站在同一阵线就好，瞥一眼宓丹青，显然她也是这么想的吧。
“喏，橘红色的玻璃种翡翠，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这是翡翠公盘上拍下的石头，张若之前指定也是见过的，所以宓丹青反倒是能够理解张若之前吵吵着要这么一块翡翠的原因了。
敢情她原先就知道有这么一块翡翠了呀。至于尹丹姿那样的念头，宓丹青却是没有的。赌石圈子里，有人赌裂，有人赌色，有人赌种，能够根据表皮判断出原石内部状况的奇人也不是没有，所以相较之下她反而更容易接受发生在张若身上的一些神奇。
其实上次尹丹姿被绑架的时候，吴俊宇见到龙啸云的那些反常，宓丹青心里就有一些底了，吴俊宇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过多的解释龙啸云的身份，不过自己是古武者的事情却是有交待过的……
赌石的世界，一刀穷一刀富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橘红色的玻璃种翡翠虽然耀花了一干翡翠珠宝商的眼，不过这色泽显然对女人更有杀伤力一些。
要说之前没有张若的那番话，大家这会儿肯定就争相竞价了，可是当大家冲上去对着那块毛料仔细的查看一番之后，这会儿却冷静了下来，谁都没好意思率先出价。
毕竟先前大家的做法虽然没到落井下石的地步，不过也没雪中送炭就是了，跟张若比起来，在场的这些珠宝商们，或多或少的跟韩老板之间都有一些交情在。人家陌生人都肯帮上韩胖子一把了，他们这些人却在内心计较着那许多……虽说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会儿叫他们抢着张若前头出价，却是谁都没好意思。
可是当大家都镇定下来等着张若上前看看毛料，出个价的时候，某人却笑呵地站在原处，啥反应都没有，这是……
“咳咳，小韩，这块原石现在显然已经赌涨了，你要是出手呢，这块毛料的价值已经在你先前拍下来的价格之上，你还要继续解下去吗？”给张若使了好几个眼色，季叔都没看到她给自己个反应，这种时候了，那丫头也能发呆？
韩胖子一开始的激动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他也不是没看到张若的反应，有些奇怪她的表现，却也没多往深处想。或许是被那魅丽的翡翠晃花眼了吧？
虽说之前张若就已经说了，这块毛料要是切垮了就算她的，切涨了的话，就按市场价进行交易，可是韩胖子内心挣扎了几下，却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一百万欧元，别看比不上他的损失，可是好歹一千万华夏币也够他一家大小的生活了。只要今后不再踏足赌石这个行当，他韩胖子在国内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做人要知足啊。
“季叔您说笑了，这块原石是张小姐出价买下的，我不过是帮她切了一刀，一百万欧元，这块毛料已经是属于张小姐的了，继续解下去还是怎么样，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呢。”韩老板笑笑，说完这番话，他自个儿也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财帛动人心呢，要过了自己心头那一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真有些吃力。
……
“没想到那韩胖子倒是够仗义的，若若你没看错人啊唉，咱都到家了，快把那翡翠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橘红色的玻璃种翡翠呢”玻璃种的翡翠已经是极其难得，更不用说这样耀眼的色泽了。
韩胖子那时的表现，吓坏了在场的一干人，季叔都已经开口说那块毛料的价值在五百八十万欧元之上了，跟一百万欧元比起来，谁都知道该选哪一个吧，赌石这个行当里，向来是讲究个银货两讫的，张若又没有付现，之前的口头协议也说好了那一块毛料以市场价格计算。
要说最后韩胖子能给张若减掉一些费用，大家还觉得合情合理，但是一百万欧元，这差得也忒远了吧最后张若好说歹说，算是以五百八十万的成本钱拿到了这块翡翠，韩胖子的表现叫她知道自己之前不是头脑发热的帮错了人，要是拼着被人骂圣母的风险，帮个白眼狼，张若或许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了吧。
躺在空间里修复自己短路智脑的来福，看着外头抱着翡翠傻乐的张若，不禁撇了撇嘴角，人类的一些行为，他还真是看不懂。在来福的世界观里，人类不该是一种趋利性的生物吗？
“还真别说，这橘红色的翡翠还真是好看呢，若若你打算用这块料子做什么样的首饰？我也没别的要求，这块料子的加工，你可得交给我”宓丹青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块已经被解出来的翡翠明料，满眼都是沉醉的光芒。
对一个珠宝加工者来说，就算不能拥有一块极品的翡翠，光是能够上手看看，或者亲自将它雕琢出来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呢。
“好的呀唔，不过我还真没想过要把它做成什么样的首饰，你对这个在行，你看着设计咯”这个颜色的翡翠，张若很喜欢没错，不过她喜欢的也就是这个颜色罢了。
哪怕这几年透明的翡翠料子开始走俏市场，可是翡翠市场的主打产品却还是一些色泽偏暗沉的珠宝，鲜少有这样明亮的颜色。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块料子不小，至少能取出六对镯子，中间掏出来的料子，还能做不少挂件，这颜色够透亮，剩下的边角料还可以用来镶嵌饰品，哎呀呀想法太多了，我要赶紧回房记下来”说着，宓丹青就抱着桌上的翡翠明料急急地回了自己房间，生怕张若一个念头闪过，将毛料收回去不叫她加工了。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失笑，倒是一晚上都没怎么开口的吴俊宇却有些着急，跟上去之后，还有焦急而不失温柔的声音传来……
“丹青，珠宝的设计不急于一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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