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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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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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吃地笑,挑起曾仪儿的一缕长发,咔嚓一声,断了!

“啊——”曾仪儿鬼叫鬼喊地乱摇着头,害我不好下手,她的高音贝又震得我耳鸣。我没了耐心,随手抓起一大把,咔嚓!又捋过其他的长发,咔嚓!

就这么三下,就理好了头。我仔细看了一下杰作,唉,有速度就是没质量啊!瞧这曾仪儿的头,活似被狗啃过,我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次,呵呵,第一次理成这样也算可以的,我相信第二次就好了……”

曾仪儿朝我发狂地吼叫:“杨恋蝶,你这杀千刀的,我要杀了你!”天朝女子爱长发胜过性命,有头断发不断之说,故此曾仪儿被我剪了个前卫头,大受了刺激。

我暗自摇头,不过给你剪了个碎发,你就活见鬼似的,想当年,我还经常剪男孩头呢!“唉,仪儿姐姐,这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以后的日子你还怎么过啊?”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站在你背后
到刘初净跟前,我把处理曾仪儿的事略略跟她说了一遍。以为她会赞赏我——

刘初净只沉默了一会,淡淡地叫我下去。吩咐宫女把月华楼收拾收拾,让我和曾仪儿搬去暂住一段时间,等习好了礼仪再回去。我纳闷地谢了恩,偕听雨退了下去。

在花园里,我见左右没人,问听雨:“王妃的态度好让人纳闷,她不是很恨曾仪儿的吗?怎么我给她出气了反而不见欢喜?”

听雨叹道:“夫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难道夫人忘了你一向在王妃面前的形象吗?在王妃的眼里,夫人是很单纯很无害的,如今这般作贱曾仪儿,想得着对她的冲激有多大。奴婢想,王妃已对夫人刮目相看,留上心眼,夫人以后日子就难熬了。”

听听雨一席话后,我才惊觉自己的天真,一心想着报仇,结果仇是报了,却招来更多的冤家。我坠入沉思,重新思考自己的立场,重新认识这个的世界,重新思索以后的路……

到了月华楼,我才知道曾仪儿竟住在我隔壁。心一寒,刘初净定是故意的。

经过曾仪儿房门时,看到宫女正拿着药膏给她敷脸,听到她一声又一声的哎哟哟,喊得我心里好是揪心。曾仪儿,恐怕还不知道我就在她隔壁吧。

回到房,曾仪儿的叫声仍一声接一声地传来,间中还夹着咒骂我的言语。听雨见着,劝我出去走走,我一想也是,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收拾了一下妆容,和听雨下了楼。

月华楼一共三层,我与曾仪儿就住在第二层。

月宫只是个小型皇宫,面积小了点,逛了没几圈,就走完了。“听雨,我们到楚宫的花园走走。”

“夫人,这不妥吧,王妃主子说了要留在月宫学礼仪的。”

我突然非常暴躁地说:“我说去就去,管她这么多做什么?做得再好也不见她会对我怎么好。”听雨没见过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吃惊不少。

我转身就往月宫的大门出去,走得很快,步子很重,因为心里的怨气与怒火逼得我要发狂!

从没想过算计谁,也从没想过去害谁,偏偏,不放过我的人却这么的多。我不过是想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享受生命的再次给予,我只想做个普通又快乐的人,就、那么的艰难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欠了谁的?既然让我重生,为什么又不让我幸福?这样折磨我很好玩吗?我死了又活,就只因为是命运的一个玩具吗?我腻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腻?

紧紧地捂着心口,不单单那难以掌控的怨气绞着心口,还有那颗半死的心在撕心地痛哭。柳蝶儿不是死了么,怎么还会有心?杨恋蝶也死了,怎么还有心跳?没有心多好,没有心就不会怨不会恨,也不会哭。明明没泪了,这躯体又藏着一个蓄泪池任我挥霍。老天,你真会玩啊!你厉害!给我心又只给半颗,你让我灭亡又让我疯狂,你厉害啊!

“夫人!”听雨跑上来抓住我的手臂,“夫人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眼前的恋蝶夫人,那痛苦又绝望的神情因为什么?

我早已失去理智,一把推开听雨:“你给我滚——”撒着腿不分方向地跑,除了跑这无意义的动作,我不知该做什么?只想跑,跑!仿佛跑就能逃离这个地方,就能跑到没有怨没有恨的乐土……

“玉妃,这朵漂亮吗?它是不是最漂亮的?”

远远听到陈望的声音,是他!转过身,朝他的方向奔去,好想好想投到他的怀抱,枕在他的胸口,听听那正常的、为我而跳的心跳……

百花齐放的花园中,我看到了他,也看到了姐姐。不由地,我止了跑,缓缓地走向他们。他们幸福地靠一起,陈望拿着一束蝶莲在逗姐姐:“玉妃漂亮还是这蝶莲漂亮呢?”我停了下来,曾经他说过,蝶莲代表的就是我……

姐姐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那么美丽的笑容让满园的鲜花失去了光泽,也盖下了她面前的蝶莲。姐姐正想说,突然看到了我,看到我正站在陈望的后面。她开始有些惊喜,但一瞬间,就变得冰冷了。我想喊一声姐姐,但面前的姐姐好陌生!

“怎么了?”陈望发现了杨玉清的失常,问。

杨玉清带着薄怒嗔道:“在皇子心中,是蝶莲漂亮呢还是臣妾漂亮?”抓起那蝶莲丢在地下。陈望见杨玉清莫名地发火,有些不解,随即笑嘻嘻地讨好她:“当然是玉妃漂亮了!这世上的花哪比得上玉妃的千分之一?”脑中浮现那个万千风情的女子 ,心道,玉妃比花漂亮,她比玉妃好看。

然而,当我听到陈望的那话时,只剩半颗的心又被活活地撕成两小半。背着我,你对其他女子还有多少甜言蜜语?

姐姐再次绽放她绝美的笑容,伸出纤纤玉手,与他厚实的大手纠缠在一起,就好像、就好像我与他相握的一样!一样地纠缠着、一样地缠绵……

姐姐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不知他此时的心跳是否在为姐姐而跳?我想走上去问他,问他为姐姐跳的心跳跟为我跳的一样吗?

姐姐轻轻地,又清晰地吟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念一遍给我听。”

“呵呵,不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你想我念多少遍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她死了!
仿佛天上打下一道闪雷,把我劈懵。没有了思想,一片又一片的空白。麻了,空了,心好像也不跳了。不管是他们深情的偎依还是相偕而去温馨的背影,只映在眼里没烙在脑里。 

“夫人。”听雨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我,我怔怔地回过头,怔怔地望着她。

“夫人。”听雨又唤了我一声,关切地问:“夫人哪不舒服了?”“回月宫吧。”转过身,蹒跚地向月宫走去。

将近月华楼,却看见曾对行刚刚离开月华楼。

上了二楼,曾仪儿挡在我的房门前,恨恨地瞪着我:“你胆子不小啊,敢住我隔壁,信不信我半夜把你杀了?”她脸又红又肿,已变形,加上那狠样,更显得狰狞。

我瞅着她用花色头巾包住头发,笑说:“哎,仪儿姐姐,你头上的头巾很好看耶,很适合你用。幸好我给你理了个头,要不然还发掘不了你的另一种美呢!”

曾仪儿一步步向我逼近,“别得意得太早,不用多久,你就会落在我手上,到时——嘿嘿——”曾仪儿奸笑两声,走到楼栏前,坐在上面对我奸笑:“到时,我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剥光你的衣服,用刀子在你雪白的肌肤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最后,涂上一层厚厚的蜜糖——哈哈哈——再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抬到花园,让蜜蜂蚂蚁过来啃你咬你,让你痛苦让你难受,就是不让你死!”

胸口,又开口翻滚。

这一次,我没有抑止它——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冷冰冰地、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我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吗?”

哈哈哈——曾仪儿又狂笑几声,“有!而且很快!”

哈哈哈——我也笑了,笑得很响却没有任何温度,“谁想我死,我就让他先死!!!你去死吧——”往坐在楼栏上的曾仪儿猛地一推,“啊——”曾仪儿惨叫一声,从二楼坠下去!

服侍曾仪儿的宫女听到叫声,从房内奔出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冷冷地盯着楼下生死不明的曾仪儿,心,竟平静得如一湖死水。

听雨吓愣了,听到宫女的话,又猛地回过神,“不好了不好了,仪儿夫人不小心从楼上摔下了——快——快传太医——”

我木然地看着宫女太监乱了套,木然地看着太医上上下下,木然地看着曾仪儿血流不止的脑袋,木然地盯着那鲜红的血……

“夫人。”听雨过来轻轻推着我,“夫人,别怕,没事的,曾仪儿还没死……”

终于,我有了一丝反应,冷冷地盯着听雨说:“她怎么还不死?”听雨马上捂上我的口——

王妃刘初净小跑地向月华楼赶来,急切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从楼上掉下来?”听雨上前一礼,“禀娘娘,仪儿夫人不知怎么的坐上楼栏,一下没坐稳,就、就掉了下去……”

刘初净狐疑地问我:“是这样的吗?”听雨偷偷掐了我一把,我长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是的!”

“仪儿!仪儿!”老远,曾对行肥胖的身子向这边跑来,气喘吁吁地爬上楼,又惊又怒地指着我和刘初净喊:“怎么一回事,刚刚老夫见小女还好好的,怎么……还没出宫,就、就听到仪儿坠楼的消息?”

刘初净冷冷地说:“你问本妃,本妃问谁去?”

太医从房里出来,曾对行颤抖地抓着太医问:“仪儿、仪儿怎么样?”太医安抚他说:“宰相大人请放心,仪儿夫人无大碍,只是从楼上摔上,流了不少的血……”

曾对行冲进房里,连唤了几声曾仪儿,却不见她醒来,又冲出房抓着太医紧张地说:“无大碍怎么不醒?”

太医微微一笑:“仪儿夫人伤到了头颅,不过不严重,只是暂时性的晕迷,相信明天就能醒来了。”曾对行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厉目在我和刘初净身上转来转去,透着一股杀气:“如果、如果仪儿醒后说是被谁推下楼的,我曾对行对天发誓,必十倍地报复!”

刘初净审视着我,曾对行也在想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我淡淡一笑:“怀疑我?谁看到?”曾对行从鼻孔里哼了一道气:“没有就最好,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曾对行阴戾地逼视我:“要不然的后果不是你想象得到的!”

我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从没像此刻,那么地嫉妒曾仪儿,曾对行是奸臣没错,但他对曾仪儿深重的父女之情掩饰不了分毫。如果,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我,杨得文会不会为了我也这般激烈地报仇?

刘初净说:“宰相大人请回吧,仪儿夫人在月宫出事,本妃有责任负责,会好好医治仪儿夫人的,”

“你放心,老夫却不放心,尤其是她!”曾对行指着我说:“要我女儿跟这女人住在一起,老夫吃不香睡不着!”

刘初净问:“你想怎么着?”

曾对行一指远处一座阁楼说:“把我女儿安到那处医治,等明儿醒来,老夫再问个明白!”

……

这一夜,夜黑风高。

我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明天太阳升起,曾仪儿醒来,就是我的末日了!

……

第二天早上,听雨冲进房把我从梦乡摇醒,我睁着迷蒙的眼睛问:“怎么了?”

听雨急声说:“曾仪儿死了!”

我懵住,喃喃:“死了?”

“是的!是死了!太医说的!”

我马上步下床,有条不紊地换衣漱口,再和听雨赶到曾仪儿的那座阁楼。人都到齐了,曾对行、刘初净,还有陈望、刘贵妃竟也在。曾对行见我一来,悲愤地指着我问:“是不是你杀死仪儿的?”

我朝床上已无气息的曾仪儿望去片刻,冷冷地说:“宰相大人,你说仪儿夫人坠楼是我推的,现在人死了也说是我杀的,请问,你说这话的证据在哪里?”

陈望过来拥着我;怒瞪曾对行:“你别血口喷人,小蝶这么胆小怎么会杀人?”

曾对行又指着刘初净问:“月宫是你的地盘,一定是你干的!”

刘初净又气又急:“我没有!没有!”

刘贵妃喝了一声:“宰相大人,本宫理解你的丧女之痛,但希望你别到处冤枉人,仪儿夫人死在宫里,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会查个清楚。昨晚,是谁守在仪儿夫人房里的?”

服侍曾仪儿的宫女跪在地下,哭喊着:“是奴婢!奴婢睡在这房里,可、可一醒来、就发现仪儿夫人没气了!”

刘贵妃喝道:“混帐东西!来人啊!把她关起来再好好地逼供!”

自曾仪儿死后,我的精神就一直恍惚着,陈望见此,把我接回了凌波楼。经过他一段时间的陪伴和安慰后,我很快回复了正常。

再跟他在一起,我没有去问他那天在花园对姐姐说的话,我试着去忽略。虽然有时对着他宠爱的笑容常常感到不踏实,但,我只能去忽略这种感觉。我,没得选择。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姐妹情义还在
春日的阳光暖和和的,照在身上如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懒洋洋、昏昏欲睡。春天,是一个生气勃勃,充满期待的季节。嫩嫩的绿芽刚刚探出头来,新奇又紧张地张望这个世界。

在大地万物紧凑地开始时,老皇帝却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也许尽头的那边是一个新的开始吧,如同落叶飘荡后,再长出一片新气象。

皇帝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乐观,牵扯着许许多多紧张的心弦,包括我在内,也掺和到那一片紧张之中。老皇帝一死,就意味着新皇帝的诞生,而新皇帝最终花落谁家?我捏着一把冷汗迟迟不敢张开。陈望是有很大的希望,不管是地利还是人和,他都占有优势,然而,事情未待敲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在这风起云涌之时,也是人心最傍徨之时。

我劝他:皇上病重,得多去关心关心他,不管他是否传位于你,他都是你的父亲,在他生命最后的光阴,做一个儿子该做必须做的事!

我不想他跟我一样,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陈望一脸倦意地请我饶了他,他这几天被母妃逼着见这大臣会那个大臣,累极又无趣,这会好不容易偷点闲就来我这轻松一会,哪还有时间去探望父皇?

一声叹息——

我又对陈望说:你得长大了,万事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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