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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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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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她既然开口了,多半几日之后便会下懿旨。在宫里头虽然不能像你在家中那么自在,可是毕竟你是太后钦点的进宫陪她的格格,要伺候的也不过就是太后一人而已,其他的主子你只要客气应对,谁都不得罪便是了,不必太担心。再说不是还有我么,我倒是巴不得你早点进宫去,总比等在马府门口又不得见要强些吧。”
“你说的这么轻松,我又不像你们这些皇子,从小在宫中长大,御花园也不过就是自家的大院。让我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整日对着那么多面和心不和的人,累都要累死了。”
胤禟看着敏儿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忍不住便想摸摸她的小脸儿,结果被敏儿一把打开去,他倒像转了性似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快,竟还禁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个小丫头,这样的好事儿别家的格格求都求不来,你反倒还为难上了。宫里的人,你看得却也通透。放心吧,我现在对你是信心十足,只要哄得太后开心,平日做事不要授人以柄,便没人能把你怎样。若是有人敢欺负你,那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胤禟不顾敏儿的挣扎,把她搂在怀里静静的停顿了几秒,“我先走了,记得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有我!”说罢松开她,换了马车赶去了内务府。

外婆

果然如胤禟所言,太后的懿旨三日后便送到了马齐的府上,阿玛额娘免不得要不放心的细细叮嘱在宫中需注意的各项事宜,她这一进宫,看似简单,只是陪陪太后,实则与全家上下的荣辱兴衰亦是息息相关的。
太后的懿旨上说的还很急,几乎是要敏儿接旨后便进宫,幸亏额娘早为她备了些较为正式的旗装,在宫里头着装自然不能像在家中那般随意,包括花盆底的高跟鞋额娘也都是特地做了跟旗袍配好的。敏儿想着宫里不能随便走动,也不知一时能否找到好看的书解闷,便要红绫再给她带些平时喜欢的书。这么拾掇一下,东西却也不少,干脆要白绸将她那只平日用的衣箱搬出来,把些日常的时装拿出来放别处,只留上几件原本放在下边的小衣,再把其它要带的东西放进去,便也正好装满。敏儿又翻出那只胤禟送她的锦盒,只拿了那串玻璃珠串戴在腕上,拇指上还有他昨日送的白玉扳指,其他的东西一概都留在家里头,反正也不是进了宫便不回来了。就算出了嫁这也还是她的娘家呢。最后换上额娘给她新做的那套春装,这件旗袍在湖蓝色宁绸底上彩绣了折枝牡丹,间以彩蝶飞舞,滚边外又加了深蓝绣花宽镶边,白缎挽袖上绣着彩蝶、花卉,再接小挽袖,脚上的花盆底则沿着鞋帮绣了一圈蝴蝶,每只蝴蝶上又点缀了小珠串,鞋头上坠着流苏。这身行头手工精细,敏儿初时见到也是爱不释手,站在额娘房中那面大穿衣镜前后左右的照了一遍,只觉得镜中之人那张还带着些稚气的面容竟也被衬的那般明艳动人。这毓敏的动人之处便是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清纯灵动的美,闵敏深叹一声,若是她的灵魂没有穿越,那真正的敏儿也许就不必参加选秀了,那现在历史是否已经因为她而改变了呢?可眼下一切都好好的,不是都说历史改变了,就会产生许多可怕的意想不到的后果么?如果历史没有改变,难道她的穿越竟也是历史的必然?思来想去,闵敏便被这些偶然必然,时空并行的理念绕的晕晕乎乎的。
“敏儿,太后对你当真是格外的恩宠,她特准你从府里带一名随侍的丫头,说是怕你在宫中一时不惯。红绫她平时常跟你出府,额娘看,就带着红绫吧。”额娘站在敏儿的身后从镜中打量着女儿,“我的敏儿如今出落得越发的标致了。在宫里头别太想家,太后她定会……定会对你很好的。”额娘说着就忍不住去拭泪。
敏儿一回身抱住了额娘,在这个家她也住了近一年,真的要离开几个月,她又怎么可能不想念,“额娘,敏儿舍不得您,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敏儿会求太后经常回来看您。”
“傻孩子,宫里头哪是那么容易出入的。阿玛额娘都不用你挂心,你在宫里别太顽皮,少惹点祸,额娘就知足了。”敏儿听着额娘的话,脸上虽然挂着泪,却还是咧着嘴笑了。
“额娘……”
一番告别后,敏儿便要正式离家进宫了,那小太监一看她要带的那个衣箱脸上便现出诧异的神情,敏儿正要说明一下,那小太监倒先开了口,“富察格格,您就带这么一件行李?”
敏儿一愣,“这还少啊?也不是住上几年的,应该够用的了。”
那小太监笑了,“格格,您有所不知,前些年安亲王家的格格在太后的宫里一住便是三年,去年与八贝勒爷大婚后才出宫呢。不过您也无需担心,宫里头本来也不缺什么,若是您以后需要什么,遣奴才们再回来拿也是一样的。”
敏儿听他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东西带多带少倒无所谓,只是这一别真如额娘所料,今后想回家一趟便不容易了。
马车走了很远,额娘还站在府门口朝她招手,一直到马车转出了这条大路,敏儿才呆呆的坐回车上。虽说进宫倒也没什么可怕,可心里总是惴惴的对即将面对的陌生环境有些彷徨不安。
进了紫禁城便要换乘软轿,红绫作为丫鬟,则只能步行跟在轿旁了。敏儿这一年间极少乘轿子,多数都以马车代步,被这轿子摇晃的晕忽忽的便有些犯困。估摸着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只觉得轿子震了一下,将敏儿从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间唤了回来,她赶忙揉了揉眼睛,再拍拍脸,以便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片刻后小太监来打帘子,嘴里念叨着:
“格格请下轿,慈宁宫到了。”轿子停在内宫的的红色宫门前。
另有一名小太监站在轿前伸着胳膊,让她扶着下了轿。此时早有人去给太后报了信。那刚才打帘子的太监在前引路,进了慈宁门,经过一条高台甬道,敏儿便远远的可看到前面的大殿上提写着“慈宁宫”满蒙汉三语的牌匾,这正是紫禁城里西六宫之一的慈宁宫的正殿了。
“富察格格,太后刚刚吩咐小的,让您到了便直接去大殿觐见。”又有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小太监从宫里头跑过来传了话,“奴才这就给格格前头带路。”宫中的排场果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转眼间光是小太监都已换了好几个。
进了大殿,太后正端坐在殿中央,两旁站着几名宫女太监,敏儿赶紧跪下叩首,口中同时请了安。
“起来吧,丫头,过来说话。”太后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和气,一旁的宫女已经拿了凳子放在太后的座椅右下首,敏儿先谢过太后,走到太后跟前,迟疑片刻方才缓缓坐下。
“这宫里头就是这样,主子多,奴才更多,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可是啊,你也不必觉得拘束,哀家许你今后除了在皇上跟前,不用再行跪叩之礼,也不需自称奴婢,只叫名字便可。”敏儿万万想不到太后开口便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恩典,激动之余,也想不到别的谢恩的法子,正想再次跪下磕头,却被太后站起身来拦住了。
“你这孩子,哀家的话也敢不听了?”敏儿笑着就势起身,扶着太后的手臂随她朝后殿走去,心里十分疑惑太后缘何会待自己这般的好。
“敏儿这不是有些受宠若惊么。太后,敏儿有几句心里话,只不知当不当讲。不讲,心里憋得难受,若是讲了,又怕冒犯了您。”
“哀家恕你无罪,你直言就是!”太后拉着敏儿的手在后殿的太妃椅上坐了下来,摆摆手遣退了伺候的那些宫女太监。
“那敏儿便说了。”敏儿也不知自己为何冲动的想把心里对太后的感觉都说出来,即便明知若是惹恼太后,后果会有多严重。“上次太后您说见到敏儿觉得面善,不瞒太后说,敏儿也有同样的感觉,敏儿的外婆跟太后的样貌不说十分,也有九分相似,所以那日在御花园,敏儿一时忘情,便忘了规矩,一直盯着太后您看了那么久,幸好您并未怪罪于我。但是敏儿的外婆早已故去,若是说出去,未免让人觉得敏儿有攀龙附凤之心。今日太后您又给了敏儿诸多的额外恩宠,敏儿心里感激,便禁不住要把这些想法告诉您。”
太后一直静静的听她说完,脸上也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沉吟片刻后说道“好孩子,这些个话,你跟外婆说说倒没什么,可是千万不可再与他人提起。你可记住了?”敏儿先是点点头,却忽然想到太后刚才怎么说自己是‘外婆’?她一时只觉得心中狂喜,瞬间后又怕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太后,您刚才说什么外婆?”
“傻敏敏,连外婆你都认不出了么?”太后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辫子,“你虽然换了个样子,可是那眼神,外婆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外婆在这宫里头已经等了你一年了。”
敏敏只觉得一切跟做梦似的,心中喜悦之余又充满了迷惑,“外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醒来便来了清朝,我还可以回去么?外婆你又是怎么来的,我还以为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您了呢!!”
“你下辈子是见不到外婆喽,这辈子我们还有一段缘份,说来话长……”

谈心

情势瞬间逆转,原本令敏敏发怵的宫廷之旅竟变成了她和外婆团圆的幸福生活。外婆让人传了晚膳,又屏退了伺候的下人,祖孙俩躲在太后的后殿里说体己话。敏敏虽然满肚子的疑问,可面对着外婆,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轻松感让她倒也不急着去了解答案了,反正外婆早晚都会告诉自己的。晚饭是敏儿钟爱的江南菜式,还是外婆最了解她,自从高中毕业那年外婆去世后,敏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会有这么一天,可以再和外婆坐在一起吃饭,闲聊着外婆离开后家中发生过的诸多事情。
“敏敏啊,我看你来了这里时间不长,倒是没少招惹这些个阿哥!”吃过了饭,外婆喝着敏敏斟得茶,终于说了点太后该说的话。
若是在真太后跟前听到这样的问话,敏敏多半就得跪下请罪了。“太后,敏敏冤枉啊……”她嬉皮笑脸的非要挤到外婆身边坐。
“你瞧你还没进宫选秀女呢,就已经有三位阿哥找人递过了话。按理说马齐的小女儿是个养在深阁里的格格,如果是过了复选后再来跟太后讨你倒还说得过去。”外婆拍拍她的脑袋,“你这是在早恋。”
“三位阿哥???”这倒是大出敏儿的意料之外,“除了胤禟和胤裪还有谁啊,外婆,您快告诉我吧。”
“还有谁?你自己想想,还招惹了谁?”外婆故意跟敏敏卖弄玄虚。
“再没有了啊,我一共就认识五个阿哥,八阿哥他有福晋了应该不会是他了,十阿哥只见过一次,也没什么印象,再就剩十四小鬼了,他一个比我年纪还轻的小屁孩该不会急着娶老婆吧。”
“真的就没别人了么?”外婆看敏敏一脸认真,便也觉着奇怪了,“你没见过十三阿哥胤祥?”
“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敏敏对这个意外的答案实在难以接受,怎会是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阿哥呢。虽然她对雍正王朝里的十三爷很是喜欢,不过那毕竟是电视剧,她在这里一直就没缘分结识四爷党的人。
“算了,这些小事儿也不用想太多,总归还有外婆给你作主。”外婆拉着敏敏的手,抚着她腕上的佛珠,“这串佛珠你可千万不要弄坏了,这是有灵性的东西,你迟早还要用上它的。”
“外婆,送我佛珠的那人也说过这串珠子会帮我找前世今生的缘分,结果我偶尔戴了一次醒来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富察氏。外婆,您说我还能回去么?我想爸爸妈妈,可是现在我也舍不得外婆你。”
“敏敏,其实你的穿越绝非是偶然,只能说冥冥之中一切都已安排好,如今不过是按照原本的轨道继续进行下去罢了。你的未来,富察氏的命运这些都是不可泄露的天机。外婆再疼你,也不能提前告诉你,否则除了外婆外,你,还有与你相关的所有人的命运都将被改变。外婆此时能以太后的身分在这里与你相见,也正是因为我们有一段未了的前缘。这位太后是外婆的前世,而富察格格便是你的前世,灵魂穿越到不同的朝代也只能停留在自己前世的身体里,外婆在这里已有一年,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等到把该做的事情完成了,外婆就要离开了。”
敏敏听到这儿,一头扑到外婆的怀里,若是早知外婆在这里该有多好,原来自己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这段前缘一了,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外婆了。
“好孩子,别哭了!”外婆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咱们祖孙俩能多见这一回,已是上天的恩赐了,你总是要长大的,今后你会慢慢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亲人离开你,可是你的路还很长,你也会有自己的后代,人生一世便是这样一路看着周围的人生生死死,直到最后生命结束。咱们还是先不说这些伤感的事儿了。跟外婆讲讲几个阿哥里,你可有中意之人?”
敏敏听外婆这般问话顿时破涕而笑,“外婆,您这是急着要把我嫁出去吗?您看我今年才十三岁,还是让我多陪你几年吧。”
“你啊,还以为平日你们那些小孩子卿卿我我的事儿别人都不知道吧?你跟老十二,老八去胤禟家吃酒,跟胤裪逛街,和胤禟在茶楼里约会,这些事儿都有人在我面前嚼过舌头了,若是真的太后,哪儿还会给你好脸色看。你还记得外婆说过,不管在哪里外婆都会庇佑你吗!”
“我知道了,外婆您来这里就是为了我。可是您开始的时候怎知毓敏便是敏敏呢?您和太后至少相貌上很相近,那我也决不敢乱认的。但是富察氏和我的样貌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呢。”
“这其实也不难。一个哑了若干年的人即便忽然能发出声音,也至少要学上一阵子才能说出完整的话,哪里有像你这样立即就变得口齿伶俐。你还当你那天编了个额娘诵经念佛的理由,外婆也会相信?你外婆我虽说是个民主党派人士,可也绝对是个无神论者。所以我基本断定富察格格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本来外婆想趁正月的大宴让你进宫来,结果你这孩子又摔断了手腕,否则也不会拖到今日才能与你相认了。”
“外婆”敏敏搂着外婆的脖子,撒娇说道,“我第一次觉得穿越原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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